第十三章 一往无前之地

　　清明带出一道拳劲企图打碎袭来的冰柱，可是在水底之下，阻力剧增，一拳下去，只是将冰柱击碎了碎片，清明不得已使出更加消耗武夫真气的招式，猛地一击将坚如精铁的冰柱彻彻底底的击碎。可是一个呼吸间，又是一道致命的攻击袭来，似乎数量上千，每一道都是带着三境武夫的全力一击的力量。
　　清明一个躲闪不及，即使是呼啸而过的刺穿力已经让清明脸上出现血痕，更何说实打实冲着身体而来的撞击。
　　清明艰难地从肺中抽出一口气，连出数十次重拳才将第一波的攻击堪堪挡住。
　　在危机没有解除前，容不得一些的放松，清明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深深的不安正是从深幽暗黑的湖底传来。
　　正是来得极快且密不透风的冰柱潮
　　清明凝神一看，原来冰柱已经密集到再无腾挪之处，犹如陷入一处针墙。
　　清明不可思议地望着它，这阵势丝毫不给人机会的无情，清明这时才从打心底明白，测验资质的前提就是你必须是陷入困境之中且让你九死一生。
　　冰柱几个眨眼就到，不等清明反应过来，危机浩大的攻击中已碰到衣襟。耳边尽是刺穿水流的轰炸声。
　　“不好，这一下真要成为刺猬了。”
　　清明眼皮子极速跳动，已经被阵势吓得不轻，可是手的动作也没有停过。拼了命从身体提出完完整整一口真气，双手十字交叉，将银光色的罡气汇于双手，一道银色的十字从清明前方射出，犹如银色蛟龙张开龙之巨口，将前方的冰柱全部吞噬。
　　一招过后，清明短暂化险为安，可是自己却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发加快，刚才的一击虽然犀利无比，也是他的催命符。
　　再过一会，等真气消耗完，清明就真正无计可施了。
　　“千古无断头路，我就不信这能难得了我，这一点小小的考验，我遇到过更大的麻烦都遇到过，一定会有办法的”。
　　尽管清明心底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是他的处境再危险不过。
　　“这算什么？不过是被阵法操纵的冰柱而已，真当自己是剑仙出招的犹如惊鸿的飞剑吗？”
　　清明这时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不管不顾的，用势钧力沉的重拳一一锤之，一点也无武道宗师的讲究，泼皮癞脸瞎打一顿。
　　可即使如此，即使在深水之中，一般拳脚施展不开的处地里，清明毕竟出身宝恒山，一身拳意的汹涌、拳影残留后崩发的力量，若是放在寻常水面，掀起的浪花犹如巨龙翻身，惊涛骇浪击打百米大山。
　　可此时的清明倒像只有蛮力的武夫，脑袋都是拳头的茧子，不动转弯也没脑子，清明若是继续下去，也只会落得个力竭而亡的下场。
　　清明打出最后一道重拳后，似乎什么都没变，他面对的依然是劈面而来的幽蓝色的冰柱。
　　“还能怎么办，这不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吗？师兄不会怪我的，我也就走到这了”似乎清明已经不再做无畏的举动，在等待这最后的审判。
　　等清明只剩最后几口真气，真正遇到了奈何面对困境的时候，一阵认命的无可奈何倒是使他清醒，清明停止了动作，就飘浮在这幽水的无限空间中。远远望着他，一定不能想象此时的他，没了一个年轻人天然不可缺的勇动，可慢慢崛起的力量，一种莫名的状态像极一个失落的人醉酒后在本来是无声生息、无生无死的半夜猛然地惊醒，醒来后能摸到时间的流逝，光的藏匿，那一刻正是一个人心境最清凉明亮的时候，眼神中绽放的光芒连深沉沉的夜幕都能穿透。
　　清明静下心来，想起师父教导过的“水无定势”，水蕴藏着力量，水是力的流动最清晰的显现，不要做浩大也是细微的水的敌人，也就是说也许他可以借用水的力量。
　　清明闭上眼睛，身心全力感受水的流动，一些些细小而又灵性的真气外放，渐渐地在黑色的空间里有了一道流动的白浪，它总是不急不躁出现在最合适的地方。
　　清明循着白浪的痕迹游动，而那些冰柱清明已不做对抗，将自己化作水的一部分，顺从水流动的方向，清明身子如游鱼般下沉。
　　果然冰柱不再攻击他，原来是要波动与它们一般，骗过这无头无脑的阵法。
　　清明一试就成功，心中暗喜：“还是我聪明得很，这样到湖底就不是困难的事，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拿个前三甲，给碎月峰长点脸”。
　　清明此时还剩半口真气，可是湖底大约还有千百米的距离，只是心中不断祈祷：“好人一生平安，我没做亏心事，我是好人。”
　　可是等清明下潜到一千米后，聚变发生。
　　近十米外忽然出现湖底生物，让清明倒吸一口冷气。
　　数十条带着红冠子赤焰的的水蛇正张开森冷白牙冲着清明。
　　“想都不用想，这蛇鲜艳的颜色，肯定带着剧毒，我还怎么办？”
　　“是放弃，往上滑吗？”
　　清明心中觉得有十几个大师兄在对着他出拳，此时此刻心里尽是煎熬。
　　“还是再试一试，不要灰溜溜地回去。”
　　“不行，任何的困难在下定决心后都是纸老虎，都是迷惑人的虚幻之物。”想到自己因为这个而放弃他就拉不下这张好胜的脸。
　　清明上下腾挪，企图用身法闪过水蛇的撕咬，但这样大开大合的动作在水里实在消耗巨大，哪怕清明如一只海蜥蜴，摆脱着水蛇的追赶，他还是身体出现力竭的迹象。
　　“没办法，拼命了。来时就一条路，回头不算真英雄。失败了没资格吹水。”
　　清明已经下定决定，打算不顾一切往下滑行。
　　越是往下，水蛇就越多，他已经没办法顾全好自己，已经被咬上了好几口，蛇毒瞬间就起作用，一阵阵虚晃出现。
　　清明只得将右拳锤向自己的胸膛，用痛感换来一阵清醒。
　　趁着意识清晰时，一鼓作气，一个鲤鱼翻身，将头与脚掉转方向，向着湖底狠狠地往下冲，如一道白日流星般。至于自己的生死他已全然不顾，何况生死也由他不得，全部的力量都蕴含在一个信念-----“给老子冲，冲到几米是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