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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侠胆照青城 / 第十七章 庙中避雨

第十七章 庙中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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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又奇片刻赶到,向林中注视良久,说道:“我去林中看看,你们两个守护这镖!”说完也不待二人反应,已经驾马向林中而去。
  赵广回身吩咐众镖师守护好马车,只剩廖成英一人在林外等待,良久赵又奇从林中出来,脸色难看。
  “林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廖成英忙问。
  “林中有一山神庙,外面有马车十驾!”赵又奇道。
  “那我们……”廖成英不明白赵又奇的意思。
  “绕着林子走,不和那些人接触最好!”赵又奇道,一拉马缰,向着后面的马车去了。
  众镖师熄了火把,走的悄无声息,向林子的边缘慢慢行着,生怕弄出个响动。好在林子不大,走了几十步,就看到了林外那一片凄凉的黄土……
  天色如墨,将所有人浸泡在其中,黄土上那令人窒息的土味不断钻入众人的鼻孔之中,目之尽头是黄土与天连成一线,再没有其他事物,只是一股无尽的凄凉感。
  黄土的气息渐渐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淡淡的潮湿,赵广纵马到赵又奇身前道:“只怕是老天要赐水了!”
  赵又奇点了点头,回身看看那快要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林子,终于还是狠下心说道:“继续向前走,也许前面能有个避雨的地方!”
  赵广没有说话,黄土之上一眼看到尽头,任是谁都知道前面定是没有可避之处,可赵又奇既然选择继续向前走,一定有他的道理,赵广又怎么能反驳?
  一声闷雷劈开夜空,雨滴如豆倾泻而下,起初还让人十分舒服,片刻雨连成丝线落下,让人再难睁开眼睛,黄土之中泥泞不堪,马儿行走起来亦是十分艰难。
  “歇了!搭帐篷!”赵广不待赵又奇发话,已经忙着搭起了帐篷。
  “回去!”赵又奇猛然说道,手指着树林的方向。
  众镖师一愣,不明白赵又奇这是什么意思,赵又奇手指一处,一行人正在冒雨前行,而行的这个方向这是向着他们!
  “是贩枣的那些人!”那些人走近,赵广惊呼一声,好在雨帘遮掩,这边又熄了火把,那边并不一定看清镖局众人。
  “快去林中!我们今夜就在林中歇息!”赵又奇道,驱动马车头也不回的向着林中而去。
  待到林中,众镖师浑身早已湿透,赵又奇吩咐众人倚着树木搭建帐篷,即便是林中的山神庙近在咫尺,也不许众镖师踏入一步!
  雨依旧未减,顺着树杈滴在油布帐篷上,不时有电闪划破夜空,虽然赵老镖师已经许了众人歇息,可谁又能睡得着?不一会雨水汇成小溪从帐篷里流过,众镖师更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赵总镖头,我们找个干燥的地方歇着吧!这样一热一湿,只怕再结实的身子都遭不住!”赵广道。
  赵又奇看了看赵广,目光又投向山神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去里面吧!等雨停了立刻走!”
  一条泥泞的土路直向前面延伸,几棵笔直的白杨之间,一座破旧不堪的房屋孤独的耸立着,牌匾上的字早就看不清了,屋上的青瓦碎的早不成样子,四棵支撑房屋的柱子尽是裂痕,仿佛随时都能倾倒一样!残垣断壁之间满是野草,歪脖子树上拴着几匹马,一片火光从庙中映出让众镖师温暖了起来,在征得赵又奇同意后,纷纷奔了进去。
  庙内的人警惕的站在了一起,高矮胖瘦十人有余,一身短袖早已脱下,正围在一堆火之间烘烤着衣服;众镖师进来让他措不及防,慌乱之间,衣服早已烤焦,忙又不堪的拍打上面的青烟。
  赵又奇赔个笑脸道:“我们是要往汉中府贩枣的!外面雨大,搅扰了各位,对不住!”
  “我们也要往四川府!同是路人,不分什么打搅不打搅的!那边有地方,你们只管住就是!”其中一袒胸露背大汉,大笑一声道。
  赵广将庙内的茅草也抓出几把,掏出火折子本欲点燃,未料衣服湿透,火折子也进了水,那袒胸露背大汉掏出一个火折子递了过来。
  “这里离下个镇子还有一天的路程,朋友没有在前面的镇子上多买几个火折子?”那袒胸露乳的大汉笑问。
  “只顾吃酒,却是忘了!”赵广大笑道。
  “王小五,在汉中呆的久了,把这一路上的路程都给忘了!前面那个镇子叫什么来着?”那袒胸大汉,手一招叫过来一个矮瘦的汉子。
  “青柳镇啊!青柳镇再往东走是秀水镇!这位大哥怎么就忘了?那青柳镇的柳树可是漂亮的紧,随风一荡跟女人的头发似的!”赵广笑道,他这一提‘女人’,对面也跟着笑了起来,两边一时无比融洽。
  那袒胸大汉和赵广最亲,拉住他问长问短,原来这些商贩久在汉中,却是忘了四川的一切,赵广一一给他们说着四川的风土,说到尽兴时又是大笑不止。
  廖成英靠近赵又奇,赵又奇只是不许他说话,赵广二人看似嬉笑却是一直在彼此试探,赵又奇生怕他说漏了嘴。
  庙外雷雨交加,像是没有停的意思,众镖师烘烤完衣服都有些倦意了,白天的暴晒,夜里的淋雨,这一天的折腾已经让他们没有了精神,赵又奇吩咐他们都睡下,只留自己和廖成英守护镖箱。
  那些商贩也纷纷生了倦意,留下一个看守火堆,其他的也渐渐入了梦乡,再过半个时辰,庙内鼾声四起,动静也不比外面的雷雨小出多少。
  廖成英百无聊赖,又捡些干草续上那微弱的火堆,靠墙一躺开始端详起了这些商贩,与白天见的那些人不同,天气如此炎热商贩依旧未穿短衫,一身长袖将身子裹得严实,脖子间各挂一条围巾,就好像这外面的热天对他们全无影响一般。
  “这才是长在陕西久了的装束!陕西多风沙,一身长袖才禁得住,那条围巾是随时擦去身上的灰尘的!”或许是看出了廖成英的疑惑,赵又奇凑过来说道。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你看他们的箱子!”赵又奇说道,说完手向着那些人旁边的箱子。
  “他们既然要过来贩货,箱子里定是装了东西的!若是你跟陌生人一起睡,你会将箱子放哪?”赵又奇笑问。
  “自然是放在靠自己最近,陌生人拿不到的地方了!”廖成英说道。
  “一般商贩都会将箱子放在这些人的中间,然后绕成一圈睡觉!可他们就这样随意的一放!”赵又奇道。
  廖成英才要起身,被赵又奇一把拉住。
  “要沉住气!我敢说这箱子十有八九是空的!”赵又奇说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庙外的雨继续下着,不知何时起的风吼叫如虎狼,雷声欲撕裂大地,发成一阵阵沉闷的响动,雷光及处,那破旧的山神形如鬼魅!
  一阵响动从庙外传出,马儿先有感觉,立刻开始嘶鸣,廖成英一跃而起,向着外面奔去,十几俩推车在雨中缓缓前行,正是这山神庙的方向。
  “白天的那些人?”廖成英身后猛然发出一声,赵又奇不知何时已经在了他的背后。
  “雨太大,看不清楚!”廖成英忙说道。
  “我们在黄土上行走,他们就跟到黄土上!我们到树林中,他们就到树林里!我想不会再有别人再对我们有如此兴趣!”赵又奇自嘲一笑。
  “他们是先我们走的,是如何反过来跟上的我们?”廖成英心中满是疑问。
  “这就是他们卖我们马的原因了!一来让他们脚力明显落下来,这样能名正言顺的跟在我们后面!二来他们通过那些马的粪便也能判断我们的位置!”赵又奇道,一席话说的廖成英心服口服。
  几声车辙的响动,那些推车已经到了庙前,当头一人正是那卖给赵广马的那人,见到廖成英在庙外,忙说道:“这位兄弟,外面雨大,我们淋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能否让我们进去避雨?”
  廖成英转身欲问赵又奇,但见身后早就没了赵又奇的影子,这赵又奇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火堆旁,像是睡着了。
  廖成英只能点点头,那些人像是得到了圣旨,抬着自己的十几个大箱子入了庙内,也不客气,借过众镖师升起的火堆,一边烤火一边拿出酒肉来吃。
  这些人的响动立刻惊醒了最早在庙里的商贩,他们本能的向一起靠拢了靠拢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吃肉喝酒,却有几个按耐不住。
  “这位兄弟也来喝一口!”或许是廖成英让这些人进庙的缘故,贩枣的商贩对他颇有好感,匀出一坛子酒递了过来。
  “我们都喝不得酒,一喝就醉!”赵广早起来了,忙将酒推了回去。
  “怕啥子!我看着天气,明天也不一定晴;醉了又何妨,再睡一天就是了!”贩枣的商贩笑道。
  贩枣的商贩执意要给,赵广只是推脱,一来一去弄得庙内再没有人能睡着,赵广看向赵又奇,赵又奇只是翻了个身,对这一切只做看不见。
  “我们这十四个人,一人半坛酒,整够!你就是不喝,再还给我们,又让我们怎么分?”贩枣的那商贩无奈的说。
  赵广不答,那些最初进来的商贩却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们不喝,不如给我们!反正也是你们喝不了,多出来的!”
  “多出来,是我们给他们的!怎么也轮不到你们!”贩枣的商贩冷笑一声道。
  “这一坛子酒也值不了几个钱!王小五,给他们十文!”那袒胸大汉嚷嚷起来。
  “谁稀罕你的钱!告诉你,这种地方,你有钱都买不到酒!”贩枣的最讨厌这样的嘴脸。
  “老子今天就非喝这坛子酒了!”那袒胸大汉顿时大怒,身子站起已经向着贩枣的这群人走了过来。
  “打架是不?我们可不怕!”那贩枣的商贩站了起来,和那个袒胸大汉互相推了一把。
  两拨人站起来,片刻扭打在一起,一旁赵又奇向着赵广使眼色,示意快些带着镖箱离开,二名镖师才将镖箱抬起,一个人竟横着飞了过来,要不是两个镖师反应的快,只怕连箱子都撞烂了!
  “你们这哪是打人,我看简直要杀人!抄家伙!”刚才那个被打飞的正是贩枣的其中一个,见到同伴被打的如此,贩枣这群人安肯罢休?立刻从身上拿出了十几条马鞭。
  从汉中来的商贩同样不弱,从脖子上取下围巾向着贩枣之人甩了过去,这围巾围起来看似不大,但一甩开却有一丈来长,绝不逊于马鞭!马鞭与围巾瞬间纠缠在一起,直扫的庙内干草乱飞,毫无立足之地......
  赵又奇和廖成英众人护住镖箱向庙门口退却,可那马鞭和围巾波及范围甚广,他们又不愿轻易展示武功,一时间堵塞在一处,进退不能!
  “啪啪.......”几声轻响,原来是庙内的几堆火被马鞭和围巾整个抽灭了,庙内顿时漆黑一片,几声惨叫传来,原来众镖师措不及防被那马鞭和围巾立时抽倒几个!
  “赵广带镖箱先走,我和廖公子断后!”赵又奇大喊一声,知道今天庙里的这两拨人联合起来演了出戏,目的显然就是这镖箱里的东西,当下内力灌注双臂,两拳并发若饿虎扑食,将抽过来的马鞭齐齐震退!
  廖成英闪转腾挪躲开几道围巾的横扫,手中掌力连击也击退了数人,二人若门神一般牢牢的将庙门把住,再也不让人出去!
  “汉中飞巾门的飞巾术不错,铁骑堡的马鞭也耍的有模有样,只是老头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二家,还请明示!”赵又奇向着两边一抱拳道。
  “威福镖局没有得罪我们,赵老镖师也没有得罪!只是你镖箱里的东西,却是我们要取的!”方才那个袒胸之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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