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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又见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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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三(张良)寻了家客栈,叫了一间房,韩雅娥剐了她一眼,二人到了房间,小二上来一盘米饭,两碟小酱菜。
  二人用罢,韩三(张良)招呼雅娥呆在房中不要出来,自己整理一下,带着那个包袱,下了楼,又唤了两碟小菜,一壶米酒,自斟自饮。
  大堂中多是城中富户,在那里谈天说地,聊一些官家秘事。如何贿赂秦兵,本该城中富户出丁修长城的,交上二十两金,便可免了徭役,兵丁自会去乡下抓丁充数。乡下人手无寸铁,自然任人宰割。
  “这天下,百姓如猪狗,始皇帝修陵寝,抓了二十万刑徒,子子孙孙不得解脱,这世道哦。”一个中年汉子一边喝酒,一边感叹。不一会,就有一帮子人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
  六国破灭,反抗始皇帝的贵族多被羁押,子孙后代全部被黔首,世世代代都是罪人,只能戍边,修城,做重苦力。始皇帝借此乃震慑其他人,六国遗民都吓的胆寒,哪里有人敢造反。
  “客人还是慎言,这里人多嘴杂的......。”客栈掌柜来到中年男子面前,劝他不要妄语。
  “怎么由他践踏黎民,我却说不得了,我偏偏要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何不可说。”此人已然喝醉
  其他酒客,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暗叹道,天下早就是始皇帝的天下咯,还在翻看吕相当朝的老黄历。
  一炷香后,一队秦兵过来带走了中年酒客,隐约看到一个男子满面堆笑,跟在后面。一个头目给了男子一袋子铜钱,那人心花怒放,拿着钱径直走了。
  不巧韩雅娥也在楼上目睹了一切,急匆匆下楼来,韩三(张良)忙拦下他“娘子,喝酒,喝酒。”
  众酒客诧异,女子也喝酒?
  “为何拦我?”一口喝掉杯中酒,韩雅娥面上不悦。
  “放在以前,我也气愤,先喝酒。”韩三又倒了一杯,示意她稍安勿躁。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问前程,问姻缘,铁嘴神断,一枚大子儿。”一个算卦的找了个空闲的座位坐下来,只见他山羊胡子,尖嘴猴腮,走路还一瘸一拐,浑身酸臭,扛着一把破幡,上书“铁嘴神断”。
  “算卦的,没钱你还是去门口,别耽搁我做生意。”店小二上前撵客。
  “有钱,有钱,一壶好酒,切一斤牛肉。”
  “少待了客官,马上就到。”一听有钱,小二换了副嘴脸,下去忙活去了。
  方技家,医,卜,星,相,人数众多,大多乃是江湖人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正经的方技家,分方士和术士,乃是上古巫术流派,只有术士受始皇帝信任,更有人成为了始皇帝国师,只是不敢广而告之罢了。
  “一枚半两钱,给我算一卦。”韩三(张良)伸手推出一枚钱币
  “嘿嘿,看你仪表堂堂,器宇非凡,就不必花钱了,我今天送你一卦,日后若再遇到在下,便是有缘人,如有相求请勿推辞?”店小二在一旁听着心中着急,有钱不挣,傻不傻。
  “承情了,敢问高人名讳?”韩三(张良)索性抬了个庄,这是相面算卦的常用伎俩,头几个没钱的主顾,就不收钱,显得自己风轻云淡,视金钱如粪土,显得一派高人风范,遇到富庶人家再狠狠宰上一笔钱。
  算卦人给了韩三(张良)一枚竹简,然后高声唱诺“铁嘴神断陈半仙”。
  自然有大把的闲散破落户,跑这“陈半仙”这里,听那些提心吊胆的话语,再花点闲钱,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法,再不就去听几句奉承话,总之今天这“陈半仙”肯定是赚的盆满钵满。
  韩三(张良)喝完了酒,拉着韩雅娥就回到房间。拿出竹简一看,“城郊村庄,怪力乱神”。看来这“陈半仙”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多半还真是方士一脉。
  “写的什么?”韩雅娥凑上前来。
  “没什么,你且帮我看好东西,我要出去一趟,天亮便回。”韩三检查了一下随身的家伙事儿。
  “既然只要了一间房,却又来羞辱奴家。”说完还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来。
  这女人使用牛皮糖战术,果然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只是这会儿韩三(张良)心中想着那“怪力乱神”,哪有心情吃“糖”。
  “.......那我早点回来,你等我......”听到这话,韩雅娥心中小鹿乱跳,竟然忘了追出去。怎么也没料到,曾经有礼有节的长孙公子,也能说出如此话来,偏偏还说的如此动情而高雅。
  ......
  ......
  韩三(张良)在屋顶行走,不一会儿便顺着城墙滑翔下去,几个急掠,已然到了城外,只见远处某个村落灯火通明,实在不寻常,点灯不要钱么?
  韩三(张良)朝着亮光的地方飞奔而去,刚走没多远,一个黑影尾随而至。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韩雅娥,她追到半路,失去了韩三踪迹,路边除了参天大树,别无他物。
  “你怎么来了?”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韩雅娥吓了一跳。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韩三,才放下心来。
  “我不是担心我家相公被狐狸精给拐跑了么?”说完以袖掩面,韩三(张良)顿时失去了招架之力。
  二人趁着夜色,很快便发现了火光的端倪,原来这个村庄的广场上,众人正在举行一个古怪的祭祀。奇奇怪怪颜色的石头围成了祭坛,上面插着一面旗帜,上面是阴阳家的标志——阴阳鱼,祭坛上有四个穿着古怪的人,手舞足蹈,与韩三(张良)曾经见过的祭司并不一样,他们如同木偶人一般,手脚僵硬,是不是祭坛四周的火盆中是不是窜出一阵火光,印在众人的脸上,格外惨淡。
  韩雅娥弯弓拉箭,吓了韩三(张良)一跳“夫人,切莫动手。”
  “啊”韩雅娥脚下一趔趄,箭已飞出,韩三拉着她向黑夜逃去。一箭射中了旗帜,没有伤到敌人分毫。村民中跑出几个村民开始搜寻他们两人,二人跑了一阵,韩三早已提着雅娥飞上了树枝,藏身于茂盛的树叶之间。
  村民打着火把,四处奔走......
  “啊,你看......“说罢,雅娥抱住韩三。韩三(张良)一激灵,运足功力才看清楚,原来那祭坛上有几个人被当众斩首,满腔献血向苍天喷涌。这是哪个流派的人,做事如此丧尽天良,百家之盟也不顾了么?
  黄石公曾言,当年稷下学馆,百家争鸣,曾订立盟约,不能滥杀凡人,不可愚弄平民,不得修习无法无天之秘术。即便六国破没,各家子弟也未曾动集结私兵,力挽狂澜。今日居然有人滥杀草民,着实匪夷所思。雅娥始终闭着眼睛,抱着他,只是下一幕让韩三再也顾不得怀里的温存柔软,目眦欲裂。
  祭坛上抬上来四个大石臼,四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被扔进去。石锥落下,啼哭声止,四个母亲却潸然泪下却又不敢吭声。韩三推开雅娥“你在此地暂避,我要下去收拾那帮禽兽。”
  可雅娥却双手瑟瑟发抖,只是抓着他不放,想必刚才那一幕也被她看到了。韩三给了她一张地遁符,“这是偶然遇到一位老神仙,送我保命的,你且拿着,如果我被围困,你就捏碎了它,它会带你离开此地。”说罢,拍拍她的手,纵身在树林中飞驰,几个纵跃已然飞到祭坛附近,混迹于人群中,倒要看看说的都是些什么“怪力乱神”的勾当。
  祭坛上,有一个黝黑如同墨汁的人,正在上门说着奇奇怪怪的咒语,旁边四人正是刚刚僵硬四肢的古怪人。下面平民突然集体跪拜,韩三也只好随着他们跪下去,看你们什么时候说人话,韩三如此思量。
  “大家只要诚心顶礼膜拜,诚心信奉徐教主,我们的大日真神,他会让所有人都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中间那个黑乎乎的头目突然五体投地,竟然拜的是咸阳方向,韩三也跟着拜倒在地,“如今教主正在研制长生不死药,被选中的圣童之血,将指引天道降下神意,等到丹成的那一天,人人都有仙丹服用,人人皆可长生久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天阻挡我们成仙,我们便了天。圣人碍我成神,我们便诛杀圣人。”
  韩三顿时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忙自咬舌根,这黑乎乎的坏人,用了巫术迷魂术。这里的寻常百姓都已经中招,只知道在哪里顶礼膜拜,浑然不知祭坛上的人在哪里阴恻恻的笑着。
  韩三也假装中招了,也跟着顶礼膜拜,心中正在暗自思量对策.....
  只希望雅娥能早早离开此地,可恨自己自负,未能问明白就独闯虎穴,下次遇到“陈半仙”一定要问清楚情况再下手,看着情形,这黑乎乎的坏人,段位不低,若是无心算有心才有几分成算,只是他身边的几个怪人,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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