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见不平

　　
　　众人攀上黑风山南坡，向前突进两里，来到一处山谷前。只见山谷宽约二百丈，深约五百丈，山谷两侧山壁陡立，长满藤蔓。深谷中黑色山风涌过，发出“呜呜”之声。众人取出绳索，结成两条长约三十丈细绳，屈瑕、梁文各背了一条。众人攀藤附葛而下，遇有险峻难行之处，取出绳索，缘绳而下。一个时辰后，众人下到谷底，排成两个纵列，沿峡谷中间悄然行进。脚下枯枝败叶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丝丝热气。灌木丛中时有毒蛇窜出，众人也不慌乱叫喊，迅速斩杀，用败叶或泥土就地遮盖。屈瑕每每先于众人发现毒物，自己亦觉奇怪。
　　前面陈坚发出遇袭警讯。一只翼展宽有丈余黑色大鸟伸出金色巨爪，恶狠狠向众人抓来，正是初阶妖兽青眼雕。屈瑕脚下一纵，让开巨爪，青锋剑刺向大雕头颈。青眼雕翅膀一扇，身躯向上微腾，躲过长剑，巨爪抓向骆小花头顶。骆小花拔剑迎敌，忽觉身侧一阵热浪涌过，一颗一尺大火球闪耀着刺目白光，射向大雕腹部。大雕未及反应，周身猛然间大火熊熊，几息后化作焦炭，坠落众人身前。众人向火球来处看去，只见滕小梅收了手间法诀，盈盈浅笑。
　　陈坚向滕小梅竖起大拇指，示意众人继续前行。当阳光不再照射谷底的时候，谷中野兽骤然多了起来。陈坚催促众人加快脚步，急速向山谷北方冲刺。
　　正行进间，屈瑕神识察觉前方灌木丛中有黑影藏伏，大叫一声：“小心！”众人正惊愕间，灌木丛中跳出十几头棕色妖兽，伸前爪向众人眼睛抓来。众人仓促之间，有闪避慢些的，肩头挂彩。旁边弟子挥动兵器接应，又是十几头妖兽从灌木中窜出，继续向众人围攻。屈瑕伸剑刺向一头扑向骆小花的妖兽。妖兽向后闪躲，纵跃趋避间迅如疾风，十分灵敏。
　　只见这群妖兽宽头圆耳，额骨隆起，体型与狼相似，竟有四十多头。猎户出身的屈瑕识得此物，正是初阶妖兽红眼豺。屈瑕大声喊道：“众人靠拢，众人靠拢，千万不要单打独斗。”滕小梅和屈瑕双剑合璧，众人边打边走，迅速组成一个圆形防御圈。若有妖兽袭击，防御圈迅速扩大，伤敌后迅速收拢。而红眼豺群也绝不单只行动，总是群体跳起，同时进攻。其中几头初阶中级妖兽，尤为难缠。
　　众人急速向谷口移动，豺群竟是衔尾追杀。途中有虎豹等大型妖兽，看见此等激战，不敢停留，摇头而去。看看出了谷口，地势逐渐开阔，藤蔓灌木已是稀少，弟子们圆阵突然膨胀，兵器上光芒熠熠亮起，却是众人催动兵器上灵石，向豺群发动骤然一击。只见在豺群凄厉惨叫声中，倒下十来头红眼豺尸体。有些伤而不死的红眼豺，夹起尾巴，仓皇遁去，留下一路血迹，延伸向远处夜色中。剩下豺群被突如其来变故所慑，逡巡不前，终于掉头而去。
　　众弟子长舒口气，轰然坐地。经此一役，竟是人人挂彩，满身血污。回想豺群的矫捷凶悍，人人心有余悸。关鹏忽然不顾伤势站起身来，两眼放光，口里说道：“发财了，发财了！”大步向豺尸走去。只见他举起手中三尖钢叉，叉向一头红眼豺前爪，急切间没有对准，叉尖插在山地岩石上，冒出几点火星，引来师兄们一阵哄笑。
　　陈坚道：“红眼豺前后爪是炼制法器的材料，交予宗门，可以兑换灵石或者积分。待回到宗门后，再根据贡献大小分给大家。”几位轻伤师弟走上前去，手持利剑斩下豺尸上灵材，收入专门乾坤袋中。屈瑕上前收了一些妖兽血肉，以备不时之需。
　　陈坚站起身道：“此处不宜久留，师弟们还需向前走出一段路。”众人打起精神，搀扶着起身，继续向北而行。
　　下了黑风山，向前走出五里，却是一片平原。冷月清辉照在草地上，四周一片朦胧。众人寻了处小河，清洁身体。忽然见小河对面，有几点灯火闪动。众人沿河西走，走出几步发现河面上，架着一颗大树削成独木桥。众人缘桥而过，到了北岸，微光下见是一座村庄。众人心中疑惑，山野之地竟然有村庄出现，而村口看上去又无法阵笼罩，十分不合情理。要知道，当时世俗界凡人十有八九都迁往了大陆东方大夏王朝居住。那些没有迁走的凡人村庄，也在各大宗门庇护下，布下法阵，以防妖兽侵袭。
　　众人正踌躇间，商议是否去村中借宿。屈瑕凝目向村口望去，只见脚下沟壑伸向村口，村庄高出沟壑七尺多，有几个台阶可走上村庄。忽然几声惨叫从村中传出，在旷野间清晰可闻。屈瑕手持宝剑，身形起落，向村中扑去。
　　李路刚想出声，陈坚道：“不能见死不救！”身形闪动，也向村中扑去。众人见此，纷纷加快脚步冲向村里。
　　屈瑕身形快如脱兔，几个起落间来到惨叫声传出地方。只见村庄西侧晒谷场上，一只躯干长达两尺褐色大鼠正撕咬着地上男子大腿，鼠须上鲜血流淌。屈瑕长剑斩落，只见血光迸溅，大鼠身躯两半，乃是初阶妖兽穿山鼠。屈瑕放下长剑，察看男子伤势。见地上男子大腿外侧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屈瑕伸出双手摁住伤口，抬头见旁边一位老者手牵一位十来岁女孩走上前来。屈瑕道：“撕扯布条，要快！”老者直接脱下上衣，递给屈瑕。屈瑕一脚踩住衣服一角，左手撕扯衣服，右手按住伤口，动作熟练之极。
　　处理好伤口，滕小梅寻来，说村中其他屋子也发现穿山鼠踪迹，已被众人清理。老者当即致谢。屈瑕和老者搀扶着受伤男子边走边说，走回村里。
　　老者道：“我是这长河村村长刘长根，这二人是我儿子和孙女。一个时辰前，村外护村法阵面向河水一角突然崩塌，我叫村里后生去通知上清宗仙长修复法阵。晚饭后和儿子、孙女在晒谷场乘凉，不料妖鼠伤人，幸得各位仙长相救。”
　　几人来到村中最大房屋刘氏宗祠前，只见一众村民和师弟们都聚集在这里。刘长根安排众位伤者去祠堂里面休息，一面向众位少年致谢。陈坚询问刘村长，上清宗仙长何时能够到来。刘长根道：“报信后生如果路上不耽搁，上清宗仙长两个时辰后便会到来。”陈坚道：“既如此，我们便在此歇息一宿，明早上路。还请村长叫乡亲们待在祠堂，以防不测。”
　　话音未落，只见凌霜手提宝剑，闯进祠堂人群。凌霜绷着脸道：“有妖兽，是穿山鼠，正向村庄法阵崩裂的村口涌来。”陈坚和众少年向村口跑去，一边询问妖兽情况。凌霜道：“我带着八人在村口警戒，忽然发现无数妖鼠四面涌来，把村前沟壑填满了，堪比兽潮。师弟们正在竭力抵挡，我先过来报讯。”众人未到村口，远远只见七名弟子正挥舞手中法器，与无数穿山鼠激烈搏斗。密密麻麻穿山鼠仿佛奔涌的浪潮，沿着村路窜到众人面前。众弟子呼喝一声，加入战团。
　　李路建议道：“鼠群太多了，人再多也挡不住漏网之鼠。可分一队十六人坚守祠堂，确保村民不受伤害。一队冲入鼠群厮杀，迟滞鼠群推进速度。另一队在村口生起大火，确保火堆不灭。”众人依计而行，祁琴率队留守祠堂,陈坚率队冲进鼠群，替换下正在厮杀的凌霜二小队八人。凌霜八人四处寻找稻草，生起大火，阻滞鼠群进攻。李路率一小队八人，站在火堆旁，见有冲火而过的穿山鼠，立即斩杀。
　　陈坚十六人列成环形，站在村口沟壑边，奋力斩杀从沟壑中跳出的穿山鼠，见有从身旁溜走的鼠群，也不管它，只把兵器砍向鼠群最密集的地方。屈瑕手持青锋剑，一剑一只，只觉手腕渐渐酸麻。偷眼向其他师兄们看去，但见众人也是满头大汗，脸上通红。屈瑕忽然忆起在自家地里用溪水灌入鼠洞，捉拿田鼠的事情来。遂附耳对陈坚说了自己想法。陈坚大喜，把屈瑕想法对其他队员说了，众人喜形于色。当下屈瑕，滕小梅等四人在众人掩护下，向西冲杀。陈坚等人复又杀回身来，只是屈瑕四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