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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故作申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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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士毕竟是孝辰的师父,孝辰只是拿走了剑,扛着孝申离开了道观,两兄弟就开始了流浪。
  受伤的孝申引来了血魔,孝辰起初也是很防范,但是后来发现血魔只是一心治愈孝申,便也没有为难它。
  孝申恢复过来后,余怕还在,孝辰在一旁烧火取暖,孝申心里过意不去:“师兄,师父说的对,我是血魔,万一像之前一样,我忍不住伤害你怎么办?”
  “不会的。”孝辰一脸坚定:“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孝申连连摇头:“当然不会!只是我怕……”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孝辰拿着烤好的食物递给孝申:“你又不想变成血魔,你就好好的,跟我一起去除魔。”
  孝申点点头:“师兄……你是不是要杀掉所有血魔?”孝辰看着他:“是啊,臭小子!别以为你跟它们有点关系就心疼啊!它们乱杀无辜,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孝申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师兄的决心,我会跟你一起的!”
  二人笑了笑,之后的一个月,两兄弟一直凭自己的力量去击杀血魔,小有名气。
  孝申控制不住时会去吃动物,若是实在找不到,会咬食自己的手臂,用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盖过孝辰对自己的诱惑。
  就这样,两兄弟艰难度日,但没想到老道士根本没有放弃对长生不老的贪念,他找到当时的道士宗,上报了孝申这种半人半魔的存在,于是全部道士以为孝申就是血魔的魔王,一切的罪魁祸首,下令追杀。
  道士人多势众,很快就找到了孝申和孝辰的踪迹,两人戴着草帽被全部道士包围,老道士让孝辰放弃抵抗,交出孝申,孝辰自然不从,道士们大呼小叫:“道士孝辰!为虎作伥!离经叛道!心系血魔!规矩伺候!不得留之!”
  道士们下令诛杀二人,孝申站出身来:“我是血魔!是我蛊惑了他!他不知情!不许伤他!”孝辰一把捂住孝申的嘴:“不许胡说!”
  道士们群起而攻之,血魔不知从何处而来,一拥而上,孝申和孝辰吓了一跳,老道士和领头的道士杀了进来,孝辰一把护住孝申,老道士勾勾手指:“孝辰!你现在过来!我还可以保你一命,别看不清局势!”
  孝辰拔出始意剑:“我看得清!你们并不是为了天下正义,只是为了长生不老!我要杀尽天下恶人!”
  四人打起来,孝申答应过孝辰,不会再使用血魔的力量,因此也拿着剑和他们比拼,老道士牵制着孝辰,孝申打不过领头道士,手里的剑被击飞,领头道士坏笑着:“抓血魔这么多年,一直不懂它们长生的秘密,不过这次有你,这么好的补药,别那么自私嘛!”
  道士们的眼睛里满是贪欲,所谓的正义之士全部变成嗜血恶魔,但孝申还是不想伤害他们,他不想像血魔一样滥杀无辜,这也是他答应孝辰的。
  孝辰击杀血魔,阻挠道士,被伤的不轻,他划伤领头道士的手,护住孝申,老道士喊道:“孝辰!你不是跟为师说要除尽天下血魔吗?”
  “孝辰初心从未改变!自会屠尽天下血魔,只是孝申,我坚决不许!”
  道士大阵已成,无差别击杀孝辰和孝申,孝辰的草帽被打烂,孝申将他拉到安全的地方,替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击:“你们疯了吗?孝辰是道士!是你们的同僚!要杀就杀我一人!”
  领头道士冷笑:“呵!阻我长生者,死!”
  孝辰和孝申躲不过,一道道天雷直击二人,二人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眼看胜利在望,道士内部居然开始内讧,每个人都想将孝申占为己有,不惜大打出手。
  血魔跑过去擦舐孝申的伤口,孝申抱着奄奄一息的孝辰:“师兄……这就是正义之士吗?他们为了长生不老而伤害同僚,还算无辜之人吗?”
  孝辰说不出话,意识渐渐消失,孝申流出泪来:“对不起师兄,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你除尽天下血魔,为护一方百姓,我杀尽虚伪道士,只为正义二字申冤。”
  孝申摘下了草帽,直视顶空朝阳烈日,血红的眼睛变得冷血无情,红发飘扬,血魔受到感召,匍匐在孝申周围,忙着内斗的道士们被这阵势吓到,孝申说了一句:“都去……死吧!”
  刹那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路过的普通人经过,混乱之中看到了孝辰身旁的始意剑,他鼓起勇气偷走了剑,离开之时被血魔堵住去路。
  “住手!”血魔听到孝申的喝止声,慢慢后退,孝申擦拭嘴角的血液:“我们,只屠道士。”』
  “这就是第二段故事了,也就是道士透过那副画看到的。”男人揉揉太阳穴,小道士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看快要哭了出来:“血魔和道士怎么这么惨?”
  男人放下了手:“何出此言?”小道士坐直身子:“师父你看,血魔和道士为了彼此都能拼了命,他们的关系得多好啊!而且,其他的道士居然不是正义之士,反倒是血魔帮道士伸张了正义,最后还不忘和道士的约定,不乱杀无辜!这些道士确实不能留!”
  男人又摸摸小道士的头,一脸怨恨:“是啊,血魔为了道士彻底成了魔,再难逃道士的追杀,道士们内部一直流传着那只血魔可以助人长生不死的故事,时刻盯着他的存在,可道士呢,到头来还不是亲手杀了他。”
  “不是!”小道士突然反驳:“师父说了,那是道士不记得了,他要是记得,怎么会伤害血魔?”
  “可血魔最后还是死了啊,道士就算记起来了,一切也晚了,还有什么用呢?”男人坦然一笑,小道士灵光一闪:“那道士是怎么记起来的?师父不是说,是馈赠吗?”
  男人点点头:“对,是那把始意剑,它是个神器,道士和血魔的血再次激发了它,所以道士才能记起来。”
  “那可以救活血魔吗?”小道士眨眨眼,男人摇摇头:“不能,但始意剑给了道士一个机会,让他回到了过去,血魔还是个婴儿的时候……”
  『孝辰的一袭白衣染着孝申的鲜血,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始意剑,来到了1300年,他看到襁褓里的孝申被放在街边,他缓步走上前,蹲下身体抱着孝申,孝申不哭不闹,反倒是孝辰忍不住哭了:“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
  “故事讲完了。”男人喝了一口茶,小道士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男人催促着:“好了,懒也偷了,该去乖乖练功了。”
  “啊!师父真坏,明明是要告诉徒儿为何要学道士之术的,用两个故事就把我给骗过去了!”小道士撇撇嘴,男人忍不住笑,给他扣上了草帽。
  小道士出了屋子,男人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始意剑:“我能力不够,当然要让你自己学些压制血魔的道士之术,谢谢你始意,给了我赎罪的机会。”
  始意发出女孩的声音:“谢倒是不用,只是孝申尚有一劫。”
  男人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屋外用心修炼的小道士:“孝申,这次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男人便是孝辰,他一早带走了孝申,老道士并没有见过他,十三年来孝辰用心呵护,多年的愧疚让他走火入魔,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孝申的14岁生辰将近,孝辰记着,那是他将要意识到自己是血魔的一天。
  这次的孝申依旧逃不过命数,因缘巧合,他看到了阳光,变成了血魔,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食杀了百姓,他怕的不行,自己跑回茅草屋,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孝辰找了许久才找到,还没等走过去就听见孝申的声音:“师父……别……别过来……”
  这次孝辰没有听他的话,直接跑过去打开柜门一把抱住了孝申:“没事了,乖徒儿,没事了……”可孝申尚且无法控制食欲,孝辰传来的气味让孝申无法忍受,他硬是推开了孝辰,跑到一边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臂,血从孝申的獠牙下,顺着手臂淌下来。
  孝辰心疼极了,走上前:“乖徒儿,别咬自己,师父在呢!”说着,他挽起袖子,白嫩的手臂显露出来,孝申急忙捂住口鼻,跑出房门连连摇头,却一下撞到了村民身上。
  村民们在村子里见出了人命,拿着农具和武器顺着血迹找到了山上,本以为是“怪人”孝辰做的事,却没想到亲眼见到了半人半兽的孝申,吓得立刻退避三舍。
  孝辰急忙跑出去,一把挡住孝申,红色的眼睛狠瞪着那些虎视眈眈的村民。
  “他是血魔!”“杀了他们!”百姓们鼓足了勇气,拿着农具就冲了上来,孝辰一手用道术防御,另一手紧紧护住孝申,可不敌人多,几个人硬是把孝申拉扯出来,一锄头打在了孝申的头上。
  孝申狠狠摔在地上,喘着粗气,动弹不得,孝辰急了,一把推开面前的村民,用道术击退伤害孝申的人:“你们疯了吗?他帮你们赶走血魔多少年?!”
  “他是血魔!”村民们固执己见,仿佛以往的守护从未存在,孝辰叹了口气:“果然,这世间根本没有正义和邪恶,只不过是弱者的畏惧罢了!你们,都不值得被守护!”
  孝辰起身和他们硬拼,几个人执着于孝申,孝辰再回过头时,孝申的心脏被挖了出来,没了一丝生气,孝辰的眼愈发变红,眉头紧皱青筋直露,右手伸向屋内:“始意,这是我最后一次以主人身份使用你,请你帮我!”
  盒子抖动,始意剑破盒而出,剑柄刚好飞到孝辰手里:“抱歉了,用神器,做这种事!”
  孝辰一怒之下杀掉了杀死孝申的凶手,回过头来将村民们手中的武器全部砍断,村民们被吓到,纷纷逃窜,孝辰跪在孝申旁边,把始意放下,轻抚孝申的尸体:“对不起……对不起……”
  孝辰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始意吼道:“始意!带我回去!”可始意剑默不作声。
  孝辰抱着孝申的尸体痛哭流涕,时间过去许久,孝辰居然感受到了孝申的心跳。
  “扑通,扑通。”
  “师……父?”
  孝辰一把扶起孝申,不敢相信,又看了一眼那颗被挖出的心脏渐渐腐烂消失,他惊讶地看着孝申:“不死之身?”
  孝申虽然醒过来,但伤并没有好,但是无论如何,他回来了,孝辰紧紧的抱住他,始意这才发出声音:“道士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孝辰恍然大悟:“孝申没死?!”
  一晃,孝辰又站在旧画像前,眼睛是正常的颜色,他手里拿着始意剑,身着染满鲜血的白色道袍,他笑道:“原来始意不会让一切重来,但会让结局始终如意……”
  孝辰拿着剑转身出门,看到孝申躺在地上,四肢和脖子被铁链束缚,身上被贴满了黄符,道士们贪婪的割烂他的肌肤,吸收存取他的血液。
  孝申因为心口的致命伤还没有苏醒,孝辰看着这一幕,咬紧牙关,握着始意的手青筋显露:“对不起始意,要让你这神器蒙羞了。”
  他猛地一挥,始意的剑气击散人群,孝辰跳进人群,就像当初孝申发了疯一样,大杀四方,道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孝辰杀人如麻,一身修炼坠入魔道,看着一地尸首,孝辰轻叹一声:“魔,有的时候……比谁都看得清……”
  孝辰拿着剑斩断了锁链,用道术撕毁并焚烧了孝申身上的黄符,一把背起他,将手中的始意深深扎进地里:“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才是值得守护的。”
  二人离开,可世人不明,所谓正义依旧伫立,而与此同时,民间依然流传着正义之士的号召:『魔惑人心,道士叛祖,杀人如麻,坠入魔修。血魔道魔,见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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