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龙蟠凤逸 上

　　元前896年，众多道士法家合力压制上古妖兽，因其暴戾易怒，特将其法力与本体分开封印起来不得再见天日，万年妖兽，其名为“凤”。
　　元前912年，一位年纪轻轻的小道姑从山下跑上来，闲来无事便四处闲逛，山林里向来猛兽居多，小道姑虽懂些咒语却也不多，在被追逐的过程中受伤，不小心闯入禁地，小道姑的手臂被抓伤，血流出来，山地瞬间颤动，山石滚落，小道姑有些害怕，便跑到深处的山洞之中。
　　山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小道姑摸索着洞壁一点点往里面走，没一会就看见了红色的光亮，“出口！”小道姑喜笑颜开，往里面跑去。
　　走到里面，道路变得狭窄，只能通过一个人，下面是滚烫的岩浆，小道姑好奇便走过去，他看见了无数的铁链都在岩浆之中，上面的黄符确保了铁链不被侵蚀，这是小道姑后来才发现的，因为她触摸到了黄符，洞外猛兽的嘶吼吓得她不小心扯掉一张，那根铁链瞬间被腐蚀，化为灰烬。
　　大地再次颤动，脆弱的道路开始出现裂痕，小道姑吓得连忙往回跑，但速度不及，眼看着要掉落岩浆，一道火光带动所有铁链从岩浆迸发而出，通体金黄的凤鸟睁开眼睛，看到了命悬一线的小道姑，它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也看到了小道姑手中那张被撕下来的黄符。
　　凤鸟崛起后扯掉锁链再次下浮，在小道姑的袖子沾到岩浆的一瞬间用喙将她叼起，飞出洞穴。
　　山洞彻底崩塌，凤鸟带她飞了许久之后落地，化为人形，小道姑看着面前的凤鸟慢慢变成浓眉大眼的公子，身着红黄双色衣裳，不禁惊讶地张着嘴，凤鸟也看到了她被岩浆腐蚀的袖口，手腕显红，露出一个镶嵌黄色晶石的银手镯，他弯下身子，轻轻挥手，小道姑的伤一瞬消失不见。
　　小道姑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究竟是……什么啊？”凤鸟有些疑惑：“你不认识我？”小道姑摇摇头，凤鸟笑了出来：“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小道姑见他对自己并无恶意，便说道：“贫道秦初，年芳15，离16生辰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凤鸟被秦初的说法逗笑：“哈哈哈那你还小，是道姑？”秦初摇摇头：“他们都嫌我没天赋，不收我，我只是偷偷学了一点，连你家的黄符的功能都认不出来……”凤鸟伸出手抬起秦初的下巴闻了闻：“我觉得也是。”
　　秦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凤鸟推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凤鸟笑了笑：“我叫伯衔。”“完了？”面对这么简单的介绍，秦初似乎有些不满意，伯衔只是笑着看她。
　　秦初没想那么多，想离开，但每走几步回头就能看见伯衔，他蹩脚的故作镇定，秦初撇撇嘴，走到他面前：“你干嘛？怎么不回你的山洞去？”
　　伯衔挑了挑眉：“你觉得自杀怎么样？”秦初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就算不想回去也不至于想不开吧？哎，算了算了，要怪也怪我，是我把你吵醒了，那你跟我走吧！我可先说好了，跟着我也是流浪。”
　　伯衔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好，谢谢小道姑美意，那就，麻烦了？”秦初走在前面，伯衔一个响指变出一套朴素衣服穿着，至少没那么乍眼，他看着秦初，饶有兴趣的样子想到：“这小道姑可有趣。”
　　二人来到城里，看见了很多的道士，伯衔故作镇定，那些人跑着喊着：“妖兽破了封印跑出来啦！大家小心防范！”伯衔倒是没什么，却看到秦初晃了晃身上的香包。
　　秦初的肚子咕咕叫，她便带着伯衔来到包子铺，无奈兜里没有钱，便想着用老方法去偷，她让伯衔等着：“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伯衔还没开口秦初就已经跑了过去，装作路过的样子，趁店长不注意拿走了两个，却被见义勇为的路人瞧见。
　　路人抓住秦初的手：“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老板！这死丫头偷东西！”秦初想挣脱却挣不开，伯衔皱起眉头，一眨眼就站到路人面前，一手护住秦初另一手汇聚如火一般的力量，只一掌就把那人打飞，瞬间气绝身亡，伯衔怒视众人，秦初吓了一跳，包子掉在地上，只听有人喊：“妖兽成人啦！！杀人啦！快跑啊！！”
　　伯衔回头看秦初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敌意，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他伸出手：“看来我们要走了呢。”秦初愣一愣，握住了伯衔的手。
　　像刚才一样，伯衔再次快速移动，没一会二人就到了城外，他看到气喘吁吁的秦初才停下脚步，找了家茶摊坐下休息，秦初总算逮到机会：“你……你……你就是那个打破封印的妖兽？”伯衔拿出手指在秦初眼前晃了晃：“一，封印是你打破的，二，我是神兽，不是妖兽。”
　　秦初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伯衔笑着掐起她的脸：“小道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初眨眨眼睛，伯衔松开了她，抿了一口茶，皱皱眉直接啐在地上：“呸！我居然要喝这种泔水！”说着，他捏碎了杯子，甚至用内力让店小二手中的茶壶变得滚烫冒烟，秦初吓得直接用双手握住伯衔的手：“前辈……消消气……”这是脾气爆了几万年的伯衔第一次生气被打断，显然，秦初成功了。
　　秦初也没想到，眼神里仿佛要吃人的伯衔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居然瞬间熄火，这让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努力让伯衔冷静下来后想了想，问道：“既然你说你是神兽，那你怎么能……杀人呢？”伯衔抿抿嘴：“我也不想，都是被逼的。”
　　伯衔告诉秦初，元前896年的时候，在朱雀山上生活得好好的他突然遭受道士们的攻击，身为神兽的他自然没有杀人，但道士们咄咄逼人，利用风灵珠一步步把他往死里逼，甚至动用咒术将他封印于洞中，后来才知道，道士们已经到手了木灵珠，还有持有风灵珠的上仙绿植撑腰，似乎是绿植的私心，她要杀掉什么人但同时还要保住自己的仙位，便勾结人间道士，他们要得到全部的五颗灵珠，绿植许诺他们长生不死修为大涨，但他们不知道，灵珠一旦聚齐，整个人间都会被颠覆，甚至消失不见，而伯衔作为凤鸟唯一传人，天性属火，内丹便是火灵珠，绿植不便出手，道士们又修为不够，无法剥离火灵珠，这才散布谣言，称凤鸟为妖兽，万年神兽的名声瞬间毁为一旦，在封印之中，火灵珠躁动，伯衔也心有不甘，一向一忍再忍的他就再也不憋着了。
　　听着故事，秦初的情绪也受到带动：“这不公平！仗着自己是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伯衔一下就笑出声来：“哈哈哈！你帮我？还是我帮帮你吧！来，小道姑，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
　　这一问让秦初愣住了：“啊？”伯衔直勾勾地看着她：“秘密交换，怎么样？”她这才开口，声音很小：“我是小妖怪……但我不会妖术，偷学道术是为了躲开他们……”
　　“然后呢？”伯衔挑挑眉，秦初耸肩道：“不知道了，我是个孤儿，就连年纪都是这个小石头告诉我的。”说着，她伸出戴着银镯子的手，伯衔闻了闻：“这是始意，她很有名的，只是听说下人间历练来了，没想到我还能见到，那好吧，既然你没有家人，我就勉强跟你一起好了。”秦初撇撇嘴。
　　伯衔表面很牵强，但实际上还是对秦初充满好奇，而且他觉得，秦初出生在自己遇难那一年，又是她救出了自己，浴火重生，两人好歹也算是有些缘分，还有就是，伯衔就是对她有好感。
　　两人约定互相帮忙，躲避道士，还不知道雷灵珠和水灵珠的下落，只好想办法找到它们，然后向真正的神仙曝光16年前的恶行，本来两个人可以平稳进行，但伯衔太过暴躁，杀了有交集的道士，闹出了不少人命，秦初尽力制止，但她也懂伯衔的苦，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两个月过去，有得道高深的道士发现了伯衔的踪迹，他循着踪迹找到二人所在，但由于不知长相，只好埋伏，直到看见秦初的道术，他坐不住了。
　　伯衔坐在一边喝茶，秦初本来为了掩饰二人身份，充当除妖道士，结果被店家拉着请求去除霉运，但正如她所说，她的三脚猫功夫只能做表面功夫，道士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走到她身边：“这位道友的功夫有些欠缺啊。”
　　秦初被他吓到，下意识拽了拽香包，应对自如：“贫道修行尚浅，不知前辈可否赐教？”道士接手了这个请求，一番做法，掌柜的看不懂却连连叫好，鼓掌之际碰到了茶壶，茶壶掉落洒了秦初一身，碎片还差点刮到她，虽然道士有想过护住她，但伯衔在，哪里轮得到他。
　　伯衔总也掌控不住自己的力量，虽然他已经有所压制，但作为神兽，与凡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他一掌击碎柜台，回头看了一眼秦初被浸湿的衣服，怒视掌柜的，右手又在汇聚法力，掌柜的吓得跪在地上，秦初拍了拍伯衔：“我没事。”伯衔收回法力，弯下腰露出火红的眼睛：“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这一切被道士看在眼里，他确信面前的男人就是凤鸟，二话不说，他直接拔出剑，刺向伯衔，伯衔推开秦初躲过一剑，道士紧追其后，伯衔被激怒：“真是什么人都敢对我动手！”“呵！万年凤妖又如何？龙妖照样都被杀个精光，我可不会怕你！”道士的话里充满不屑，伯衔犹豫了一下，随即攻势不断。
　　这次伯衔没有直接了结他，而是抓着伤痕累累的道士的衣领：“水灵珠呢？”道士闭口不谈，秦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道士看着她：“没想到凤鸟还挺有雅致，这么快就养了一只小妖？哼！我的同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除非，你们交出灵……”道士的话还没说完，伯衔燃着烈火的右手沾满鲜血。
　　二人离开，秦初想起道士提到的龙妖的事：“伯衔，龙……又是怎么回事？”伯衔叹了口气：“五颗灵珠之中有两颗是凤族和龙族世代传承的，龙族是水灵珠，它们和我不同，凤族一子单传，而龙族是多子，灵珠不知道会在谁身上，但是，如果真如他所说，龙族都被杀了，那么水灵珠下落不明，不排除已经被绿植拿到手的可能，我们只剩下雷灵珠可以守护了。”
　　伯衔的记忆中，除了龙凤两族的水灵珠和火灵珠之外，另外三颗都在上仙手里，但如今木灵珠流落人间，在道士手中，绿植又不知道用什么诡计拿到了风灵珠，而掌握雷灵珠的雷公似乎曾因为晋升天劫而坠落凡间，两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
　　命好，他们得知雷灵珠现世的消息，就在一座城中，伯衔故技重施，但碍于秦初的体力，两人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达，可进城之后就傻了，集市上到处都在叫卖雷灵珠，大大小小的珠子到处都是，伯衔想要放火，因为真正的雷灵珠不会受到干扰，秦初无奈摇摇头：“好不容易这没有道士，你还想把道士都引过来？”伯衔只好作罢。
　　二人逛了太多的地方，不少珠子的内部被伯衔的火炼化，可还是找不到，伯衔有些不耐烦：“小道姑，你说雷灵珠真的能在这？”秦初点点头：“我真这么觉得，流言既是从这里传出去的，总不能没有依据吧？那些道士们着急却没有耐心，我们又不急，迟早会找到的。”
　　几天之后，秦初开始觉得无聊，而且检验真假全凭伯衔的能力，说实话她根本帮不上忙，看到了那些背着斜挎包的孩子们难免憧憬，伯衔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想去学府玩？”秦初想都没想就点头，但思考之后又摇摇头。
　　伯衔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想玩就去吧，你跟着我也很累，等我找到了雷灵珠会告诉你的。”看秦初还是犹豫，伯衔便补充道：“我答应你，不轻易暴露，这总可以了吧？”秦初咬咬嘴，一把抱住伯衔，伯衔瞬间脸红，秦初的脸埋在伯衔的怀里，嘟囔着说了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