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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火之源 / 第二十七章 山峦古洞

第二十七章 山峦古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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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白雾弥漫,能见度降到了最低,风源低头俯瞰,发现脚下的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甚至连自他膝盖以下的部分,都变得有些模模糊糊,瞧不太清楚了。
  越往前走,雾气越浓,难以辨识方向,好在有连绵不绝的水流声愈来愈高昂,也愈来愈狂暴,像一盏由声音爆炸后点燃起来的明灯,不断地指引着风源前行。
  到了最后,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景了,双眼之前满是一片茫茫无际的白雾,双耳之中则充斥着震天动地的轰鸣。
  他重重地晃晃头,摸了摸耳朵,摸到了一抹温暖的水渍,他想缩回来细看,却发现伸手不见五指,便也无从得知那到底是血水还是露水。
  不知不觉中,黎明时分已至,被束缚了一夜的晨曦猛地突破云层,以一种帝王莅临般的强横姿态升入天空,驱走了十方黑暗。
  身在庐山茫然无措的风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震惊地看见了一堵横亘在视野尽头的绝壁。
  那是一座仿佛是矗立在云霄里的悬崖,笔直而陡峭,笼罩在层层云海中,一眼看不到顶,穷极少年的目力所能到达的地方,起码也有数千丈。
  其上,还有一道百丈宽、令人叹为观止的瀑布垂落,水流湍急而晶莹,在朝阳的光芒照射下灿灿生辉,闪闪发亮,宛若九天银河跌入凡尘,倒挂天上人间。
  除此之外风源还发现,那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便是从它与大地的碰撞处传来的,那里正有无尽狂流倾泻,拍击在岩石上,卷起千堆白雪,数以万吨的水花向四面八方飞溅,无尽水汽蒸腾而起……
  总之,汹涌澎拜之处丝毫不亚于汪洋大海中的惊涛巨浪。
  少年心中难以平静,傻傻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瀑布悬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这举世罕见的天地奇观。
  然而,就在他发呆愣神的时候,突然间,毫无征兆的,一道宛如天威般浩荡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长久响彻,“何人闯我凤凰山!速速退下!”
  风源顿时如遭雷噬,像是受到神明审判的罪人,整个人轰然倒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幼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翻滚着。
  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不知为何忽然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发出悲痛的哀嚎,用痛不欲生的感受来偿还僭越,或作为亵渎神明的代价。
  少年觉得头痛欲裂,不停地哭喊挣扎,被折磨到满头大汗,最终因为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露天的山洞里。
  滴答滴答的水声空洞而清脆,在寂静的环境里经久回荡,唤醒了熟睡中的风源。艰难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透过一个洞开的口子刺入眼眸,他又下意识闭目,抬手遮在眼前,“嘶……”
  紧紧地眯了一会,等到微微适应过来刺目的阳光后,他方才再度睁眼。
  视线由模糊到光亮,一片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尚还不明所以的少年显然有点茫然,咬牙坐直了身子,神色木然地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目光所及,都是青黑色的石壁,以及零零落落分布着的几块岩石,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位于山体之中天然成型的一座洞府,以前进山采药时风源也见过不少,和它一般无二,只不过这座大的有点出奇,简直要比古城里大家族们居住的府邸还要宽敞许多。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同寻常的东西,山洞很大,但除了岩石以外却什么都没有,少年心头疑惑,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几圈,才无奈走了出去。
  而相比于内部空间的开阔,出去的道路就狭窄了许多,仅能容许两个人并排走过,不过很长,也很昏暗潮湿,风源走了好一会儿,才于视野尽头看见了明亮透光的洞口。
  走出山洞,他回头看去,发现这是凹陷在一座小山里的洞穴,洞口无门,却被人为修缮过,顶部刻有三个刚劲大字:白云洞。
  再走远一点,少年远远地观察小山,惊讶地发现这似乎并不能称之为山,因为其上并无草木,光秃秃的,似乎叫巨石更为合适一点,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石头,因此也不敢妄下定论。
  而且它出现的位置也很奇怪,从周围的情形来看,这里已经是凤凰山的山顶了,四面都很平坦,一马平川,只有这块石头横在此处,显得十分突兀,像是被人故意挪移过来的。
  山非山,无草无木,洞非洞,别有一天,总之一切都显得非比寻常,不像普通的造化之物,风源抚腮沉默,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思想顽固的人,没有头绪也不再纠结,继续好奇地环视这块神秘地带,除了能看到的景物外,他又一次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不过不像之前的那么骇人听闻。
  他循着声音的源头听去,发现那应该是在小山的背面,好奇之下,他一路攀登而上,来到了凤凰山的最高处。
  那是一条相对而言还算正常的山间洪流,除了有着不输于诸多大江大河的雄浑壮阔之外,其他方面倒也说不上罕见,毕竟这种规模不俗的山川,在苍茫大地上也算常见。
  稍微特殊一点的就是,这条奔腾不息的狂龙在行进途中莫名其妙地竟撞上了一堵山,面对不可撼动的力量,它一次次的如飞蛾扑火般迎难而上,却也一次次被撞得粉碎,头破血流,而后接连不断地发出不甘的怒吼,但始终都无法越过雷池一步。
  无情的山峦挡在这里,将湍急的水流拦下,帮它卸去一身巨力,消磨一腔狂躁,安静下来的河水缓缓流淌,自小山两侧成一个巨大的扇形静静淌出。
  风源回头眺望,也确实见到了一面宽大的水泊,像是如大海一样辽阔的溪水,水面覆盖之地很广,深度却很浅,清澈见底,连一些稍微大一点的石头也无法淹没,露出光洁的一角。
  水泊流速十分缓慢,如一位与世无争的老人家,但风源看得清楚,它在最远处的地方消失了,忽然坠落悬崖,获得了重力加持之后重新变得暴躁,如果不出少年所料,那道百丈宽的瀑布应该就是由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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