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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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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个晚上直到亮天快临近正午,谢平安都没有丝毫的困意。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地上,一脸的绝望。
  好想睡觉啊,之前美梦才做到一半,好想把梦续上啊。
  默然无语,唯有泪千行。
  早上面对老人家们早前出的提问,谢平安对答如流。整个人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白菜豆腐吃着也香了。
  “天啊!我是不是被下毒了。你看我都出幻觉了,方神医,方神仙,你救救小的我吧。”
  就在隔壁牢房有个跟牢中其他人相比看起来较硬朗的老人正在那循着养生法门呼吸吐纳,被他突然间一喊,一口气断了,憋的脸通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赶屏息静气,揉了揉额头,无奈望向他说。
  “我方易学医十载,又行医三十九年,走遍三山四海,再于宫廷支持下浸淫医道八年,自觉遍识天下草木药性。却从未听说这世上有什么毒药,仙药能让人一步登天入先天的。平安,你可别别消遣我老人家了。”
  谢平安眼睛突然一亮。
  “我现在是不是武林高手了?就是你们给我讲过故事里那种打个喷嚏都能开碑碎石,然后一群女侠围着我转的少年豪侠。老几个,我带你们逃出去吧。”
  方易挖苦到:“平安,你说的没错,你这孩子是有了幻觉了。先不说外面桃山的三十三天大阵和小半柱香就能赶过来的内城守军,只是眼前这从前只用来铸剑的陨铁精金的铁栏杆,以你这初入先天的修为连个颤动都打不出来。”
  谢平安自知词穷,突然岔开话题指着对面牢房说说:“方神医,你先别说我,我看老李这脑袋应该是真的坏掉了,是不是年纪似他这么大的都会冷不丁的变得痴傻。”
  对面牢房的缺门牙的李修行睡醒之后就一直在摆弄自个儿的胡子。修修剪剪没个停歇,就连早上来人送饭他也难得的没像往常那样去讥讽为难那些女官。这时候突然听到谢平安提起他,手上拿着刀子,回过头咧嘴一笑。
  “呵呵呵呵”
  然后另一边王常龄望了眼李修行,再望一眼谢平安。望过来望过去,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又好像在确定什么。忽然的好像想通了,也咧开嘴向谢平安这里望过来。
  “呵呵呵呵”
  谢平安一把扒在牢房栏杆上,嚷着:“完了完了,方神医,这病传染。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被传染之前可要快点想出个法子来。这还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牢里阴森点,一半人要是傻了,令一半人可就要疯了。”
  廊深处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铁链碰撞的频率照往常快了些,声音回荡的显得有些急促。那中年男人发出声音:“老家伙,快晌午了。”
  李修行听到声音点了下头,突然扯开嗓子嚎:“快来人啊!来人啊!大事不好啦!”
  王常龄看他喊起来,也乐呵呵的凑热闹,跟着喊:“管事的呢,大事不好了!”
  李修行瞪了他一眼,王常龄见他望过来,乐呵呵的,喊的更卖力了。
  谢平安看到这光景,一脸茫然。
  完了,完了,真疯了。
  管事正在外牢房晒太阳,听到声响,带着狱卒急忙冲进牢里来。就见到李修行和王常龄在那扯着嗓子干嚎。
  “怎么了?!”管事的问。
  “我不是说了么,大事不好了。”李修行笑嘻嘻的回答。
  管事的皱了皱眉头,问到:“先生何故消遣小人?”
  “我说了大事不好了,你怎的就不信呢?”李修行照样笑嘻嘻的。
  “什么大事?”管事的有些不耐烦了。
  “有人要越狱啊。”李修行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
  “哪个?”管事的心里已经确定,这老不死的着实是在消遣他。
  李修行挤着老脸,张嘴笑的诡异,让人能清楚的见到他缺了的门牙。拿出藏在背后的刀,用刀背砰的一声敲在姓刘管事的脑袋上。
  管事临昏过去之前,清清楚楚的听到,李修行笑嘻嘻的冲他说。
  “是我要越狱啊。”
  跟着管事的狱卒一下子哗然,还没等叫出声一片石子从廊内飞出来,噼里啪啦的就把狱卒全都打的半死在地上哼唧。
  谢平安全程看着,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荒诞的转折。该不会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做梦,还没睡醒吧。
  刚刚升起些不真实的想法,接下来一幕让他感觉更不真实了。
  就见到李修行拍晕刘管事后,双手顶在牢房栅栏上,直接把栏杆顶弯,施施然的走出牢房。淡然的望向谢平安。
  谢平安赶紧同他讲:“老李,我会想你的。”
  李修行突然就保持不住那副风轻云淡,举重若轻的样子。被他逗乐了。
  去管事身上搜出了钥匙,把谢平安的牢门打来。
  “想什么想,你跟我一起走。”
  “啊?”
  李修行不去看谢平安惊诧的表情,在一个狱卒身上拿了杆制式铁枪放在手上颠了颠,把枪高高抛起,等枪落下时拿脚底一顶。嗖的一下铁枪破空而去,直接顺着走廊打进深处。
  同时里面传来一声豪气的笑声,整个牢房轰隆一声烟尘四起,随着烟尘散尽,一个男子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谢平安向这个从未见过真容的男人看去。男人散乱的长发肆意的飘扬,囚服猎猎作响,手持长枪,胡须尺长。
  煌煌如再世神魔,仿佛一人可当万人勇,长枪可抵百万军。
  男子大步走过来,铁枪抵在地上,正对谢平安单膝而跪。
  “苍龙统领王铁壮拜见小殿下。”
  “你?”谢平安脑子有点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乱问到:“你这名字……”
  王铁壮拧了拧厚重的眉毛,闷声回答:“我娘取的,我很喜欢。”
  谢平安自知失言,这场景让他有些慌张,偏过脑袋向李修行望过去,问到:“你?”
  李修行抚了一把胡须,卖弄般的一拱手:“太子老师,李修行。”
  隔壁牢房的方易也发声笑到:“老臣九年前承太子遗命,当街辱骂天子进而获罪入狱,于此处照顾殿下已有九年。”
  谢平安脑子还是有点懵,仔细想来当年入狱时身体孱弱,要是没有方易在可能早就死了个把个年头了。
  呵,孟青承,你连这都能安排好,所以你为了什么要丢下我和娘?
  谢平安想起九年前的那几个月,娘亲抱着他,一直跑,一直跑。白天睡在破庙,晚上醒了继续跑。娘一路上一直叫自己的小名平安,所以他想娘亲应该是好害怕他不平安。看着娘亲好看的脸越来越憔悴,看着娘每次都睡的提心吊胆,会半夜忽然就惊醒。看着娘辛辛苦苦的去找吃的,甚至有一次偷偷的看到娘拿着找到的食物去河边洗的干干净净,把剥下去脏的一层自己吃掉,然后转了神情开开心心的回来跟他说这次食物很干净,叫他多吃些。他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所以他趁着娘亲出去找吃的,就自己跑了出去,找到了那个他该叫叔叔的男人派来抓他们的人。
  嗯!娘亲自己一个人,一定跑的掉。
  娘亲你要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身边传出嘈杂吵闹的议论声把他拉出回忆。
  刚刚回过神就感觉到牢里诡异的氛围。一个个牢房里的人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或者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状若疯癫,或者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或是抱头痛哭。
  王常龄此刻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他性子本就淡泊,还有就是早前看李修行的表现隐隐约约的就猜到了些谢平安的身份。此刻只是得到证实,第一个发出声音。
  “前朝兵部尚书王常龄拜见殿下。”
  谢平安有些手足无措,平时互相调侃的老人家们都开始对他换了态度,让他心里头实在难以适应,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摆出个什么姿态,毕竟不管这九年多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学到多少本领,本质上还是个不谙世事,连外面什么样都记不太清的少年。是想过要逃出去的,也只是想想。现在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到很不真实,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重担,让他很难升起一些即将得到自由的喜悦。
  谢平安啊,你还真是个祸害,这些人全都是因你早就忘记的那个名字振奋。这些人都没有理由的对你带着期许乃至忠诚。
  谢平安,你何德何能?
  谢平安回身抽出三尺的木棍,把娘留给他的玉佩从怀里掏出来挂到腰上,伸手托起单膝跪地的王铁壮,向李修行招了招手。
  “走吧,老李。”
  身后老人们全都屏息静气,望着他走向那扇通往外牢房的门。
  王常龄转身向方易问到:“能成么?”
  方易收回了目光,看着王常龄捏紧了拳头说到:“天启年那五人之一的王统领,还有号称天下阵法无出其右的李修行,必定能成!”
  突然王常龄面向谢平安的方向跪倒,方易同样如此,各个牢房的前朝老臣陆续拜向在走廊行走的谢平安,低下他们十几年前便不曾低下过的头颅,牢房的泥土地上响起了一连串砰砰砰沉闷的声响。
  “老臣王常龄。”
  “老臣方易。”
  “左相刘书庸。”
  “忠勇将军韩烈”
  “太子伴读李道言”
  “太子书童明哲”
  ……
  …
  “恭送重华殿下!”
  谢平安不曾回头,他知道这时候他不该回头,他只有向前。他没办法回头,只有向着那扇门走过去。
  脚步重逾千斤,行之艰难,却不得不走一遭。生而为人,便只有面对。
  与此同时。
  东土皇城大殿中央
  当今东土共主孟青麟身穿黑金龙袍,头戴帝冠。闭着眼睛紧皱眉头,似是有些痛苦的回忆。自言自语的说话。
  “我当初答应你不杀你儿子,可是现在他找死!”
  “你可以选付轻欢,可以选三弟,但你偏偏选大哥,我哪里不如他?”
  孟青麟觉得自己做上皇帝,坐上这至高无上的龙椅之后便再也不爱那女人了。
  “孤坐拥天下,那后宫三千八百人个个爱我。谢雪鸢,你现在可后悔?”
  是了,孤坐拥天下,她一个魔宗妖女也配的上孤么。
  天河海另一侧的南华群岛其中一座岛屿
  一个男子一滩烂泥一样伏在一堆酒坛上睡觉,刚刚似有所觉的醒转,捧起一个酒坛灌了个干净就又伏在酒坛子堆里睡着,呵呵的笑着。
  “雪鸢……”
  千万里外的北辰魔宗遗址
  戴着面具分不清男女的人靠在一座残碑之旁。手里变出一壶酒,浅浅的啄了一口,轻轻软软的冲着天空讲话。
  “雪鸢,你儿子要来找我报仇了呢。”
  “你说我让他杀好不好?”
  ……
  …
  谢平安只感觉这走廊无限的长,走的头昏脑涨,他仿佛看穿了未来,看到了尸山血海,他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只是想见娘亲。
  这走廊怎的这么长,他听到外面整齐的军阵声,听到有人大声喊着布阵。听到噌噌剑鸣,听到踏踏马蹄声。那声音离他很近,近到他脊背发寒。
  谢平安紧了紧手中木棍,他没有过比较,不知道自己算的上高手或者与外面的人都走不过一回合。
  其他的功夫他没有条件练习,方寸剑他也练了不过个把月,不过老李和王统领让他练这守势剑自然很有信心的。
  他想了好多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升起这么多的思绪。这跟听过的演义里边有些不一样。那些人慷慨前行,豪气冲云。他不一样,他不得不前行,哪怕只是为了身后的老人们。
  演义里那些人义无反顾,精诚热血。他不一样,他只是只是觉得冷,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那扇窄门仿佛带着禁忌,像之前不知道听谁讲过的故事。那门外面仿佛就是不幸,那张门在他眼前像是活着,张着大口,择人而噬。
  终于走到了那扇通向牢房外的门前,没有半分停顿,推开门。
  王铁壮先他冲出,手持制式铁枪,身上破旧囚服猎猎作响。双目圆睁如魔神降世。
  一人,便是千军万马。
  李修行缓步走出,伸手挡了挡阳光,向谢平安看过去一眼,似有不舍。
  朗日当头,同样晃的谢平安眼睛有些不适应。
  他看到他们三人身上镀着正午的阳光,光明正大,身上突然就祛了寒意。
  三尺木棍横挡眼前,一步踏出站到王铁壮身前朗声喊到:“来战!”
  晴空郎日可断头,头且断,血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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