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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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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寨内
  那黑衫少年看着大家面面愁眉苦脸,走至堂央道:“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那秦川如今命归无尽深渊,却是孩儿一人所为,如若朝廷派人来拿人问罪,父亲可将孩儿交出去,莫要连累寨中兄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话虽是如此,可在座之人心里也明白,大家伙在此落草,谁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若是朝廷来攻,众人谁又能独善其身。
  “混账,一派胡言,这次行动,自消息,行动,部署皆是为父一人所谋,莫说这次是那位画笔小儿,就是当朝皇帝,岂有让你一人承担之里”周炎双眉一横,怒气冲冲的对这那位黑衫少年说道。
  “对呀,有事众兄弟担着,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众人义愤道。
  “众兄弟安静,安静,听我说一句,”
  此时嘈杂众人,皆安静如初。
  “众位兄弟,此间并无外人,说句心里话,我老周乃末路穷途之人,大伙在此与我讨生,已有十一年,可是在此落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周炎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众兄弟原本也是有家有业之人,被逼至此也实属无奈,这几年来,我清风寨所得之物,周济邻里外,也颇有钱财,再加上这次所得,大伙分一分,各自散去吧”说完,周炎慢慢坐下,无奈看着众兄弟。
  “我们不走,……”
  “……对,不走”
  “大哥,我们不走……”。一时之间大家又炸了锅一样。
  “父亲……”那黑衫少年说道。
  伏虎椅子上,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站了起来,对着嘈乱众人说道:“大伙安静一下,前些时候与大哥商量过,在此终究不是办法。中原已是回不去了,南疆朝廷无暇去管,我们一起下南疆吧,也好有个照应。”
  “好注意,”
  “对,中原已是难回,下南疆。”
  周炎站起身开,对着众人说道:“这次行动虽然意外,说到底也是无心之举,那老贼姨太太也是这几天到,我们做完这次,便弃了这寨子,下南疆!”
  “逐儿,这次行动你别参加了”周炎命令道。
  “是,父亲,”此时黑衫少年,已是两滴清泪落流下。
  三日后,周炎率人所劫前去截杀蔡京第十三房妾,尽数伏杀后,尸体处理到无尽深渊,所得财玉帛,尽数拿回。
  当日晚上,庆功酒宴,众人皆醉,只知道此次之后,大家将要离开此地,以后中原难回,众人心里不免亲切好多。
  是夜,二龙山,秀石峰,山峦之巅,树木繁茂,郁葱静深,更有山泉飞瀑,清流溪涧映带其间,往下看,云盏古道如一银带,横卧山间,不知其深幽。往北望去,乃是繁华盛世的中原。
  此时秀石峰上,一个少年拿着一壶酒,正在独酌少年黑衫依旧,袖口袖有些许黑云装饰,黑发垂然而落,面容清秀,双目迥然有神此时已经微微犯红,漠然而视,如世遗之江流。
  “逐儿,”
  少年听声,缓缓回过头来,对其说道:“二叔,您怎么来了。”
  “是夜,酒宴上,就不见你的人,就知道你来了这里。”
  “二叔来坐,”说完少年,身往右偏移半许。
  “逐儿,你跟着大哥和二叔几年了”
  “不多不少,已经十年。”少年道。
  “那你可曾想过,你未来何往,”说完喝了一大口酒。
  “自六岁起,二叔和父亲,从市井坊间,救得我性命后,我便以父叔为天,此生当在二老面前尽心尽孝。”少年抬头看着天说道。
  “此言倒是不差,二叔和你父亲,本是军中一方校尉,奈何不懂变故,遭奸人陷害,流落至此,二叔和你爹本是亡命天涯之人,本不想救你,那时你爹说,救得你后,日后老来终了,即便丧尸荒野,也有人拾得荒骨,也好入土为安。”
  “中原大地啊”,说完那胖子重饮一口烈酒,往北望去。
  “二叔,”少年看着二叔,那眼神是那样殷切。
  “二叔与你爹,在落草这些年来,也颇有所资,本想让你读几年书,考个功名,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入阁为官,为我二人平反冤案。再不济拿些银两,北去中原,做个买卖,在那娶妻生子,平凡一世,倒也是好的。”
  “怪不得,您和父亲平日里,除了学习拳脚之外,还让我念书,原来如此。”少年笑道。
  “逐儿,男儿志在四方,怎可一世在此苟安图活。”
  “二叔,您……””
  “我与你爹商量过了,眼下就是一个机会,那秦川虽命丧我等手中,可是外人并不知道,你可冒名顶替前去海外仙山拜师。”
  “二叔,……这”
  “等我说完,我打听过了,那秦川久居长安,除了家中之人,与普尘大师之外,外人并未见过,世人只知其名,却不知其人之貌。”
  “二叔,那普尘,也是见过秦川的”
  “唉,九州大地,虽修仙之风盛行,实则儒佛道,三家并存,只是儒家多居尘世,位享庙堂,佛道主以修炼飞升,济世惠人,所谓同行也是冤家,佛道二家相争激烈,可海外仙山,并非只有方壶一座修仙之所。”
  “如此,孩儿明白了”少年说道。
  “孩子,拿着”说完那胖子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
  “二叔,这”。少年问道。
  “穷家富路,这五千两银票本是二叔与你父亲,给你备着娶妻的,今天提前给你,东西给你收拾好了,你拿起包裹下山去吧”
  “二叔,父亲他……”
  “他并不想见你,你拿着下山去吧”
  少年拿着银票,回想起自己十六年来,自有意识起,自己孤苦一人,活至六岁,以讨饭为生,遭百家驱逐,与猫狗抢饭。直至遇见父亲和二叔,二人待自己,视如己出。请先生,教其学文识字,又传自己拳脚之功。回想起这些不觉泪留了下来。
  其实少年也知道,父叔二人所做,乃是为保他性命之举,自己杀了春风画郎,早晚必败漏。如若拜在仙派门下,朝廷对此,多是不了了之。佛道二家有约,不插手俗尘之事,可佛道二家也需要香火传承,所以二家时不时,广开山门,下山收徒。
  “二叔,父亲他,……”说完少年双腿齐跪,两眼清泪如溪流下,叩了三个响头
  “逐流吾儿,此生不见吧……”说完那个胖子把酒瓶往地上重重摔下,快然离开。
  大寨内,周炎还在大口喝着酒
  “大哥,话已带到”
  “恩”说完,周炎双手拿起一个大缸,打开口盖,两眼微红看不出是酒水还是泪水,从脸流下。
  天下父母心
  今夜,明月当空尽耀,山间如墨静幽,只见一个少年背着包裹,下山而去。山风清冽,云盏古道岔口,一黑衫少年在此望着崖底无尽深渊静思。
  原来此黑衫少年便是清风寨的逐流,那逐流自下山后,行至云盏古道,脚步不由在此驻足。
  “杀了他,你后悔吗?一道轻语在这长夜中响起,此时逐流四周并无别人。
  “为什么后悔”逐流回应道。
  “小家伙,你杀了那画笔小儿,你父叔又赶你离开,你不后悔?”此声如魅若娇,仿佛想将人心坎融化一般。
  “父叔大智大勇,目光长远,这样也是为我好。”逐流长剑拔出,对着岔口的一方青岩刻画道。
  “那你想好去哪了吗?”那娇媚声音再次响起。
  “已经想好,蓬莱仙域”逐流此时在一青岩刻画完毕。
  “可还回来?”
  “会”
  “你父叔,可还会见你?”
  “不会”
  “那你还回来”
  “人离开故乡,无论为了梦想或者远方,走了多远,终归故乡才是魂归之所,苏曦姐,你也知道,来路即是归途。”
  “哈哈,难得难得,你这小子竟然有如此悟性,倒是我小看你了。娇媚的声音便缓缓消逝。
  “蓬莱仙域,灵气盛盈,乃是修仙大派,里面多药草灵丹,去那看看是否有能治疗你伤的药。”逐流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哈,难得小家伙还能想着我,这倒是让姐姐心口暖暖的。
  此时月华正浓,缕缕月光照在身上,逐流长剑收回剑鞘,转身回道,快步如飞,离开了这古道岔口,向着蓬莱仙域走去。
  反观青岩,此时多了一首诗:
  岭南百草岁枯荣,望断南疆四海同。
  初见月华难照外,云盏古道葬春风。
  ……
  笔峰苍然有力,如若细看颇有前朝几分颜柳之意。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此乃前朝诗魔白乐天所作之《长恨歌》,那白乐天在其生前曾坐船前往蓬莱仙岛求得仙药去得顽疾。
  方壶、瀛洲和蓬莱,为海上三座仙山,传闻山上有不老之药。
  其实不然,哪有什么长生之药,九州大地,修仙求道与登科及第,为尘世两大主流。世人道: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其实真到即将命归九幽之时,又开始惜命惜生。开始寻仙访道,赐其仙丹玉酿,苟得几度春秋。
  逐流自离开云盏古道,一路快马加鞭,赶至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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