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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过惯了孤独生活的人来说，孤独并不可怕，反正早已习惯了。可怕的是，突然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会蓦然发现，曾经那熟悉的孤独竟多了一份难言的苦涩与悲凉。除此之外，别无二致！可对于莫慈来说，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凌潇潇听着那句“我不做好人了”，平淡温柔的话语之中，隐约带着一丝莫名的失落与无奈。那起身出去的背影，仿佛在无声的昭示着一个男人的转变，还有那一份隐藏的厚重。
楼道窗口处，龙炀抽着烟，微微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漂浮上升的烟雾中，那张俊逸的脸庞依旧平静、淡然。
莫慈轻轻的走到他旁边，同样望着窗外，“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龙炀转头笑了一下，将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他，随后看着窗外道：“事到如今，你心里到底是怨还是恨？”
莫慈点上烟后，重重的抽了一口，被呛的咳声阵阵，就连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烟有点冲，不适合初学者。”
过了一会，莫慈调整过来，微微咧嘴笑道：“还是冲点好，这才痛快啊！”
龙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莫慈又轻轻的抽了一口，没有了刚才的不适，缓缓吐出烟雾，“咱们认识多久了？”
龙炀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自你和莫爷爷第一次去我家，差不多十七年了吧！”
听到回答，莫慈神情也是一阵恍惚，继而轻声说道：“是啊！一眨眼，都十多年了啊！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说我喜欢装烂好人，就像个世俗中的假和尚。每次我都不认同你的看法，可却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这时候欣欣总会在我身后冲我点头微笑。每当我看到她笑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跟你争论的心思了。总觉得有她在，有她的笑容在，我就再也不会输什么了！”
龙炀静静地听着，既不说话，也不笑，就那么听莫慈说。
“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家族没落，所有人都没能幸免。只剩下我妈带着我和欣欣，背井离乡，来到了举目无亲的南方。当时我还想，咱们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没想到，时隔八年，你还真就找到我了。见了面第一句，还是说我是一辈子改不了的烂好人。龙炀，有时候我真的想劝你一句，咱们的家族早就没人记得了，家中的先辈也没让咱们去替他们讨什么公道、说法，你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本以为说出这些话，龙炀就算不生气，也会不高兴。可龙炀只是笑了笑，这让准备好承受怒气的莫慈一呆。
龙炀叹了口气，冲着窗外道：“莫慈，你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吗？”
莫慈顿了一下，开口回道：“是一片，又不是一片！”
这个在外人听来很蛋疼的回答，却没让龙炀失望。毕竟算是儿时少有的玩伴，总能理解他问这话的意思。
“是啊！同样的一片天空，又是那么的不一样！你说的不错，对于家族的旧事，我们的先辈的确不希望我们有过多执念。也还记得我爷爷曾经说过，龙家能在这世道中如日中天、不可一世十多年，挺不错了。爷爷说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龙家几代人也都没有什么太过出挑的大人物。他能让龙家爬到那个高度，又没让龙家的香火断了，就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他常说，兴衰由命，成败在天。老一辈的是是非非，我们这代人还是忘了好。”
莫慈听着龙炀的话，神色一愣，明显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不由地说道：“龙老爷子不愧龙主之名！单就这份心胸，这份豁达，世上又有几人能及啊！”
龙炀摇了摇头，“可我并不这么认为！老一辈人是不希望咱们做子孙的，再趟这池子沉寂了十一年的混水。也不管还有几人记得，可咱们自己不能这么想。当年的事，咱们且不论孰是孰非，单就以人情伦理来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我家，我爷爷教咱们学习《阴符经》的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
莫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记得！老爷子说我心地太善，恐不能安然立事，故而教我们学习各种阴谋、阳谋之策。”
龙炀转头看了看莫慈，淡淡地说道：“一身所学，若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也辜负了你爷爷给你取的名字。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也该干点正事了吧！”
莫慈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啊！”
龙炀看了眼身后，一直在偷听的凌潇潇，没有理会。拍了拍莫慈的肩膀，丢下一句“欣欣不会离开你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会有专人带她去英国接受治疗。一年后，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林欣欣！”之后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听到莫慈回答那个恨还是怨的问题，也没再追问。莫慈似乎也没想过要回答，一切都是那么的默契。
龙炀走到转角处，看着因为偷听被发现，而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凌潇潇：“都听到了？”
凌潇潇俏脸微红，仰头看着龙炀，颇有一副‘我就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表情，让龙炀看的内心忍俊不禁。
“原来你这么记仇啊，这么快就报复我了。”
原本打算强硬到底的凌潇潇在听到龙炀的话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我报复你？”
龙炀点头道：“是啊！你在这偷听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之前偷听你和宫微羽谈话吗？难道你还有别的目的？”
经过龙炀的提醒，凌潇潇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说道：“对啊，我就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偷听的！”
龙炀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凌潇潇那柔若无骨的纤细小手，轻声说了句：“傻妞！”
被龙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忘了去挣脱，就那么被他拉着朝外面走去。
就这样一直走到停车场，凌潇潇才发觉不对，而这时龙炀也正好松开了拉着她的手。
原本要开口说什么的凌潇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龙炀抢先了“在赵宇鲲出现之前，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你要有需要，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毕竟我们是盟友嘛！好了，走啦！”
说完之后，开着自己那辆阿斯顿马丁跑车离开了。
看着那道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车影，凌潇潇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也驱车离开了。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一辆黑色奥迪也缓缓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四九城一座静谧的四合院内，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到手机上的信息，神色自若的喃喃道：“一个宇鲲能将凌家丫头逼到什么境地呢？那个多出来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似乎有点意思了嘛！好好享受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愉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