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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还能感受到痛楚，杨舒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就算在梦里，她也构思不出这样一个现代和古代相结合的世界。
这里的所有人说着普通话也就算了，还有TMD的大学。据丁霓说，大学里还分为许多学科，音文乐数、商贸农耕、医药工科、星象命理，应有尽有。
这是什么鬼世界？
若不是语言、肤色和相貌，杨舒差点就以为自己穿越到工业革命前的欧洲。这个时代离资本主义社会，恐怕就差一个瓦特了。
杨舒对这里简直越来越有兴趣了。
但她依然正色的告诉丁霓，她是来自未来。
“未来你懂么？就是你的玄孙，也有可能是你玄孙的玄孙那个时代，就叫未来，我就是从那个时代来的。”
她把那个时代简单的描绘了一下，又把怎么来的经过描述了一遍。然后她看着丁霓。
“你明白了么？”
丁霓点点头，“那未来，我们大秦还在么？”
杨舒摇摇头，“在未来，无论秦国炎国，还是凉花王朝，都不再存在。甚至，它们都不存在于我们所知晓的历史中。”
杨舒现在最头痛的，反而不是她到底怎么来的，要怎么回去，而是这段时期，为什么没有史书记载？从丁霓那得知，秦国和炎国已立国百余年，凉花王朝更是近五百年古国，历史书上，绝对没有足够的空白来填补这段时期。
丁霓失落的喃喃自语，“也就是说，我们大秦，终有一天会亡？”
看来至少历史书上说的古人愚忠是真的，大秦的皇帝都下令把丁霓老家都抄了，她还担心着大秦的国运。
“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丁霓笑了笑，说，“你骗我干甚？”
杨舒一愣，这么荒谬的事，连她都不信。不过被人信任，总是开心的事，于是她拉过丁霓的手，“你今年多少岁了呀？”
丁霓噗嗤一声，“哪有这么随便问女孩子岁数的？”不过她还是比划出两根手指，“今年我双二啦。”
杨舒一想，“我今年刚好二十，你要比我大哩。要不你给我讲讲这里的事吧，比如，你们的皇帝叫什么？”
丁霓急忙捂住她的嘴，害怕的望了望外面，“你小声点，这可是杀头之罪。”
杨舒突然醒起，在古代，皇帝就是国人的天，确实不能随便谈论的。她暗自流了一身冷汗，自己这性格这习惯，恐怕真在古时活不了多长，还是要想法回家才是。
不过丁霓还是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告诉杨舒，“当今陛下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隆字。”
杨舒突然特别感动，她和丁霓相识不到半日，刚还在想丁霓愚忠，可她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愿意帮助自己解答疑问。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想到林溪，还有李雯宣，她们若在，自己现在也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她搂住丁霓的双肩，一字一句的说，“丁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闺蜜，无论我以后回不回得去我的地方，我永远都会记得你。”
“闺蜜？”丁霓有些没懂。
杨舒想了一下，用了一个更明白的词语。“姐妹。比朋友还好，比姐妹还亲。”
然后她给了丁霓一个大大大大的拥抱。
没想丁霓竟然耳红脸赤，害羞着挣开了杨舒的拥抱，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也愿意。。。很高兴。。。和你。。。做姐妹。”
杨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吧？我知道古人不兴这一礼节，但是两个女孩子的拥抱，也不至于害羞成这样吧。”
丁霓更害羞了，慌张的用手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低头说，“也不是，其实也可以，只是你突然那么一下子，吓倒我了。”
害羞的丁霓，更是一丝美景。杨舒也不再取笑她了。
东方隆？历史书上确实没有这么一位皇帝，看来要好好弄明白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然后想办法回到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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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风尘仆仆的走进幕水酒舍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之后。
“老板，请拿杯拿铁。”此刻苏阳的神色，较几日前明朗了不少。
老板一愣，随即转身倒满一杯咖啡，笑吟吟的递给苏阳。
“好像有几日未曾见你了。”
苏阳点点头，捧着咖啡，暖着手，“我去了趟青阳市。”
老板“哦”的一声，然后转身去忙着别的。
苏阳有些失落，他竟然有些期待老板能问问他去市里做什么，几日来的调查已让他有了一些眉目，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分享他查到的信息。
可惜杨舒等人已经不在，他才醒起，在这里，他连一个值得分享的人都不会有了。
他悻悻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只手转动着咖啡，另一只手习惯的在大腿一侧敲打着----这是他思考问题向有的动作。
洪德海一定有问题。
根据张律师提供的资料，洪德海是在十年前从青阳市来到南水，那时候灵石山景区已初具规模，正遇灵石庙庙祝回去老家，六十五岁的洪德海便自告奋勇的担任庙祝之责，一做便是十年。
这期间他找过四次老伴，每次不到半年就分开了。据说是因为对方子女嫌弃他穷，并且邋遢。
可是经苏阳调查，发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托青阳市公安局里的朋友帮忙，却查不到任何关于洪德海的户籍信息，甚至连省里他有关系的其他县市，查到的名为洪德海的人一一排除之后，都和灵石庙的那个庙祝的信息不符。
所以，这个洪德海可能一开始就撒谎了，他并非来自青阳，甚至本省。
苏阳又找到南水县里曾和洪德海有过夕阳之恋的两个老人，她们对为何与洪德海匆匆分开的原因都讳莫如深，直到他找到另一个已搬到青阳市里的老人，才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洪德海，不是一个男人。
或者说，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也曾见过那位可怜的庙祝，他满脸皱纹，黝黑的皮肤下除了老年斑，没有一根胡须。
他当时并未在意，毕竟没有胡须的男人并不奇怪。直到那天他去到洪德海的家里，看到那间小小的茅坑，才起了疑心。
男人小便的时候都应是站立的，而大多时候，尿渍总会或多或少的溅到蹲位两侧，这完全是因为惯性，和素质没什么关系。
城市里还好，大多家庭都用上了抽水马桶，即使是蹲坑，也会经常清洁。但是农村里的就没那么方便了，在长时间未清洁的情况下，两侧蹲位一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更何况洪德海是一位年迈行动不便的老人。
然而那座小茅坑的蹲位上，两侧却只有明显的蹲立脚印，少有尿迹留下的印子，反而是正前面，有着一大堆腥味扑鼻的尿迹。
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一个原因，此人平常是蹲着尿尿的。
苏阳去过幕水酒舍老板的私人卫生间，恰好也是蹲坑。当然，女孩子一向爱干净，卫生间里都满是香味，更别说有什么遗留的痕迹，但是苏阳依然从蹲位前方下面水管上看到淡淡的黄色，那正是长时间留下的。
这种行为当然非常龌龊，但是苏阳还是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疑。
根据张律师提供的资料，他在青阳市找到曾和洪德海相处过一位姓安的老太，他终于知道。
洪德海缺失了男人的最基本特征。
据安老太回忆，洪德海告诉她，是年轻时候一次意外，造成了下体的损坏。本来她出于同情，加上年老也需要有人陪伴，想着就和洪德海一起生活罢了----老年人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个情况。
但是她儿子不同意，倒不是嫌弃洪德海邋遢或者贫穷。
据他儿子说，曾有几次看到洪德海和几个人来往。当然，正常的人际交往也就罢了，但那群人见面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其中一人他见过，是南水城郊平安镇上一家纸店的老板，名叫刘永。
这位刘永的特征倒和洪德海有几分相似。
他总感觉这些人尖嘴猴腮不像好人，所以阻止了母亲继续和洪德海交往。
离开安老太后，苏阳便给张律师打了电话，让他调查一下刘永，然后便驾车赶回南水。
张律师的效率真快，苏阳还没开上高速，他就将调查结果用微信传来。
只有三句话。
第一：刘永同样是十年前来到南水。
第二：刘永昨日已被警方带走问话，当晚在家中服毒自杀。
第三：张律师一方已着手调查其他和洪德海有联系的人。
苏阳苦笑了一下，他这个业余人士，还是比不上专业警察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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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宁静的夜晚，依然是幽暗的灵石山，依然是冰冷的巨石上，依然是一坐一立两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今天恰好立春，然而冬天的寒流，却仍不肯离去，还张牙舞爪的飘散在大地之上，肆意的闹着最后的狂欢。
坐着的女子似乎有些抵挡不住寒流，身子微微的颤抖，最后竟然巨咳了起来。身后的女子正要走向前去，却被她一挥手挡住。
咳嗽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每一声都刺疼着站立女子的心，她握紧了抓着手帕的右手，却始终没有递出去。
“他们来了十年，我们竟然一无所知。”坐着的女子，激动的喃喃着。
身后的女子低着头，似在回答，也似在自语：“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在这，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
“哼，动作？七天前那场爆炸不就是么？”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等了十年？”
坐着的女子抬起头，夜幕之中，天穹之上，几颗模糊的星星正一闪一闪着。
“我想，是和我们一样的原因吧。”
“我会尽快查清在南水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下一次还要多久？”
“四年之后。”
“那我应该等不到那一天了。”坐着的女子惨笑一声，“答应我，那天来临的时候，带着他，回去吧！”
“为什么？”站着的女子声音有些发抖。
坐着的女子低下头，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人的笑脸，那群人的嘴脸，那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那气吞山河的万丈光芒。
“既然躲不掉了，那就来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