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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别国行第一部春分未觉醒 / 第四章:明城之殇

第四章:明城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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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棚顶,调皮的在杨舒的脸上晃呀晃的,她终于睁开了眼。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用麻布和树枝在草地上搭成的简易帐篷,地上铺着一些草席,十来个垢面蓬头的女孩正坐在草席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杨舒心生疑惑,慢慢回忆起昨日的细节,正要坐起身,却四肢无力。眼看便又要倒下,一支细嫩的手臂及时挽住了她的腰。
  “你醒啦?”扶着她的女孩,温柔的说,“我叫丁霓!”
  杨舒扭头就看到这个叫“丁霓”的女孩,仿佛看到一团柔和的阳光。
  这是杨舒第一次见到丁霓。
  一身白衣已污破不堪,披头散发似是几日未曾梳洗,还算洁白的脸蛋上,既未施脂,也没擦粉,明亮的眼眸里,透露着三分温柔七分凄凉。
  但这一切都遮不住她的美。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杨舒突然想到李白的这首诗。
  她从来都对自己的颜值很有信心。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浓妆淡抹粉饰下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即使在青少年眼中公认的南水第一美女林溪面前,杨舒依然如百花争艳中的一朵玫瑰,并不会逊色多少。
  哪怕是面对苏阳最“欣赏”的幕水酒舍老板(至少她这么以为),杨舒也可以傲娇的挺起她的身材,毫不畏缩。
  可当她看到丁霓的第一眼,她便有一种自行惭秽的感觉。一个女孩怎么可以美到如此地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似乎只是她的陪衬,杨舒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面前这个美人。她一袭白衣,秀雅绝俗,气若幽兰,肌肤胜雪,双眸犹如一泓清水,乌黑的秀发及腰,头顶用白色的丝巾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即使在这有似监牢的营帐之中,也有一番独特的清雅高华气质。
  如果说林溪是山间的精灵,点缀了青山绿水所有的美,眼前的丁霓却似流落人间的仙女,忘记了回天宫的路。
  杨舒竟也看得痴呆。
  倒是丁霓被杨舒痴痴的眼神看得脸上火热,害羞的笑道,“你这样看着我为甚?”
  仿佛是偷食的孩子被家长发现,杨舒惨白的脸一下起了红晕,但是目光依然在丁霓身上停留,不舍离去。
  “我叫杨舒,”她问道,“这是哪里?”
  “军营。”或许是半空扶着杨舒有些吃力,丁霓边回答,边换了个姿势,坐在杨舒旁边,搂着杨舒的腰,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
  丁霓淡淡的体香飘进杨舒的鼻腔,她不由得使劲嗅了两口,突然想到以前依偎在苏阳怀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边闻着,一边夸她好香。
  苏阳。
  杨舒心里一阵颤抖。她连忙问丁霓,“现在是什么年代?”
  “年代?”丁霓显得有些惊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圣光二十一年呀!”
  圣光二十一年?杨舒感到十分茫然,难道真的来到了古代?
  “那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又是谁?”杨舒急问道。
  丁霓连忙捂住杨舒的嘴,小声说道,“这里是大秦,圣上名讳,岂可随便谈论?”
  杨舒这才醒起,在古时议论皇家名讳,乃是杀头之罪。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许多主角穿越后大大咧咧,在天子皇族身边毫无体统,若真放到古时,一集未结束便全剧终了。
  杨舒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之余,也不由得为未来感到害怕,自己本就不是规矩之人,更不懂这里的规矩,说不定哪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秦朝?难道真是战国时期?可是瞧见丁霓等人和昨日所见士兵的穿着,和印象中秦朝服饰并不相同,那位大叔口中的西凉又是哪里?
  杨舒还未开口询问,却听丁霓轻轻问道,“我见你的穿着,似是异族人士,不知你是否来此游玩,误入军营。”
  杨舒一惊,方见自己昨日所穿的绿色衬衫和牛仔裤,已被换上粗陋的古装。她羞红了脸,急急的看着丁霓。
  丁霓莞尔一笑,“放心吧,山北军向来军纪严明,昨夜听说有几个士兵欺负女孩,已被斩首。你的衣衫是我换上的。昨儿军爷送你来的时候,我见你衣裳又脏又破,就像他们讨要了一件。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吧?”
  说完她从草席下掏出一张兽皮。
  上面血迹已干,可血腥味仍浓。杨舒接过兽皮,想起昨夜的遭遇,不禁又是一阵颤抖。
  “昨夜为你换衣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丁霓笑着说,“幸得小贝眼尖,藏了起来,才没被士兵发现。”说完她指着一旁的一位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
  杨舒顺着丁霓手指方向看去,那位名叫小贝的女孩正看着她,头发蓬乱,裸露在破旧裙子外的小腿上,一团黑色的胎记格外引人注目。
  杨舒一向比较喜欢小孩子,她立即对小贝抱以感激的微笑,小贝也笑眯眯的对她吐了吐舌头,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聪明。
  杨舒分明从她稚嫩的脸上,看到还未散去的恐惧,她心里一惊,想起一事,“你刚才说这是军营?怎么回事?”
  丁霓温柔的脸色突地变得忧伤,“我们本是明城官员府中家眷。前些日,山北军攻破明城,我们逃到了这里,却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士兵抓获。”
  可惜杨舒一句都没有听懂,“那这是什么地方?”
  丁霓看着杨舒恐惧又茫然的眼神,几乎可以确定她不是本地人氏。忙解释着,“这里叫做望共坡,远处那座高山叫做共山,是我们大秦的圣山。”
  见此并没有解答杨舒的疑惑,丁霓接着说,“向西一百四十里就是明城,前几日韩大将军率领山北军攻破明城之后,袁明将军便带着我们逃亡共山,可惜走到这就遭遇伏击,全军覆没,袁将军不幸战死,我们也成了俘虏。”
  丁霓的语气甚是哀怨,杨舒却是越听越糊涂,那些古装剧里的台词一句句在脑中重演。
  “可明城又是什么地方?韩大将军是谁?他为什么要攻明城?抓你们干什么?现在是不是战国?你说的大秦到底是哪个朝代?”杨舒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越问越激动。
  丁霓奇怪的望着杨舒,她原本以为杨舒不是明城人氏,只是来此求学或游玩,结果误入军营重地被抓,没曾想杨舒竟然对此地此时此事都一无所知。若她只是异国少女,不知明城以及明城之祸,倒也能理解,可作为天下三大强国之一的秦国,杨舒竟然没有听闻,确实让丁霓暗暗吃惊。
  这片大陆上,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个国家,其中最强大的,莫过于北方的秦国,南方的炎国,以及西方的凉花王朝。
  而明城北靠共山,南依陵江,西邻三国交界的雀城,大秦历代皇帝都视此为军事重地,派得力的心腹官员驻守。而三个月前,朝中有人弹劾明城太守张文定和守备将军风之伤谋反,欲将明城送予炎国。皇帝大怒,召张、风二人速进京,未得回应,遂令山北军大将军韩风率大军前来平叛。
  就在五天前,明城被攻破,张、风二人不知所踪,而风将军副手袁明率部分士兵突围,带着明城大小官员家眷逃向共山,未曾想山北军左将军廖备早率军在此埋伏。血战之后,全军覆没。
  被俘虏的士兵和家眷的成年人,已被处决。剩下少女和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四十余名,按照惯例,也将押解进京,或送入宫中,成为太监和宫女,或赐给王公贵族,成为奴隶。
  听完丁霓的耐心解释,杨舒有如被冷水浇头一般,呆若木鸡,瑟瑟发抖。丁霓还以为是自己的讲述吓着了杨舒,暗暗责怪自己为何不说得更轻松一点。
  她哪里知道此时杨舒的五味杂陈,是来自于现实和她所了解的历史存在严重不符。
  从小学到高中,无论是书本上,还是课外,在她所知晓的历史漫漫长河中,所谓的炎国和凉花王朝,从来就不存在,更别说和有名的秦国并立。
  历史固然有虚构的,但是重大的史实绝不会出错,而丁霓笃定的眼神,又让她不得不相信对方的话。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那些专业的历史书籍,会不会真有记载着这个时代?杨舒并不确定,她唯一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她确实来到了古代。
  这个结论让杨舒感到十分不安。
  她看过不少穿越题材的电视剧,也读过许多玛丽苏式的穿越文,也曾幻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够穿越回古代,或认识王侯将相高居庙堂指点江山,或邂逅英雄豪杰策马奔腾快意江湖。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实际上她并不喜欢穿越,她无法想众多穿越剧本里的主角那样,心无杂念,心安理得的在古代生活。她在现代社会的日子十分惬意,在她的时代,她享受着大多同龄人羡慕的眼神,过着十分舒适的生活,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父母溺她,姐妹护她,男友宠她,她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舍弃那里来到这一无所有的时代。
  更何况出现在一堆死人中,成为一名俘虏,最终将可能成为某位王公贵族的奴隶。
  李雯宣和林溪呢?她们是否也来到了这里?
  苏阳呢?我失踪之后,他会不会很伤心?
  他会不会知道,他错了,穿越到古时真的存在。
  想到苏阳,杨舒突然灵光一闪,昨日下午那未抓住的念头,又出现在脑子里。
  语言。
  就是语言。
  当她依偎着苏阳向往古代的生活时,苏阳就曾笑她,若是真回到古时,她连三天都过不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与人交流。
  古时条件有限,交通闭塞,那个时候没有统一的语言,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而且发音方式和现在大多不一样,不同地方的人交流十分困难。
  然而,昨日见到的那位大叔,和现在身前的丁霓,说的都是正宗的普通话。明清时期才慢慢走上舞台,建国之后才开始普及的普通话,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时代?
  这TMD到底是什么时代?
  “你们平时都这样发音的么?”她问丁霓。
  丁霓点点头,她心里奇怪着杨舒为何要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甚至怀疑杨舒是不是由于刺激,而造成了短暂失忆,于是她抓着杨舒的手,细细地为她把了一下脉。
  除了虚弱,并无异常。
  “你是医生?”杨舒有些吃惊。
  丁霓点点头,“我的老师是太守府的医官,我自幼父母双亡,是老师将我养大,传我医术,还送我进明城学府。”想起老师在城破之日,已死于乱军之中,丁霓不免哀伤。
  “明城学府?”
  “对呀!”哪怕还在哀痛之中,丁霓提到明城学府也不免自豪,“明城学府可是大秦最好的大学之一。”
  ☆☆☆☆☆☆☆☆☆☆☆☆☆☆
  陵江是一条江。
  这是句废话。
  它西起沐山,东至韩州,汇入大海,经三国十七城,是秦炎两国的分界线。
  它也是两岸百姓耐以生存的母亲河。大小四十几条分支,源源不断的为百姓们提供饮用和灌溉之水。
  此时正是春耕时节,此地还属于明城管辖。大秦山北军一向军纪严明,明城之战持续一月,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却并未到受影响,当然,除了战死士兵的家属。
  老百姓对于国家大事并不十分关心,只要对面的炎国还未打过来,他们便安心的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其实即便这个地方换了主子,对于他们来说,最要紧的问题,依然是能不能吃上饭。
  这日黄昏,几个老百姓放下手里的锄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刚刚种下的小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要今年天公作美,过冬的粮食总算有着落了。
  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名铁骑迎风而来,绝尘而去,踩坏了刚刚种下的小麦。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一位稍年轻的汉子恨恨的朝着铁骑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痰,又悻悻地抡起了锄头。
  铁骑很快便来到江边,为首的正是出逃的明城太守张文定。
  城破之日,他与风之伤突围后便被追兵冲散,大秦虽大,却再无他容身之地,面对着能征善战的山北军追捕,张文定思前想后,唯有去到江东的陵州。
  那是炎国的地方,韩风胆子再大,也绝不敢贸然派兵进入炎国境内。至于炎国容不容得下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明城到陵州,最快的办法便是渡江。张文定早已安排好人准备船只,在此等候。
  然而现在这里别说船只,连一艘竹筏都没有。只有一个人。
  一个黑色的人。
  这个人身着黑衣蒙面,手戴黑色皮套,脚穿黑色皮靴,就连怀里抱着的剑都是黑色的。
  张文定一见到这个黑色的人,便知道,此生恐怕也无法渡江了。
  “夜枭?影子?”他轻轻的问道。似乎受了严重的伤,即使简单的四个字,也不禁喘了几口大气。
  他身后的护卫立刻跃下马来,拔出武器,准备拼命。
  他们当然听说过夜枭。
  大秦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之一,据说是京城某位权贵所建。与其他如“死神榜”“狼牙洞”等杀手组织不同,夜枭专负责清除国内细作,替朝廷剪除异己。
  而夜枭的强大,绝不仅仅是因为有朝廷的支持。他们最出名的一战,乃是五年前,时任户部尚书周廷安叛逃西凉,三十名夜枭千里奔袭,以牺牲二十六人的代价将周廷安格杀于沐山下。
  当时负责保护周廷安的,是南疆大祭司陌迦。能在陌迦手上完成刺杀,在此之前,天下无人敢想。
  从此夜枭声名大噪,敌人闻之丧胆。炎国校尉府甚至将夜枭与秦国内情司、西凉圣女峰一起,列为头号劲敌。
  所有人都知道夜枭有四大首领,影子,红袖,苍狗,重楼,却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容。
  听到来人是影子之后,护卫们便已做好牺牲准备,只求能拖住影子,让张太守安全离去。
  “没用的。”张文定阻止了手下的动作,也跳下马来,走到护卫前面,面对着影子。
  “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张文定恳求道。他太清楚夜枭的实力,他手下这十来人,在影子眼里,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必须让他们先走。”张文定毫不畏惧的与影子对视。
  影子笑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杀人,能少杀一个总是好的。”影子说,“昨日我杀了一个叫风之伤的人,到现在我心里还不能平静。”
  张文定也笑了,“他肯定不那么好杀。”
  影子点点头,“我出了十一剑,才杀掉他。我很少出这么多剑的。”
  “你也一定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张文定笑道,“他是一个战士,还是一个聪明的战士。”
  “那你呢?”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是我也不笨。”张文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然后吹燃了另一只手上的火折子。
  影子静静的看着张文定,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有多大把握,能在我出剑前点燃它?”
  “我没有把握。”张文定说,“但我敢赌这一把,你却不敢。”
  影子笑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文定,慢慢说道,“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真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说完那团漆黑中,突然闪出一道白色的剑光,张文定手里的火折子已断成两截。
  张文定呆若木鸡,他刹那间已失去了和影子讨价还价的最后筹码。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千万不要去赌。”影子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张文定垂下手,转过身,对护卫们说,“今日护送之恩,文定来世再报。你们都走吧。”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走吧,”张文定重复道,“到此结束了。回家去吧,你们的父母妻儿还在等着你们。”
  护卫们慢慢的放下了武器,然后一一和张文定拜别。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不见,张文定才不舍的回过身。“我有三个请求。”
  只是请求,不是条件。
  影子点点头,“放过那些士兵,算一个。”
  张文定沉思了一下,将那张兽皮交给了影子。
  “当初那老头将这东西交到我和风之伤手中,我们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影子掂了掂手里的兽皮,思索良久,依然不解,“为了此物?”
  张文定苦笑一声,“难道夜枭也不知此物奥秘?赤雷金火,天地变色。若非因它,朝廷为何连下三道谕旨,召我与风之伤进京?”
  影子无奈的说,“你不该拒旨的。”
  张文定摇摇头,道,“第一道谕旨下达的时候,我们就准备入京,期间又发生了几件事,又传出朝中有人中伤的消息,我们便知道,陛下已动了杀机。便想着先托人说情,再等半年,陛下大寿之日,入京请罪。没想到接连又来了两道谕旨,我俩还未及反应,便得到山北军南下的消息。”
  影子边思索边道,“你们也不曾想到,朝廷动作竟会如此迅速,甚至动用军队?”
  张文定点点头,“我们原本以为抗旨不尊,无非是大理寺或内情司派人缉拿问罪,至少我们可以活着向陛下解释,没想到朝廷竟然以平叛之名,大动干戈。”
  影子苦笑一声,“至少你们并不冤。”
  张文定一愣,不得不承认影子说的是实话。抗旨不尊,乃是死罪,因他和风之伤一念之差,明城众多官员将士遭受灭顶之灾。
  “若你回到京城,麻烦转告二皇子,张某受他器重之恩,绝不会背叛朝廷,背叛秦国。若他有心,烦请帮我正名,还明城之中死去的将士一个清白。”
  影子淡淡道,“我尽力,那些皇亲权贵,我也不一定能见到。”
  张文定一笑,“难道你就不是权贵么?”
  影子一愣,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是第二个。”
  张文定点点头,微微一笑,“第三个请求是,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说完,他掏出一把匕首,“让我自己了断吧。”
  影子看着他,没有动手,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你在明城还有个女儿?我会想法护她周全。”
  张文定感激的朝影子点点头,走到江边,用力的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江水瞬间被鲜血染红,江风吹了浪花,淹没了他的身体。
  影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张文定消失的地方,不发一语,不出一声。
  天色更加暗了,黑色的影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黑夜里,像极了黑色的雕塑。
  直到江中漂来一只小船,竹蓬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
  “你在想什么?”
  影子看到小船驶来,并不奇怪,只是轻轻的看着手里的兽皮说道,“我在想,明城之祸,是否便因此物而起?”
  “这是个好东西,也足以致命。”船里的男人道,“不过,还不至于动用山北军。”
  影子的眼神亮了。
  “你要救他女儿?”
  影子点点头。
  “影子啊影子,心生怜悯,可不是一名好的杀手。”船里的男人笑道。
  影子笑了。
  “谁说我是杀手?谁说我是影子?”说完他抬手一挥,那张软绵绵的兽皮就像铁片一般,急速的向小船飞去。就当它快射进竹蓬的时候,竹蓬里伸出两只洁白的手指,轻轻一夹,兽皮便像生了根一样,在指间焉了下去。
  影子伸了个懒腰,说,“早知道这事这么容易,就不该和你比那一场。”
  竹蓬里的人笑道,“接下来的那件事可不容易,和女人打交道,比让你去杀一百人都难。”
  影子也表示赞同,沮丧的说,“我宁愿去杀一百个人。”
  竹蓬里的人哈哈大笑道,“还有件事,据可靠消息,真正的影子也已南下,可能你们还会相遇。”
  “影子”突然兴奋起来,“那更好,早就想和他一战了。”
  “不要轻视他。”竹蓬里的人说,“我们的人查了数年,也未查出他的来历和武功招数。你找到那个女孩,就带她去牛角村等我。我要去一趟明城,查一查明城之祸的根源,另外,明城接下来,可热闹了。”
  “影子”点点头,转身离去。临走时,他又不禁问道,“宣九呀宣九,张文定本就奔着炎国而去,你又何苦让我在此夺他之物?”
  陵江中,小船上,竹蓬里,那个叫宣九的年轻人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不觉得,这样越来越有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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