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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咸鱼社刘副社长来说，如果人活着不是为了咸鱼，那将毫无意义。
当某个姓许的来找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刘夜梳着背头，叼着两块五一盒的烟卷儿，双手正不断地在虚拟屏幕上操作着。
姓许的探头瞄了一眼。嗯，垃圾游戏，上世纪初的糟粕，呵！品味真低，像这种垃圾游戏他都……
“走位！走位啊！我靠，胖子你梦游呢！”姓许的大怒，开始狂喷刚刚那波团战摸鱼的c位。
“你特么又不是AP，丢你妹的技能呢！上去干啊，点他们呀，两刀一个五杀也就四五秒好吧！”
刘胖子回头皱眉看了姓许的一眼，后者很狗腿地递上毛巾，他抓过来擦了擦脸上的……
“靠！你特么！这不是老子擦脸的毛巾！”刘胖子怒喝出声，又把毛巾凑近鼻子嗅了嗅，忽然有种作呕的冲动。
“……”姓许的看了一眼桌子底下，刘胖子的的大毛腿，整个人都不好了。
“消毒液！消毒液！死胖子，你消毒液在哪？我特么刚刚用手拿的毛巾！”
“呸！”刘胖子一脸鄙视，我特么还用脸擦得呢！
姓许的连忙冲道水池旁边，结果还未临近，就被熏了回来。
“唔~呕！”姓许的心道还好刚刚右手拿的毛巾，不然现在捂鼻子的手都没有了。
他一手紧紧掩住口鼻，焦急地四处寻找着。
终于在一个积灰的角落里，翻出了一包还未拆封的，莱仕杀菌消毒纸。轻轻吹去浮灰，验证了下安全检疫码的有效性，这才抽出一大把，胡乱地擦着被污染的右手。
“给。”他很热心肠地递过去两张。
胖子接了过去，下意识地就想说谢谢，忽然领悟了：“你他玛德倒是真不见外啊！”
刘胖子斜着眼，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宽广面庞，那胶原蛋白一晃一晃的……呕！
擦黄两张湿巾，他这才停了下来，顺手将垃圾扔向角落里的收集盒。“中！”
啪！掉地上了……
“……”
“哎呀，最近准头不行，练得少了。”刘胖子尴尬的笑了两声，旋即又有了一些问题。
“啧，嘶~，小伙子啊，你这翻人东西有一手啊！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哪的东西，你扫两眼就找出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惯偷？”
啪！姓许的一巴掌拍在胖子肉乎乎的肩膀上，隔着两层手套都能感觉到那肉在流动，甚至还有点……不明液体？
姓许的后退两步，手套也扔了，赶紧二次消毒，防止病毒扩散。
刘夜：……
“咳咳，嘿嘿，呵呵，噗呲哈哈哈哈哈~！”
姓许的忽然一阵狂笑。
把胖子都笑懵逼了。？？啥玩意儿？又疯了一个？
“滚你丫的，你才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姓许的笑得直抽搐，弯下腰来，扶着空床架抖个不停。
刘夜斜眼，顺便往上翻了翻，那大眼珠子跟个白色高尔夫球一样。
“哼哼，姓许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特么到底干啥来的！笑笑笑笑你妹啊！”
“咳咳！嘿嘿嘿嘿~，”姓许的还是有些没缓过来，一张小黑脸笑成了茄子色儿。眼见刘夜要飚了，这才严肃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刘烨白眼：“么地，你老婆也生孩子了？”
“什么话你这叫！”姓许的心虚地望了望天，这才笑着说道：“还早着呢，得有个八九个月吧。”
刘夜：呸！狗比，老子要给fff团打热线举报你。玛德秀到我面前来了？
姓许的眯眼。
刘夜以为他又要开始笑了，往后缩了缩，眼神警惕。
“你水晶没了。”
刘夜皱眉，连忙望向桌子上空的虚拟投屏，眼神惶恐表情惊骇。
“Victory！”
“操，赢了！”刘夜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吼，差点把投影给吼熄了。
这，铁分奴了吧。
姓许的咧咧嘴，呵呵笑道…
“你特么能不能别笑了！”刘夜急忙喝断。跟神经不正常一样，笑得他脖子后面冷飕飕的，就跟开了冷气一样。
姓许的不管他，嘿嘿道：“你看，你一退出游戏，队友就赢了。还不明白吗！”
“滚你丫的，”刘夜努力挽尊，又骂道：“你懂个屁！”
姓许的忽然想起那些年，带着刘夜征战峡谷的岁月。后者不仅十分极其的坑爹，还很会说话，每次都和队友打成一片……大家游戏体验十分良好，线上友好互动还不够，甚至加了通讯，线下互相问候。
后来他渐渐退圈，刘夜依旧征战不懈。某次再度并肩作战时，后者已经是站在王者的高度，对他进行指导评价了……
“啧！你这操作真滴是……”
“基操勿六，我知道我很强，可惜对面比我更强一点罢了。”
“你特么的！”胖子无语，叹了口气耐心教导：“你就跟着我行了吧，算我求求你了大哥！别再送了，真没味儿了！”
“……”
“你特么瞎啊！人都过来了，你还在后面发撤退，来团啊大哥！”
“……刚复活。。”
“那是我求你死的吗？让你别送别送，你非要跟人打！”
“……他们三个。一级越一次，四级越了三次，老子玩个瓜皮！”
“你不会跑啊！”
“我跑你妈！还有个老不要脸的中路，走野区绕后你看不见吗？瞎啊！”
“……啧！唉~！你听我指挥，你不要用你那王者以下的浅薄思维来指挥我好吗？”
“……”
“哥！你特么干嘛啊！”
“老子养起来的？”
“……特么的这下路也是个废物二人组，老子玩个**，都是弟弟！”
“辅助真就绑在下路了……开团不去，扛伤不来，老子一个上单打你嘛呢！”
“特么的这就是你零杠六的理由？”
……很多很多。
姓许的从回忆里走出来，笑了，胖子一脸灰败。
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再来过啊！”
“操，来个鬼！被系统制裁了……”
“哈哈……”
“你再哈，我把你从六楼扔下去你信不信？”
“呵呵，说正事。”
“不去！没兴趣，跟着你尽倒霉了。”刘胖子连连摇头，这家伙，扫把星中的扫把星。
“你摸着你的良心再来说这话好吗？呃，好像也摸不到……肉太多，良心太小。”
“……”刘胖子干脆将椅子也转了过来，这么一直拧着头说话很累。
“哇擦！电竞椅啊，可以啊胖子，social，social！”
“so恩个头壳！”胖子骂了一句，忽然觉得刚刚就不该开门来着。
“一句话，来我这干番大事业，来不来？”
胖子脸皮抖了一下，原来那根烟已经燃到了末尾。呸！随口吐出剩下的烟头。
他拒绝了姓许的帮他点烟的殷勤，想了想，递过去一根。
“不不不，我戒了，戒了，哈哈。”
胖子有些疑惑，瞪大眼睛：“？”
“对二胎不好……”
“操！”
“你还没说……”
胖子再次打断他，瓮声瓮气道：“你应该很清楚了，我为什么不想去，甚至很讨厌你的原因。”
姓许的耸耸肩，上辈子的老黄历，提它干嘛！
胖子哼了一声，轻轻吐出一口劣质烟雾，表情竟是十分惆怅。
是很多年里，这么些人，都未曾见过的那种，独属于胖子的淡淡忧伤。
姓许的当然见过，他观察细致可不是吹的。
“反正你要我离开漫游社，我办不到，你要我帮你，更不可能。”
他声音低沉而平淡，复杂亦利落。
“……”
“你跟那个的事我也不想管，更不想知道。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与我无关，不扯上我，朋友还有得做。”
“没扯上你啊。”姓许的面色淡然，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都没错，就我一个人犯了蠢，我都可以接受。不怨人，只怨己。”
“呵呵，你当时可不是这么磊落的。”
“哦？”姓许的眼神忽然深沉不少，他看着胖子的眼睛，问道：“我当时，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我说了，你不用跟我解释。”
“那特么也没人听我解释啊！你们都没人听我说话，都在各自打算着，心思各异。谁还关心一个败狗呢？”
姓许的转过脸去，微微仰头。“也是，败狗什么都不配，没人理也是正常的。活该！去特么的！”
“……”刘夜伸了伸胳膊，下午游戏打的久了点，有点酸。
“那不只是一年，是四年！四年，我特么没有无理由的接近过。就算是当初都还不熟，也得变着花样，找着借口过去。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谁会懂我这个卑微仔的挣扎呢。”
“嘁。”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甚至特别特别嫉妒你？”姓许的话锋一转。
？？“有毛病？”
“真的，当时就想打死你，可打死你，我也还是个败狗啊。”
“被你特么这么一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不杀之恩？”
“客气。”
“除非你让她发通讯，”刘夜打算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特么的老子跟你讲话，就是在浪费生命的宝贵！
“还不明白呢？”姓许的又心虚地望了一眼天花板，沉声道：“我们都不是过去那个……算了，你这死胖子还是原来那个。”
“你他玛德。”胖子笑骂了一句。正如他所说，只要不扯到自己，不涉及某件事某个人，他还是很大度的。
姓许的推门准备出去，忽又回头问道：“只要她发了通讯，你就一定去是吧？”
“对。”胖子很坚决，装作没看到某人眼里的诡光，他原则坚定但是并不强硬。
“那好。”
“等等！”刘夜忽然站起身来，其实一米八五了，只是体重也是这么个数字……
臃肿，但是并不显得……那么特别胖。
他走到姓许的身后，问道：“你说你至于吗？当初为了一个梦，跑人学校里大……闹了一顿，还连累了别人。然后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就这？”
“你们挺过来了，她没有。”姓许的继续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勉强笑了笑。
“我也没有。”
“ok老子不跟你多哔哔，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是？”
“渣男另找新欢了呗，不然呢？”
“操，你特么跟我说话要不要这么冲？”
“……”姓许的摊手。
“后面就不管了？姓许的我告诉你……”
“不是有你吗？”矮瘦少年呛了一句。
“你在漫游社，我怕个啥？”
“嚯，这你还理所当然起来了？”
“本来就没关系，本来就不如你，我是败狗，哪来的资格……”
刘胖子张了张嘴。其实想说，她现在就记得你了，所以……
所以？
没什么所以了。上一幕早就演完了，临时救场的败狗也退了，观众骂凉也到不了他头上。
刘大将军站在阳台上抽着闷烟。
张星野。
星夜。
刘夜，留夜。
这一世，一辈子守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