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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复体露?”便在此时,苏澜似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允王哥哥,你醒啦。”劳累了一下午,唐凝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尽管已是疲惫不堪,唐凝却仍挤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摘星楼的独门圣药,用于断肢再生,经脉重续,为了我身上这点皮外伤,便动用如此神药,实在是太浪费了。”苏澜叹了口气。
“不提这个,允王哥哥感觉好些了吗?”唐凝笑道。
“嗯,在这圣药的作用下,想必明日一早,伤势便可恢复完全。”苏澜凝神闭目,先前与那林中怪物交手,脏腑受了些震荡之力,后又在那雷霆之力下身受重伤,身体里的某些力量,似乎也变得紊乱了起来,流窜在各条经脉之中。
神魂之力,从苏澜的神海中汹涌而出,原本在经脉中胡乱穿行、难以约束的那些黑气,在面对苏澜的神魂之力时,竟像是遭遇了克星一般,被归拢收束着,最终随着神魂之力,一同流回苏澜眉心神海之中。
“药力开始发散了?”唐凝看到药膏中的星辰,突然变得闪亮夺目起来。
苏澜脸色的苍白被缓解了些许,在没有那些黑色气流捣乱之后,星尘复体露的绝强功效,方才真正的开始作用出来。后背一阵麻痒,那是皮肉再生所带来的的感觉。
“我方才用灵力帮你推行气血,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像是一个生机快要枯竭的老人一般。还有你的白发,也应该与此有关吧?”唐凝认真的问道。
“旧伤。”苏澜敷衍了一句。
“在北溟战场上?”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唐凝接着追问。
“忘了……”苏澜倒也没有说谎。
唐凝沉默了好一会,悠悠地说道:“允王哥哥,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再追问。”
“是真的忘了……”看着唐凝有些黯然的神色,苏澜解释了一句。
唐凝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凝儿知道了。”
苏澜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神就落在她的侧脸上。
如果命运没有那么多奇妙的转折,那么眼前这个女子,或许便会沿着命运的轨迹,最终与自己相伴一生。
那会是怎样的一生呢?苏澜在时隔九年之后,再见到唐凝之后,偶尔会这样想。
大抵是修为有成之后,坐上圣君的位置,而后在天下人艳羡的目光中,迎娶眼前这个同样地位显赫的女子。而后在一天闲过一天的日子里,慢慢将儿时初见便视其为妹妹的纯洁之情,硬生生磨成符合于众人想象中的伉俪情深,最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地终老吧。
“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睡不着……”唐凝替苏澜掖了掖毯子,双手托着玉腮,杵在苏澜的床沿上,就这样看着他:“我想听你说故事。”
“不是说你我同岁么,怎地会让我讲故事哄你睡。”
“我想听你这九年来的故事。”
“那不过就是些修炼又修炼的故事,想必你听来也觉无趣。”
“北溟是什么样子?”
“北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在北溟的大海深处,有着一座废墟之城,乃是太古时期的遗迹,那便是北溟战场。”
“那里很冷吗?”
“或许没有衍道城那般冷。”
“你在那里待了两年……”
“时间在那里都变得没有意义,那里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区别,也没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海,无边无际的海。”
唐凝的头底了下去,靠着仍有余温的毯子。
随着苏澜的诉说,她好像看到了,在那一片永夜之境,一座宏伟的城漂浮在海面上,他站在城头,一袭银甲黑袍,手执长刀,凝望着天边,跟那座城一起孤独地流浪着,不知要飘向何方。
那片海,没有飞鸟掠过,没有鲸鱼浮出海面,悠闲地换气,也没有没有鲛人泣珠的传说。
礁石露出水面,被血液浸染成暗红色,狰狞地伫立在那里,就好像是人族与海中凶兽共同留下的墓碑。
他们的尸体,最终沉入那片幽寂的深海,不见天日。
她好像听到了,她踩着浪花,行走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海潮拍打着城墙的声音,冰山在远处崩解的声音,都落在她的耳朵里。
“允王哥哥,我找到破解那座迷踪阵的办法了。”她似是梦中呓语,接着说道:“等到我帮你取到了城里那件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便带我……去北溟看看……”
“我也找到了入城的办法……”苏澜揉了揉双眼,看着她沉睡中的绝美侧脸。
“回去吧,回九霄星海,无论是苍元还是北溟,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她沉沉地睡着,眼角,落下一缕清泪。
唐凝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凝儿,这便是……你在观星崖上所卜得之卦?”
“父亲,我看不懂这卦象,允王哥哥此去北溟战场,可有凶险?”
“病龙行雨,虽威凌九霄,但亦有盛极将衰之像,终是疾不可为……”他将那方命盘收了起来,负手而立,看着北方:“也许,这便是天命……”
“父亲?”
“凝儿,你喜欢允王吗?”
“啊?”她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想起了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男孩儿。
他站在封王的祭台之上,目光从周围那些带着谄媚笑容的脸上一一扫过,眼中一片云淡风轻。
“若是为父说,可以做主为你取消婚约,凝儿可愿意?”
她拽着拳头,手腕上,是他送的暗玉银丝镯。
她也许听明白了,父亲这句话的意思,或者说,她是明白了那卦象的含义。
“他会回来的吧?”
“会。”他的回答很肯定。
“那我仍想再见他一面。”
“也罢,两年之后,你去见他一面吧,也算是……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也不负……他曾对你的一片倾慕之情……”
“允王哥哥!”
睁开眼睛,唐凝轻唤了一声。
帐中一切如故,仍留有余温的毯子,说明了苏澜并未离开太久。
唐凝盯着桌上的一封信笺,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敬呈危月君大人亲启。
她知道那信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