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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千秋不磨万古刀 / 第十一章 京兆

第十一章 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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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风清云朗,京兆城。
  两列矮窄的各式店子依着一堵朱红高墙平行,墙内世家,墙外市民,巷子中段有一家酒店。
  酒店连招牌都没有,门口两边堆着几堆瓦片,瓦片上斜斜挑个脏兮兮的酒帘儿,里头黑漆漆的桌椅已坐了好几桌的客人。
  这小客店装潢气派虽不如城里最出名的酒楼,但菜品酒色却别有风味,是以生意向来不差,但这段时间却不然。
  只因前段时间丢了饷银惹得一阵乱七八糟的乱子,她这客店现在已没什么生意。
  马大娘倚着柜台发着呆,以前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只有早上这一段小时间,才有空闲歇歇。
  但现在,现在却整天都是这样发呆打苍蝇,在这么下去,或许就要倒闭关门了。
  马大娘已不年轻,发福的身体变了样,年轻时妖娆的身段早已变成一个大水桶,而她的丈夫鲁大,却还是那副又矮又瘦的骨头样,整天在坊间不干正事,跟着城里的衙头泼皮胡混,这段时间好容易才被关在店里,她看着他那模样就来气。
  鲁大笑嘻嘻满嘴唾沫的坐在前面跟的老客人聊着天。
  店里坐了两桌客人,一桌是经常来这打侃吹牛的老头儿们,还有最里头一桌上有一个人,这人趴在桌子上睡着觉,腰后还横了一柄刀。
  忽然门口搭的一声,来了个客人。
  这人一身如水儒服,衣服厚实又轻薄,质地奇特做工精细,鲁大只在那些大老板身上见过这种衣服,而大老板都是有钱的,很有钱。
  好像被摁在水底的木头一样,鲁大脑子里‘大生意’三个字突一下的浮了出来。
  鲁大还在胡思乱想,马大娘却发现这人的双眼目光烔烔,仿佛两盏小灯,恰好这人也打量完店里的人,回头看着马大娘,对视之下,马大娘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了一下。
  众人还愣着,这人已走到柜台前朝马大娘,问道:“掌柜的,这店里还有客房吗?”
  马大娘笑了起来,刚想回话,鲁大打岔道:“官人可说笑哩,现在城里这光景,怎么还能没有空房哩?你要几间就有几间哩。”
  这人回头朝鲁大点了点头,马大娘板着脸,像是不高兴这谈话的机会被抢走,道:“恁又说胡话,人家一个人,哪能住几间房。”
  还不等鲁大回答,马大娘朝这人笑道:“官人是要住店么?”
  这人掏出一块不小的银饼,道:“这块银子放着账上。”
  马大娘掂着银子连连笑道:“哎喲,官人,你这银子可得使不少时间的。”
  鲁大道:“恁还不去收房间哩?”
  马大娘朝这人笑道:“官人稍坐一会,咱家先把房间收拾收拾。”话音刚落,身子一转已掀起帘子进了里院。
  这人点点头,看也不看,直直走到最临近窗户的桌上。
  鲁大见这人已坐下,往柜台里拿起纸本炭碎,走到这人面前笑问:“官人贵姓?近下官府查得严,留个姓名好打发他们。”
  这人犹豫了会,缓缓道:“...刘大。”或者说..赵崇景,但这话...他并不敢说出口。
  以往的京兆城连宵禁也没有,只要你想,甚至夜里走出走入也没人管你,但现在却已遍布巡防,别说夜里进出,只要你在大街上多瞧一眼,就会被衙差拦下诘问。
  但赵崇景却还是轻易的进城来了,靠着马飞的兵牌关文。
  只是城虽然进来了,但事情却只是开了个始,他甚至连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清楚。
  鲁大低头用碎炭在纸本上写了写,自喃“刘大莫?”抬头讪笑问道:“刘官人到京兆是干何要紧事吗?”
  赵崇景道:“拜访朋友。”顿了顿赵崇景问道:“掌柜的,你这可有一个叫刘三的客人。”
  鲁大皱了皱眉,又迅速的笑道:“刘三?是隔壁巷子的羊肉刘么?我跟他熟得很哩。”
  羊肉刘,如果三狗有这么响亮的名号那也不用上山做贼了,赵崇景摇了摇头,道:“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鲁大哈哈一笑,道:“那俺就不晓得哩。”
  三狗进城前跟他说过会在这酒坊等他,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是托词。
  瓦窑寨或许也没那么可信,叶环真正的目的也许另有所图,他虽说瓦窑寨也是被泼脏水的,而且列了一堆有怀疑的人,但真正最值得怀疑的,还是瓦窑寨。
  赵崇景还在想着,店门口忽然又来了个中年汉子,商人打扮,但衣服满是泥尘,下摆还扯掉一块,留着短髭,一脸愁眉苦脸,一进门就坐在靠门口的那桌上。
  鲁大告了个罪,拿着东西走向那短髭汉子,道:“董老板,砸这模样,你那侄儿咧?”
  那短髭汉子愁眉苦脸,说一句叹一口气,叹着道:“我早不是跟我侄儿出城哩嘛,那官差左右不让过,我侄儿就瞪了那官府那狗腿子一眼,那狗腿子二话不说就把我侄儿逮哩,这可上哪说理去。”
  这话一出来,旁边的客人都竖起了耳朵听起了热闹。
  鲁大一听,连忙放下物件,笑道:“恁砸莫事咧?”
  董老板哭着嗓道:“我咋莫事?我侄儿,我货都让那狗腿子缴咧,我还莫事!”
  旁边的山羊胡老头,翘着腿嗤笑道:“你这算小事咧。”
  董老板瞪眼道:“小事?你什么意思?”
  老头瘪嘴道:“城里的妓茶坊的都被封了好几处哩,那些个有家底的大老板都保不住自个,抄家封铺,你还能留个人哩。”
  那董老板一听,更是快哭出来了。
  鲁大道:“这可不是咯,这顿动静这么大,连在我们这梁老大都被逮进去哩,你说是吧老杨头。”
  老杨头张着嗓道:“老鲁你可没死过,不怕被梁老大的人听到?”
  赵崇景不觉奇怪,古往今来的事都是这样,毫不新鲜。
  饷银丢了这么大的案子官府自然要抓人交差,但正犯抓不了怎么办,只好先抓那些偷鸡摸狗的小鱼小虾,这些小鱼虾虽于案情无助,但仍可热闹牢房拉回半点面子。
  这些偷鸡摸狗的小流氓被抓完了,对地方也不算坏事,只是官府却不会把这些人抓完就停下,有许多平日并没犯过错的人,只因为在这种时候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就会被逮进牢里。
  这种事是对是错,谁又分得了掂的清呢。
  山羊胡老头旁边那圆眼汉子也打岔道:“董老板,你这事情不是没办法,现下牢里头的人可多得很,你说要把他们全审一遍那是不能够的,徐老狗根本就没这么心思,你可晓得吧?”
  董老板道:“这里头的道道我也晓得一二,左右不过是那帮狗腿子抓人抠赎金,可是人生路不熟,我刚刚就直去那官府里,口还没开就被打出来哩。”
  鲁大笑着坐下了,道:“现下这城里到处都是差人,还有东京的大官,那些大官砍头可不用看你犯法没,上个月那银仓官一听钦差来了立马就把自己挂了。”鲁大做了个上吊的手势,“我瞧你还是先顾着点自己吧。”
  董老板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山羊胡老头朝着鲁大眨了眨眼,然后笑眯眯道:“我说,董老板,你想不想你侄儿出来嘛?”
  那董老板看着他,道:“咋么?你有路子?”
  那老头一笑,道:“我可么这路子。”
  董老板道:“那恁说什么哩。”
  老头道:“我没有法子,不过你旁边那掌柜就有,而且莫说救你一个兄弟,只要有这个,死囚他都能捞出来哩。”老头的手指摩挲着。
  董老板对鲁大瞪眼道:“掌柜的,他说得可当真?”
  鲁大对着老头佯怒道:“哪里哪里,假的假的,你个老杨头可得了吧,我哪有这本事。”鲁大满口否认。
  
  董老板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稀里哗啦的放在桌上。
  鲁大撇着眼看着董老板掏出那把碎银,嘴上想笑却又强忍住,别扭的转过头看着门口一言不发,一副滑稽模样。
  董老板开口道:“掌柜的,只要你把我侄儿捞出来,这,咋样。”
  鲁大看着那把银子,眼角不停跳动,这时里院的帘子被掀起,马大娘从里走了出来,朝赵崇景笑道:“房间可收拾好了,官人跟咱家瞧瞧去吧。”
  赵崇景站了起来,他猜这鲁大肯定会收下这笔银子的。
  等赵崇景出来的时候,桌子上那把银子果然已经不见了。而鲁大脸上那副滑稽模样,也变得诚恳起来。
  鲁大道:“京兆城里现在事情都是那巡检司秦巡检管着的哩,秦巡检在我们这可是有名的很,老杨头,你说是不?”
  老杨头笑了一声,道:“我们这没人唤他大名,都叫他坏子。”
  鲁大道:“这人官也就那样,但威风可是大得出奇,那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他上头没人管着类,徐老狗也乐得他多抓点人,这阵子他那威风可更大了。”
  董老板道:“那该怎么办类?”
  鲁大笑道:“我说类,阎王易过小鬼难缠。”
  董老板皱眉道:“什么意思?”
  鲁大笑道:“莫要找官爷,什么钦差跟徐老狗,这些人你面都见不着就要被打死,你得找小鬼,小鬼你懂吧,秦坏子手底下那一帮腿子,那可都是明面买卖,一手给钱一手给人,一点都不含糊。”
  董老板道:“那可太好了,那赶紧得。”
  鲁大道:“莫着急哩,现下这么早,而且还有事问你哩。”
  董老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问道:“还问什么类?不是明面买卖莫?”
  鲁大道:“恁先坐着类,俺慢慢讲。”
  董老板也只好先乖乖坐下来,只是模样还是有些不忿。
  鲁大抿了口茶,缓缓道:“前几日从东京来了个大人物,贴了个花红,赏格三万贯活抓那赵崇景哩,这要是把这人抓了,那可发了大财哩。”
  董老板疑惑道:“什么意思?”
  鲁大道:“这么多钱类,秦坏子豁了命得想抓到这人勒,而且莫说秦坏子,连赵三爷也进城要抓他类。”
  董老板道:“河南府的赵三爷么?”
  那老杨头插话问道:“好家伙,别人说这赵老爷会飞哩,这是真的不?”
  鲁大道:“你别打岔。”
  董老板问道:“那这与我侄儿又有什么关系?”
  鲁大道:“如果你侄儿不会武功,样貌身材不像那赵崇景哩,那就好办,若要是会武功,样貌身材又像,那可不是一般就能弄出来类。”
  董老板一拍大腿,愁道:“我侄儿力气还挺大得,那几个差人还被他打翻了两个哩。”
  鲁大咂咂嘴,道:“恁也不碍事,左右不过麻烦点。”
  鲁大又做着滑稽表情笑道:“秦坏子认钱不认人,莫说放人,银子够了,他连他娘都能卖哩!”
  这话说得好玩,店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赵崇景当然也笑了。
  这秦坏子倒是坏得一点也不客气。
  坏得像这人一样,又浅薄又不加掩饰的,他见过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而且这种人大多都是官。
  这种狗屁倒灶的人官当然不会太大,但是也不会太小,这是为什么呢?
  而且这种人通常胆子不会太大,但是知道的东西却不会太少。
  不管怎么说,拿这个人开刀,怎么算也不会是个坏主意。
  所以秦坏子要倒霉了。
  秦坏子并不难找,这段日子他发了家,风头极大,现在城里不认识他的人可没几个了。
  而且他的行踪也容易捉摸,他既然贪财,当然也好色,他收来的贿大多都丢到妓坊里头去了,只要夜色稍深他就会去妓酒坊子,而这些店子现在都差不多被他关停了,只留下几家,其中最出名的一家,就是这,陶家酒坊。
  看来秦坏子今天也恰好没到别处去。
  所以秦坏子现在就在他面前。
  巡检是武职,但秦坏子样子却不太彪悍,反而跟徐峦瑷一样像个乡间教书的老古板。
  秦坏子慢悠悠的解开腰带正想小解,看着马桶他只觉得累的要命,这一段日子一直忙得乱七八糟,这花酒喝得实在不够痛快,等这一阵子过去了,他要泡在妓坊里大醉三天。
  虽说自己一个喝花酒总有些不得劲,但也只好先受着了,毕竟往日的酒伴大多都已被他送进了牢里,想到这,他不禁笑出了声。
  忽然秦坏子只觉得膝盖一软,右手一背,已跪倒趴在马桶上,满脑子莫名其妙,正想扭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却被一根不知道啥玩意东西顶住脸颊。
  坏捏!得不是遭强盗咧?
  “莫回头,看见我的样子你的命就没了,晓得莫?”声音冷冰冰,但听到这话,秦坏子心里却好过了一些,看到他的样子命就没了,那看不到他样子就能活喽?
  秦坏子赶紧把头低藏到骚臭难闻的马桶里,低得太快以至于里头的尿都荡到脸上了,含糊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钱财..”
  “闭嘴。”
  那声音静了下来,这一静秦坏子只觉得像过了十年一般,脸上这马桶臭得令人发昏,而且声音闷在里头根本听不清,他实在是怕因为听不清这大盗的话就被杀了。
  “你叫什么。”
  “小人黄二狗。”秦坏子诓道,这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这声音叹了口气,道:“别叫喊。”秦坏子忽然听到‘罢’的一声,自己被别在背后的右手一阵剧痛传来。
  秦坏子浑身抖筛一样,筛出一阵一阵呜咽声,却不敢大声叫喊,满头大汗的趴在马桶上乱抖。
  等到秦坏子缓了一点后,这声音才慢慢的道:“我能找着你,自然是知道些什么东西的,你若想撒谎,也该撒的高明些,懂吗。”
  “话虽如此说,但我还是得提防着你,要是你答得不对,或者我觉得不对,那你就折一根手指,听懂了吗。”
  秦坏子心里咯噔一声,吓得不轻,嘶哑道:“懂了,懂了。”声音哑得难以入耳。
  “你叫什么。”
  秦坏子道:“秦怀资。”
  “听说现下这京兆府里,除了徐峦瑷,就是你。”
  秦坏子急忙道:“这..小员只是充数的,外头人的话当不得真。”
  “劫饷案,是不是你负责的。”
  秦坏子道:“这案子是由钦差亲自负责的,小员只是在旁跑跑腿。”
  “你们赶到案发那地的时候,看到什么。”
  秦坏子吸了口气,马桶的骚气臭得他想吐,振作道:“我...我..我们赶到时..银子都已不见了,一大堆..烧成炭的尸骸,火堆上还有一大堆烧得发黑的石头。”
  “石头?”
  秦坏子道:“...据小员推断,应该是用来压抑火势,不至于火光太旺让别人看到。”
  “然后呢?”
  秦坏子想了想,道:“后来点查尸首,估计..运送官兵应该全死了。”
  “附近有没有人家?”
  秦坏子道:“附近数里外就有一座村,但村里人都说夜里无甚动静。”
  “然后呢?”
  秦坏子呆了半刻,抖着道:“然后?小员不懂,大王...”
  “钦差呢?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秦坏子道:“..初七,案子发了之后的第四天。”
  “那赵崇景又是怎么回事?”
  秦坏子想了想,道:“华阴县里有个打更的说看到四更时分看到两个人,徐府尹想到饷银发运的前两天,有两个武功奇高的泼皮在他寿宴上闹了一顿。”
  那声音没有继续问,秦坏子也不敢停下来,只好继续道:“有那更夫的证词,钦差和徐府尹都觉得饷银就是这两人劫的,钦差就让那霍难搜这两人,那霍捕头查出这两人一个叫方圆,一个叫赵崇景,两人都在东京,于是带着一众人马去东京抓人,但人抓不到,还被打伤了好几个从大内借来的好手。”
  “还有呢?”
  秦坏子道:“后来潼县有人发现有几个乡民居然拿着银子使,那县令一查查到有好几家乡民家里都藏着官银,徐府尹赶到后审了一顿,这几个乡民就供出了瓦窑寨。”
  秦坏子只觉得自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臭晕过去了。
  “朝廷已派下钦差,徐峦瑷凭什么审犯?”
  秦坏子道:“这..运饷统制使徐绍平是徐大人亲弟,徐大人对案情十分关心。”
  “那钦差就由着他?”
  秦坏子道:“钦差..水土不服,这一阵子身体不太好。”
  “霍难在哪?”
  秦坏子道:“他在潼县时被革职收监了。”
  “哦?因为什么?”
  秦坏子道:“这..小员听说是包庇犯人。”
  这声音冷笑了一声,“徐峦瑷寿宴,你在不在。”
  秦坏子犹豫,但不敢想太久,点头道:“小员当晚在。”
  “霍捕头带人去东京抓人时,你有没有跟着去。”
  秦坏子点头道:“有。”
  “东京的那两人,是不是就是寿宴的那两人。”
  秦坏子道:“是的。”
  “然后呢。”
  秦坏子道:“他们中好像那有人受了伤,另外那个方圆一直扶着他。”
  那声音又沉默了。
  秦坏子继续道:“那方圆的武功高得匪夷所思,被我们埋伏在先,还能把大内的高手打伤后逃了,霍捕头一直搜了大半个月也搜不到。”
  “那两人是如何闹徐峦瑷的宴席的。”
  秦坏子露出古怪的表情,嗫嚅道:“..骂徐峦瑷是狗。”
  那声音忽然笑了一声,然后缓缓道:“那在潼县被抓的乡民在哪?”
  秦坏子想也不想就道:“都在府尹衙门地牢里头。”
  背上的手忽然紧了紧,秦坏子痛了痛,急忙想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声音又道:“囚犯不是该由你巡检司管辖莫?”
  秦坏子慌张道:“这几个囚犯运来时有几个瓦窑寨的同伙劫人,徐大人生怕出乱子,就压到府尹衙门去了。”
  “他们没劫成么?”
  秦坏子道:“没..”
  “劫犯的人呢?都跑了么?”
  秦坏子道:“被抓住了一个,其他的都...被打死了。”
  这声音沉默了许久。
  久久,这声音终于缓缓道:“官府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秦坏子犹豫道:“杀..头。”
  这声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陷入沉默。
  而且沉默得有点久,或者说太久了。
  秦坏子动了动身子,小声的叫唤了两声。
  “大王,大王?”
  没人应答。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已被放开。
  秦坏子慢慢的抬起头,脸上的尿液已干成渍,看上去像是生了黄疸病。
  回过头来,背后空无一人。
  那强盗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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