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寒,白邺

　　“不行不行，累死我了，哎呦！”
　　顾寒翻上城墙，瘫坐在一旁的阴凉处。他那双眼直瞪着腰间的水壶，身上却提不起丝毫力气。
　　“嘁，挫样。”
　　“像重土咒这种初级法术，本就是强身健体用的，炼你刚刚好，少在那儿鬼嗷嚎！”老人转过身踢了少年一脚，还不忘捂住鼻子。
　　算算日子，打出城起已经过去数月，除掉三个阶段的剑术修行，二人基本都在赶路。一趟走来风尘仆仆，当他们得知进城需要许可时，直接愣在了原地。顾寒责怪师父平日里跟个百宝囊似的要啥有啥，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岔子；而后者叫骂徒弟死心眼儿、没出息，指责他为何连路都问不清楚。二人没了办法，选择翻墙而过。
　　“师父，既然有此物为何不从正门走？”顾寒休息过来，询问道。
　　“守城门那小子揣着一宝贝，所有铭刻阵法的东西在它面前都没用。”
　　顾寒懒得去看，趴在城墙边上欣赏起从未见过的王上国都并且心生憧憬。
　　“哎哎，师父你看，这王都果真如他们谈论的那般壮阔！”
　　顾寒将之前梦中的都城与眼前的盛景做了一番对比，发现二者大同小异。尽管他觉得王都稍逊一筹，最后依然对其赞不绝口。可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衣，少年暗自摇头。不过，他在意的却是不知何时衣服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王都可不比咱的山沟里。无论是说话、做事、德行，还是吃喝嫖...呸呸呸，啊等等一些个东西都要小心谨慎，别等人家砍刀横在你脖子边上才知道后悔，听见没？”
　　“不会吧，这么严重？”
　　“只是提醒一下，你那顽皮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对了还有，此行我们去的是将军府，你的言行、衣着都给我体面些。”
　　不等顾寒反应，老人便换了一身紫色衣裳，瞬间敞亮了不少，好像一名真的老官人。
　　“师父，我的呢？”
　　少年伸过手去，反倒遭了老人一顿白眼。
　　“你的等下去再说，记住，怎么上来就这么下去，先把剑给我。”
　　“喏。赶紧赶紧，我还想趁着明亮好逛逛这大王都呢！”
　　······
　　南城门外，白邺为行人的记录、排查、疏散忙的不可开交，生怕某一地方的疏忽被上边怪罪下来。不过偶尔见几位美女路过，他也会放下手中的差事与佳人闲聊，东扯西凑总能编出一些闲话来讨人欢喜。但闲聊归闲聊，自己这个统领可不能叫人抓见什么把柄。待到送别之时，白邺也是顺利地得到了佳人赠予的手帕一只，紧接着便躲到角落处，仔细品味上面残留的香气。他那表情说不上猥琐，但却属实不太端正。
　　“少爷！”
　　白邺一个哆嗦差点将手帕丢进河里，回身见到来者是自家随从，这才宽了心，顺势将手中之物掖进衣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从见状也是一笑，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
　　“少爷又勾搭上哪家姑娘了？”
　　“滚一边儿去。哎，怎么样，打听到消息没有？”
　　白邺满是期待，真的希望赶快听到她的消息。
　　“嗯，打听到了，是孙府的二小姐。听人说此女不仅长相出众，且览群书，擅琴艺，尤其是她的琴曲，连王上都要拍手较好呢！还有还有，她最喜欢吃的是糕点、香酥一类的东西，睡的床是玉珍灵木做的，洗澡的时候会......”
　　起初，白邺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只不过越往后越觉得离谱，就比如说那些有关女人的私密事情，怎会容得他人外传？
　　“喂喂，这些消息可靠吗，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
　　“少爷放心，其中部分我已经证实过了。不过剩下的那些，嘿嘿，就得您亲自出马了。”
　　“干得好，顺一，等事情过后少爷我必定有赏！哈哈哈！”二人谈笑间，一名士兵朝白邺这边跑来，后者顿时收敛起来。
　　“白统领，城墙东南角发现多处破坏的痕迹，有点像是...人为。”
　　“哦，人为？”
　　“走，去看看。”
　　南城门离东南角还多些距离，不过以白邺的功夫几息内便能赶到。当他发现那参差不齐的空洞时也是一阵抽搐，鬼叫着何人闲的发毛，竟跑城墙上去打洞。随后，白邺静下来想了一会，又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拳头塞进几个洞里试了一遍，发现每个洞深度几乎一样，而且仔细一看大小也都差不多。
　　“啧啧，能在这玄钢岩上留下拳洞，最少也得过了锻体境界吧。”
　　“怪得很，还真有这等小贼不成？”
　　白邺学着某人的样子，在几人的注视下爬上了这座城墙，而驻守在东南角的几位士兵也被突然冒出的统领吓了一跳。
　　“呼呼。我说，今天你们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额额，回统领，不...不曾。”
　　“不曾？你放屁，难道那贼人是透明的吗？”
　　那几名士兵连忙跪下求饶，对着白邺苦苦哀求，并声称从未见过什么贼人。
　　“行行行，都滚一边去，没用的废物！”
　　“哎等会，现在赶紧去找城里的石匠来，让他们把这些窟窿填上，这事要是再办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白邺寻思着，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倒不如先去拜访一下孙娘子，再回去和父亲谈论贼人之事。倘若能和娘子打个照面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就先摸清楚孙府的路数，以便今后行事。
　　与此同时，玉蓉街上人来人往，顾寒也早已成为这些行客中的一份子，时而光顾一些小吃、杂货店铺，时而撩拨几下摊面上的什物，好生快活。每当路过不同的地方，顾寒都会留意身旁的美景，像是接河桥畔开着的莲花、华贵楼阁上点缀的青灯，都很夺人眼眸。同时，顾寒暗自庆幸。倘若没有这身衣物，怕是摆货的店家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待他踏进一家酒楼时，刚好听到小二聊起些往事，便也坐下听了起来。小二说道，那年孙将军战后归来便急忙往家里赶，记得当时他面色惶恐，连脚步都站不稳，可谁知一进门院里便传出了孩啼声，那才使他如释重负。听孙府的家丁聊起，当时孙将军竟躺在地上边打滚边大笑，那征战边关的将士风度、气势全无，他甚至还抢过孩子抱了整整三天三夜，给家丁们吓得不轻。从那时起，孙将军一直以为是二小姐的降生保佑了他平安归来，所以对她过度疼爱......
　　“那场战事如何？”有人问道。
　　“唉，惨！我们店主说那场战事的死伤接近九成，就连境界最高的孙将军也遭重创，险些呕过去！”
　　“还有还有，我听说那孙小姐......”
　　听完他们的谈话，顾寒笑了笑接着便走出酒楼，与老人在某一处街巷汇合。
　　“师父，我们此行可是去拜访孙将军？”
　　“不算太傻。”老人点头道，嘴里还不停地吐出骨头。
　　“那...咱们就不给人带点礼品，我看别人家登门拜访都是大包小提的，嗯？”
　　“怎么，当去给你下聘礼啊，还大包小提，老夫带点骨头去他都感激不尽呢。”说着话，顾老摇了摇手里的一整支鸡。
　　“嘿嘿...师父我不是这意思，咱不说这个了，那个...之前商议过的剑谱...您看能不能先给我？”顾寒搓搓手，坏笑道。
　　“小子，做梦去吧，等什么时候你将那些基础招式融会贯通并且重塑了元胚，再来跟我讨价还价。”
　　“师父不带这样的，那重塑元胚谈何容易，再说我......”
　　“嘘，下一站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