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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开天眼以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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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劲成的冷静让张博文感觉有些意外,平常的胡劲成虽然尽量表现的波澜不惊,但是对很多事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无能为力。就比如说自己曾经的职位被别人抢掉,他只能逆来顺受,对别的部门的人还能刻意表现出高傲的姿态,可是对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还是会在小范围内忍不住暴露他怯懦的本质。
  胡劲成在车里稳了稳心神,同时也在不停的分析当前的形势,他淡定的表面下,是大脑不由自主的思考和疑问。
  回到家中,胡劲成先冲了个澡,水流冲下来的时候,额头感觉一阵麻麻苏苏的疼,但适应之后,就好多了。头顶的包已经不能再大了,四周一圈青紫。或许是因为人生经历过的痛苦多了,不用手碰,也感觉不到疼。
  围了浴巾窝进沙发里,他尽力让自己放松一下,以便轻松的面对一切。他住的房子是电梯的顶层,18越19层的小高层,上面还有一个20多平米的天台。妻子苏欣然因车祸去世后,胡劲成许久都无法走出心理阴影。好在听从了心理医生的建议,把妻子之前的一切物品都清除掉,换上了硬朗的独居男人的风格,而女儿则被父母接过去抚养。小天地被他收拾的干净又富有文艺气质,适合读书、品茶和会客——尽管他喜静,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到家里来。家居陈设也比较简洁,因为房子不大,所以他设计了很多隐藏的储物空间。除了艺术性的墙面留白,从沙发、飘窗到柜子都被格子、抽屉和盒子分类开来,实用又温馨。
  他在沙发里,不经意间看到女儿两周岁生日的照片,看着女儿天真纯洁的笑容,胡劲成感觉很幸福,同时内心又泛起了一丝涟漪。由于平时工作忙,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去看看女儿,女儿胡小蝶是他人生最大的奋斗动力,他总是尽力给女儿更多的照顾,满足她的各种小愿望。要不是出了意外,加上张博文打来的电话,他此时应当已经到过母亲家,接着女儿去游乐园了。
  就在胡劲成放松身心的时候,感觉脑门越发的麻,而这种麻苏苏的感觉,像极了洗澡时水流过的样子,但不同的是,好像从外面流进了里面,眉心中间的酸、胀、痒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眼前有一团白光,因为感觉越发强烈,他对眉心中的意念越发有力。而在这种强化作用下,脑门里面的感知便又水涨船高的加强。他用手掌不自觉的摸了下脑门,以期待这种感觉减弱,同时又怕脑门再发出阵痛,他手掌上的力度很轻,触碰到脑门的时候,他突然多了个闪念,这个包要是消了才好,不然可怎么回公司应对一切。说也奇怪,不!是神奇,手掌下的包好像变小了,他忙从沙发里弹起来,跳到镜子前,一看,果然脑门上的包不见了!但是眉心向内的那种麻苏苏的感觉又汹涌而来。他一皱眉,眼前突然出现了不该有的图像。好像在大脑里面有只眼睛,看到了大脑的内部结构,应是血管和骨头,但又十分模糊。他无奈的扭了一下头,只这一扭他看到了墙皮外的景象。他恍惚间以为是透过了哪扇窗户,可并不是,不论他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他都能看到墙后面的景物。而且像一个逐渐恢复视力的近视眼,那画面越发清晰。
  “不会吧!我开天眼了?!”胡劲成有些懵,但更多的是兴奋。“脑门这么一磕就开了天眼!我到底是遇到外星人还是神仙啊?”他不经意的想到了宇宙,稍一仰头,居然看到了类似只有卫星上才能看到的宇宙模样。原来人的念头比光速快多了,想到哪就看到哪里。忽然间,又想到师傅的那句话,这世间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我身体里又是什么样子呢?”也只是这样一个闪念,仿佛出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在他的身体内部巡游,使他看清了大脑、内脏器官,还在血管里游走了好一会。想起自己胃不大好,就让那个小摄像头到胃里面去看看。看到几处斑点,有些像溃疡,再看看自己皮肤里层,细胞似乎有些脱水,因为并不是每个细胞都那么圆润饱满。想来也是,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如果从科学角度来说,人类是从20多岁之后就开始停止生长,而走向衰老的。
  他不禁感叹,要是让身体素质水平回到20岁的状态该多好。也是这么一个闪念,他看到了自己那些小细胞慢慢的鼓胀了起来,原本不规则的组合也有了符合数列逻辑的整齐模样。他刚想照照镜子,却从眼前看到了自己镜子中才会有的影像,关键是皮肤嫩滑新鲜,十足的小鲜肉!神奇的是脑门上的伤口完全不见了。一切都难以置信,他又跑到镜子前仔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好几个来回。真的和天眼里看到的是一样的!正当他手舞足蹈,想要为自己的特异功能大声庆祝和欢呼的时候,脑海里如同被植入进一个程序一般,告诉他,“坏事莫怕,好事莫追,见怪不怪,怪必败。”
  有了这样的想法,胡劲成努力尝试让自己从亢奋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他平静的坐在地上,想起燃灯大师的坐姿,感觉那样太帅了,也学着盘起了腿。可是双腿还是有些僵硬,平时太注重力量和耐力训练,抻筋拔骨的练习不足,想要双盘还是比较吃力。于是他先单盘,把一侧的腿脚压在另一侧上面。那酸疼的感觉一会就消失了,说明身体适应能力还是挺快的。胡劲成又理性的想到,刚刚都可以让细胞年轻,那让筋骨变得有弹性有韧性应也不是难事。
  他以单盘的姿势,让自己进一步放松。试着用天眼观察自己的身体,意想着身体各处变得柔软,血脉进一步得以畅通,随后又放空了片刻。心里念了一声“起”,他用手轻轻扳起贴着地面的那条腿向上一抬,一点没感觉到疼就盘上腿了。这一盘身体便像被接通了某种能量场一样,体表发出了微弱的金黄色的光芒。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在下腹接近肚脐的位置呈碗状。他想起了燃灯所说的杯子理论,便把自己的双手想象成一个承载能量的无边容器,意想宇宙能量从天上倾泻下来,流进了他的双手,消除他身上的病气和浊气。又想起了燃灯的样子,想象自己就是燃灯。
  他分明感觉到了股充满能量的气流在体内游走,如巨大的洪水冲刷着干涸又满是杂物的河道,让他的身体得以一次次清洗。随后他进入一种空静的状态,什么也不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闻不到外界的气味。正当他舒服的放空时,突然手机又响了,把他拉回了现实,这让胡劲成感到一丝不快。随即去找手机,手机在沙发上,离他有点距离。他想试试探出身子去够,手对着手机做出了拿取的姿势,也没多使劲,手机居然听话的飞进了他的手中,因为没有什么准备,手机还差点从手中脱落。看看手机,他有些迷惑,太不可思议,差点忘了接电话。
  “老大,您看看,距离咱们上次通话都过去很久了,您怎么还没来啊?”原来是等急了的张博文。胡劲成一看钟表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打坐居然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可在他感觉,仅是几分钟而己。“好了,我这边……我有些事耽搁了,我这就来。”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挂了电话,胡劲成才意识到,工作——现实世界的生存才是比较重要的事。他思忖着,如果开天眼有神通,那是不是可以用天眼看看公司里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儿,胡劲成启动了念力,他想着出门,下电梯,开车,然后沿着街道上主路,到公司经过的街区,之后到写字楼,上电梯,再到办公室。在他的脑海里组织了一幅路线图,这么处理是有些慢,也比较费神,但他再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欣赏了家到公司的沿途景象。
  会议室里,公司的股东和董事们还在同一些不认识的人交涉着,想必是朝云科技的代表。而行政部的人在边上做着记录,门外还有人在“站岗”,几个主要部门的领导和公司部分非董事身份的高管、财务总监、事业部部长,也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静坐,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也有几个人在小会客室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应是时刻关注着会议室里的动静。只是他听不到这些人在说什么,让他感觉有点遗憾。不经意间看到格子间的角落里坐着他的助手张博文,只见小张正好拿出手机按了拨出键。正想看看这小子打给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切好像梦回,他瞬间收回了视线,再次接起了小张的电话。“你怎么又打电话,这刚放下没几分钟!”
  “老大,最新情报!我从行政部得到消息,是咱们公司被收购,但朝云也表示自己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多人力,同时考虑到咱们公司的价值,所以打算把我们现在的业务进行分拆,效益排名前十的业务全部保留,余下的切掉,如果这么决定,那我们的部门才刚成立没多久,肯定保不住了。而留下的业务分成若干个事业部,由朝云的副总裁马力任董事长,还要聘用一名职业经理人,肯定不是咱们的成总,有消息说要在咱们公司内部选拔。”
  “这些不该是我们去考虑的,股东之间的交易我们左右不了,如果他们低估了咱们这个部门,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作为信息技术外包服务业务,培育发展是需要时间的。我们的基础不错,已经有了一个大客户。在服务项目的开发上,再大胆些,在客户开发上再努力些,前景肯定非常好。”胡劲成有些急切。“可是大家的惰性还是太强,表面卖力,实际上动力不足,否则我们现在就是最了不起的部门。”胡劲成一说起这个新部门就收不住,虽然原来的职位收入更高,更能发挥他的特长。但是这个新业务部门也让他付出了很多心血,半年时间他让这个业务部门从无到有,初具基础和规模,还有了一个大客户,这不得不说他的努力付出还是有结果的。客观来说,他身体力蕴藏的企业家素质的确是一般职业经理比不了的,只可惜一直以来总与成功差那么一点点。
  张博文有些打蔫,“老大,现在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我可不想再找工作,您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住咱们的饭碗。”胡劲成也理解张博文的担忧,“行了,不用担心,凡事积极努力,顺其自然,大不了重新再来!我这就过去。”
  博途传媒靠校外教育起家,老板成势是一有梦想就要千方百计实现的创业型企业家,不但有生意人应该具有的奇思妙想,还有学术研究上的刻苦钻研。既是创业家,还是一个思想家和行动派,所以能把一间补习班,不断的复制、变种和发展,经历了办实体教育培训、网络教育、流媒体和移动媒体运营等暴利行业。通过玩转媒体运营和学员人脉圈层,成势在不同领域拥有近千万忠实用户,仅广告收入也是相当可观,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电子商城,通过讲师带团队的运营模式,拥有了大批微商,在业界也算是风生水起。成势明白,人脉就是钱脉,所以在运筹未来的发展时,他才基于系统性考虑,成立了新的业务部门——信息技术服务事业部,就是要通过升级服务和资源整合,让他的客户买得更多,从中再筛分出数百万粘性极高的铁粉级客户。一想到这个赚钱的好项目,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兴奋劲,便在自己的团队中物色项目负责人,经过多方考察后,他感觉胡劲成和自己有许多相似之处,加上胡劲成原职务被他不得以给别人替掉了,也想弥补一下,最终确定胡劲成为项目经理。
  胡劲成刚进公司,正好碰上人事总监麦姬,这个小女子个子并不高,但干练、大方、沉稳,很有职业气场。眼睛大大的,放着光。扎着个黑亮有力的马尾,裸妆淡抹,配一身玫粉色小西装,一见到胡劲成便从眼睛里透出一丝意料中的小意外,“来了,胡总!哎~你这气色不错啊,用了什么护肤品,怎么一下子就成小鲜肉了似的。”对胡劲成的变化,麦姬其实很吃惊,但还是尽量保持淡定。“运动使人健康不是!?我这刚蒸了桑拿,用了点BB霜,没什么,再不捯饬一下,以后找工作都没人要了。”胡劲成心里有鬼,就随便说出一个变年轻的理由。“哦,现在这男士护肤品也不赖啊!哎,对了,说正事,正好还要通知你回来开会,看来你是得到消息了。”
  “成总还在开会?谈得怎么样了?”
  “一会就要公布结果,收购的事算是定了”麦姬不喜不悲的答到。
  “这么快,才谈一次就定下来了啊!”胡劲成还真有些意外。
  “其实并不是,这次到公司来,算是谈判的最后一次,成总之前已经和他们在别的地方谈过很多次了。”
  “看来成总还真是能干大事的人,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吧,30分钟后开会。”
  进了办公室,张博文在格子间里正摆弄手机,听到动静立刻跳起来,“老大,一会开会您知道吧。”
  “知道,麦姬跟我说了。”
  “咦,不对劲啊!您这皮肤怎么这么好,好像一下子变小鲜肉了,上哪风流去了,难怪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去什么好地方Happy去了?当领导就是好,赚的多,消费的地儿也多,您就不能带我去见见世面,别一人享福啊!”张博文被胡劲成的改变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跟我臭贫是吧,工作还生死未知,你还来这调侃我了。”
  “嘿嘿,不敢,我都担心死了,您可得保我。就算真要裁员,我也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你不能不管我。”
  “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别在这瞎琢磨了,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好担心未来的,大好男儿,哪里不是战场,何愁没有好工作!”
  “行咧,有您这话我就算有底了,不过还是得答应我,不管去哪发展,算我一份可以吧。”张博文这种粘人的性格,换一般的男生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这小子总会察言观色,讨领导欢心。虽然不喜欢他平时的工作态度,也不大出成绩,但是胡劲成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而张博文表面上对胡劲成一直谦恭有礼,胡劲成在考察了他一段时间后,觉得还算机灵,就收为心腹。
  “其实我刚才也想了半天了,没什么好失去的,现在哪有稳定的工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的目标很明确,将来必做行业大佬。”张博文似乎目标又很明确,但是没多一会又泄了劲一样。
  “只可惜我不是富二代,危机感还是要有一点的。行了,我不在这瞎担心了,晚上小花和杜微微提议咱们部门一起聚一聚,不论什么结果,希望大家珍惜一起打拼的日子。”
  “行了,你们先张罗吧,我来请,地点你们定。”
  “老大就是爽快,不过这次不用你请,小花找了个男朋友,还是个料理高手,开特色餐厅的,说是不用咱们费神,全安排好了。”
  “行了,你们这些90后,想法一时一变,我这老人家还真跟不上你们的思想了。”
  “得了吧,您可不老,就您今天这肤质,都吹弹可破了,比我都显着嫩,真想亲一口。”
  “行了,别臭贫,给我滚犊子。”张博文挑了挑眉毛,立马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似的走掉了。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胡劲成忽然有些眩晕。似乎是之前天眼用了太多回,有些伤元气,但稍缓和一下就没事了。他去找记事本和笔——这是他的工作神器。不论什么会议,不论什么时候见领导,不论什么时候安排工作,他都要在上面记上一笔。
  走过书架,他下意识的用手指划过书脊,潜意识里其实是在想着,要是不在这工作了,这些书还得往家里搬。可就是这么一下子,那些他读过的书的记忆一下子更清晰了。原本他只是读过就忘,本着开卷有益和享受读书的过程去看书,而在之后一段时间才能在遇到某些事时,才能想起其中一些内容。但今天不同,那些知识的记忆是那么清晰,甚至能看清页码。他又试着用手去感知书架上的书,一本本略过,那些读的半生不熟的内容,也一张张一本本,清晰的印进了他的大脑。只十几分钟的功夫,这一架子的书就存储进了他的脑海里,而他连书都没翻开过。他闭上眼睛稍稍养了会神,只感觉对事物的认识也提升到了不同的境界一般,仿佛大脑被开发了,智力水平直线上升了。令他醍醐灌顶,神精气爽。
  这一变化,让胡劲成的大脑有了飞速运算的能力,他立即回顾了公司事件的前因后果,思量着局势的变化,推演着公司将来的变化。只是不管他从哪个角度去推算,自己和团队在这个公司的前景都不会太乐观。他知道朝云的定位,也知道博途的历程。一个把自有技术打包出售给第三方作为服务产品的IT公司,这在行业里是不多见的。就好比一个超市,从经销商那里进货来卖,逐步有了自己品牌,这样的发展是顺势而为。但是IT服务却是反其道而来的,硬要把优势转化成劣势,从不多的资源中抽调出资源,去服务别人。看似整合资源,实则降低了在专业上钻研的能力。如果不能独立运营,未来也根本不会有什么起色。“不可以!我不能就这么被扫地出门,我一定得留下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胡劲成的脑海中显现出来,这是源于他体内已经有了一股超越平常的力量。“既然可以控制自己,那也就有可能控制别人。如果杯子可以不存在,一切都是一个根本,那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到的?”于是胡劲成坐到了椅子上,把意念集中,向会议室的方向,向那几个高层发出了讯号,“胡劲成为新公司的CEO,胡劲成为新公司的CEO,胡劲成为新公司的CEO……”这样的信号如同心理催眠,又似魔法。发射出这些信号的时候,胡劲成分明感受到他希望接受这些信号的人,大脑认知有了变化。
  当胡劲松再次推门而出的时候,除了带上他的工作神器——笔记本,还有他笃定睿智的面容。
  用另一只眼睛看自己的内在,才能用真实的双眸看世界。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有暗不见天的愚钝;在自我本真的心性之中,才会见到尘世间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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