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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圣居，尊者的徒弟叫游学者。游学者游历民间，到民间传播圣者道理，点拨智慧。游学者每次从民间回来，都要过圣审器，确定圣心的纯正。
圣审器和水鉴是六圣居基本监督机构。水鉴可以查证历史作为佐证，圣神器类似于设计巧妙的机关，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它分极，废，待三个区域，极就是死刑，废就是废除功驱逐下山，待就是待审，过几天再来一次。
索毅的两个徒弟：希高弋一百五十多岁，他的年龄停留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相貌英俊。有一双机器一样的眼睛，那么高清晰透视人的一切，又那么缺少人性。看着他很容易想到，英俊潇洒，精力充沛，又冷又坏，总想把世界捅个窟窿的动漫人物。
终圣子比希高弋大十几岁，他是希高弋的师弟，他就像公园里或者广场上那些假扮的塑像，经常以各种姿势静止在一个地方。
他拥有的只是时间。他极其愚钝，只能费心费力地记住口诀，无法练成功力，因此，无法将相貌停留在他想要停在的年龄，他的面孔不断衰老，额头前突，像一个丑陋的老寿星。
在聚议室里，索毅表情阴郁的听着两个徒弟所见所闻。显然圣者对索毅的提示引起了他的不安。
“天下即将大乱。”希高弋说，他十分兴奋，难得有贮燧这样的听众。
这块漂泊的大陆上，最大的王朝，襄氏王朝，由六个割据的领土组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从来都不不服王朝管的异族人，巨人族、魔族等，和他们共同生活的这块大陆上。希高弋说的大乱，襄氏王朝将会分崩离析，也就是贮燧的父王将要下台，然后各国相继争霸，异族趁机扩大领地。
“刚露端倪，或许要等些年头。”终圣子说。
“越早爆发，越好一些。”希高弋说着两眼放光“越晚越惨烈。”
“师傅说圣界不参与人间的战争。”终圣子说。他眨了一下眼睛，贮燧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变得像木球一样，吓得他心里一抖但终圣子又一眨眼睛，眼睛又立刻清明透亮。
“我只是猜想，不用多，再过四十年，因为战争，在这块地上生存的人类，将会减少一半。”希高弋十分有把握地说。
“那惨况赶上了蝙蝠人和真人类战争了。”贮燧说。“你从哪看出王朝要分崩离析？”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类生存一直按照这个规则进行。可我觉得，蝙蝠人存在不是坏事，蝙蝠人能在天上飞，人类不能，正好弥补了人类的缺陷。为什么要消灭它呢，可以利用它，为真人类做事情。”
“这种想法不要有，马上从头脑中根除。”索毅严厉地说。
“所有不符合圣者意愿的，圣者就想方设法根除根除，改良才是最佳计策。”希高弋这句话是对着贮燧说的，他不敢面对他师傅的目光。
“蝙蝠人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好控制。它会给人们带来灾难，因为他吃的是肉，喝的是血，是个很凶猛的东西。”贮燧说，
“可以改变他的饮食，野狗住在山上的时候，也只吃肉，成了家狗，什么都吃。”
“那也不行！你再说这句话，就不要再做我的徒弟。”
“是，师傅。”希高弋，挑了挑长眉不说话了。
索毅怒视着希高弋，握了握拳头，把怒气消下去，“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干蠢事。你用一百多年学的知识，练的功力，比我五百年学得都要多，练得都要精。但是，你在道这一方面，领悟得很浅薄，就以为得到了很深的道理，找到了治世的捷径。你把这种智慧，传播给人类，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别。”
希高弋立刻惊恐地跪倒，乞求道：“请师傅向圣者解释，念弟子无知，需在山上，更加修炼，不要赶走弟子，弟子下山无依无靠，要到哪里去？现在虽然下山去游历民间，但心里总有师傅在，总有六圣居这个家在。心里总有个实处让我想着念着。”
“你以为仅仅是把你赶下山吗？”
“师傅，不要取走他的命。”终圣子说，“他和孚地领主约好，要娶他的外孙女。”
“那么说，你早就做好下山的准备？”
“是终圣子理解错了，不是，我要娶孚地领主的外孙女，是他要把女儿嫁给我，我说我要娶他的外孙女。这只是玩笑话，谁知道他有没有孙女呢？”
“世间道人，终身献身于道，哪有嫁娶之说，说明你有心于此。”
“弟子知错了。”希高弋匍匐在地上。
“聪明反被聪明误，世人常这么说，我们得道之人，也常如此。你去圣心洞苦修10年，倘若还不见改，师傅再也救不了你了。”
“见不到师傅，就像见不到日月。我要在师傅身边服侍师傅。”
“难道你还想让师傅与你同修不成？”
“师傅，你在圣心洞，苦修七年，差点修成一堆骷髅，你让我在里面修十年，那我已经修成石头了，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拜别师傅，下山。”
“师傅圣心洞还不怪你，偷偷拿了圣人的秘笈。”终圣子小声说。
“也好，好！”索毅痛苦地怒吼。“与其让你下山为祸人间，我不如现在就将你除掉。”
索毅话音刚落，屋中的石桌已经脚不着地。
希高弋匍匐在地上不动弹，可是嘴里还说：“我宁可现在死师傅手里，也不愿被折磨十年再死。”
厚重的石桌飞起来，在空中翻反转着，向希高弋的头砸去。
贮燧接住了石桌，放稳在地上，把希高弋拉起来。
“你求师傅没有用，你师傅怕你过不了圣审器，让你进圣心洞，留你一条命。”
“我心地纯正，不怕。”
进圣审器的钟声响起。
索毅说：“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现在再提醒你们，第一要诚实，第二千万不要抗辩，不要侥幸违反这两样，违反这两样就是极刑。准备好了就去吧。”
圣审器就是一个十米长的走廊，三米长，有一块翻板，过不去的就翻下去，进行相应的处罚。
贮燧等四人站在这头，对面有一位圣者，他来宣读，要审查被审人的是哪一方面。被审人一边回答一边前进，如果走到他的跟前就过了。
“终圣子。”圣者喊道。
“弟子在。”终圣子上前一步，站在边缘。
“你到民间，传播圣人什么智慧？”
“我就是给他们绿圣石花的故事。”终圣子一边走一边说，“让人们知道，六位圣者，为了人类，牺牲自己，化为石头，封住坑口，让人景仰圣者的恩德，一心向善。”
怪不得来索多山的人越来越多，这和终圣子的宣传，有很大关系，虽然他的目的很纯正，但是听到的人不一定会这样想。
终圣子无惊无险地走过了圣审器。
“希高弋。”
“弟子在。”希高弋站在边缘。
“你说一下你对蝙蝠人的看法。”
“蝙蝠人缺少人的智慧和人性，嗜血成性，凶猛异常。”希高弋说完这句话已经走完极区，进入废区。索毅稍稍放松了一口气。
“可以训练成在空中飞行的……”翻板“啪”地翻了过去，希高弋不见了。
“索毅，你违反六圣居的规矩，破坏圣器尊严，罚入圣心洞。
索毅和希高弋从房顶上跳下来，走到圣者跟前说，“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我没有把弟子教导好，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我的弟子希高弋，他没有犯错，他只是诚实的说出了他的想法，不应该受到废的惩罚。”
“你知道抗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知道。”
“看在尊者的地位，给你一次撤除抗辩的机会。如果你撤除，可以算为你没说。”
“我不撤除，我坚持请把我的抗辩记下来，让众圣审阅，给希高弋一个公正的裁判。”
“既然你一意孤行，非要表示出藐视圣审器的态度，就别怪我无情。二罪合一，罚你入圣心洞修炼20年。”
圣者拿起笔要记在书上。
“慢着。”风也圣者突然出现。
“风也圣者我一向尊重你，你今天要包庇你的徒弟吗？”
“我从来都很痛恨包庇徒弟的圣者，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人呢。我是想提醒圣者，先不要把你个人的判决写在书上，免得以后涂改不方便。”
“写上就不会再更改。”
“那请圣者先慢下笔，请圣者想一想，谁会接替索毅守护圣石阵，然后再做决定。”
“他不能凭着守护圣石阵的功劳，就胡作非为。贮燧可以代替他。”
“贮燧今天第一次进山洞，没有索毅的帮助，恐怕他无法爬到峰顶。”
“暂时先将功补过，退掉索毅，一百年的功。”
“再过两年，索毅，就要进入圣者行列，你这一罚，他还要等待一百年。就罚他五十年吧。”
“你这还不是包庇徒弟？”
“请问圣者，某位圣者转世复位，回到六圣居，没有洗掉尘世记忆，仍时时回味世间情爱，该当何罪？”
“好吧，就五十年。”
“请把我的抗辩记下来。”
“那还记什么？走吧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圣器不会有错，他要除掉的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索毅，好好教导你的徒弟，不要给天下人再添祸乱。”
出了圣神器，希高弋立刻跪在索毅面前，感谢师傅救命之恩。
“你若真的感谢我，你就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除掉，把圣心经多读几遍，让自己的想法和圣心一致。”索毅说。
“是师傅。”
“把蝙蝠人训练成士兵，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古人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你想过没有？是因为他们太笨吗？只要是人，都会有奴役别人，控制别人的想法，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去控制蝙蝠人呢？而让蝙蝠人杀得差点灭绝。”
“师傅，我研究过了，一是他们和蝙蝠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二是，没有威慑他们的武器。如果现在的蝙蝠人的后裔，能够返祖，变成蝙蝠人，它们能和人类交流……”
“师傅说的话你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我告诉你，其实我还能舍命救你，圣审器也不会饶过你，刚才那位圣者说的对，圣神器不会错，还要除掉的是他认为的最大隐患。”
“师傅，徒弟知错了。以后认真修读圣心经，清除邪恶的想法。”
“这就对了。起来吧。”
索毅相信希高弋会改正吗？反正贮燧不会相信，因为他了解那些有疯狂求知欲的人的想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师兄，你不要气师傅了，你很聪明，但是你领悟不到这一点，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没看到师傅和师叔，为你担心，脸色都变得黑了？”终圣子说。
“终圣子，理解现象，不要牵强附会，这样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本质，掌握要领，这脸上的黑色，那是受圣石的光刺激的，长出的保护膜。”
“以前怎么没有看到？”
“以前长得比较薄，颜色淡，今天的光特别强。”
“为什么比较强？是不是因为进去了蝙蝠人？那洞里有他们需要的能量。圣石的光能刺激到你们长出保护自己的膜，或许，也能刺激蝙蝠人的后裔，长出翅膜，使他们还原了本相。”希高弋兴奋地说。
“你刚刚才说，要认真修读圣心经，清除邪恶的想法。还没离地你就忘了。”索毅说。
“师傅，你饶了师兄吧，他太聪明了，你斗不过他。”终圣子说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索毅吃惊地望着终圣子说。
“终圣子，从今天起，你不准踏出六圣居一步。”
“是，师傅。”终圣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师傅，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的怒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