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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岁月的面纱 / 第十一章 营救计划

第十一章 营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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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杨泽华从外面冲进来,神色慌张,上气不接下气。一进门就喊:“出事了……出事了!”
  陆峰赶紧迎上前去(连杨泽华这么淡定的人都显得如此慌张,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给杨泽华倒了杯水,让他坐下说话,可是杨泽华根本坐不住,他喝了一口水,立即又站了起来,对陆峰说:“出事了……”
  “我知道出事了,到底什么事?”
  “鑫磊他们出事了。”
  陆峰脊背一凉,心头一颤,坐不住了,他要求杨泽华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当李鑫磊和张崇林带着几个人秘密发完传单后,不巧撞到红一帮的人,于是就被带走了。杨泽华说完,还愤愤的加了一句:“我们这里面一定有叛徒。”
  陆峰怒斥他一声:“哪来的叛徒,谁跟你说有叛徒了!”杨泽华把头拧朝一边,一声不吭。
  陆峰继续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大家都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表示束手无策,陆峰派人先去探明张崇林等人的下落,然后再作打算。
  后来得知,他们被关在了一个破旧的礼堂中,红一帮的人轮流看守。
  人有了下落,可是怎样营救成了棘手的问题,看守的人员都是红一帮里比较极端的分子,如果救人时惊动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营救方案,可是没有一个能令陆峰满意的,陆锋说道:“你们都提到了一点,不错,只有引开守卫的注意,我们才有机会。不过怎样才能不露声色地让守卫人员上钩。”众人又沉默了。
  晚上,陆峰心事重重地回到卧室,发现天昊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他是那么地专心,以致根本没有意识到陆峰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天昊的绘画天赋令陆峰惊讶不已,他没有料到天昊还有这一手。天昊忘我地画着,直到画完,才觉察到身后的人影,他慌了,想藏起纸张,可是来不及了,只得把位置让给陆峰,由着他尽情欣赏。陆峰连连赞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非凡的天赋,你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
  天昊很是害羞,连忙说道:“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就我这点雕虫小技,那经得起你这般夸奖啊!”
  “是你过谦了,依我看,你绝对是个美术天才,你在绘画上的天赋,甚至要高于张崇林在物理上的天赋。”
  天昊急了,他历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画画,这是他埋藏得最深的秘密之一。他想转移话题,便对陆峰说:“这画真的不怎么样,你就把他还我吧,让我们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好吗?”
  陆峰当然是思绪万千,烦恼诸多,可是此刻,他的兴趣全在了这幅画上,所以对于天昊的建议,他哪里肯从。他对天昊说:“不说这幅画也行,那你得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关于绘画的故事,好吗?”他用那种带着请求却又不容对方拒绝的眼神看着天昊,天昊的眼神和这位他视之为兄长的人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天昊已把他当作思想的引导者,视他为知己,难道这么小的一个秘密都不能跟他讲吗?天昊这样想到。于是,他便向陆峰娓娓道来。谈到了那几只天堂鸟,班谷、艾琳;谈到了父亲,谈到了那幅父亲的画,还有那些鸟儿和那幅画的命运;谈到了母亲,在乡村度过的那些难忘而珍贵的日子,他甚至还谈到了周晓芸。
  两人秉烛夜谈,一直到了三更,毫无睡意,陆峰对天昊的经历抱以深深地叹息,说道:“你会画画,可以对任何人隐瞒,却不能瞒着一个人,就是你的父亲,他可是你最大的资源啊,而且,只有你能带给他生活的希望。”
  “其实他肯定知道我喜欢美术,可是从未在绘画领域和我过多地谈论,也没有教过我绘画的技艺。”
  “那是因为,他不想涉入你自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隐私。他太了解你了,你应当迈出第一步,主动找他才行。你跟他偷学都能画得这么好,可想而知你的父亲是何等功力!”
  天昊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遵照他所说的去做。忽然,天昊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我听说鑫磊他们出事了,这是真的吗?”
  一下子又把陆峰拉回到了沉重的现实中来,他叹了口气:“是啊,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陆峰看着烛光下的画出了神,突然,他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跳了起来,道:“有了,有办法了!”他兴奋地喊道。
  天昊不知所以然,忙问:“什么办法?”
  陆峰看着一脸茫然的天昊,说道:“有救他们的办法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得让你冒一次险。”他凑近了天昊,说出了他的计划。
  天昊拍了一下腿:“没问题,我正愁无所事事呢,现在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效劳,不过,这办法有用吗,还有,我能行吗?”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不过那样的话,你的小秘密就得公开了。”
  “公开就公开,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陆峰激动得几乎抱住了天昊。
  且说李鑫磊等人被抓之后,虽然还未受皮肉之苦,却也受到了可怕的威吓。李鑫磊和张崇林对此嗤之以鼻,毫无惧色。可是被抓的人中,有些年轻人还未亲身涉险,因而在遭受到威胁之后,恐惧的愁云满布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被关在礼堂里,红一帮宣称一天之后就要把他们交送给所谓的“组织委员会”。李鑫磊和张崇林深知到那里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是批斗、是审判、甚至是受刑。他们已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只是看到年轻同志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心里不觉难过起来,后悔当初带他们出来,以至身陷囹圄。
  张崇林走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前,看着他稚嫩的面庞,问道:“明天就将面临可怕的事情,说实话,你害怕吗?”
  少年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点点头,道:“我……我害怕,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最坏的结果。”
  李鑫磊插了句话:“你还想等那个什么‘结果’啊,是那个‘结果’在等你吧?你只要不过去,它能耐你何?”一句话驱散了少年心中的愁云,这样的话虽然没有包含多么深刻的道理,但却像一缕阳光,为当前着沉闷的环境注入了轻松的元素。
  张崇林依旧一脸严肃地问少年:“加入这个团体,你后悔吗?”这句话,其实也是问在场的所有人。
  少年忽然激昂地说道:“不后悔,自从加入这个集体,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生。只有在这个集体中,我的思想才是自由的、进步的,我宁愿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牺牲,也不愿成为让别人因他们的正当追求而付出牺牲的那种人。”
  大伙儿受到了鼓舞,彻底抛却了之前的畏惧与忧虑。谈论一些轻松的话题,不时指桑骂槐地取笑门外的守卫。守卫人员听到了笑声,感到莫名奇妙,心想:这些人的末日都快到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让你们笑吧,看你们还能笑多久!
  李鑫磊小声地对大伙儿说:“大家不要放弃希望,陆峰他们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得机灵一点,好好配合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到时,就让外面这帮家伙卖命地把守这空房吧!”众人点点头。
  礼堂有三道门,分别由两个人把守,过一久便有人换岗。
  陆峰打听到,第二天中午是几个艺术出生的人把守,这几个人平时放荡不羁、恃才傲物。
  时机到了!
  中午时分,陆峰拿出几套红一帮的衣服,让指定的几个人换上。他和天昊负责正门,王子坤和杨泽华负责后左后门,何秋子带了另外一个人负责右后门。
  守卫看到自己人来了,便凑上前去:“现在还不到换岗的时间,你们怎么就来了?怎么没见过你们?”
  陆峰很客气地说:“二位不要见外,我们是新来的,之所以提前到来,是我们久仰二位画技高超,特来讨教。”
  两个守卫哈哈大笑起来,其中的一个说:“向我们讨教?哼,恐怕你们还不够格。”
  陆峰不慌不忙地说道:“二位不要这么忙下结论嘛!我当然是不值一提,不过我旁边这位兄弟可不容小视,他已经吵嚷了好久,说非得向二位请教不可,望二位不吝赐教。”
  两个守卫商量了一下,觉得要不露两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个商定,由守卫甲负责跟他们切磋,并尽早让他们无话可说,守卫乙负责看守礼堂内的“犯人”。守卫甲搬来了一张桌子,准备去拿画具。陆峰说:“不用劳神了,家伙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箱子,里面画笔、颜料、纸张等一应俱全。
  守卫甲铺平了纸,唤了天昊一声:“来,小鬼,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画好一幅画,你可让我破例了。”
  天昊结论他的话:“你不用怎么教我,我来,是要跟你比试的。”
  守卫甲吃了一惊:“比试?你小子口气不小啊!行,让我陪你玩玩!”他顿时来了兴趣。
  守卫乙听到他们要比画,难掩好奇之心,他向礼堂内部扫了一眼,看到‘犯人’们无精打采,恹恹欲睡。心想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另外两道门还有人在看守呢!便兴致盎然地走到准备比赛的两人旁边,对守卫甲搪塞一番,便做起了他们的裁判。
  而李鑫磊等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听出是陆峰的声音,便装出病怏怏的样子。不过,他们也快一天没吃喝了,要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题目拟定了,两人各自动笔。不一会儿工夫,守卫甲便提早完成了,他和守卫乙都在想:这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肯定会一败涂地,看他待会儿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过了一会儿,天昊也完成了。两幅画放在一起,两个守卫不觉大吃一惊,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他们不得承认,这小子的狂妄是有资本的。守卫甲的画和天昊的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
  可是,守卫甲根本不服气,他说:“刚才是大意、轻敌了,再比一次,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这回,连守卫乙都跃跃欲试了。守卫甲怒斥他一声:“犯人跑了怎么办,你想背上玩忽职守的罪名啊!”
  陆峰和天昊对他们的谈话置若罔闻。
  守卫乙凑近甲说道:“要不把秦仪叫来?”
  陆峰知道,秦仪在这些人中画技是最高的,外号“小吴生”,此人若来,事可成矣。
  守卫甲对乙很不满:“你是怎么搞的,竟说傻话,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把他叫来,还要看守人吗?”
  陆峰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人说:“你们看,换岗的人不是来了吗?”
  守卫一看,确实来了四个“自己人”。那是王子坤他们。守卫甲开始怀疑了,因为现在还未到换岗的时间。他问陆峰:“他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没搞错吧?”
  陆峰不紧不慢地回答:“都是自己人,他们提早过来,肯定是上面有什么指示。”
  王子坤走到守卫甲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上面有指示,让我们对那几个异己分子作初步的审问,你们可以走了。”
  守卫甲说:“你说的话,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我得先向上级请示才行。”说完便要走。
  天昊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了他,露出讥讽的神色对他说:“怎么,不比了?是觉得没把握胜我,先走为上?”
  守卫甲气急败坏地说道:“比就比,谁怕你了!”他同时转过身对王子坤说:“暂时相信你,等我画完,一定查个清楚。”
  说完便坐了下来。
  陆峰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便各自到指定的门口接班去了。那些原值人员也是相同的纳闷:不应该这么早就来接班了。特别是那个秦仪,跟守卫甲一样倔。然而,当他听说有人在赛画时,终于犹豫了。他是一个画痴,视画如命。
  看到秦仪过来,陆峰点了一下天昊的后背,轻轻说道:“你的对手来了。”
  秦仪盯着天昊的画,眼睛几乎喷火。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对手了。
  因为秦仪在此,所以原先守卫的人员,全围拢了过来,人人爱画,个个跃跃欲试。秦仪知道他们的心思,便对他们说:“我看大家都按捺不住了,这恰好是一个大展身手的好机会,我们何不如一起陪这位小兄弟玩玩,切磋切磋?”众人表示赞同。
  守卫甲还是不放心,但看到新来的值岗人员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站在门口如卫兵一般,再看看里面的“犯人”,早已睡着,便放松了警惕,放心地去赛画了。
  几个人找好地方坐下,确定了主题,铺展好纸张,调匀颜料,便开始下笔了。
  此时正值中午,骄阳似火,大地被炙烤得几乎冒出烟来。守卫乙渴得不行了,一面画,一面擦汗,嘴里不停地念叨:“好渴啊……渴死我了!”
  陆峰抓住时机:“各位作画辛苦,想必都很渴了吧?待我到附近的茶馆拧一壶茶来。”
  守卫甲拦住了他:“不行,谁知道你要耍什么把戏!”
  秦仪向他一摆手:“不要多疑,我信得过他,他也是一番好意。”他对陆峰说:“快去快回!”
  不一会儿,陆峰就提了满满的一壶茶回来,给每人倒满一杯。众人一饮而尽,只有守卫甲不愿意喝,过了一会儿,看其他人没事,自己也渴得不行了,看陆峰也不像那种会坑害别人的人。便端着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了一杯,再来一杯,所有人中,要数他喝得最多。
  所有人都画完了,准备拿到一起比评。这时候,众人觉得晕眩,陆续昏倒。
  秦仪指着陆峰:“想不到我如此地信任你,反倒被你暗算……”说着眼前一片昏黑。
  陆峰对着还未完全昏迷的秦仪说道:“为了救人,我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加入红一帮不是你的意愿,如果你想通了,两天以后到这个地方等我。”他把一张纸条放到了秦仪贴胸的口袋,接着说:“我在茶里放了一点蒙汗药,一个时辰后,药力自然会散去,到时下一班守卫还不会来,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作最后的决定。”秦仪朦朦胧胧地听着这些话,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而陆峰等人,则光明正大地救人去了。
  在这次行动中,天昊的贡献无疑最大,他一下子就成了英雄。从刚开始因幼稚而遭到讪笑,到现在广受尊重,这种角色的转变还真让他的心潮难以平息。
  可是在这种荣光的背后,往往潜伏着难以预测的危险。毫无疑问,那些守卫已经认准了天昊,只要他一露面,就可能成为瓮中之鳖。为今之计,只有早点离开北京才是,况且离家已有一段时间了,可不能让家人一直担心。于是,他告别了这些朋友。临行前,他郑重地告诉他的朋友们,只要有机会,他会再次回来,与大家并肩作战,同时希望大家能时时与他通信。随之与朋友们一一相拥而别。陆峰把他送去火车站。两人依旧像刚认识的那天一样,肩并肩走着,默默无语却有很多话想与对方诉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互道珍重,最后挥手相别。
  且说秦仪等人醒来之后,发现“犯人”了无踪影。守卫甲直骂娘,骂完以后,众人开始害怕起来,上面要是怪罪下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秦仪想起了陆峰在他耳边说过的话,于是面向众人,说道:“各位先静下来,听我说几句,我们中了计,酿成了大错,对我们的疏忽,上面一定不会轻饶。”他顿了一会儿,查看其他人的神色,接着说,“唯今之计,要么留下,要么离开,每个人都好好考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该何去何从。
  秦仪接着说:“我知道大家之所以加入红一帮,刚开始是受感情冲动的驱使,也有身不由己的。我们都是读书人,却做了一些为读书人所不齿的事情。现在,我决定退出,愿意跟我一起退出的人请表态。”
  他的话把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有人开始动摇了,接二连三地有人愿意跟他走。只有守卫甲,似乎铁了心肠,不论其他人怎么劝他,他也不愿意走。他走到秦仪面前,说:“秦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向来敬重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卖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我会摆平,放心走吧。只是下一次见面之时,我们便不再是朋友,到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秦仪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眶红润。道了一声:“保重!”便快步走了。
  守卫乙最后也明确表态要留下来。甲和乙,形同一体。
  于是甲乙二人留在礼堂,相视无言,等待惩罚的到来。
  果然,这件事很快就被上级知道了,两守卫受到传唤,去见组织部书记。书记对两人一同怒斥,接着问他们秦仪等人的下落。守卫甲坚决说不知道。这种人,一旦下定决心,不论面对谁,不论面对怎样的恫吓或利诱,均不会动摇,心如铁石。
  书记问不出什么,只得先把两人关着。旁边的秘书提醒他:“秦仪等人一定是害怕受到严厉的惩罚,才贸然离开。而眼前这两名同志,明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处分,意志却没动摇,依旧忠于组织,勇于承担责任。这不正说明他们优良的作风,对背叛行为的不齿吗?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反而会产生不良影响。”
  于是,书记转变了态度,仅对他们说:“这件事就先这样,我也不往上报了,但以后切勿再让此类事情发生。”他最后告诫他们:一定要坚定信仰,做一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忠诚卫士。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两名守卫本来是做好了接受处分的准备的,哪想到被网开一面,从此便更加忠诚地为红一帮卖命了。
  秦仪照着地址来到北海公园,在那里见到了陆峰,两人畅游一番,倾心交谈,一天下来,已成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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