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错,我就是……

　　“啊！”沈涛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被绳子捆在柱子上，光线投到案桌上，清晰看见航海图、钢笔、尺子和一个本子。
　　据记忆，这是就是船长室。
　　船身比较平稳，看来风浪已停，他努力回想晕倒前的回忆。
　　那个暴躁的大副趁他高兴之际，朝后脑重重打了一棍。
　　至于原因吗，自然不用说，定是脱困怕被自己威胁，这才下的重手，将自己打晕。
　　“妈的，在现实世界就没心计，没想到穿越了还碰到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沈涛啊沈涛，你活该！”
　　他深深自责，当时在单位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心计，被嫉妒他的小人暗算，这才离开安逸的岗位，自主创业。最后赔的一塌糊涂，这才不得已答应朋友以外聘身份，参加海域探险考察工作。
　　在他印象中，船长是个典型的阿姆斯特商人，利益至上，一切威胁到阿姆斯特利益的人，绝不手软。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电视剧杀人灭口的桥段，不禁后背冷汗直流。
　　“我不能死！”他内心强烈呼喊，好不容易穿越，好不容易装逼，怎么能开场一集就完结撒花呢。他左右望去，寻找一切能自救的东西。
　　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引起他的注意，但自己被捆在柱子上，手够不到桌上的刀。
　　手用不了，但这航海图倒是可以一试。因为水果刀正安静躺在上面。只要将航海图拖过来，刀不就过来了吗？
　　沈涛双手虽不能动，麻绳将他上半身捆的死死，但双腿却活动自如。他将脚从鞋里伸出，一股咸水酸味传来，熏得他想干呕。
　　由于被海水浸泡，脚趾已经发白，伸将出去，用脚趾去夹案桌上航海图的一角。
　　咣当一声，船长室的门被退开，船长马丁看见一条毛腿搭在最重要的航海图上，场面一度尴尬。
　　“怕是要换一张图了！”
　　就算是没有洁癖，也没人会用被酸脚碰过的东西。
　　“说说吧，你到我船上有什么目的？”
　　船长盯着被押解在对面椅子上沈涛，左右是心腹阿曼和雷利。
　　拥有这么优秀的掌舵技术的人，可绝非一般水手。
　　沈涛是有苦说不出，若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旁边的大副阿曼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爸曾经是个水手，是他跟我说的。”
　　情急之下，沈涛只能搬出这套父亲厉害儿子不济的套路出来。
　　这虽然显得假，但没人能质疑出问题。毕竟航海技术这种事，在渔民间都是口口相传，甚至有些技术嘴巴上不清楚，只能实际操作出来。
　　“胡说！”马丁吓唬他道：“这种技术我闻所未闻，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知晓的。”
　　在如今这个世代，遇到横风在保持不翻船的已经是难得，更别说要保持原先航线。这样技术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沈涛心里叫苦，这技术再普通不过，就在小学课外知识上，只要对古代帆船感兴趣的，只需要花十九块八就能买到。
　　但这个世代太落后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我爸确实......”
　　他还想狡辩，头却被大副阿曼死死按在桌上。
　　“你这个死猪佬，还想狡辩。我问过你同伴了，你父亲根本不是船员，就是个海边打鱼卖鱼的，再说谎，我绝对将你头捏爆。”
　　沈涛脑袋冒轰隆隆响，突然想起来了，跟他一起入伙的还有几个熟人，暗暗后悔，怎么把这重要信息给漏了。
　　在这如今这个年代，虽然皇室废除了奴隶买卖，但平民身份依旧低贱。
　　因为皇室以一种全新的方式代替奴隶制——平民合约制。
　　说白了，就是平民通过与雇主签署协议，替雇主打工，换取工钱。
　　再说不好听些，签署这种协议的就像卖猪仔。只是以前奴隶是卖一生，而现在是可以选择卖多少年限。
　　像沈涛这种贫困卖身想赚钱的，外界都会称其为“猪佬”。
　　像他们这类身份最最低贱最卑微的，尤其在茫茫大海上，阿曼将自己杀掉也不会有人问起，就当还难处理了，家乡的姑娘也会收到一笔安葬费。
　　因为沈涛父母在几年前感染病去世，他无依无靠，在签署协议时，在受益人栏上写了自己心爱女子的名字。
　　“多么感人的故事！”沈涛要不是面临死亡，真的佩服原来这个兄弟的壮举，舔狗舔到这份上，也是前无古人。
　　这么卑微的舔狗，我一定不会让他死。
　　沈涛有些同情，但更多是为了自己安危。这可是一损俱损啊。
　　他脑海飞速运转，在寻找解救之法。
　　他余光瞄向被脸紧贴的航海图，看着上面的航线及数字，忽然微微一笑，似乎有了解决办法。
　　马丁见他笑了，说道：“你肯说了？”
　　沈涛将身体直了起来，道：“船长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阿曼大叫道：“看来不给你颜色瞧瞧，你是不说实话。”说着又拿起那把燧发枪，指着沈涛的脑袋。
　　“把我打死了，你们怎么航行！”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大变。
　　马丁将双拳捶在桌子上，跳起来道：“你怎么知道？”
　　沈涛用眼神示意航海图，道：“这条航线可是在魔鬼海域附近，昨晚我们遇到大风暴，多半是接近这里。船长，罗盘已经用不了吧。”
　　他试探地一问，果真从船长惊讶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也是致命一击！
　　昨夜虽然安全渡过危机，但船在风暴中失去原先航向，罗盘失灵，眼下就是无头苍蝇。
　　“你连航海图都会看，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是……”
　　马丁发出质问，如今能看懂航海图，又有掌帆经验的人，只有皇室扶植的天文堂才能培养出这类顶尖人才。
　　如果眼前这个臭猪佬真是天文堂的人，那为何盯上自己这平平无奇的商船呢？
　　“不错，正如你所想，我是！”
　　至于是什么，沈涛可不知道，只是乱说而已。
　　船长和大副一脸惊讶，满是不可思议，阿曼更是向后倒退几步，瞠目结舌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天文堂。”
　　“哦，原来他们以为我是天文堂的。”沈涛心里暗喜，为了活命，也只能接下这个身份，故意装作高深的样子，朝他们点点头。
　　阿曼急忙将绳子解开，他太过震惊，双手颤抖，导致绳子半天解不开，最后拿刀将绳子割断。
　　“大人，请饶恕小人无礼！”大副颤抖地跪了下来。
　　在如今的各个大国，皇室为了寻找未知的领土，正刮起一股新兴科学。
　　它们涵盖数学、天文、地理、物理及化学领域，不断刷新人类认知。
　　而他们的兴起也得到皇室支持，故而身份尊贵。
　　“我这次微服……乔装出门，是为了收集海洋气候资料，你们不必担心，也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两人这才送了口气，纷纷赞叹，天文堂果真高人辈出！
　　马丁毕恭毕敬地将船长座位让出来，道：“要不是大人昨夜指点，只怕我们都命丧大海了。”
　　沈涛摸了摸后脑勺，狠狠看了大副一眼，道：“哼哼，还记得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
　　既然要乔庄，就得装得像一些，拿出一副吃人的态度，让他们对自己生出敬畏之心。
　　大副果然瑟瑟发抖。那巨大的身体抖动起来，比船摇晃更厉害。
　　“算了！”沈涛道：“眼下要渡过难关，还需要你，表现好点，我可以不追究。”
　　大副点头如捣蒜。
　　“船长，把海航日志拿出来，要想摆脱困境，这可是重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