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行

　　灵历2969年，也就是文音武魂觉醒的三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各灵域震动。据说现任灵帝年迈，放权太师，太师任命十二长老，掌管灵界大小事务。但大长老不满太师行径，公然反叛太师。
　　太师大怒，锁其修为，欲将大长老打入地域，永世不得轮回。但被徒弟大皇子率领的麒麟殿众人救走，从此，大长老消失于人们的视野中。
　　有人说，大长老已归隐，但也有人相传，大长老被影部暗杀。不管怎样，经历了这等事后，以大皇子为首的麒麟派和太师派内生嫌隙，一片乌云笼罩在主界的中央帝廷之上。
　　灵历2981年，也就是文音武魂觉醒的十八年前，包括玄霄境域在内的负责拱卫主界东部的十八灵域受到紧邻的凶杀界入侵，那次战斗的惨烈程度乃百年之最，无数百姓命丧于凶兽，各大域主、域将调遣灵师誓死保卫人族。
　　但，不知怎么，中央灵界只有麒麟殿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只军队参战。人族虽取得了胜利，但实为惨胜，无数灵师或身负重伤，或长眠在这片土地之上，东部灵域损失惨重。大皇子也身负重伤，一直闭关修养至今。
　　但这些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回到灵历3000年初春，距离白昊等人离去已近九个月，也是白昊化灵礼的前一个月，我们的故事从这里说起。
　　玄霄境域，仙君山。
　　传说这是太上仙君居住过的地方。
　　这里云雾缭绕，将群山拦腰斩断，一个个裸露的白与绿色混合的山尖，犹如一个个深处云海、与世隔绝的孤岛。冬天包裹山尖的雪还未完全化去，一条条泉水滋润着新绿，又汇做小溪从一个个陡峭的崖壁倾泻而下，成为了一道道磅礴的瀑布。鸟啼声，野兽奔跑声，瀑布倾泻声，泉水汩汩声交融着，会合着初春的阳光，向群山中央的山谷汇去。
　　群山之间的山谷，一老人与两少年盘坐在一棵千年巨树之下，这似乎是一棵樱花树，但树干足足需六人合抱，最长的树枝竟向外延申数十米，满树的粉红色花朵，在枝头随风缓慢地摇曳，散发着温柔的灵气。
　　不远处的木屋中，一少女正做着午饭，那一缕炊烟，似要飘出山谷，想要看到外面的世界。小屋旁，三只豪彘从山坡上跑上跑下，或翻滚，或欢快地蹬着小短腿，发出愉悦地“哼哼”声，沉浸于他们的世界。
　　“灵气于自然一体，灵者取之于自然又归于自然。聪明的灵者，应学会心无旁骛，感受自然之力，方能学会用灵之道。”梅鹤盘坐在紧邻树干的木席之上，轻轻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时不时对盘坐在不远处，闭目感受天地灵气的白昊与小五说到。
　　两者周围都被浓郁的灵气环绕。白昊额头上金光闪烁，腰间海神玉发出一圈圈蓝色的波纹，将白昊浸浴在蓝色的灵气之中，但常人无法看到。
　　他虽闭着双眼，却能感受到自己仿佛坐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坐下的水面不断向周围散开一圈圈波纹。温和的阳光照射在如镜的湖面上，反射出灿烂的光芒，也照到波纹上面，那一圈圈的波纹便犹如一个个光圈一般，向远方散去。
　　突然，平静的湖面像是被外力扰乱，变成了一个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不断拍打在白昊身上，但他如一块坚硬的磐石，不为所动，任由海浪锤炼身躯。
　　这两种景象交替出现在白昊的意识之中。
　　而小五这边，由于已有武魂，灵气外显，闭目时豚甲武魂也若影若现，像虚影一般虚掩在身躯之上，向周围散发着黑色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光芒。
　　伴随着几声憨憨地嚎叫，三只豪彘向树下奔跑而来，他们的背上各放着几个包裹，在它们的身后，一少女骑着鹿蜀，也带着几个包裹缓慢地走来。而这时，白昊和小五周围的灵气也渐渐散去，慢慢地睁开眼睛。
　　“师公，小五哥，昊弟，吃饭啦！”
　　之前一直是小五抢着做饭，导致每次文音兴趣盎然地提议要为大家做饭时都被各种理由拒阻拦了。由于今天小五需要长时间的修炼，才出现了这番场景。
　　一块布铺在草坪上，再放上几个小木几，几个人便围坐在树下开始今天的午餐。
　　木几上放着数个大碗，装着格式菜肴。
　　“还等什么，快尝尝！”文音一脸期待，双手拖着下巴，胳膊肘靠在案几上，看着他们。
　　小五和白昊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先动筷子。梅鹤没有发现空气中有一丝微妙，还是一副带着慈祥笑意的和善面庞。
　　“文音第一次做饭，我一定好好尝尝！”说完，梅鹤便拿起筷子，向最中间的一道绿色的菜食夹去。
　　三个小孩看着老人将食物放入最终，神色各异，但都一致的期待着最终的反馈。
　　老人先是皱了皱眉头，咀嚼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地继续咀嚼了下去，接着，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食物吞咽了下去。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嗯，文音做的好吃！我许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了。”梅鹤面色红润，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夹起各色菜肴，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将菜放入嘴中，三个人就这么看着这老人毫无形象地恣意地咀嚼与吞咽。
　　白昊看着梅鹤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吃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段蔬菜，放入嘴中。
　　“嗯？嗯！文音姐，好吃！”说完，也不继续说话，了就那么拿起碗，往嘴里扒着各式的饭菜。
　　就连平时老成稳重的小五心里也在嘀咕，难不成武魂觉醒也能获得厨艺加成？他看了看抢食的众人，心想，管他了，再不吃就没有了。
　　“我之前做饭有那么难吃嘛，这次是文姬和我一起做的，没想到文姬做饭的天赋这么高，不愧是我的武魂，厉害吧!”文音就这么用双手拖着下巴，感到很满足。她离开家那么久，之前一直是父亲帮她挡着风雨，现在，她也知道，许多事，需要她自己开始去承担。
　　两个少年连连点头，两脸憨笑、幸福的样子，露出了本就应该属于少年的样子。
　　不一会，所有人都吃完了饭，感到特别满足，小黑就这么趴在了小五的身边，流着口水，睡着午觉。
　　“梅先生，昊弟马上就要化灵了，我们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小五问道。
　　这时，文音和白昊也都将眼光聚焦到白鹤身上，也不难看出，白昊眼中闪着憧憬的光芒。
　　“嗯，一般化灵由灵师做引就行，但也有为了未来修炼，去准备一些东西。”
　　白鹤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到：“你们在这山中待了数月，也该出去走走，听好了，龙须参、凤雏果、花间语、水灵土，这些都适合昊儿，你们早些出发，去最近的仙居镇，那里有一家灵铺，一来一回，半月足够。”
　　说完，梅鹤从怀中拿出一本画册，封面是《百草志》三个字，将他递给了白昊，“上面有图画，如果有可能，你们就多认识认识上面的药材，以后会有用。”
　　白昊接过画册，与众人一起仔细地翻阅起来，这是一本山野奇质志，上面记载着山野药材数百种，配有图画，在药材以及其他山野之物的方面比《山河志》的记载还要详细许多。
　　在他们沉浸于画册时，梅鹤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在此之前，你们还需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昊等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梅鹤。
　　“茶凉了，得去给老夫再泡一杯。”
　　......
　　黑夜，在一个潮湿窄小的房间里，一台微弱的烛光闪烁着。
　　那烛光不停地晃动，仿佛要随时熄灭一般。
　　烛光下，一黑影正写着信：
　　将军令没有找到......白昼已无惧......
　　下一人......
　　写完，那黑影将信放到烛台边，点燃，信件立刻化作灰烬。
　　风吹过，燃烧的灰烬向远方吹去。
　　主界。
　　一个威严的老人看着水晶球，嘴角微微翘起。
　　那水晶球里，倒映的，正是这个潮湿窄小的房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