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里

　　“哦，是吗？”
　　“呵呵，仇恨的力量让人疯狂啊。”
　　兰斯似笑非笑地看了希里一眼。
　　“我当然会去猎杀更多的兽人。”
　　“但是，你的实力，跟我一起行动，说实话，必死无疑。”
　　兰斯露出一个恶劣地微笑。
　　“还是说，你不怕死吗？”
　　少女闻言一僵，低下头，仿佛回想起了家人被杀害时的场景，身子微微颤抖，她咬着牙，声音沙哑着低吼道：
　　“怕死？不，我才不怕，不如说，现在这样活着才更让我痛苦。”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连我弟弟都死了，没有了家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哪怕只能杀死一个绿皮怪物也好，我也不会后悔。”
　　兰斯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没有多少触动，几百年的人生里，生死离别的惨剧，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
　　忽然，他的衣角被轻轻拉动，低头一看，阿妮那丫头递过来几串烤好的烤肉，小声地恳求道。
　　“兰斯哥哥，帮帮希里姐姐吧，父亲曾说过，希里姐姐非常有天赋，她会成为我们村子里最好的猎人，而且，希里姐姐的箭术是很强的，肯定能帮到你。”
　　兰斯洒然一笑，接过烤肉，将手中的蒂姆交给阿妮。
　　“嗯嗯，阿妮说的对，哥哥听你的，你带蒂姆去喝点牛奶，洗个澡吧。”
　　小女孩笑着接过弟弟，同情地看了希里一眼，没有立刻离开，轻声补充道：
　　“嗯，兰斯哥哥，你好好劝劝希里姐姐吧，妈妈曾经说过，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兰斯被阿妮小大人的模样逗的一乐，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去吧去吧，别乱操心了，我和希里聊聊大人的事情。”
　　“嗯，那我去给蒂姆换尿布了。”
　　目送着妹妹的背影，兰斯收敛笑容，淡淡地对少女说：“仇恨已经控制了你的理智，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跟着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希里依然低着头，但是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紧抿着嘴，目光灼灼地望着兰斯。
　　“兰斯，你的实力很强，大概是我见过最强的人，这就够了，父亲曾向我讲过你的事，明明不久之前，我们还是身手差不多的普通人。”
　　“我想，你一定有快速变强的办法，跟着你，也许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但是无所谓了。”
　　“为了复仇，为了变强，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是吗？呵呵，这种不顾一切的意志倒是不错。”
　　兰斯眉头微微一皱，右手忽然往前一伸一收，速度极快，希里只觉得右颈处突然发麻，眼睛一花，她腰上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兰斯的手上，匕首的尖端还沾着一点鲜红的血液。
　　这种速度，少女摸了摸右颈上新出现的细小割伤，心头打了一个寒颤，以兰斯的实力，要杀她，恐怕只需要一招，这也许也是面前这个男孩的警告。
　　希里心中震动恐惧的同时，对实力的提升也愈发渴望了，她看着兰斯，男孩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然后闭上眼睛，像是品尝美酒一样，抿了抿嘴。
　　过了十几秒，兰斯睁开双眼，一边回味，一边说。
　　“还不错，从基因上看，你的身体天赋中等偏上，敏捷和灵活性都是上等，没有隐性疾病，嗯，居然还有空间属性的能量亲和，这种天赋，在平民里也算相当稀有了，如果将来你能成长到极限的话，勉强还能用来撑撑场面。”
　　用个更通俗的比喻，如果没有外力影响的话，希里以后的实力大概能当个普通五人本小boss。
　　倒还不错，抛开天魔入侵，这具身体的天赋甚至还比不上面前的女孩，兰斯咂咂嘴，几口吃掉手里的烤肉，靠在木桩上，懒洋洋地朝少女招了招手。
　　“过来，到我这来。”
　　希里不知兰斯想干什么，迟疑了一瞬，然后还是站起身，朝他走去。
　　“太慢了！”
　　还未等她靠的太近，就见兰斯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臂，往怀里一拉，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右手毫不客气地伸进少女的白色猎装里，握住她心脏附近。
　　“兰斯，你想干嘛？”
　　希里本能的想要挣扎，她把手覆在兰斯的手上，感觉被握住的部位隐隐作痛。
　　“不要抵抗，不要晕倒，忍住痛苦，不要叫出来，让本大爷看看，你所谓的复仇意志，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
　　希里闻言，停止了挣扎，仰着头，看着兰斯，想到了少年的实力，选择了相信，她深深地看了兰斯一眼，然后，闭上眼睛。
　　时间缓缓流逝，希里只觉得兰斯的手掌越来越热，这股热气渐渐透过她的皮肤，渗入了身体深处。
　　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一样，炙热，痛楚，酥麻，撕裂般的痛苦越来越剧烈，仿佛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被铁锤绞烂，捶扁，重塑。
　　她本能地想要痛苦地嚎叫，但兰斯的话又让她忍住了这种冲动，叫出来的话，会被他看扁吧，如果连这种程度的痛苦都无法忍受的话，还谈什么复仇。
　　少女银牙紧咬，握着拳头，浑身颤抖，很快，那让人疯狂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在兰斯怀里缩成一团，即使捏的手指发白，牙龈出血，也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兰斯的手掌慢慢变成了红色，淡淡地红色能量不断地侵入少女的体内，让她雪白的肌肤上浮现许多细密的汗珠。
　　希里的忍耐他看在眼里，嘴上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优化基因的痛苦没人比他更清楚，堪比残酷的酷刑，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别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哼哼，还算有些可取之处。
　　十几分钟后，当痛苦渐渐消褪，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希里睁开眼睛，出神地望着头顶的星空，她脱力地躺在那把巨大的黑色武器上。
　　手脚无力，浑身被汗水湿透，少女能清晰的感觉到，伤势已经痊愈，而且，她的身体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兰斯坐在篝火边，从阿妮手中接过一条香喷喷的烤鱼，背对着少女，美滋滋地享用着。
　　“我稍微强化了下你的身体，优化了你的基因，帮你开启了浅层基因锁。”
　　“你应该能感觉到，不管是速度，力量还是灵活性，你的身体素质都提高了一倍有余。
　　“而且，视觉，听觉，嗅觉，你的感知能力也已经远超普通人。”
　　“最重要的，是身体的控制力，它能让你在战斗中更加灵活多变，保存体力，游刃有余地掌握战斗的节奏。”
　　“等你熟练掌握这些能力后，就能轻松斩杀那些普通的绿皮怪物了。”
　　说着，少年转头迎上女孩惊喜的目光。
　　“当然，这些只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一份小小的礼物。”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毋庸置疑。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人生，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由我说的算。”
　　———
　　三天后。
　　队伍成功到达了湖畔镇，逃难的旅途有惊无险，中途只是遭遇了少量野兽和巨魔，当幸存者们成功到达和平安宁的湖畔镇时，都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瞬间，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悲伤和痛苦，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许多村民再也忍受不住，跪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几十人一起哭泣的场景，很快引起了湖畔镇卫兵们的注意。
　　不过这时，兰斯已经留下希里和众人，独自前往城中的商铺，开始为几天后的猎杀做准备。
　　他懒得和湖畔镇的卫兵官员们纠缠卖惨，也不想现在就去忙活通风报信之类的杂事。
　　兽人将要大规模入侵这件事，事关重大，没有铁一般让人信服的证据之前，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
　　就算能证明蔓藤村被神秘绿皮怪物所屠杀，那又怎么样，这只能算是特例，天灾人祸，不经过长时间的侦查，讨论，反复核实，没人敢担得起发动战争的责任。
　　现在能做的，只有收集证据，等待幸存者的消息在民众中慢慢发酵。
　　逃难的途中，兰斯已经与众人商议过，除了一部分有亲人有出路的村民会离开外，其余无牵无挂，无法独自生活的孤儿寡母们，都会和阿妮们在一起，暂时在湖畔镇生活一段时间。
　　兰斯会负责他们以后的生活，提供一份活下去的保障，算是了却同村之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