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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扎手委托找上门、不速之客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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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艾朵儿领进来一名披着阳雨斗篷的少女,她低着头,步伐细碎,走起路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踏进阴凉的门廊,她才松了一口气,脱下斗篷帽,露出苗条的身材和严实的便装。
  少女留着杏黄色的短发,小麦肤色,相貌不算出色,但有种楚楚可怜的女子柔质。她的原本就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艾朵儿这个没有架子的天使引路人。而当看清了屋内的诸位之后,少女更是肩膀一缩,俨然一只受惊的小鹿,面露胆怯而思绪纷繁,心跳快得像打鼓。
  面对潜在委托人,郝星他们都没有刻意收敛气息,这样的环境对少女来说恐怕并不常碰到。
  在少女的视线中,长长的石面茶几竖摆在客厅中央,正面的主座上端坐着一位红衣贵妇,气场有好几层楼那么高,灵气如虹,肯定是位凡仙。左侧的梨木沙发上原本坐着两名雄性,面色不善的小魔神逸散着燥热的魔素气息,她都不敢多瞧;另一位着青衣短打的成年男子,在她进门时就站起身来,微笑着招呼道:“请坐,尽管随意一些。”
  郝星笑容和煦地将来客迎向右侧的客座上。客座有三张,少女选择坐在最靠外的座位上,动作轻柔像是怕把椅子坐坏了。
  郝星在她对面坐下,沙发中间留给艾朵儿。有些上心的艾朵儿在坐下前对郝星耳语道:“爸爸,这位姐姐的身体在打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郝星听罢垂下嘴角,专心去看却是能发现少女的神态紧绷着。不过他也只能先在心里表示同情,如果委托人不想提及,他也没有干涉的理由。
  郝星礼貌性地给客人倒了一杯茶,见她嘴唇干燥的样子,拿了只大杯。没想到少女一饮而尽,郝星又续了一杯。她有些窘迫,静静地又饮了小半杯。
  待她稍微适应,郝星开口道:“我是侠客行长郝星,你是来进行委托的吗?”
  郝星对第一单正式委托严阵以待,自己已经做足功课,也读了不少历史档案,现在还有红姨看着。我已经是个成熟的行长了,要学会自己接客。
  “是的,我叫赛西莉,我想委托处理一件私事。”她的声音非常悦耳。
  “但说无妨,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我们会尽量帮忙。”
  郝星的话让赛西莉再次感到吃惊,她用飘忽的眼神小心打量同坐的四位,这里的主人们超乎她的想象。除了郝星行长,其他三位的上族气息展露无疑,既然是行长,应该是深藏不露吧,至少和那位红装的夫人一样是位凡仙。
  这间“侠客行”,居然坐镇有有两位凡仙,一位天使、一位魔神。这样的阵容,让赛西莉在习惯后是又惊又喜,对委托的信心更上一层,身体的不适都感到有点缓解了。
  “我想和翎岚哥哥见一面,最好是私下的。”赛西莉羞涩地说道,眼中蕴含着期许的热量。
  “翎岚……近期热度挺高的那位孔雀公子?”由于好奇心和业务需要,郝星最近也看各类资讯,对这个名字稍微有点印象。桀派和爱朵儿同步歪头,都露出不认识的样子,燕红药则在闭目养神。
  为做确认,郝星隔空用手势在水晶球上检索出相关信息,投影到茶几外端的空气中。“就是这位孔雀公子吧。”郝星调出了“翎岚”的形象投影。
  不愧是大明星,立体影像上的翎岚有着俊美绝伦的中性相貌,修身的靛青锦衣衬托出比例匀称的高挑身材,绿色长发上招展的那列幽蓝羽冠,撑起了鸟中贵族的气质,而涂着红色眼影的丹凤眼则更显妖冶。锦衣后摆下拖出青蓝靛紫的四色尾屏,彩翎与纹眼交织如同厚涂星空,这副打扮,简直像是将彩虹的冷色段披在身上。
  赛西莉点点头,脸上眼中浮现出痴迷的神情,“嗯,翎岚哥哥最近要订婚了,你们知道吗?”
  郝星仅仅是记得名号,但不好表现得太无知,“耽搁一点时间,让我们看一下相关讯息。外地的新闻,没办法面面俱到。”
  “没关系。”
  委托人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于是郝星顺手点开近期相关视频,点击最高的是羽之州娱乐频道的《风间星闻——翎岚专谈》,主持人是两名人形羽族,应该是锦鸡和翠鸭,除了头发和衣服上的彩羽,他们在外形上和人族没有什么区别。这个看起来比较全面权威,于是郝星开始播放。
  节目由雄性锦鸡开场:“本周最引人注目的圈内消息,无疑是人气演员翎岚和寒鸦郡主洛碧雅正式交往,又宣布即将订婚。回顾起来,这可真是一段神仙恋情。”
  雌性翠鸭接话道:“是啊,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了。大家都知道吧,一周前翎岚在珊瑚洲出外景时遭遇海啸天,被卷入湍流之中,寒鸦郡主舍身冲进风暴,将他救了出来,两人自此坠入爱河。这段故事在州内外被传为佳话,众多拥趸们津津乐道……
  锦鸡:“寒鸦郡主是羽之州寒鸦财团大董事的千金小姐,她的父在故乡拥有侯爵爵位,可谓是名门望族、豪富之家。他们若是结婚,这样的豪门婚礼想必能成为羽之州的一场庆典。”
  翠鸭:“不过,翎岚的粉丝们大概要表示伤心了。翎岚前年主演《凡族女孩亦升华》一炮而红,孔雀公子的称号也来自这部剧。他在剧中演绎的孔雀公子形象是那么地超凡脱俗、令人陶醉,宁愿放弃上族天女的也要守护凡族女孩,实在是可歌可泣……不过小妹要说的是,救命之恩重如山,以身相许也是顺理成章。寒鸦郡主本来就是翎岚的仰慕者,正因如此才投资了翎岚的新剧目,还去现场探班,这才成就一番美谈。这般的痴情和缘分,大伙也不是不能接受,官号下面海量的祝福就是明证。”
  锦鸡:“话说,导致翎岚遇险的海啸天,那是疑点重重啊,到现在还没个权威说法。珊瑚州执序司表示剧组可能误入了古战场深处的禁区,对此剧组表示否认。目前主流的判断是有一定的偶然因素,许多慧眼的关注者都在探究其中可能的人为因素。大家看,在场的剧组成员多为水鸟或飞鸟,而水性和飞行能力都不是翎岚的强项,目击者描述说当时风暴直冲剧组而来,有人怀疑这是针对性的谋害。此言一出拥趸们可是群情激奋,都快引发羽之州和珊瑚洲的骂战。”
  翠鸭:“翎岚的这部新剧——《海鸟和鱼相爱》,以古战场巡礼为卖点,主打增进两州情谊的宣传,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事与愿违啊……”
  后面的话题变得琐碎,郝星把握重点后,停止了播放。
  赛西莉小声评论道:“现在舆论肯定有寒鸦势力背后插手,说的都是好话。翎岚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不应该走到一起的……翎岚哥哥他是被寒鸦郡主欺骗了,我要告诉他,这件事就是个错误。”
  “哦,这是怎么回事?”郝星代表大家询问道。
  “那天在珊瑚州,是我救了翎岚哥哥。我是偷偷溜进去的,怕被抓到就没久留,没想到被洛碧雅抢了机会。翎岚哥哥应该是有看到我的,不过那时候他意识模糊,可能是没记起来。我给他发私信、送信函、还试过发文说出真相,但都没有结果,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但是没有关系,我留有信物,只要能让翎岚哥哥再次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他一定会记起我的。
  “翎岚哥哥今晚会在种花街出席新剧试映会,我到这边来寻找见面的机会。我刚上岸,天上就出现了流星,我许了愿,流星把我带到这边来,看到了你们的招牌。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找委托所呢,这一定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大伙听着赛西莉忘情的讲述,大人们意识到这是艾朵儿带来的“伴手礼”。
  郝星接过话,“所以,你希望我们能在今晚帮你创造和翎岚私下交流的机会。”
  赛西莉用力点点头。
  桀派直言道:“只要把真相说清楚,那只孔雀就会移情别恋?”
  赛西莉似乎没听出话语中的怀疑,诚恳地解释道:“翎岚哥哥是大家的的高贵共主,他最疼我们了,是不会轻易地就心有所属。寒鸦小姐只不过是家里有权势,就会用金钱笼络小生,她的情感经历可不光彩。翎岚哥哥是那么地专情,只会喜欢矢志不渝的女孩,就像他演的孔雀公子。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知道真相,就一定会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
  听她信誓旦旦地讲完,桀派还想发话,沉默已久的燕红药睁开眼睛,卡在他前面说道:“羽族对上族谄媚有余,这两个小孩哪一个都能敲开门。不过,你能提供多少报酬呢?。”
  在侠客行向委托人直接提报酬,意味着对委托有所推辞。听红姨这么说,郝星也有点疑惑,是不是跟艾朵儿提到的隐疾有关。
  “我没有多少钱,可以用物品抵偿吧。”赛西莉挽起袖子,摘下左手腕上那个衔尾海蛇状的银灰手镯,取下手镯的瞬间赛西莉眉头一皱,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尽量不显异常。
  缓了几口气,她再次开口,声音稍显艰涩。
  “这是我的嫁妆,是一件亲水法器。万一这次不成功,它对我来说或许也没有意义了。拜托你们,帮帮我。”
  “它确实不简单。”燕红药似乎看出了手镯的底细,她目光凛凛地再次发问:“小姑娘,你不是人族吧。”
  赛西莉身形一颤,略显动摇,但她紧咬嘴唇,沉默不语。
  燕红药又说:“委托人的隐私,我们也不好追究,只不过凡事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赛西莉松一口气,“我懂,只要你们尽力了,就算见不到翎岚哥哥,我也会另想办法。”
  不、你不懂……除了艾朵儿之外的三者在心里发出叹息。
  郝星试探性地补充道:“如果不能完成委托,我们会退还报酬。”
  见红姨没有拒绝,他到办公案的抽屉里取出一式两份的制式契约纸,清晰地填写了委托事项,盖了自己的章,然后交给赛西莉签名。
  “那么,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地点,晚上再碰面。”郝星提议道。
  “那就在阳春客栈吧,我在那里订了房间。那边离剧院很近,翎岚哥哥的车队七点就到,差不多那个时候就行,我会在前厅等候。”
  “没问题。”
  “好,那我先走了。”赛西莉表情愈加紧绷,但还是面带微笑,既压抑又开怀的样子。
  “我送你。”郝星随她一同起身,艾朵儿也跟着。
  赛西莉重新披上斗篷,缓步而出。郝星跟在她后面半个身位,留意到她的步伐并不稳当,似乎欠缺一些平衡。
  艾朵儿走在郝星身侧,不过如沐春风的感觉也没让她显得惬意。赛西莉发现人在郝星身边,呼吸都变得轻松一些。他的善意似乎会通过某种法术呈现出来,这让赛西莉感到些许温暖。
  绕过屏风,出了院门,赛西莉回身向郝星和艾朵儿行礼告别:“郝行长、小大人,晚上再见”
  看到她的面色依旧不太好,郝星回以一个笑脸:“好,你慢走。”这句倒不是完全的客套话。
  “晚上见,赛西莉姐姐慢慢走哦。”艾朵儿也认真地道别。
  赛西莉逐渐走远,郝星带着艾朵儿装作返回,实则在门楼里暗中观察。虚晃一枪后。郝星快步走到前面的巷子口,堵住了刚想从阴影里出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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