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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从罗马到汉末 / 第十章 角抵戏中见英豪

第十章 角抵戏中见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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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山位于彭城西北二十余里,汉代一里约三百五十米,本来骑马一个时辰即可到达,
  可惜曹军的游骑早已将彭城北面封的严严实实。
  众人只能从西南门出,迂回前进。不过向北还没走出多远,又有眼尖的游侠发现在彭城正西官道上已经有了曹军的营寨。
  万幸游侠们大多是本地人,对于彭城地理极为熟悉,东拐西绕间还真叫他们穿越了曹军的防区。不过绕了这么一大圈,到了晚餐时刻,队伍还未到泗水岸边。人困马乏的游侠们,只得于麦田间找了一个荒废的农家院落休息。
  此时已是秋季,院子周围都是大片的麦田,彭城位于泗水之南,气候温暖,土地肥沃,刚刚种下的麦苗如今已郁郁葱葱。可惜偌大一片麦田,却没有农民劳作其间,也不知道曹兵退后,明春的徐州人民又该如何生活。
  众人在出城前都自备了吃食酒水,刘唐又在田间用投石捕到了几只野兔,让这顿晚餐更加丰盛。游侠们都是好武之人,此时二两酒下肚,便有人骨节发痒,撺掇起搏斗助兴。而作为异类的胡不归,显然成了大家挑战的对象。
  这厮也是光棍,经人激了几句,就大咧咧往场中一站,掐着熊腰喊道“你们是要比试角抵还是手搏,如果要和爷爷比试刀剑,还便要借把好兵刃给俺。”
  角抵,便是摔跤,这手搏,就是徒手搏击。有汉一代,角抵从军中讲武变为民间百戏,上到公卿世家,下到寻常百姓,酒席宴饮之间,常以此助兴。
  “你这无赖儿,与人比武还向对手借兵刃之事,简直闻所未闻。且与你比试角抵,叫你知道知道我辈的厉害。”一名叫做王珂的糜家门人,三步两窜就到了胡不归身前。
  这人正是在门口呵斥胡不归的游侠,两人见面连点到为止这样的客套都没有,直接动起手来。王珂弓腰弯腿,双手微张,一副职业选手的模样,而胡不归还在腆胸迭肚的晃着肚皮,只把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陈氏门客中领头的叫恒巨,边向场中指点,边轻声在刘毅耳边说道:
  “角抵之技,须有名师点拨,若没有一年以上的练习,是没法与人交手的。你且看那胡不归,此时已经落了后手……”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言论,王珂毫无预兆地双腿一蹬地,两只手像螃蟹的钳子一般,抓向胡不归的双肩。只是对面那厮却猛地一蹲,直接用头撞在了王珂胸口上,直让他向后退了几步。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不但让恒巨的解说停下了,其他游侠也是惊呼连连。
  胡不归没有就此罢手,一个灵活的转身就绕到了王珂的背后,左手按他的臂膀向右压,右脚探出往左边绊。王珂虽然勉力支撑,但在两下巨力的压迫下,终於保持不住平衡,“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诶呦,王老二,你这角抵之术是和师娘学的吗,好悬没倒在爷爷的怀里啊。”胡不归哈哈的笑个不停,一身的肥肉都跟着颤动起来。
  他管王珂叫王老二,是因为王珂还有个哥哥叫王田,这次也在队伍之中。王珂正向他抱怨胡不归以头伤人,不守规矩。
  “武乃杀人技,以命搏输赢,战场厮杀之际,谁与你讲甚规矩。”王田没好气地面斥了王珂一顿,可是话音刚落,反身就冲向了还在贱笑的胡不归。
  但是他冲的过猛,反被胡不归擒住手臂,要他向东便向东,要它向西便向西,众人看来宛如牵绳遛狗一般。这厮嘴还不停,一会问师娘的手滑不滑,一会问师娘的身子软不软。殊不知在这拉扯之间,王田一身骨骼宛如散架一般,最后直接被胡不归一甩,就趴在了地上,再不能起身。
  “此人所用乃是军中角抵术。”恒巨终于再次开了口,显示着自己的高人风范。
  其后不久,又有四名上去挑战的轻侠,都被胡不归摔得七荤八素。这厮得胜还不够,又给对手们各自安排了师承,这个是和师傅大女儿学的,那个是跟师傅小女儿学的,仿佛跟着刘唐出门的侠客们都练的是女子防身术。
  “泼皮,且来看看我的武艺是谁教的。”角落中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此人名叫张清,并不是某人门客,来时只报说是张氏子弟。
  与其他游侠不同,这人一路上沉默寡言,吃饭也是慢条斯理,总是若有若无的和众人保持着距离。这次若不是胡不归嘴太贱,估计也不会站出来。
  张清身高六尺有余,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他现在挽上衣袖,鼓起了一身肌肉,很容易让人当成一个士子。见对面人脚步横向错动,双手一前一后,观之有如舞蹈一般。
  胡不归面色一沉,闭上嘴巴扎了个马步后,又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把一身肥肉拍的噼啪作响,显然是遇到劲敌的样子。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加油声也是越来越响,“张郎君快上!”、“速速扯了这厮的贱嘴”,看着张清身形晃动,就要发力,人群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
  可惜胡不归又张嘴说话了:“张兄,小弟刚才连续打发了六个鸟人,如今突感疲惫,待我歇息好了咱们再来。”冲着张清一抱拳,自己就大大咧咧回到人群中劈腿坐下,完全不理场中的一片嘘声。
  这一下子就把张清晾在了场中,可胡不归连续比试了六场又是实情,自己偏偏反驳不了。有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种举而不发的痛苦让张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替他解了围。
  “张郎君仗义挺身,且让那厮喘口气,我来陪你耍耍。”刘毅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巴,把披风一甩就跳入了场中。
  一群陌生的雄性聚在一起,虽然名义上是被自己的义气感召,但是若要让这只队伍为我所用,那就必须要靠实力奠定自己的地位,刘毅等这一刻很久了。
  张清也不多话,微笑点头行礼后,就挽起袖子与刘唐扭抱在了一处。两人身上肌肉贲张,互相较着力,双方虽然都是面容清雅之辈,但此时却如野兽般撕斗不停。看得周围游侠们喝彩不断,纷纷举酒相贺,给两人助阵。
  张清作为冠族子弟,自幼不喜读书,专好角抵、手搏、击剑、骑射等技击之术,族中也为他延请名师。自练成后,门下宾客们中就没人是他对手,最多也不过支撑一两个回合,可今日之对手却让他第一次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双臂之上不断传来巨力,而且听呼吸声,对方仿佛还未用上全力。僵持之下,那刘毅忽然伸出左足,直向自己右腿绊来。
  对手终于急了,而张清等的就是这一刻,本来对方稳如石像,自己奈何他不得,可现在,趁刘毅双臂稍微放松,张清宛如灵狐一般,抽脚直进,下一秒就缩腰低身,一把抱住了对方腰杆。下一秒,刘毅就被掀翻在地!
  可还未等游侠们欢呼出口,一个诡异的场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双脚缠住对方身体的刘毅,被张清死死压在身下,可张清的头颅却被刘毅用双臂锁住,压在了自己肩膀之下。
  从角抵之术上来看,张清明显占有优势,可在这些练武的行家眼中,却知道张清正在进行垂死的挣扎。
  如果有后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喊一声——强人锁男,因为刘毅使用的正是巴西柔术中的断头台锁技!这种依靠手臂紧紧缠绕对方脖颈,对两侧大动脉造成极大压力的招式,可以使对手在短时间内休克、昏厥。
  张清的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但是冠族的荣誉感让他不能认输,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把对方的手臂掰开,可是这力量却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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