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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从罗马到汉末 / 第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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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图斯和自己的副官沿着裘可拉大道纵马前行,夜晚的罗马到处都是杀戮、阴谋和排泄物的味道。罗马没有路标,只能通过神庙、七丘和建筑来判断方向。绕过拐弯处的雄伟的大赛车场,莱图斯就看到了帕拉丁山上冲天的火光。
  那是第三小队正在“搜查”康茂德近臣的漂亮府邸,抢劫与强暴在这个混乱的夜晚,发生在每个街巷之中。刚路过罗马牛市的入口,莱图斯就遇到一个提着裤子向自己敬礼的士兵,在他身后一个白嫩光滑的女人臀部分外瞩目。
  禁卫军的抢劫是经过部署的,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片区,至于移民和贫民聚集的艾文蒂尼山下,则被丢给了守卫军们。对于这种罗马传统的“财富再分配”,莱图斯如果阻止,就是站在了整个禁卫军的对立面。
  出于对丑行的厌恶,莱图斯加快了马速,卡比托利欧山上的朱庇特神庙被闪电照得通明,仿佛那位狂浪的众神之王在跃跃欲试。穿过了象征了光荣的凯旋门,莱图斯知道,这个伟大了千年的帝国永远留在了身后的岁月里。
  从今日后不到100年间,罗马帝国竟然产生多达30位皇帝,甚至继承皇位荒唐到“用钱拍卖”。哦,自己就是那位拍卖师,待到司马炎篡魏时,罗马也会进入到自己的三国时代。公元260年和261年,高卢、帕尔米拉相继独立,三国之间混战不休,而罗马城中的禁卫军,逢年过节就杀个皇帝玩。
  再之后,哥特人洗劫了罗马城,基督教则熄灭了罗马文明。
  胡思乱想间,莱图斯终于到达了昆蒂利庄园外面的森林,一百名裹着披风的随从早已守候在牛车旁边。
  “我这里有三个锦囊,士兵闹饷时打开第一个,卡奥斯夺权时打开第二个,元老院来收买你时打开第三个。罗马城就靠你了!”把亚麻布塞进阿斯帕斯的怀里,拍拍自己嫡系的肩膀,莱图斯就冲着中间的马车奔去。
  新的征程开始了,就让自己演绎一段不同的罗马史,让这个帝国重新焕发新生吧!奥勒留不是写了本《沉思录》吗,到时候自己就写一本《精神罗马人》!
  四只木轮支撑着宽大的马车,金色的配饰让车厢更像一座移动的宫殿,马西娅这个女人啊,连转移都不肯放弃奢侈的享受。推开车门,车厢中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好像还没放下即将离开罗马的哀怨。
  莱图斯并没有告诉马西娅此行的安排,她多半以为是要去亚平宁的某处避难,发些小脾气还是可以理解的。摇了摇头,莱图斯钻进了马车,抱住了那具被丝绸包裹的身体。
  不同于那些认为穿丝绸不道德的罗马元老,他非常喜欢马西娅穿丝绸的衣服。不仅触摸的时候能获得别样的快感,而且每次指尖碰触这来自东方的蚕丝,都会让莱恩斯找到一种回家的感觉。
  “亲爱的,别生气了,我们过阵子就会回来,而且会风风光光的回来。”莱图斯把女人搂到胸前,语气轻柔地像在哄一个孩子。
  女人终于松动了,低着头向他的怀中倒去,果然女人还是要哄的!
  不对,怎么从发梢间的缝隙里,莱恩斯赫然看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莱恩斯几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尖锋扎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下一刻,女人就像麻袋一样被扔了出来,跟在后面的则是捂着胸口的莱图斯,甫一出门就靠在了马车之上。亲卫们迅速围了上来,还没等他们嘘寒问暖,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呼哨在林间响起。
  随着哨响,这个树林像有了生命一般,马蹄声,铠甲声,脚步声一寸寸地靠近,远方的黑暗中也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这下子不光是亲卫,就连那些裹着披风的农夫随从也动了起来,他们围成橄榄形,把莱图斯紧紧护在了中央。
  看不到边的火把终于照亮了来人的脸庞,玛西亚,居然是玛西亚!她此时正躺在两个黑人奴隶抬的轿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中的一切。
  她身边还有一名骑士,莱图斯眼睛一瞟就知道是谁。卡奥斯,这个与自己竞争禁卫军指挥的失败者,依靠着康茂德的庇护才能活命的可怜虫。
  在他的马后正是其所带领的第四大队,包括三十名骑兵,四百名重装步兵和一百七十名轻步兵。
  “哦,莱图斯,你是怎么了?你好像伤的很重啊!”马西娅魅惑的声音带着三分关切,七分嘲讽。
  听到莱图斯开始剧烈的咳嗽,她赶紧又“宽慰”了一句:“不要咳得那么厉害,匕首可是有毒的,这样只会加重你的伤势。”
  莱图斯伸出左手颤抖地指着轿子上的女人,仿佛要问她为什么,但刚开口就咳嗽得更猛烈了。
  看见这一场景,本来还有些胆怯的卡奥斯和他的士兵们,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看见了吗,兄弟们,我们的指挥大人连自己的卫队都抛弃了,这是要带着这群老仆人一起回乡下了吗?”
  卡奥斯一改平时对莱图斯的低声下气,嗓门洪亮得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不过他好像现在不太舒服,要不要我们帮他早点去见哈迪斯吧。”
  士兵们透过火光,果然发现那些裹着披风的仆从很多已经须发花白,身形佝偻。看见主人受伤,这些奴仆缩在一起,竟然还有人吓得不住后退。原以为是拼死博一场富贵,现在看来却是垂手可得。
  “莱图斯,你这个蠢货,我可是罗马的皇后啊!怎么会跟你这个胆小鬼跑去乡下做个地主婆!”
  面对即将到手的胜利,马西娅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她厉声嘶吼着,满头的卷发都被声带振的不断颤动。
  “现在就投降吧,我可不想你那张脸被砍得皮开肉绽……”
  就在士兵们已经不耐烦她的絮叨时,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她。
  “主人,莱图斯没有受伤,他穿了铠甲……”刚才被摔晕了的女人突然醒来,在被装不下去的莱图斯再次打晕之前,发出了自己最后的警告!
  “你不是去元老院了吗?”马西娅有点懵,她虽然出身卑贱,但是也知道在元老院这样神圣的地方,即使是元首也不能穿盔甲入内。
  “去元老院不穿铠甲和钓鱼不带头盔有什么分别?”
  莱图斯接过亲卫递过来的长矛,一把扯下了身上破碎的长袍,露出了里面的肌肉胸甲。纵身跨上战马,在雷电的照射之下,宛若战神一般。
  当匕首扎在胸甲上时,那个替身女奴就吓得松了手。对于玛西亚突然的背叛,莱图斯之所以将计就计,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更深的阴谋。
  如今看来,这些罗马蛮子不过尔尔,完全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他匹马单枪,走到两军阵前,硬是把面前的敌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兄弟们,不要怕,就算他没死,身边也只有那些老弱农民。如果不想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们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卡奥斯是带老了兵的人,看见己方士气稍有滑落,几句话就说明白了利弊,随后就迅速发起了进攻。
  几声哨响,骑兵队分成了三列,带着身后穿着锁子甲、举盾持剑的步兵们如山岳般压了过来。
  不过下一个瞬间,卡奥斯的士兵们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停住了脚步,就连骑兵的马匹都挤做了一团。
  对面那些老人仆从如妖怪变身一般,他们褪去紧裹的披风,露出了身上的鳞甲。原来他们佝偻的身影,是因为背后扛着方盾和头盔!
  平日专注于敛财嫖娼的禁卫军们,早已忘了什么叫“马略骡子”。在马略军改后,每个士兵要随身携带30公斤装备,且能徒步穿行半个欧洲。这个传统,边军并没有忘记,这群曾经远征日耳曼人的老兵更不会忘记!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一个甲盾严整,斗剑如林的军团方阵就横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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