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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七年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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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弩箭不断射来,杜郁非若飞鸟般在马车上前后翻飞,不让弩箭穿透车厢。后面有拿着长枪的骑士从右侧方杀到。杜郁非把起射在车辕上的弩箭,甩手飞出正中长枪骑士的眼睛。那家伙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但紧接着左侧方又有一把大锤砸向马车。车厢被他砸掉一个角,木屑飞溅。杜郁非身形飘浮而起,掠上车厢顶部,一把抓住对方提锤的手腕,整个从马上提了过来。那家伙大声呼喝,却被杜郁非取走长弓后,一脚踢下马车。
  杜郁非长弓在手,车上的弩箭随手一抓就是。他弓箭连珠发射,背后追逐的骑士应声落马三人,其他人不敢再前进。杜郁非一拉绳套,驾着马车转入前方小巷。正面那些刺客一下变成在他身后。但那些刺客射出了火箭,即便是湿淋淋的马车也开始着火,拉车的马受惊,发疯般地狂奔,稍许拉远了刺客的距离。
  杜郁非停不住马车,再向前就是死胡同。杜郁非发出一声呼哨,突然前方的墙壁移动开来,出现了一条小路。他半侧身将车厢里的老头提了出来。说来他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人生有些事是注定的。几天前惊马案发生的时候,他不相信真的有人要杀李南城,几天后的现在却要保护这个老人。
  小路上出现一个玄色衣袍戴着斗笠的蒙面人,那人夹着个五花大绑的老者。李南城惊异地发现,那人手中的是自家的总管。他还来不及叫喊,就被杜郁非带下车穿过小路。蒙面人把总管塞入车厢,丢进去一个火把,将马车点着,自己一个起落穿过小路,然后那堵墙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直穿过几条小巷,杜郁非才停下脚步。
  “这他娘算怎么回事?”李南城大叫道。
  啪!杜郁非给了他一个巴掌,李南城一个跟头栽倒地上。
  “你身边的内奸,有三个义子和刚才那个总管。所以你的一切行动才会暴露在项静之的眼皮底下。”杜郁非拍了拍手,巷子两边的屋子内走出几个玄衣人,未曾蒙面但同样都带着斗笠。他继续道,“我的人会接你去安全地方。你现在作为指证项静之的第一人证,必须活下去。你家总管已经处理掉了,现在用他的尸体,耽误一下追兵的时间。”
  李南城久经风雨的面上阴晴不定,可怜巴巴地望着老杜欲言又止。
  杜郁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我认识多年,虽无深交,但若条件允许,我会帮你保住家业。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比死更可怕,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多年前告病辞官的你,就已经很明白了吧?”
  李南城嘴唇哆嗦,老脸上眼泪流下,向对方郑重地抱了抱拳,转身跟着那些玄衣人离去。
  他们消失后,先前点燃马车的苏月夜回到杜郁非身边。她摘下面具露出美丽精致的面容,微一皱眉,发现杜郁非背后的伤口又开裂了,赶忙拉着他进入小屋,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李南城也交给你了。”杜郁非道:“一旦需要对庆王和项静之等人行国法,李南城会是我们重要的人证。庆王在朝中力量盘根错节,我们要处处小心。”
  苏月夜道:“钦差宋云兆想见你。”
  杜郁非笑道:“你负责安排。但之前,我有一个人要处理。”
  “丁蟹?”苏月夜笑问,
  “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些事总要了结。”杜郁非说道,“经此一役,项静之会知道我没死。我虽不明白他为何那么想要我的命,但这个捉拿我的功劳不妨交给丁蟹吧。你给我放出风声,让他寻线索带人到我东城老宅抓我。”
  “你我在泉州待命七年,那么多人情恩怨,你最后却只有他一个要处理。如不是出卖了你,他丁蟹又算老几?”苏月夜把老杜的伤口绑好嘟囔着。
  杜郁非轻抚对方香肩,笑着看向窗外,世间好物不监牢,在泉州的清闲日子就要结束了。
  黄昏,杜郁非出现在东城老宅的大刺桐树下。他为人精细,养父死后就很少回到这里。用力翻开泥土时,他忽然颇有感触。七年的时间那么长,他险些以为不会用到这些物件了。地下三尺,挖出个暗红色泥封口的瓦罐,瓦罐中有两件东西,一件是油布包,另一件是条灰色的腰带,镶有一片不知何种金属的腰带扣。
  油布包里有一枚手掌大小的象牙佩饰和一枚印章,佩饰为金色底纹红色文字,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不大的印章上面则镂着“锦衣卫印”。
  世上最难料者,人心是也。
  杜郁非收好印章,把佩饰挂在了腰上。拿过那条腰带,手腕微微一抖,腰带化作一柄长剑的形状。那剑长过四尺,靠近环扣处为剑柄,他闭上眼睛,手扶剑柄,右手搭在剑身上,三尺五寸长的剑锋若流水般倾泻出来,夕阳下仿若初冬的第一抹清雪,发出低沉的一声清吟,靠近剑锷的剑身隽刻有“踏雪”二字。
  杜郁非抬起头,对着院门处叫道:“丁蟹,你既早埋伏在此,还是爽快些出来吧!”
  院门外走出的丁蟹身着崭新官服,疲惫而冷漠的身影。轰隆,西面的围墙被推倒,扬起极大的灰尘,走进来十多个手持盾牌和护手钩的公差。另外几面墙上出现更多的差官,每人手上都托着弩机。这些人多数是熟面孔,看着杜郁非的目光皆颇为复杂。
  “四十六人。两千三百两。”杜郁非缓缓道。
  “什么两千三百两,你以为那么点银子就能让我罢手么?”丁蟹冷笑道,“现在贿赂是否晚了点?老杜,你既然已经逃生,又何必为了李南城出头暴露了行踪?”
  杜郁非沉声道:“府衙一等捕头,年俸最高不过十五两,府衙差役因公殉职,抚恤银不得超过五十两。两千三百两是这里那么多人的买命钱。”他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面孔,抓起象牙腰牌,对着四周亮了亮,“那些钱虽聊胜于无,但你们若对我动手,请看清楚这是什么?”
  前排的差役借着夕阳仔细端详他手里的东西,待看清楚,那些人竟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更有人失声叫道:“锦衣卫……天啊!”
  “这不可能!不可能……”丁蟹直勾勾地看着腰牌喃喃自语道。
  杜郁非侧头看着丁蟹的新官服,笑道:“丁蟹,主事的官服很适合你。我知你这几日定在家里祈祷,盼我落海后死了一了百了。不过我告诉你,虽然你刺了我一剑,但我活着绝对比死了好。我杜郁非为锦衣卫,在泉州监察福建已有七年。今查庆王谋反,我命你回家闭门思过,无我允许不许离开泉州。李南城已经作为项静之和罗孝直谋反的证人收监,他亦是你的榜样。”
  “这不可能……”丁蟹两眼发直,仍旧是重复那一句。
  杜郁非沉着脸道:“丁蟹,你已知我是锦衣卫,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可知对抗锦衣卫就足以让你灭族!”
  丁蟹额头汗水渗出,他目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带来的差役,不少差役退出很远已无战心。这场景完全不是他想要的,杜郁非居然是锦衣卫……可是那么多年自己想取代他,成为他,难道错了?
  杜郁非见他沉默不语,眉头紧锁道:“只是你自己送死也就罢了,却牵连那么多弟兄。”
  丁蟹手扶剑柄,大声道:“福建已是庆王的天下,他即便是锦衣卫,也只是孤身一人!杀了他,赏银千两!”
  只有少数官差响应他亮出兵器,但却没人敢主动上前。杜郁非大喝一声猛地冲起,若狂暴的烈马向前突进,边上差役射出的弩箭只能落在他的身后。长剑呼啸而出,他一剑将两面盾牌一起劈开,原本持着盾牌的官差朝后飞退。边上有差役抛出套索,但那些套索于半空被杜郁非左手扣住,发套索的人被他大力抛出。
  丁蟹原想杜郁非一定重伤未愈,能行动已是不易,此次埋伏就为了痛打落水狗,却不想对方如天降杀神。他看到杜郁非杀气腾腾的眼神,被多年的积威吓得大步后退。
  杜郁非如影随形地追上丁蟹,人竟比剑风先至!丁蟹不得已拔剑反击,两人刹那间交换了十余剑,边上人即便想助丁蟹,也无机会插手。更有些原本不知道该如何进退的官差,反过来维护杜郁非,和同伴自相残杀起来。
  丁蟹发现原本熟知的杜郁非的剑法,竟然不同了!明明还是那套剑法,但剑锋每次都从无法意料的方位刺来。他连受三处剑伤,才勉强挡得九剑。丁蟹一咬牙,左手一把抓向杜郁非的剑锋,右手长剑刺向杜郁非的心脏。但他手指刚刚沾上对方剑锋,杜郁非的“踏雪”长剑就灵动起来,不仅绕过他的手掌,贴着他的手臂向上直插入他的胸膛。丁蟹闷哼一声,委顿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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