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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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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庆宴会顺利结束。在三殿下的斡旋下,太子与二殿下没有继续较量,三位兄弟和平结束了这次会面。
  何玄晶等人的舞曲之后,虽然还有三场表演,但论场面和效果,都不及第一场。
  众人虽然受了惊吓,但结果却是另大家满意。龚乐师欣慰地带大伙回到了太乐监,自是好好安慰了一番收到惊吓的何玄晶。
  何玄晶却是并无不适,毕竟自己不是一般宫女,虽然不爽被那该死的武将调戏,可身处险地,还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辞别了众人,何玄晶收拾停当,径直往宫外走去。
  此时广场内招旗未撤,红毯未揭,各队守卫,仪仗依旧站在原位而侯。
  时辰已至傍晚,只一缕夕阳尚在天边挣扎,何玄晶借着余晖,发现洛云舒竟坐在马车后座上,耷拉着双腿,惬意地看着自己缓缓走近。
  何玄晶心中一阵窃喜,可面上却装作不屑的样子,上了车。
  “喂,今天不忙啦?”
  见何玄晶发问,洛云舒先是直接躺倒在车内,双臂垫着后脑,目光朝向车顶,只笑笑地并不答话。
  “落全输,你要死啊,问你话呢,干吗不理我。”
  “晶儿,今日你受惊了,表现还算不错,至少没当着太子和一众朝臣的面掀桌子,晚上回去我给你设宴压惊,如何?”
  何玄晶吃惊地望着仰卧的洛云舒,不可置信对方消息如此灵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要在太乐监主持事宜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记住一句话,王宫步步惊心,处处设伏,莫要大意,总归小心的好。”
  何玄晶心中又是一动,总觉得洛云舒语意深远,似乎在暗示什么,像是在警告,有或是提醒。惴惴之下,决定开口试探,
  “先生,你是不是怕学生我进王宫行窃啊?”
  洛云舒忽地坐起身,目光直射何玄晶的明眸,
  “哦?你说呢?”
  何玄晶被他看得心虚,面色红涨地反驳道,
  “你放心,偷王宫我是没那么大本事,要是真缺钱了,就从你家下手啦。”
  洛云舒表情高深地为之一笑,
  “好,那我就放心啦,我家里的东西,随你监守自盗去。”
  何玄晶见其不再深究,也忙遮掩了过去,斜身坐好在垫上。洛云舒也对着她而坐,两人谈起今日殿内之险状,何玄晶自又是一顿刮躁。
  再至天明,何玄晶虽天未亮就已醒来,但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冷。刚想勉力起床,只一坐起,立时觉得恶心难忍,四肢也是无力,只得忙又躺下。
  睡在外室的花药因每日随着何玄晶一同作息,故而也已醒转,正自更衣,忽闻内室一动,随着何玄晶轻哼了几声,花药忙传好外袄,急匆匆来至里屋榻前。
  先是唤了声小师妹,何玄晶悠悠睁开杏眼,缓缓应了声,花药见状,赶忙上前握住何玄晶的嫩手,同时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抚了抚何玄晶的前额。
  “呦!怎么这么烫,多半是发烧了,小师妹不怕的,你先歇歇,我赶紧去喊人传大夫去。”
  何玄晶闪着双目,看着师姐紧张的样子,只觉鼻子一酸,只眼睛红红地点了点头,欲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只强忍着笑了笑。
  花药不敢耽搁,急匆匆简单略做收拾,忙跑出房门,直往上屋洛云舒寝室而去。
  屋内外室已灯影晃动,却是洛云舒的两位美婢晴江、月锦都已梳洗完毕,准备赴茶室为洛云舒熏烤晨茶。
  忽听大门急响,忙开门查探,发现是何玄晶的丫鬟花药,问明来意,也是不敢耽搁,直进到里屋,找洛云舒传报。
  洛云舒因要准备何玄晶的早课,其实也已醒转,正欲再小憩片刻,不想月锦闯进来,慌慌张张地简述了一遍。
  洛云舒忙起床披好外裳,指了指花药,命其引路,速回何玄晶寝室看望。
  待来至榻前,何玄晶已经复闭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洛云舒大惊,忙上前细查究竟。待摸了摸何玄晶的玉手,又探了探额头,不禁眉头紧皱。
  何玄晶刚刚已是昏睡过去,经洛云舒触动,又醒了过来,见是他来了,还想挣扎坐起,洛云舒赶忙按住,
  “别动,傻丫头,你发烧了,你且歇歇,我这就派人去请杨掌柜过来给你诊治。”
  “先生,我头晕得厉害,都是你害的,非要拉着人家赏月喝酒。”
  洛云舒此时哪会跟她斗嘴,只笑着安慰,同时忙传小厮往门房传话,速请济春堂杨掌柜来府诊脉。
  小厮去后不久,洛云舒忙命月锦二人接些温水,为何玄晶擦拭,同时又多喂些汤水与何玄晶。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杨掌柜在家丁的带领下,急步走了近来。
  何玄晶已经深陷昏迷,偶而传出几声低吟,似乎痛苦难当。
  杨掌柜忙放下诊箱,匆匆跟洛云舒行了礼,便坐在榻前,替何玄晶诊治。
  先是号了号脉,沉思后,又翻动了何玄晶的眼皮和口鼻。细查后,正在思量间,花药已是沉不出气,急冲冲问道,
  “杨掌柜,我家小姐如何了?您倒是快说啊。”
  杨掌柜眉头紧缩,终是吐出了话语,
  “不妙啊,我想何小姐多半是中毒了……”
  “什么?”花药不禁呆在当场,洛云舒也是一愣,只凝重地望着杨掌柜,
  “杨掌柜,你确定?”
  杨掌柜忙拱手道,
  “若是寻常医生,多半会误诊为风寒急症,不过老夫细查下,发现何姑娘脉象有力,不似风寒入体之症,可再看她眼眶内,似有充血之状,且舌苔灰暗,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被人下了血寒毒。”
  “血寒毒?”花药一脸不解地望着杨掌柜。
  杨掌柜继续说道,
  “这血寒毒甚是可怕。传言是在刚死之人身上取出残血,再用各种阴物调和而成,具体方法就不知了。不过中此毒者,呈现风寒症状,且最后慢慢渗血而亡,最是恐怖。”
  “可有解法吗?”洛云舒严肃地问道。
  杨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
  “需要想办法找到下毒之人。”
  洛云舒脑筋飞快地旋转着,他将各种可能之人筛选一遍,最后觉得那个崔冒嫌疑最大。
  此人之前未曾听过,二殿下出征之前也未有入选,如何回来便做了二等将军,且出入在殿帅身前呢?
  花药也在细细思考着,只觉得那个姓沈的,似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转头望向洛云舒,可收到的只是洛云舒的安慰之情,并未有任何其它提示。
  洛云舒哪里不知花药所想,只是知道这小丫头护主心切,且武艺不凡,若知道了内幕,还不得反了天,因此只得暂且将其稳住。
  “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晶儿,等我消息。”
  杨掌柜、花药等人都点头答应。
  洛云舒忙转身往外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洛府上下皆已忙碌起来。何玄晶重病的消息已经传开,慌得洛夫人亲自过来探望,自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洛云舒这边自出了洛府,已联系了洛冲过来帮忙。待二人见了面,忙命他速速查出那崔冒的下落。
  洛冲领命而去,洛云舒也只身赶往傲昌国军中重要人物,洪德旺老将军的府邸。
  这洪德旺当年与洛云舒父亲洛啸川关系最为莫逆,二人当年战场出生入死,早已胜似亲兄弟。
  后来洛啸川不幸身故,洪德旺伤心不已。洛夫人请旨命儿退出军伍,洪德旺还去登府劝说,只是洛夫人心意坚决,故而只得放弃。
  两府之间其实还有走动,只是洪将军作为军中老将,经常随军出征,此次二殿下讨伐边境,老将军即为副帅。
  洛云舒到了洪府门外,请门口家丁通禀,就说洛云舒求见。家丁有认识洛云舒其人的,忙满面笑意地打了招呼,命人速去告知老将军。
  不到片刻,家丁回来,请洛公子入府。
  洛云舒随着家丁往内宅走去,却说洪府规模着实不小,比之洛府只大不小,过了三层院门,即来到了某处屋外。
  只见四周青石铺道,绿树遮阴,房屋修得高大富丽,院外立着的武器架,却与文官府邸显露出不同之处。
  家丁轻敲了门,屋内紫格木门瞬时打开,却是洪德旺亲自开门迎客,
  “云舒,哈哈,果然是你,怎么今日这么得闲,来我这里啊?”
  洛云舒抬眼一看,洪德旺穿了身锦绣丝纱外袍,头系玉带,身形魁梧,头发连带着胡须,皆已花白,只是声音依旧中气十足,抬手间尽显生气。
  “洪叔叔,小侄自上次一别,已经半年多与您未见,听闻您随二殿下回朝,怎能不尽早过来请安呢?”
  洛云舒边行礼,边笑着答道。洪德旺见洛云舒语止亲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嗯,来叔叔这里,随时欢迎,快进来。”
  洛云舒忙起身,往屋内走去,心下不由得暗自盘算,该如何开口细询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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