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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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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本是唐皇读书休息之所,平日里仅有皇帝一人可以进出。
  此刻唐玄龄,唐公瑾,唐冰宇三人站立御书房中,却都是被唐世民召见前来。
  君臣礼毕。
  唐世民问道:“冰宇爱卿,你奏折中所说关于五年前乌蒙雪山遭遇雪虎一事有新的进展,快与朕详细将来!”
  唐公瑾看向唐冰宇,率先附身跪拜,唐冰宇也紧随其后。
  唐世民脸色如常道:“两位爱卿这是何意?”
  唐公瑾沉声道:“陛下,臣等有欺君之罪!请陛下责罚!”
  唐世民却是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露出微微笑意,道:“哦,何事欺君?且说来听听。”
  唐冰宇恐怕父亲为自己抗下罪责,抢先道:“陛下,臣有罪!当年臣从秦国带回来的孩子唐义,并非只是秦国一名普通的孤儿,他有着复杂的身份。”
  唐世民仍是面色如常,问道:“哦,那他还有什么隐秘身份?”
  任是唐冰宇这等军营统领悍将,在皇帝陛下面前也颇有些忐忑,但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干脆也不再遮掩!直言道:“这孩子本是宋国德王与天音观圣女之子,后流亡到秦国,而他的继父正是隐秦教教主秦岚!”
  说罢将唐义身世再次详细讲述一遍!
  唐冰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陛下,我当年带他回来,正值两国外交紧张之时,不敢声张此事,只是怕给我大唐带来祸端,因此只称被秦国普通百姓所救,收留了他们的遗孤。原想若是这孩子只是普通人,就让他平安度过一生。只是没想到,他不但有坚忍不拔的心智毅力,更是天赋凛然,如今成为我大唐新晋幻客中的佼佼者,而他此后必然会走上为父母寻仇之路,而且我也答应会支持他!此事都是我一人决定,与父亲和唐神宫无关,臣犯下欺君大罪,请陛下责罚!但臣可以拿性命担保,无论以后唐义会成长到任何地步,对我大唐只会有益无害!”
  唐公瑾也叩头道:“陛下明鉴,此事不关冰宇的事,都是老臣拿的主意,陛下要责怪就责怪老臣,但我唐神宫对陛下,对大唐却是忠肝义胆,日月可鉴!”
  唐世民看着眼前父子二人争先恐后的认罪,不怒反笑道:“公瑾爱卿,朕有说过要责罚你们吗?莫非你们要逼着朕责罚不成?”
  说罢,从身旁唐玄龄手里接过一卷密报,递与唐公瑾。
  唐公瑾打开一看,竟是一份出自大唐谍网组织“不良人”的谍报。
  里面详细记载着当年在隐秦村一战中经过及唐冰宇带回唐义的过程。
  第一次大陆国战期间,最初各国为刺探敌国军情,专门设立谍报组织。战后这些机构不仅没有被撤销,反而保留下来并逐步完善职能,最终形成对外刺探,暗杀,对内监控,保护的专职特务组织。
  不良人,唐国最强大的特务组织!
  与秦国的黑冰台,宋国的皇城司,明国的锦衣卫,元国的圣骑团,清国的粘竿处齐名。
  自唐世民登基后,专设唐圣宫统管不良人,专职培养暗谍死士,成效显著。
  单论情报能力而言,不良人在大陆六国中首屈一指。
  这也是数年来秦国不敢贸然发动战争的重要原因之一。
  唐玄龄见唐公瑾脸上震惊之色,开口道:“公瑾无需惊讶,隐秦教中也有我大唐”不良人”潜藏的暗谍,当年冰宇贤侄在唐隐村养伤时候,我便接到谍报,当时正欲暗中派人前去接应,却没想到被天秦教抢先一步发现了冰宇的行踪,再后来冰宇顺利返回我国,并带回唐义,我奏明陛下,便将此事压下来!”
  唐公瑾怅然道:“这么说,陛下早就知道唐义的身世?”
  唐世民却摇头道:“我只知道唐义是秦岚的继子,却不知道他父亲竟是宋国的德王。”
  提到德王宋辰,唐世民感慨不已:“想当年德王宋辰天纵之才,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晋升天武境,放眼整个大陆无人可比,被称为“一柄星辰剑在手,光照大宋十九州”,何等风光,十五年前却是突然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叹息。更可疑的是宋皇却并未大肆追查,只是象征性的找了一番,便不了了之,原来竟是隐藏了如此一段辛密往事,看来宋皇比较自己弟弟的惨死,更怕与天音观交恶,毕竟宋国还是要依靠国内二大宗门。”
  唐世民说道此处,竟有些激动神色:“这宋国虽是儒礼学术发源地,号称礼仪之邦,与我大唐也一向亲善,但在我看来,却是古板教条,迂腐不堪,假仁假义!皇室宗门之中更是繁文缛节,律法森严,才造就宋辰与宋灵儿了这样的悲剧!若在我大唐,绝不会发生此类事情。”
  唐皇话锋一转,又叹息道:“唐义这孩子也却是命途多舛!但如他亲生父亲一般,是一名百年难遇的武道奇才,前途不可限量。现在既然已经入我大唐,我自不会袖手不管。况且我国与秦国之间早晚会有一战,他若想找秦国复仇,我大唐必然鼎力相助。只是宋国这边,我们却是不好插手,还需要他自行去处理!”
  唐公瑾大喜过望,看来陛下这是不打算追究欺君之罪的事情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及的高兴,唐世民却突然道:“冰宇爱卿,朕要治你罪啊!”
  父子二人心里均是一惊。
  唐皇缓缓说道:“你隐瞒唐义身世是为了大唐安危,情有可原,朕可不去计较怪罪。但你身为唐神宫少宫主,却让秦国刺客如此轻易的混入唐神宫,更是险些让她行刺成功,若不是玄龄爱卿严令不良人不计一切代价彻查出代号“红袖”的刺客身份,我大唐岂不是要失去一名栋梁之才!你说这是不是重罪?”
  唐冰宇听闻却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这皇帝陛下嘴上说着怪罪,但只是说唐神宫防卫不严,被刺客钻了漏洞,明显是在给唐神宫找台阶下,心领神会,立刻叩首并朗声道:“臣领罪!”
  唐皇沉声道:“此次公瑾爱卿上奏说要将唐神宫宫主一职禅让与你,朕暂且不予批准,朕要你带唐义到飞龙营后亲自教导,若是他能在三年内晋级真玄境,朕就算你将功抵过,如若不能,朕再治你罪,如何?”
  唐冰宇毫不犹豫回答道:“臣领旨,谢主龙恩!”
  唐世民命父子二人平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道:“此事不必再提了,冰宇爱卿,你且将乌蒙雪山雪虎之事讲来听听吧!”
  唐冰宇恭敬回道:“陛下,上次入唐神宫刺杀的”红袖”刺客秀娘曾亲口说过,当年乌蒙雪山上出现的雪虎为秦国国师秦不群所饲养,如此看来,这个秦不群确实有这天武境中阶以上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还是一名术幻士!”
  此话一出,即便以唐世民与唐玄龄之老辣,也不由感到心惊。
  天武境中阶术幻士,这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术幻士的修行艰难程度相较于力幻士不可同日而语,若是说普通力幻士通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可以从凝元境晋升到真玄境,那同样提升一个境,术幻士可能要用四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天纵之才!
  如唐冰宇,自元力觉醒后,仅用了不到二十年就提升到真玄境界高阶。
  唐冰月身为一名术幻士,则只用了不到十年就提升到凝元境高阶。
  更令人惊叹的是,她这五年内竟是再次破镜,达到了真玄境低阶,放眼整个大陆都是出类拔萃之辈!
  而如秀娘那般才三十岁就提升到真玄境的术幻士,却是不知道被秦不群逼着吃下了多少压榨体内潜能的丹药,而利用这些丹药来榨取体内潜能的做法,是用牺牲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的。
  也就是说,就算秀娘当初不服毒自尽,也不过只能再活不到十年而已。
  从凝元境到真玄境就已经如此苦难,而从真玄境到天武境更是难如登天。
  云梦大陆幻客总数不过万余,真玄境的也仅千人。
  至于天武境,不过数十人而已。
  当然,这也是与在第一次大陆国战中高阶幻客死伤过多有关。
  仅当年云崖山一役,天武境高手就陨落十数人,真玄境幻客更是不计其数。
  战后各国虽然重点培养新的幻客力量,也涌出了大批元力觉醒的幻客,但多数都在凝元境,若要成长起来仍需要很长时间。
  就拿唐国来说,战后仅余五名天武境高手,除唐玄龄外,其余四人都是位列帝国八大长老之中的战幻士。
  直到十年前唐公瑾晋升天武境,才勉强凑够六人。
  现在帝国内最有希望晋升天武境的便是唐冰宇与二皇子唐寒。
  帝国委任二人为帝国最精锐两支部队飞龙营与飞虎营指挥使,也是存了让两人在实战中磨砺,尽快提升实力。
  若是唐国再能增加两名天武境高手,才能真正算上强国。
  总之,幻客修炼一途,可谓难如登天。
  若是术幻士想达到天武境,那简直是无法想象。
  而一名天武境的术幻士,比两名同级别的战幻士更加可怕!
  唐世民眉头紧锁。
  若秦国真有如此高阶的术幻士存在,并可以控制一只堪比天武境战幻士的幻兽雪虎,那就只能说明秦国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总有一天会再次发动战争。
  唐世民转向唐玄龄问道:“不良人在秦国的谍网可有关于秦国国师秦不群的调查资卷?”
  唐玄龄身为唐圣宫宫主,论资历和地位犹在唐神宫之上,对唐皇与帝国的忠心更是不必言说,说是唐世民身边第一心腹也绝不为过。
  此刻唐皇问话,他恭敬答道:“回陛下话,臣从调查”红袖”时就已经命人刺探这秦国国师,虽能查到此人确实存在,却无法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所在的国师府内外皆是黑冰台的护卫暗桩,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无法接近,至于他的实力如何,更是无法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秦不群应该是在闭关修炼某种秘法,每隔几年,秦皇都要从民间秘密抓捕数百名不满十岁的童男童女送到国师府中,却不知是否与这饲养幻兽雪虎有关!”
  唐世民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当年冰宇爱卿遇到的雪虎只是一只刚刚成年的雪虎,已经拥有堪比天武境初阶实力,若是自然成长,绝不可能实力提升如此迅速。秦国真是好大的手笔,若真被他养出一只天武境中阶的幻兽,那秦国的实力又要大大增强了!”
  相对于普通人类百年左右的寿命而言,幻兽的平均寿命都较长,普通幻兽也能活二百年,高阶幻兽则可能活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如雪虎此类幻兽,五十年才能刚刚进入成年期,正常实力应该等同于真玄境初阶幻客,绝不可能拥有天武境实力。
  而且幻兽体魄强悍,一般初期实力增长较快,到了真玄境后期就会越来越困难,甚至一生都可能无法再突破。
  而人类幻客后期修炼则不会被限制。
  其实这也是万事万物自然平衡的结果,若是幻兽可以无限成长,幻兽大陆岂不遍地都是高阶幻兽!
  那人类幻客又怎么有机会猎杀幻兽获得灵核?
  但也并非绝对,有些极为罕见的远古异兽从出生起就拥有强悍实力,成长速度更是远超人类,只是数量极为稀少,而且大部分都在幻兽大陆最深处天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生活,不会随意出现在外围,者才给了人类幻客去猎取幻兽的机会。
  冥冥之中,万物自有大道!
  唐世民不愧是大唐一代圣主,获悉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却仍是不乱于心,思量后吩咐道:“玄龄爱卿,命不良人继续监视秦国方面的动静,尤其是国师府方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一只雪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够豢养雪虎的这个术幻士,只要他存在,那秦国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另外,既然对方能够把刺客混入我大唐来,就不会只有两人,我们还是太过大意,必须加强戒备,清查秦国潜入的暗谍死士!”
  唐玄龄领命道:“是,陛下,臣立刻去办!”
  唐皇又转向唐公瑾与唐冰宇父子,沉声道:“立刻调动唐神宫所属幻客及部队加强边境守控,不能再让秦国刺客轻易混入国境,若是再发生此类事件,朕绝不轻饶!”
  “再传朕旨意,今年新晋升的幻客不论任何身份,都不许留在京都,全部纳入飞龙营受训,特设子龙伍,任命唐义为伍长,由唐冰宇亲自负责训练,三年之内,我要看到帝国涌现一批强大的幻客!”
  唐冰宇单膝跪地,朗声道:”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唐公瑾,唐冰宇父子二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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