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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大唐庆功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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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国男子满十八,女子满十五即可婚配。
  若是两家交好,从小便定下婚约的也不在少数。
  大唐民风彪悍,女子颇为豪放,对于男婚女嫁之事并不像宋,清等受儒礼文化熏陶较重的国家,需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大唐女子追求心爱男子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之,若是那个女子向自己喜欢的男子表达爱慕之情,不但不会被嘲笑,还会被传为美谈。
  只是这天下人都知道,唐筝公主不但才高八斗,更是眼界奇高!
  大唐权贵门阀中对公主倾慕者何止数百人,她却是连正眼都不肯瞧一下。
  就连当时宋国一位皇子倾慕与他,亲自前来提亲,都被她当场拒绝了。
  唐世民对这个宝贝女儿也着实宠爱,从不逼迫她与任何皇室豪门政治联姻,只是愿她能找到自己倾心爱慕的男子。
  昨日唐世民刚走后不久,便有心腹前来回禀了观礼台后面发生的事情。
  知女莫若父,以唐世民洞若观火之能,岂能猜不出这个眼高于顶的宝贝女儿突然跑去和一个陌生少年开口说话的举动所隐藏的心思?
  肯定是这丫头对这个叫唐义的小子动了少女春心嘛!
  唐世民却并不反对女儿的举动,反而有些期待。
  他本不希望唐筝的婚姻被政治联姻约束,但若是这个被自己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真去找一个普通人嫁了,他这皇帝的脸面却也是挂不住。
  而唐义不但相貌俊秀,又是难得的武道天才,更是唐冰宇义子!
  无论长相,才华,身份,都是配得上自己这个宝贝女儿!
  以他知人善用的本领,他确定以唐义的资质,日后定会成长为大陆顶尖的幻客之一!
  所谓美人配英雄,若女儿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算的上是一桩美好姻缘。
  果然如他所料,唐筝不但连夜作诗,更是央求自己说要在庆功宴会上表演舞剑,他也都欣然同意了。
  只是此刻唐筝却是在宴会当场表达爱慕之意,却让他稍感意外!
  他知道唐筝这个丫头的性格,从小在宫中长大,单纯直爽,无拘无束,想做的事总会去做,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既然已经如此,不如自己顺手推舟,当场就促成此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于是唐世民笑道:“好一个《凰求凤》!唐义爱卿,筝儿这是对你一见钟情,若是你愿意做朕的驸马,朕愿意现场为你们赐下御婚,朕亲自为你们主婚,你看如何!”
  全场又是一阵沸腾,公主当场表达爱慕就够震撼了,这下可好,连皇帝陛下都要亲赐御婚!
  这个叫唐义的小子莫不是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行,才能有如此天大的福气?
  所有人眼光都望向唐义,就看他怎么样欣喜若狂,叩谢圣恩了!
  全场只有玄音一人低头不语,眼神里有些慌乱之色。
  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唐义却仍是面色如常,从容不迫的转身向唐皇行礼后,道:“陛下,臣能得到公主殿下青睐,深感荣幸,但身为大唐男儿,在尚未为国建功之前,怎能先顾及儿女私情!何况,臣即将入飞龙营从军三年,在一线与敌交锋,必要舍生忘死,又怎敢让公主殿下为我担忧!请允许臣先天下之忧而忧,儿女私情暂且放一放,若是臣真能为大唐建功立业,再谈也不迟!”
  一番慷慨陈词,说的大义凛然,荡气回肠!
  但听在旁人耳朵里,就四个字“我不同意!”
  全场鸦雀无声,估计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皇帝陛下开金口赐婚,你就这样给拒绝了?
  唐皇脸色阴晴不定,众大臣心里七上八下,就连唐公瑾的额头都渗出汗水来了,这可是当面顶撞陛下,大不敬之罪啊!
  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反倒是引起波澜的唐筝公主没有感觉到那里有问题。
  她只是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竟是十分开心道:“说得好,唐义,本公主眼光果然不错!有道是“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我未来的夫君就应该有如此英雄豪气,好,本公主决定了,就等你三年!”
  轮到唐义一头的雾水!
  这公主莫不是傻了不成?自己这么明显的拒绝都听不出来?
  唐筝却自顾自地说:“哦,对了,唐义,今天宴会结束后,你到我府中来,我有东西赠于你,不许拒绝哦!”
  说完,就这样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走了。
  留下唐义及众人在那里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
  片刻后,还是唐世民最先恢复常态,开口道:“唐义爱卿心怀天下,志在千里,朕甚是欣慰,今日赐婚之事暂且搁置,待你建功立业,加封进爵后,再迎娶筝儿,也不失为一桩天下美谈,来,唐义爱卿,与朕共饮一杯!”
  唐义心中暗自苦叹,这帝王之家真是不一般,自己费尽口舌,明明是表达的是拒绝之意啊,只差没直接说出这两个字!
  这小公主硬是给改成了三年之约,老皇帝三言两语便成了暂且搁置,真真都是高手,佩服佩服!
  算了,先拖他个三年再说,到时候这个骄蛮任性的公主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忘了呢!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皇帝可是连玉龙杯都端起来,这个面子也不能不给!
  唐义只好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才龙颜不悦,原以为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却没想到只是风轻云淡就这样过去了。
  众人暗自擦擦额头的汗水,大殿又恢复一片歌舞升平之象,把酒尽欢!
  宴会结束后,唐义被宫内女官传至明珠公主所在的凤阳阁。
  唐义走入阁中,却看到身着一袭青衣唐筝公主正在后花园水榭亭台之中对着一盘黑白残局,独自发呆。
  黑白之棋,原名为“弈”。
  原本是从大宋白鹿书院内流传出来,相传由初代孔圣公所创,最初是一种攻防演示器具,用黑白色石子代表敌我双方,由两人分别持之,因此又被称为“对弈”。
  后人逐渐改进演化,设置棋盘纵横十九道,共三百六一个位。
  又因有黑白两种棋子,又被称为黑白之棋!
  对局分为布局,中盘,官子三个阶段,更完善出一套对弈术语如“尖,长,立,挡,并,顶,爬,关,冲,跳,飞,镇,挂,夹,断,跨,虎,挤,拆,封”等等。
  此黑白之棋为大宋白鹿书院内必修功课之一。
  后被各国学子们带回,风靡整个大陆。
  更与“抚琴,读书,做画”三项齐名为“琴棋书画”四绝,受到皇室贵族,文人雅士追捧。
  唐筝看到唐义前来,满脸喜色招呼道:“唐义,你武技诗文都这么好,可懂这黑白之道?”
  这黑白之棋本就从宋国传出,宋灵儿身为天音观“圣女”,更是精通此道。
  唐义自幼时起便常与母亲对弈,若是论棋道的水平,虽不算是绝顶高手,也是上乘之列了。
  此刻他坐在唐筝对面,仔细看了眼前的残局,心中已是有破解之道。
  只见他手持起一枚白子,在棋盘轻轻落下,原本错综复杂的局势如同迷雾散开,豁然开朗。
  唐筝开心拍道:“唐义,没想到你连这黑白之道都如此精通!我可是研究了好久都没破解出来呢!你到底还有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你不要去边境从军,留在宫中教我下棋好不好?我可以去给父王求情,让你留在京都!”
  此刻只有两人在亭中,唐义也不拘束,脸上如同往常一样仍是挂着笑容,所答非所问道:“公主殿下,刚才在大殿之上,你说要等我三年,我不便明说,现在你既然把我招到宫中,我也就不再遮掩了,我现在不只是要去飞龙营从军三年,其后还准备外出游历数年,很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你确定还要等我吗?”
  唐筝瞪大眼睛,竟是透出一丝惊喜之色,反问道:“真的?你要去哪里啊?没关系,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我就跟你一起游历江湖!”
  唐义哭笑不得,这样也行?
  看来自己不出绝招还真吓不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公主殿下了!
  于是他神秘的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殿下,我要去那幻兽大陆,听说那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幻兽,尤其是喜欢吃公主的肉,你可还愿意跟我一起去!”说罢,还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诡异的笑容。
  唐筝被吓了一跳,歪着头枕在胳膊上趴着,想了好大一会,一张小脸上很是认真,吐出一个字“去!”
  唐义看唐筝犹豫,本以为奸计得逞,正得意洋洋。
  从桌上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听了这个“去”字,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连忙咳嗽两声掩饰道:“不是吧,这样你都不怕?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摊牌了,公主刚才在宴会上应该看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穿月白色衣服的女子了吧,她叫玄音,我与她已经订下婚约,也就是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了!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总不至于做出强拆别人婚约的事情吧?再说了,您的追求者众多,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帝王公卿子弟,哪个不比我强百倍,何必要错爱我一个呢!”
  唐筝听闻唐义已经有婚约在身,如同泄气皮球一般,一脸沮丧之色,趴在桌上不再言语。
  唐义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殿下,您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臣就先告退了!”
  唐筝忽然站起身来,吓了唐义一跳!
  只见她俊俏的小脸上全是决然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着唐义说话:“嗯,就这么办,我现在去与玄音姑娘结为金兰姐妹,大不了就一起嫁了!”
  唐义只感觉头一阵头晕目眩。
  唐国不似宋国,男婚女嫁要讲究门当户对,更有众多森严戒律,繁文缛节。
  唐国民风彪悍,男女之间并无太多约束,只要郎有情妾有意,婚姻之事就可自行做主,就连父母也很少强迫干涉子女婚姻。
  且大唐帝国律法规定,男子也可以一夫多妻,却无妻妾之分。
  前提是嫁给同一男子的女子必须义结金兰,情同姐妹,也就是说是都是自愿才可以。
  普通人也就罢了,唐筝是谁?
  大唐明珠公主,唐皇最疼爱的女儿!
  让她与别的女子一起嫁给自己?
  皇帝还不得直接叫人砍了自己的脑袋?
  何况自己与玄音并无什么婚约,只是情急之下胡乱说的,若是她真去找玄音询问,岂不是要露馅了!
  唐义看唐筝就要向外跑去,赶紧拦住她道,一脸汗颜道:“公主殿下,您身份这么尊贵,这种事您亲自去说不太合适吧,要不还是我找个机会去跟她说吧!”
  唐筝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唐义一眼,眼睛里突然露出悲伤之色,转过身竟是抽泣起来。
  唐义一时手足无措,虽说自己脸皮够厚,但也见不得女孩在自己面前哭,但又不知该怎么去劝说。
  唐筝哭了片刻,擦干眼泪,转身委屈道:“唐义,其实我知道,你找这么多借口,就是不想娶我,但我是真心喜欢你,既然你现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但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你,若是有一天,你愿意娶我了,我就嫁给你!”
  还未等唐义回话,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对分别刻有阴阳双鱼图案的玉佩,将其中一枚交给唐义,说道:“这是父王送给我金品高阶法宝,上面有数位高阶术幻士合力布下的空间咒文符箓,你若是遇到危险,只需用元力来催动它,无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瞬间传送至我这里来。但这法宝只能使用一次,若再次使用需重新加持咒文。”
  唐义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玉佩法宝。
  “若是下次你见到我时候,还是不肯接受我,那我就收回这玉佩!”说罢,少女一滴晶莹泪珠滴落在玉佩上,转身而去。
  唐义看着公主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手里还握着玉佩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笑容,喃喃自语道:“自古女子多痴情,我唐义何德何能,能被两名女子如此青睐!我虽不是那无情的负心人,但我注定要走上一条坎坷路途,更要面对太多未知的风险,亦是不愿连累任何人!若我有一天我能为父母讨还血债且还能活着回来,我何尝不愿过上安稳的生活?只是现在,却不能答应你们了!”
  此刻,不远处的露台上,一名少女,一身青衣,舞剑唱到:“斗酒扬鞭男儿行,碧血挥洒就丹青,踏遍天下不平事,扫尽人间魔魁魑。我自迎风高歌起,谁道英雄岂无情,狂澜九州沧桑月,欲化龙魄舞春秋!看花无语泪如雨,不怨春风怨别情,莫等坐愁红颜老,又恐闲言笑痴情!”
  唐义远远看着那一袭青衣,默默将手中玉佩收起,放入贴心行囊中!
  唐义终是转身离去,毅然踏上了前往边塞军营的历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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