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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恭送老天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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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小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天就要给青阳峰主以及其他死去的弟子送葬了,可这几天连夜大雨,不见有要停歇的意思,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张道陵推开老天师小院的房门,屋里还亮着油灯,老天师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手记,手记上面摆放着一块银盘,上面刻画着太极八卦的图案,还有一座栩栩如生的青牛印玺。
  张庭筠起身取下墙上挂着的天师剑,将这几样东西摆放在一起,他的声音像古老的磐种,浑厚且有深度:“这青牛印玺是当代天师的信物,罗盘是太极八卦上清罗盘有天地至理奥妙是我派天师培育百年的法宝、剑是天师剑,取天外陨星铸造而成,可助你降妖除魔,捍卫正道。
  但你要记住,我所言的妖魔不是万物化形的生灵,而是哪些心怀不轨,大恶大奸之辈。
  至于这摞手记里面记载了历代天师的修炼感悟,以及奇闻异见。你可以好好参悟,对你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张道陵苦笑道:“师傅,你就当真以为你走以后我就能震的住这些个峰主,观主。”说完,张道陵脸上又堆起笑容,谄媚道:“师傅,你看你老人家深得人心,要不要帮我下。”
  张庭筠对于张道陵的话,置若罔闻,张道陵撇了撇嘴,看来这些麻烦事自己这位便宜师傅是不会帮自己了。
  伸手接过了这些微山老天师才能拥有的东西,张道陵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你今日在微山山巅参悟到了什么?”张道陵刚想离去,就听见了老天师发问。
  张道陵“嘿嘿”一笑:“跟我来时所悟到的差不多,不过因为世子还有天师你,这以后多出了些变数,我在梦中还看见了自己老态龙钟的模样,想来活了挺久的。”
  老天师微微颔首,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放心了。
  当初张道陵前来拜师,他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飞升,所以没有收徒弟的心思,想着日后将一身本领传个各峰主、观主,以免得断了传承。
  可当他入了张道陵的“大梦春秋”,这才改变了想法,收了这个嫡传弟子,并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执意将这偌大的太上玄机门交给他。
  “师傅,徒儿先走了。”张道陵告退道,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跪拜道:“从拜师起我不曾向你行过一礼,我张道陵虽然做了道士,在门内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但骨子里还是那个秦淮诗会力压群雄的狂傲诗人,自认为普天之下无人能教导自己,今日这一礼,早该跪了,拜师时,就该跪了,师傅你放心,道陵当初所言句句如实,我必不会让微山断了传承。”
  张庭筠默不作声,油灯上的灯火摇曳,师徒二人的身影越发模糊,张道陵走时他跪拜过的地板上有几滴还未干涸的泪水。
  老天师叹了一口气,独自站在窗口,望着门外的瓜果蔬菜,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跟师兄弟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丢在马后的丑姑娘。
  细细想来,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一生居然会有这么多遗憾的事,如果当初没有丢下那个丑姑娘,如果活下来的是大师兄,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但至少自己这一生的给了微山,无愧师兄弟的在天之灵。
  桃花小院,屋里的灯还未熄灭,刘裕安,仙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中间还睡着那名被刘裕安抱回来的女子,仙奴已经帮她穿好了亵衣,白里通红的肌肤,在灯光下让人心醉。
  少女还未醒来,刘裕安问过裴旻缘由,后者回答他说元气化形消耗心神,没有一两天的修养是醒不来的。
  床是靠着墙的,道院的床一般都不是很宽敞,好在刘裕安机灵将隔壁空闲的床搬来过来,所以三个人睡着也不会觉得拥挤。
  仙奴白玉般的小脚踢在墙上,现在是子时,她两只好看的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毫无睡意。
  “公子,你睡了吗?”仙奴用胳膊肘支撑起身子,压低声音问到。
  刘裕安眯着眼睛,同样没有入睡,轻声道:“还没,怎么了?”
  仙奴重新躺在床上,伸出自己的小手在面前晃来晃去,“奴儿,睡不着。”
  “那我给你唱曲。”
  “奴儿不想听。”
  刘裕安愣了愣,以往只要自己唱曲,小丫头可是很欢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混迹于烟花柳巷多年,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想法,可还是不敢承认,仙奴在他眼里还是个不懂俗事的小丫头。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仙奴沉不住气了有点患得患失,小声道:“公子,你会不会不要奴儿?”
  “不会。”
  “那要是如果,如果有一天奴儿不在了,公子会来找奴儿吗?”
  “当然会,如果有人要拦我的话,我就把他们砍了。”
  “公子,她是谁啊?”
  “她是北川伶月,我……。”刘裕安说了一半,突然收了口,佯怒道:“好啊,你还敢套本世子的话!”
  仙奴没听到刘裕安后半句话,眼神里透露出小小的失望,不过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公子好笨,还没有奴儿聪明。”
  天已经很晚了,月亮低垂,小院里的谈话声、嬉笑声传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小雨下个不停,顺着屋顶流到庭院,看起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刘裕安吹灭了油灯,穿着亵衣的少女眼皮微动,无人知晓。
  第二日,太上玄机门的弟子早早的起了床,道教注重丧葬,微山道教典籍《葬礼》中详细记录了;死者魂魄会在出殡时回会来,想要知道自己葬那儿。
  日出时出殡是最好的,原因是午时出殡会烫伤死者的魂魄,傍晚又有孤魂野鬼出没争夺坟墓。
  哪怕这几日连连小雨,就算是午时也看不见太阳,微山道士还是选择了辰时出葬。
  阿昭穿着白色孝服,左手抱着师傅的灵位,右手拿着刘裕安送来的冬寒酒,浑浑噩噩的跟在送葬的队伍中。
  没有唢呐送行,有的只是满天挥洒的白钱,有的只是披麻戴孝被雨水淋得发抖的微山弟子。
  张道陵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手里打着伞,让他诧异的是,他没有想到刘裕安也会前来送行。
  张道陵懒洋洋的说道:“世子殿下,早啊。”
  刘裕安昨夜睡得比较晚,所以现在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哈欠连天,跟在他身后的仙奴也是如此,打哈欠时还不忘用手捂住小嘴。
  “这葬礼你就在这里看着也不跟过去?我挺好奇,老天师即将飞升你日后拿什么镇住微山这些弟子?难不成拿你那一本《素女心经》?”刘裕安睡眼惺忪,还不忘杵张道陵几句。
  张道陵正色道:“《素女心经》对于小道来说同样是一种修行,再则人家师傅去世了,小道心里缅怀就好,何必凑过去徒增伤感?
  其实小道已经想好了,要是弟子不听的话,那简单啊!逐出师门就行了。要是观主、峰主不听话,更简单了,青牛印玺往他们面前一丢,看他们听还是不听!师傅什么都托付于我了人心、威信,慢慢的会建立起来。”
  刘裕安呵呵冷笑。
  仿佛看出了刘裕安心中的不屑,张道陵有意无意的显摆了下挂在腰间的太极八卦上清罗盘,道:“实在不行,打到他们服气就行了。”
  谁知道世子殿下看见罗盘眼前一亮,一把扯了过来,笑道:“你不是还欠我,两件法器嘛!就用这个抵了,那二十瓶丹药,日后再说。”
  张道陵一愣,不由暗骂自己缺心眼,好端端的显摆什么?连忙追上拿着罗盘就要离去的刘裕安
  坟是前几天就挖好了,不过几个方方正正的土坑。
  这里是一片大的坟场,埋葬的是微山道众,随着主持丧礼的大符观观主一声“送先人入眠”。
  一百多具棺材落于坟坑,一铲又一铲的泥土随即倒入了坟坑中。
  阿昭跪在泥泞的土地上,眼中无光,四周静悄悄的开就只听的见“沙沙”的铲土声,雨水顺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滴落在脸庞,阿昭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双眼通红,丢了灵牌和酒,像发疯了一般推开了铲土的师兄弟,一个纵身扑到了牧孺的棺材上,号啕大哭,众人拉都拉不开。
  “观主,这…。”负责埋葬牧孺的弟子为难的看向了,一旁叹息不止的大符观观主。
  “随他去吧,巳时之前必须入土为安,死者为大。”观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吩咐道。
  “是。”
  阿昭的哭声慢慢的成了嘶哑的低咳,喉咙里还呛出了血。
  许是哭累了,阿昭想起了刘裕安送来的酒,慌慌张张的取来了冬寒酒,用衣袍擦干灵牌,重新爬到棺材上,泣不成声:“师傅,徒儿知道你不用死的,你只是,只是想去见自己师兄弟了,徒儿不怪你,也不怪世子殿下,可是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不先告诉徒儿一声。
  徒儿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这酒你带去下面喝,冬寒酒勒,三年一坛。
  你总说徒儿爱哭鼻子,没出息,师傅你放心徒儿以后一定不会哭了,青阳峰日后徒儿会担起来,师兄他们也会帮我的,你不用担心。”
  阿昭哭过之后,替牧孺立好灵牌,将一壶上好的冬寒酒倒在牧孺坟前。
  巳时之前,牧孺入土为安,阿昭呆坐坟前,不想离去。
  “咚!”
  “咚!”
  “咚!”
  浑厚清鸣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微山,钟声来自天师府外的一口辰钟,通常报时只会敲击两下,只有一种情况会敲三下——那就是当代天师离世或者是飞升。
  阿昭听到钟声一抹眼泪,还是起身回了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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