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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工作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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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王姐在一份证明上签了字,好像是作为担保人,这让我更加放心。然后我接受了包括心电图,尿检等一系列检查。又被带到一个摆着几台电脑的房间里,在这接受了两个答题测试。第一个测试基本上像是在做游戏,先是回答一些科学常识,比如冰冻的温度啊什么的,很简单,我答的很好。然后是让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一个大夫问我都看到了什么,这一部分我不太明白其中的规则,不知道答得怎么样。第二个测试则让人有些恼火,尽是提问我什么最近睡眠如何,脾气大不大,类似这些都提供了ABCD并遵循从浅到深的四个选项做答案来让我选,到后面甚至出现了是不是有自杀倾向这样不尊重人的问题,我烦的不行,一律选了D。
  所有检验得出结果之后送到了刘主任那里,他倒是没说什么,又让我也签了一份合同,药物试验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吃了几粒护士送来的药丸,我全身放松的躺在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想到这次能如此容易的赚到钱,一切都多亏了王姐,应该在出院时候请她吃顿饭。我甚至想到让她自己找几个朋友一起,并且由她亲自来点菜,因为我实在不太擅长应酬这种事。
  不可否认,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安静,干净,食堂伙食也比我自己随便糊弄的那些要好得多。唯一让我感到不太自然的是每天中午出去散步之前都要到护士长那里报个到,然后她才会打开楼层的铁门放我们这些人出去。每天我都按时吃下护士送来的几种药丸,其他的事情就都不需要去操心。那些护士们的认真态度倒真是让我有些敬佩,每次吃完药她们都用面对小孩子的语气,笑着让我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检查药丸到底是不是真的咽下去了。由此我想到一件事,我并没有仔细看清楚那份合同,上面到底写的是试验几种药。如果我做的事情超出了合同规定,那不是亏了么?不过我觉得这里面有王姐的面子在,就不太好意思去深究了,只要到时候能顺利拿到钱就好。没准现在吃的一点小亏能给医院留一个好印象,下次再有此类项目还能继续找我来做。
  这些药我吃了两天,暂时还没有什么副作用表现出来,倒是睡眠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以前我每天夜里最多浅睡一个多小时就会醒来,然后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再次入睡一个周期,还是不到两个小时。现在我基本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如果不是必须吃药和吃饭,我还能继续再睡一个上午。
  一到了下午,这里就真是穷极无聊。我不愿意去活动室和那些上了年纪的病人们待在一起。虽然那边有一些简单的活动器材,几本杂志,但我不想因此染上什么传染病,绝不会主动去到那里。
  我只好找护士要来纸笔练练字。一开始我会写一写记忆中残存的唐诗宋词,后来写腻了,就随手乱写,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反正写完了也不会有人去看,连我自己都不去看。有人说若是有足够的时间,猩猩也能盲打出一部莎士比亚。但以我的经验看来并不会,因为谁都跳不出那个小圈子,一个由认知、经验、习惯形成的圈子。如果能跳出来,那它就不再是那个猩猩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是我的感觉,但我没办法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因为这里没有日历。每天我吃完饭,那基本上就是八九点钟;写字累了想要睡觉,基本上就是晚上五六点钟。这是以我的行动标志了时间,而那些钟表根本毫无意义,由此我产生了一种对未来的恐慌,觉得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大概是因为那些药物的作用,我的精神好像越来越容易沉入恍惚,我的记忆力也越来越差,记不得已经到这里多少天了。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就存在一种可能----我有可能被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一个只为那些药丸而存在的活尸。护士们那有点多余的检查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行,我得想办法解救自己,或者最起码保持清晰,至少要弄明白到底来了多久。如果时间到了,我立刻就得要求出院,一刻也不能想在这里多待下去。于是我整晚都在脑袋里默念一件事,以此来防止精神松弛之后忘掉它。
  第二天一早护士们照常来了,我特别注意到她们打扫卫生时还会仔细检查病房里有没有什么异物,哪怕是我为了解闷捡回来的漂亮小石子也得被收走。难道这是怕我把它当成什么工具?吃药的时候我使了个心眼:在吞咽的时候把药含在舌头底下,让水先流进嗓子眼,然后再用一个干咽的动作把它们停在食道拐弯的地方卡住。这时候我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在护士让我伸出舌头时不至于呕吐出来。大概因为我每天都十分的配合,现在她们检查的也不再那么仔细了,成功的让我过了这一关。当她们的脚步声稍远,我马上剧烈咳嗽着吐出了药丸。那上面倒是镂刻有几个英文字母,但我一个也不认识。随着冲水马桶一阵轰鸣,所有的隐患全部付诸流水。
  果然不出所料,平时吃完药之后的朦胧睡意并没有汹汹袭来,我的感官越来越清晰。晚上幽暗月光中飞舞的蚊虫,窗外的微风吹拂,都久违的回到了我的世界里。我明白了,那些药能让人变成行尸走肉,这家医院绝对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当我费劲的猜测着他们的目的,耳边突然又开始响起那熟悉的“邦邦”声。我知道医院的病房里绝对不会有人剁饺子馅,但这声音应该就在不远处传来,我压制不住好奇心,下了床向门外观察。门上的小窗角度有限,我只能看见走廊一侧有微微的亮光,我不能确定声音是不是从那边来的。硬底拖鞋走路时候多少会发出声音,我小心的脱下鞋,轻推开房门踮起脚尖走了出去。
  黑暗的走廊让我感觉像是走在一片虚无之中,若不是偶尔有鼾声从其他病房传出来,我会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很奇怪,那个“邦邦”声一刻都不曾停下,但其他病人都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们都吃了药,失去了该有的知觉。
  那一点微光像幽幽的萤火忽明忽暗,我的确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或者突然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活物。但是如果我不找出隐藏的危机,那么就永远不会有所谓的安全。于是我紧靠着一面墙壁,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走几步就检查一下身后,慢慢的向那光点挪过去。
  走到跟前我看清了,那光点不过是个带灯的门牌,上面写着护士值班室。我精神一下放松了下来,但是那“邦邦”声也消失了,是不是里面的人发现了我,所以停下了扰人的工作?我屏住呼吸原地停顿了一会,并没有人从出来,只有一些微小的声音,证明里面确实有人在忙碌着什么。
  我从窗户边缘望进去,发现值班室里还分成内外两间,外面没有人,而里面那一间亮着灯。两个白衣护士背对着门,有条不紊额整理着一排排像是血样的玻璃试管,偶尔还用一只手电样式的设备对它们扫描一下。我暗自感叹这些人真是够敬业,白天本来就已经非常忙碌,这么晚还得连夜工作,换了我绝对是做不来的。
  “六号的血样光谱反应有异常,红血球衰败速度剧增,明天需要降低辐射量,看看有没有好转。”这声音非常轻微,现在的环境里我的听觉非常灵敏,虽然对内容完全不能理解,但我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白天里负责给我们抽血取样的小护士。我从来不好意思问陌生的人姓名,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的眼睛很大,那眼神还带着些魅惑,即便一直带着口罩,我也能从诸多护士中一眼认出她来。私底下我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吸血鬼公主”。现在从后面看,她和另外那个护士都没带口罩,我想应该是晚上工作要求没那么严格了。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想看看她的真实长相,到底是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吸血鬼公主”的侧脸很美,她应该是那种很精致的瓜子脸,看曲线绝不是那种整容出来的锥子脸。无奈她俩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面部的全貌。我站得有点太久了,身上感觉发凉,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发现两个隔间之间的玻璃门没有关严,它半开的角度刚好可以映出“吸血鬼公主”的大部分侧脸,只是由于光线暗淡,看不太清。终于那个小手电仪器的余光经由试管反射,将她的脸庞照亮了。我仔细看去,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揉揉眼睛再看,没成想看到的东西让我脑袋一昏,险些跌倒在地上。
  她的鼻子下面居然没有嘴,只是在脸蛋两侧分别裂开一条口子,当她说话的时候那口子会像嘴唇一样煽动,露出里面像是鱼鳃一样的红色组织!我绝对没有看错,因为另外一个护士也是如此!
  我顿时感到周围的空气冰冷刺骨,身子有点不听自己的使唤,我的下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惊得我立刻咬住自己的手掌,以免发出声响惊动里面那两个“东西”。我想逃走,但是拐角处的楼梯入口处,那道铁门被一条链锁紧紧锁着。没有办法,我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回了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蒙住自己,只留两只眼睛盯着房门,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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