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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夜有雪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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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山林里头,只能有一头老虎。
  一个狼群里面,只能有一个狼王。
  月光如水,夜如溟。
  天上的雪下大了,碎碎洒洒变成了纷纷扬扬,觉有情也抽出了手中的长剑,静静站立风雪之中,苏寒山先前未让他杀人,所以他便不能杀人。
  但现在……被人摁在地面上揍了那么久,觉有情说不愤怒那是假的,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你死我活,他自不再有任何的顾忌。
  剑光微开,杀机的罗网收束,漫天的飞雪酿成了剑气,七人虽然曾经从未见面,但却好似已经合作过无数次,其间的默契仿佛融于一人,当第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到达时候,剩下六柄便也就到了。
  一出手便是绝杀,锁死了二人所有位置,寒影森森,漫天倾覆!
  觉有情已经充分感受过了这些剑的可怕,但方才有豺二狗的手下帮助,他不需要同时面对七柄剑。
  这一次,觉有情才充分体会到了,怎样才是绝望!
  无法抵挡!
  快若惊鸿,生死只在刹那之间!
  苏寒山的步伐轻向后点开,他拍了觉有情肩膀一下,觉有情顿时便感觉到了恐怖却温和的巨力传来,整个人的身体飞了出去,于是那七柄剑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
  叮!
  清脆美妙的声音响起,似是泉灵叮咚响,流过潺潺的小溪越过顽石,那七柄锋利无比的剑便被苏寒山面前的飞雪全部遮掩下来,在这一刻,那七名杀手分明看见了那些飞舞在苏寒山面前的飞雪,竟然化作了一柄又一柄的利剑,挡下了他们的杀招!
  “早闻苏先生的小寒山剑乃是世间至高剑法,可将天地草木,飞鱼虫鸟化作自己的剑,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一名杀手声音冰冷感慨,手中的长剑剑身宛如红月,猩红的剑气缭绕,猛得向前刺出,速度之快,隐约带着空气被撕开的惨烈叫声,狠狠穿过了苏寒山面前的飞雪,到了苏寒山的眉心。
  他们皆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对于自己的剑法无比自信,也将杀人术磨练到了极致,所以寻常的目标已经全然无法让他们产生任何的快感,唯有刺杀这世界上的至强者,方能让他们麻木的心产生悸动。
  七名通天凡尘境界的杀手,便是这个世上最锋利,最无法抵挡的一柄剑。
  那剑离苏寒山的眉心不过毫厘之距,却被苏寒山躲开了。
  他的步法十分飘逸,变化多端,这门轻功让苏寒山在七柄绝杀之剑中游走,片叶不沾身,反倒是那些杀手,身上逐渐出现了殷红。
  以往只听闻传言,然而真正面对苏寒山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人究竟有多可怕!
  面对七柄世间绝杀之剑,他非但尚有余力,而且还能从几乎不可能被捕捉到的缝隙之间还击!
  “人少了。”
  “奈何天字的杀手再来五人,今夜或许可以逼走我。”
  苏寒山平静开口,一指点出,一名杀手的额头出现了一道剑痕,红白自脑后窜出,他的身体抽搐几下倒在了积雪之中,失去了声息。
  强行杀人,苏寒山并非没有付出代价,他的小腹中剑,身体迅速后退,而后面无表情地同剩下的六名杀手对峙。
  苏寒山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腹上面的伤口,伤口处并未流出多少血。
  “我给了你们一次机会,可你们不珍惜。”
  他笑着说道,面前的几人心却沉到了谷底。
  这伤,并未伤及苏寒山的要害。
  可他们却少了一个人……这很要命。
  觉有情持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苏寒山那变幻莫测的步法,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个传闻中千机榜第一的男人不仅仅是武功深不可测,只怕就这身法轻功也是天下少有。
  他曾经游历天下,见识过世间各种各样的身法,事实上这个江湖里头身法秘籍并不算多,除去他没有涉猎过的一些极少数玄奥身法,大部分觉有情都看过,包括他自己所练的道门至高身法《天纵》,也远不如苏寒山的身法精妙。
  这门身法似乎包含了许多东西,他细看的时候仅仅觉得玄妙异常,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每一次的杀招,距离苏寒山的要害,仅仅毫厘之差,但这毫厘之差,却成了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奈何桥上,来的人一批又一批,走过去的人却寥寥无几。”
  苏寒山望着身前的六名杀手,语气充满了感慨。
  “你们砍二狗的手用了一剑,我便也送你们一剑。”
  “接好。”
  他摘了一片雪,指尖抹开,身上的气势忽然大变,气海神力如黄河泛滥,一卷便遮天蔽日,那抹上的一缕剑意化神,开灵霄,镇东海!
  此剑便是小寒山剑最后一式:镇海冲云!
  雪无形,剑无意。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此剑一出,似可斩天外仙!
  龙吟苍苍,那月光与星辰一同消失在了人的眼中,只余下了地面的七柄剑,只剩下了那个持剑傻站在远处的道人双目失神,直至风雪再临,地面的血水与尸体被风雪铺就了白白一层,冰冷的青石板上不见了颜色,道人才回过神,用僵硬无比的手,收回了剑。
  他嘴唇哆哆嗦嗦问道:
  “当年你便是用这剑杀了封不劫?”
  苏寒山朝着血刀堂的议事厅大楼而去,淡淡道:
  “如果封不劫自己不想死,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杀他。”
  “蔡千机不行。”
  “我也不行。”
  ……
  ……
  大将军府中,一名身着寒铁龙甲的人跪在了地面,对着院儿里面的那尊磐石一样的男人说道:
  “将军,荣扈带着太子的亲卫已经朝着木松林而去了。”
  “那片区域不归王城的禁卫管,我们没有擅作主张,特此来禀报将军。”
  龙不飞闭目思考了不到片刻,疑惑道:
  “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觉得苏寒山胆子小?”
  那名禁卫低声回道:
  “该是傻子才敢带着六百人就去抓苏……先生,不过最近的风声比较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传到了皇上那里,只怕将军这里不好做。”
  人都有底线,老皇帝信任龙不飞,对龙不飞向来纵容,但不意味着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忍受,如果这一次太后的诞辰出了什么岔子,只怕遭殃可不只是那些闹事的人。
  “听雪楼去了多少人?”
  “回禀将军,大约三百左右,方才在往城里头摸了许多铲子走,感觉像是要在山里动土开路,不过属下属实不记得皇上批下了公款让听雪楼修路这事儿。”
  龙不飞闻言道:
  “三百人动土开路确实有点难,时间不是很多,天亮前要完工,你再带三百人去,每人带上铲子或锄头,不要带刀,不要穿盔甲。”
  “不穿盔甲?不带刀?”
  蓝田玉懵了。
  龙不飞抚摸着怀里的一张木制面具,语气十分认真说道:
  “你们又不是去打仗。”
  “那挖挖土,填个土,再踩几脚,还能需要刀?”
  蓝田玉想想,明白了龙不飞的意思。
  “咱们不动手,听雪楼兴许忙不过来。”
  龙不飞回道:
  “听雪楼就是杀人起家的,他们是强盗,是土匪,是这个江湖里最不要命的疯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担心听雪楼不会杀人的人。”
  “披了张人皮,你以为他们就真是人了?”
  “天晓得他们的夫妻肺片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夫妻。”
  蓝田玉笑出了声,立刻又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对,便努力憋着闭上了嘴。
  “属下这就去准备。”
  ……
  苏寒山将手插进了雪地里面,抛开了覆盖的大雪,从里面挖出了玉面狐。
  她手里死死攥着酒壶,壶中的酒水已经被饮尽,一滴也不剩。
  她偏过头,看着苏寒山的眼睛,直到里面的冷漠逐渐柔和,雪山成了溪水。
  “我用了那一剑。”
  她咧开嘴笑,被冻得乌青的嘴唇裂开了小口,殷红的血丝渗出。
  “我就不该带你来。”
  苏寒山揉了揉眉心,点了玉面狐身上几处穴道,帮她勉强稳住了身上的伤势,又把她背在身后,朝着木松林的外面走去。
  “你是不是心疼我?”
  玉面狐苍白的玉臂勾住了苏寒山的脖子,轻轻在他耳畔笑着吹气,美目中尽是醉意。
  “我不喜欢杀人,但是用那一剑的时候真的很舒服。”
  “全身上下都很舒服。”
  “因为那一剑是你教我的。”
  苏寒山没有说话,沉默着走过了林间小道,月光洒满的地面出现了密集的脚步声,刀器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尸体倒落在地,锄头刨地的声音……
  苏寒山踩着这些声音远去,背着一个女人,肩膀忽然觉得尤其沉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开始试想着,许多年前的雪山小道上面,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会不会死?”
  玉面狐轻声喃喃。
  苏寒山回道:
  “我帮你止了血,死不了。”
  玉面狐闻言放下了心,闭上了疲倦的双目,把空空如也的酒壶放在柔软的胸口,碎碎念道:
  “听雪楼在王城的人不够,如果我死了,你又要少一个能用的人。”
  “回去你帮我洗个澡吧,我浑身上下全是血,黏糊糊的不舒服。”
  “我困了,我要睡会儿。”
  她头轻轻放在了苏寒山的肩膀上面,呼吸声逐渐变得微弱和均匀。
  苏寒山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地面惨白的坑坑洼洼,目光越来越平静,越来越迷惘。
  “好。”
  他低声回了一个字,虽然玉面狐已经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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