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辰出手

　　自周辰被打算起，已是七日过去。
　　那日周辰从师父的房间出来，把事情告诉了周武三人，说是他用易容术先扮作母亲去骗叔叔当日是他生辰。又以母亲的身份去骗师父说今日过试炼节要安排自己出去。等他下午从刘婆婆家回来又骗母亲说父亲收获颇丰，最后再扮作叔叔去找父亲，让他给钱买了好酒回来。周武等人听了这才不在云里雾里，不过却是惊讶里带着几分生气，不过周辰说出他的用意后。几人也就立马原谅了他。又见他被师父打得很惨，反倒是心疼起来，连忙给他处理了背上，让他到床上休息。
　　周辰在家休养了七天，背伤基本痊愈。然而心里却总觉得堵着一口气。暗自心想：我用学来的本领欺骗家人确实不对。师父因此打我，我也没脾气。可是我本意一来是为了检验自己学艺如何，二来也是想着一家人太久没有好好聚在一起，所以才会如此。师父为何不问问我的用意就如此生气，而且一说到欺骗亲人更是暴怒不已，差点没把我打得去见阎王去。想到这周辰愈加郁闷不已，于是起身向外走去。
　　渔村中一条由无数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周辰耷拉着脑袋，静静的往前走着，似乎是要数清这脚下的小道上究竟有多少鹅卵石。尽管一路上不断有人给他打招呼，他也是充耳不闻。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后，周辰感觉有人不断从他身边跻身而过，周辰这才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村民，大家正不约而同的往一个方向去。周辰心中好奇，连忙拦下其中一人，一看正是村里的懒汉周七。周辰道：七叔，你们这是往哪去？
　　“去周庭家看热闹”
　　“周庭哥家有何热闹？”
　　“听说周庭他母亲黄氏被人骗了，一时气不过，就在家上吊了。若不是周庭媳妇发现得早，怕是人早已过去了。好了，你要去就跟我一起，不去就别挡我看戏”
　　周辰一听一下来了精神，于是一改之前的颓丧之态。迈大步往周庭家去。等周辰来到周庭家门前，只见这里的人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这才无奈的往回走去，不过他刚走了几步，就听有人笑道：周家小子，怎么到了门口却不进去。难道不好奇里面发生什么？周辰一看，见说话的是住在周庭家隔壁的洪老太爷。
　　连忙笑道：“我自然是好奇，只是人太多进不去，索性就不去了。洪老太爷离得这么近，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凑热闹，反而在这里悠闲的抽烟，能做到这般心静如水，确实值得晚辈学习。”
　　“哈哈哈，你小子是故意挖苦我这糟老头啊，我若真能心如止水，那我早就找个寺庙出家当和尚去了。我也爱凑热闹，只不过懒得同他们去挤。反正我在此坐着，待有人出来一问，他们也会把他们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告诉我的。”
　　“还真是人老精马老滑，那我也学学你在这等着听就行”
　　就这样二人坐于门前，天南海北的闲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纷纷从周庭家中走出，这时候周辰看到周七也在人群中。连忙笑道：“七叔，热闹看的如何？”
　　“你刚刚没进去？”
　　“没有”
　　“那还真是可惜，错过一场好戏”
　　“哦？什么样的好戏？”
　　“是这样的，黄氏一年前为了儿子周庭的婚事，向南星镇的财主张仁贵借了十两银子。说好一年后还，另外这一年里黄氏要到张家免费做工抵借钱的利息。三天前到了还钱的日子，黄氏带了借据和银子到张家去。然而当他在张家拿出银子，张仁贵却说还差四十两。黄氏说明明是十两，当初还立有字据的。于是张仁贵让她拿出来看看，然而黄氏刚拿出字据，就被张仁贵一把抢了去，一下扔到火里。这时他又拿出一张新的字据，告诉黄氏那才是真的字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欠钱五十两。黄氏一看知道是他想讹钱了。不过心想反正没跟他写过其他字据，所以也不在意就转身回到家里。
　　不过昨日县衙突然来人唤黄氏前去，说是张仁贵告她欠钱不还。待黄氏去县衙陈述了实情，县太爷却说她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而根据张仁贵拿出的字据确实是她借了五十两，而且上面还有的她手印。所以黄氏必须按照字据所写还张仁贵五十两银子。限期五日，若是到时候拿不出，就只能拿她家的祖宅抵债。黄氏一听吓傻了，回来后想到这么多钱肯定是拿不出来，但也不能让他把祖宅拿去，既然字据上有她的手印。想来她死了那张仁贵也就找不到人还钱了。所以今早才在房中上吊，幸亏周庭媳妇及时发现，这才喊人救下。等她得救醒来，众人这才问出原因，周庭没办法才请了村里的人前来帮着出出主意，不过刚刚众人齐聚，一番讨论下来，也没拿出一个主意。黄氏一听又要寻死。周庭无奈就用绳子捆住黄氏，又让媳妇在一旁看着。
　　周辰听完想了想，这才告别二人往周庭家里去。到了周庭家中，果然见到黄氏手脚都被捆着，口中还塞了块布。于是对周庭道：庭哥，你把黄大娘放开，我有话跟她说。
　　周庭连忙道：可是我怕……。
　　“放心，没事的。”周辰说完回头对黄氏道：大娘，我让庭哥把你放开，但是你不可再寻死，我问你些事情，或许能帮你解决这欠钱之事。周氏听后点了点头。周庭见此，这才给她解开绳子，又取出口中的布。黄氏刚能说话，就连忙道：周辰小子，你真有办法能解决这个事情？
　　周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那你问吧”
　　“好的，首先张仁贵那张字据上是否真是你的手印。”
　　“是的，昨天在县衙我确认过了，确实手印是我的。不过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写过那张字据更没按过手印。我就是去年借了他十两银子，还立了字据，然后……”
　　“好了，那些我都知道了，既然手印确实是你的，那肯定就是你按的。或者说就是用你的手按的”
　　“可是我没有……”
　　“嗯，我知道。那你想想你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按过手印”
　　“没有”
　　“你好好想想，过去一年都没有吗”
　　“嗯，没事我也不会轻易按手印，所以若是按了，我肯定记得”
　　周辰于是又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你这一年里可曾有过一夜未归，或者去哪喝醉之类的？
　　“啊？我平常就算到张府帮工每晚也会回家。至于喝醉，那我更是不可能，除了赶上逢年过节在家里会喝点，平日里我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对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都没有吗，你想仔细了没”
　　“额，好像真没有”
　　周辰听到这心想：这样完全没一丝线索，我也是乌龟上树——无能为力啊。可若是不管，只怕大娘又要寻死觅活。就在周辰发愁之际。黄氏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张府醉过一次。
　　“什么情况，你具体说说”
　　“那是张老太太七十大寿的时候，张府大摆寿宴。那天张府上下热闹非凡，因我在他家帮工，所以晚上也在府上吃饭，本来我也没喝酒，不过张大奶奶的贴身丫鬟小红，那天突然来给我敬酒，一连说了不少好话，我推不过就喝了两杯，竟不知不觉醉了，后来还是她把我叫醒的，又让人送我回来。”
　　“这个小红，平日里跟你关系如何？”
　　“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了”
　　“那她突然请你喝酒，这里面或许有问题。那你再说说这张府的情况，尽量说的详细”
　　“好的，这张府的人主要就是老爷张仁贵和张大奶奶叶氏。上面还有个张老太太，张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个女儿也出嫁了。另外就是管家张祥和一众丫鬟婆子等人了。”
　　“那这张府谁主事呢”
　　“平日的小事自有管家安排处理，大事的话就由大奶奶定夺了”
　　“不是张仁贵主事？”
　　“张老爷怕老婆，所以一般都听她夫人的。”
　　“好的那我就明白了，那行，大娘我问的差不多了。也有办法解决这个事了，你就安心休息几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你真有办法？”
　　“那还能骗你吗，放心吧。另外我告诉你啊，其实你自杀是没用的，此事若不解决了，就算你死了，张仁贵照样可以让周庭哥还钱的。所以你就不要犯傻了，交给我了。”
　　周辰说完，又跟周庭说了几句。这才离开周庭家。可是一出门，周辰就犯愁了，心说虽然找到一丝线索，不过却不知道从哪下手，这事我又能否几天之内解决呢？哎，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只好尽力而为了。如今还是先去这张府看看。想到这里又寻了匹马，就往南星镇去。
　　一个时辰后，一个黑衣少年勒马停在南星镇张府门前。少年下马，看了一眼身前的大院。只见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写着张府二字。门前摆放的一对石狮栩栩如生。少年感慨道：不愧是有钱人的府邸，只可惜主人却是个为富不仁的东西。
　　黑衣少年正是周辰，周辰在张府门前徘徊了一会，心想我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进去啊，可是又从而入手呢？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到张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个汉子，汉子站在车旁看着府门。不一会，张府里面就走出一个老妇人来。那汉子和老妇人说了几句话后，就从车里拿出一筐东西抱进府里。周辰一看筐里是些瓜果蔬菜。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来送菜的。很快送菜的汉子就把车上的菜都搬进张府去，做完这些又跟那老妇人嘀咕了几句，然后老妇人从怀里摸出一些银子递给汉子。汉子拿了钱数了数，就从中取出一块碎银给了老妇人。老妇人接过后只是满脸微笑，看也没看就把钱放进怀里。等那汉子走后，她才拿出来数了数。周辰看到这里，突然一笑，心说有了。
　　老妇人数了钱后，看着那送菜的马车渐渐远去。又往四周看了看，这才转身往张府去，然而她刚进门，就听有人喊道：大娘，等等。老妇人回头一看，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个中年汉子。这才问道：是你在叫我？
　　“是的，大娘。有个事想找你”
　　“有事找我？我可不认识你”说着就又准备往里去。
　　中年汉子笑道：“是有关银子的事，您真的不想听听？”老妇人一听立马停下，快步来到中年汉子跟前道：好了，有啥你就说吧，我可忙得很。
　　中年汉子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些银子来。笑道：有个小事让你帮忙，这是给您的辛苦费。
　　老妇人一看就要伸手去接。中年汉子连忙道：慢着。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就敢拿钱了。
　　老妇人连忙道：那小哥你说说看。于是中年汉子就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等中年汉子说完。老妇人连忙笑道：就这点小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那就看你的了”中年汉子说完就把手中的银子给了老妇人。然后转身离去，中年汉子一直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才停下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再看这人，非是旁人正是周辰，周辰再次戴上他熟悉的铁面具。笑道：希望花这一两银子能发挥它的作用才行。说罢转身离开小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