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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毕窈随口说了一个理由，便离开永宁宫，直奔常春宫而去。
到了常春宫，那宫门正紧闭着，可见凄凉。
秦毕窈一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小姨，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便恨得咬牙切齿。
她定要揪出那个害小姨的元凶！
想到这里，秦毕窈正要上前敲门，那道大门倒是自己开了，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色宫装的宫女走了出来。
凑近一看，是闻嫔的贴身宫女，锦儿。
“锦儿！”
秦毕窈连忙喊住她，谁知锦儿回过头，那发红的眼眶顿时暴露在她的视野里。
锦儿憔悴的神色，仿佛在告诉她，她们主仆究竟过得有多不好！
这才第一天，就……
秦毕窈不禁握紧拳头，大步走上前去，问道：“锦儿，你这是要去哪？”
“奴婢……”
锦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神色有些纠结地开口：“奴婢正要去御膳房拿午膳来。”
闻言，秦毕窈盯着她泛红的眼眶，迟疑地问：“你……哭了？”
锦儿连忙摇摇头。
“奴，奴婢没有。”
这慌乱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敢说实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毕窈那双水灵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暴戾！
随后看向锦儿，“告诉本公主，是不是御膳房那群贱婢欺负你了？”
“这，这……”
锦儿咬着唇一直不敢言语。
那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看得秦毕窈心头直冒火，当即高声斥责：
“锦儿！你何时变得如此怯懦了？”
这话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砸在锦儿头顶，吓得她连忙跪了下来。
“公主恕罪！”
锦儿一边啜泣，一边瑟瑟发抖地回答：“是，是她们不许锦儿告诉旁人，否则，否则以后连干净的清粥都没有了。”
“什么？”
秦毕窈一脸难以置信，“她们当本公主是死人吗？居然敢一手遮天，以下犯上？”
她们永宁宫和常春宫素来交往密切，两宫的主子更是亲姐妹！
那些奴婢理应会看在永宁宫的面子上，对闻嫔好些的，谁知——
说到这里，锦儿更是泪如雨下！
“她们说，永宁宫自保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常春宫？奴婢和娘娘不想连累了公主和贵妃娘娘，所以，所以……”
见锦儿痛哭不已，秦毕窈咬牙握拳，气得胸脯不断起伏。
“欺人太甚！”
她终于知道母妃为何会是那种反应，但是母妃管不得的事情，不代表她这个最受宠的四公主不能管！
想到这里，秦毕窈看向锦儿，连忙扶她起来，沉声道：“你放心，以后常春宫的吃穿用度，由本公主命人送来，以往是什么样的，日后依旧会是什么样的！你只需照顾好你家娘娘，明白吗？”
“明白。”
锦儿感激不已地点点头，让秦毕窈心中更加窝火。
她绝不允许那些贱奴才骑到她头上来！
“对了。”
秦毕窈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着锦儿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你可知到底是谁将你家娘娘害成这样的？”
“知道，知道。”
锦儿连忙点头应道，然后有所顾忌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时，才低声说：“是……臣衔王在皇上面前告的状，说是侮辱将士！”
“臣——”
秦毕窈怔住了，看着锦儿认真的神色，忽然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对，不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见秦毕窈失神地松开了她，锦儿咬了咬牙，继而又道：“但是我家娘娘说，是因为她与几个嫔妃议论了臣衔王身边的那个奴婢，所以才——”
此话一出，秦毕窈顿时将犀利的目光投向她。
“奴婢？是哪个奴婢？”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锦儿说：“是那个被灭门了的楚蓁！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成了臣衔王的贴身奴婢！”
那‘贴身’二字，咬得十分巧妙到位。
顿时将秦毕窈激怒了！
“楚！蓁！”
秦毕窈咬牙切齿地握拳，“又是她，又是她！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的陆哥哥！”
十六年前是这样，十六年后也是这样！
她不许！她不许！！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秦毕窈，转身大步朝御膳房跑去，准备先拿那些奴才开刀消气！
而那原本啜泣不已的锦儿，看着秦毕窈愈来愈远的背影，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回常春宫。
而她的主子，正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娘娘。”
锦儿微微一笑，道：“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四公主一听见楚蓁二字，便再也镇定不了了。”
“哼。”
闻素月扬起一丝胜利的微笑，冷声道：“四公主是所有皇子公主中，生得与皇上最像的。瞧，不过撩拨了几句，她骨子里的暴戾便压不住了。”
这一点，与秦尧一模一样！
也正是因此，秦尧才会对四公主格外顺从溺爱。毕竟一个骨子里高傲到目中无人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孩子也如他一般骄傲，就好像是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自然是宠到了骨子里去了。
谁不喜欢另一个‘自己’呢？
闻素月冷魅一笑，转而看向锦儿，幽幽地说起了往事：“想当初，我们闻家给楚家当了几十年的狗，若不是楚家被灭，这种耻辱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对她来说，闻家向楚家投诚，忠于楚家，就是一个耻辱！
她闻家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楚家？
楚家风光的时候，她们闻家却只能在暗地里分杯羹！
每每想起，闻素月对楚蓁的恨意便更深一层！
“如今有了四公主这个筹码……”
闻素月胜券在握地攥紧手中的绢帕，依稀地看着天边耀眼的太阳，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离复宠，不远了。”
这一次，她定然要握紧手中的机会，将权利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至于皇帝的爱……
哼。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闻素月了！
想到这里，女人那张柔美如蛇蝎的脸，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看得一旁的锦儿冷汗连连。
利用真心待自己的四公主，来完成自己的复宠计划和野心……这等狠毒的手段，怕是连皇上也要甘拜下风了吧？
锦儿想着，也只能忍住心中的恐惧，然后扬起笑意，上前恭维女人。
从小为婢的她，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
主子的命运，便是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