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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能再开快点吗？”
早上提早出门的龚夏，心里想着一定要给面试官留下好的第一印象，于是咬着牙花高价让打印店老板用厚纸张打了几份简历，又上了一辆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车去HR昨天发来的地址。谁知道半路上，司机自作主张又带了个“顺路”的乘客。
以为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好脾气龚夏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那个人不紧不慢地下车后就开启了手机地图时刻关注着距离。没想到眼看面试时间快到，离公司还差三个路口、三个红灯。
“那也不能闯红灯啊。”司机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终于，下了车，龚夏决定面试结束就给司机差评。可惜，这不是线上叫车，想给差评也没地方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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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的龚夏，先是被眼尖的门卫拦下盘问、登记来访信息，又是和一行上班族等电梯迟迟不来；好不容易上了电梯，竟然又每层都有人要停。终于到了ST前台所在的七层门口，发现却已经超时了近十分钟。
“您好，我是约的十点钟面试。”
抱着试试看想法的龚夏被前台指引着来到一间会议室的门口，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九个人。两个看上去比中年人年轻些、比青年人年长许多的面试官坐在中央，对面是六个有男有女的学生；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男子坐在离门最近的角落，也就是面试的学生们的斜对面。
面试已经不知进行了多久，一名举止落落大方、仪态成熟的女生正在做自我介绍，第一句就是：我是南京大学商学院的一名应届研究生，也是学院现任研究生会主席。
龚夏紧张了许，敲了敲门进来，唯唯诺诺地把简历放在一脸成熟与严肃的面试官面前，找了最靠门的空位坐下。那里离面试官最远，离那名神秘男子最近。直到这个距离他才发现，这人似乎比几位面试者也大不了多少，比两位面试官的年纪明显小上一些，难道是行政秘书之类的身份，随时等候着给领导端茶送水取送材料？
两人视线对视了一下，神秘男子面无表情地向龚夏点了点头。龚夏赶紧报以甚是勉强的微笑。
终于，其他六人均已做完了自我介绍，并且也都回答了几个关于各自简历的问题。
“迟到的同学，叫龚夏是吗？请做一个自我介绍。”两位面试官之一说到。
龚夏赶紧正了正坐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准备好的介绍内容。一边背诵着，他一边在担忧，到底会不会计较他迟到的事。
“你说你这四年做了很多兼职、很能吃苦和抗压。品质是好的，但课程和专业能力不会受到影响吗？”
“额，我是中文专业，进企业工作，专业能力本来也不对口……”
面试官皱着眉注视着龚夏，龚夏突然后悔自己进门之前没有先喝几口水。他想说：中文专业不符合他的职业规划，他很想进RPA这样真正有竞争感和商业感的行业，并且已经对此有了不少的了解；可不知是面试官和其他几位竞争者的气场太强，还是自己跑了一通气息尚未喘匀，龚夏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口。
“那你认为你做我们这个岗位的优势是什么？为什么选择我们作为你的第一份全职工作？”
龚夏想了想说：“我的中文写作能力还可以，可以做产品相关文字的输出……我还做过一个自己的微信公众号，整理了很多商科的知识；虽然不是商科专业，但我有自学了解很多。”
“公众号关注量多少？平时阅读量多少？”
“额，关注只有几十个，阅读、十几个吧……”旁边一个矮个子的女孩子不小心笑出了一点声音，但又马上憋了回去。龚夏刚刚听到了她的自我介绍，她是浙江大学传媒专业本科应届生，运营的自媒体短视频账号，已经有了七万多人的订阅。
此刻的龚夏羞愤地只想直接离开，或是能有个地缝让他钻也好，只要无需面对不争气的自己。
面试官等了等，发现龚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OK。那接下来是无领导小组讨论环节，情境是：你们现在是我司的一个产品团队，有客户提出了这样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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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今天的面试到此为止。如果面试通过，HR会在两天内联系你们。”
“谢谢面试官”“谢谢面试官”……
走出来的龚夏感觉累的快要虚脱，连步子都迈不动了。本来这个无领导小组讨论的话题他还是能讲上几句的，但小组中偏偏有一个太好表现、好出风头的人打断了他的话。他一遇到这种人就很不会交流、更不会争抢，本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只会自己一个人闷声委屈。他想：可能是大家都默认我没戏了吧，所以不愿意把有限的时间分给我。
就在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脚即将挪出公司自动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请问是龚夏同学吗？”
龚夏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纯黑职业装、戴着圆框眼睛，手捧一台笔记本电脑的职业女性。面容甚是姣好，但一眼看去，龚夏却是一个激灵，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被更年期班主任支配的岁月。
“额，我是……”
“你还有一轮面试，如果愿意参加，请到小会议室来。”
“啊？啊，好……”
此时正不知所措地跟随指引迈入小会议室的龚夏还没有意识到，他会因为前一刻步履慢了几分没有离开公司，以致未来的时针发生了怎样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