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小学一年级

　　秋天到了，袁野军该进入一年级学习。他憧憬着上学的情景：背着新书包，装上新课本，和同学们高高兴兴的进入室学习，在金色飘香的室里朗朗读书，开启他人生的求旅程。
　　报那天，张淑芬把他到身边说：“袁野军，明天你就要进入小学一年级读书了，我把钱给你，你自己去报吧。”
　　啊，让他自己去报读书，人家的都是家长带着去学校报读书，让袁野军自己去报读书，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对于他这样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孩来说，见着大人说话都紧张，不用说去求人办事了，他也没有见过大人是如主动找人办事的，没有经验可学。
　　袁野军面露难色。
　　“你去报的时候，找学校的一年级班主张老师，跟将你是袁家塆张淑芬的娃儿，来找报读书，我都跟说好了的。”
　　张淑芬见袁野军一脸茫然，又给他说着报的细节。袁野军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在他心中老师是十分崇高而尊重的，他从来没有跟老师说过话，没有求老师办过事，不认识那个张老师，这种话怎么开的了口嘛，小小的袁野军也不道如跟老师开口。
　　“***育我们，凡是要自力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各人的事要各人成，报读书是为你好……”
　　张淑芬见袁野军还是一脸无助的站在那里，不禁脾气大发，用那粗狂的嗓音开始对袁野军进行育。
　　袁野军听着母亲那恶狠狠的语气，惊恐的点头答应下来，他道，如果他不同意，可能又会是一顿“斑竹炒肉”，会让他魂飞魄散，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怕是自己么都不明白，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吧。
　　第二天早上，袁野军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等他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上课时间，他来到一年级室门口，室很大，50多有平米，呈长方形，前后两个门都开着，袁野军怯生生的站在后门，手扶着门框，眼巴巴的望着室里的学生，都是他学前班的同学，此时他却没有勇气和他们说话。
　　张老师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走进室，挨个座位发材。材很新，也很艳，新的一尘不染，里面的图案都是彩色绘制，很同学们欢迎，拿到书的同学迫不及待的开书籍，翻动着新书，兴奋的用手抚摸，将鼻子凑进书中间，闻着书的墨香，就像一块磁铁吸附在书上。
　　看着他们陶醉的样子，袁野军心里也痒痒的，他也很想坐在他们中间，享这一妙时刻，可是室里坐满了学生，他不道坐哪里，老师也没有排他坐哪里，也不能勇敢的迈出那一，只是怯懦的站在室后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同学们。有几个塆上的小伙伴，看见袁野军站在室门口，也不主动招呼，瞟过一眼就一直看着黑板，似乎忘记袁野军的存在一样，他们也生怕老师发现上课不专心，害怕老师批评。
　　讲台上站着一位女老师，就是张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开学第一课。张老师有四十多岁，穿着蓝色衣服，留着齐短发，或许是常年书不经常劳动的缘故，看起来比塆上那些大娘大嫂要年轻许多，若不是丝丝白发露出，本看不出实际年龄。张老师时而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引导学生大声朗读，时而又给学生们绘声绘色的讲解课文，一举一动显得都是那样自然，声音甜而还有一种亲切，让人如沐春风。袁野军在室外听的很认，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要把张老师讲的一个字都记到心里面。
　　听妈妈说张老师也是本村人，在五队住，跟一个姓张，所以关系比较好，但体长像么，有么体貌特征，袁野军一无所，以前没有和见过面。袁野军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天生的对老师有一种崇敬，崇敬的敬而远之，见到老师都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他哪有胆量开口跟张老师讲话嘛，只是呆呆的站在室门口，等待着命运之神的顾。
　　下课了，学生们都离开座位走出室玩耍，张老师走到室后门，对袁野军说“你是来报读书的撒？”
　　张老师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用那习惯性的语音和袁野军流，但袁野军却如临大敌一，心里十分紧张，满脸通红，双手紧张的抓住门框呆呆的立在后门口，竟然不道如答的问题。张老师见他像哑巴一样不答问题，径自离开室，忙自己的工作去。
　　张老师的离去，让袁野军的求学之路又延迟一年。
　　第二年，还是在张淑芬的带领下，袁野军终于报上，顺利进入一年级学习。不巧的是，育革也从这一年开始实施--小学育由五年制为年制。正常情况下，袁野军是岁开始读书，五年制下十二岁小学毕业，他因故延迟一年读书，变成八岁开始读书，小学年，等他毕业的时候都十四岁了，不过这些响在袁野军心中本没有么概念，他只道可以读书了，自己也有新书了，心中充满无限喜悦。
　　终于领到新书了，袁野军十分珍爱新书，小心翼翼的装进书包，生怕掉在地上粘上灰尘，还担心书本在书包里褶皱，用手摸了又摸。学后，他将全部课本带家，在家里搜出画报，学着其他小学生的样子，给新书包上书皮。他将课本在画报纸中间，左比右比看看，觉课本在中间了，就将画报翻过来，盖住课本，沿着课本边缘将画报纸折出一条印痕，多余的画报纸就压在课本封皮里面，四个角还次进行斜角折叠，以增加厚度，免得很快就磨坏，崭新的课本袁野军护的好好的。
　　待书本包裹毕后，袁野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捧起课本亲了又亲闻了又闻—从天开始，他将踏上探索解惑的求学之路。
　　袁野军的班主是一女老师，姓廖小，也住在崖下5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长的高高大大，宽额头，大嘴巴，高鼻梁，红璞璞的脸蛋上映着一个小酒窝，身穿白底衬的良衬衣，脚穿藏蓝色喇叭裤。廖老师将头发扎成马尾辫，用一红毛线缠着橡皮筋，将头发固定，犹如一朵大红绽开在一头乌发上，走路的时候，乌黑辫子一甩一甩，个人如出水芙蓉少女丽。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爱的年华，都不会错过这人生季。
　　廖小老师跟张淑芬也很熟悉，因为在5队有个刘凤州的是的干亲家，刘凤州的儿子拜张淑芬当娘。两家自从有了这一层关系后，经常走动，次张淑芬娘家也要从5队边上的小河经过，小河上有座石桥直通灵堡村外，小河边上有条石砌成的岸堤，人们在这里洗衣服，淘菜，泡篾绳，经常聚着三五个女人，在河边辛勤操家务，有人从旁边经过，走向石桥，都要相互招呼问候。一来二，张淑芬对5队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对廖小老师也十分了解。
　　这一切都是大人们的事，在袁野军心中，老师这一形象依然是神圣的，他对老师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初夏十分，大老表张新民迎来结婚的时刻，张淑芬作为出嫁的姑姑当然要去祝贺，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精心扮自己，毕把袁野军到跟前一本正经的说“天，你大老表结婚娶媳妇，我要去坐席，你下午了学就外婆家赶嘛，赶过来吃晚饭，明天一早又赶来上课。”
　　这样的务，对袁野军并不是难事，他已经在这条路上独来独走过几，沿途的那些乡民都很淳朴，都能认识他，还会向他招呼，领到务后，袁野军就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学后，袁野军背着书包直朝大舅家方向飞奔而去，快到5队的石桥时，他的心变得十分忐忑，那是唯一一座通向外婆家的石桥，经常会有一堆人聚在那里洗衣服，他怕看见熟悉的身，害怕看见廖老师的身。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你怕么，来么，当袁野军快到石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站在河边洗衣服。袁野军很快认出就是廖老师，顿时紧张起来，脚迈的很慢，如负斤重担一，他不道如面对老师，尤其是在学校外，他甚至开不了口招呼老师，可眼前了这条路，这座独桥外，没有的路可走。
　　袁野军硬着头皮前走，距离廖老师来，他把头上的草帽斜戴着，朝河边倾斜着，像个特务一样遮住自己的脑袋，以免廖老师认出自己，他还在掐着节奏，争在廖老师头弯腰洗衣服的时候快通过，或者像解军发起冲锋一样快通过，一定不能让廖老师发现。孩子就是孩子，“聪明”的手也逃不过大人的眼睛，当袁野军刚走上桥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袁野军，去哪里？是去外婆屋吗？”
　　啊！我廖老师认出来了，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没有逃过的法眼，我以后怎么在课堂上见啊，万一在课堂上将这一幕给同学们讲了，说我不尊重老师，没有礼貌，见着老师都不主动招呼，我该怎么办？袁野军的心里像猫抓一样没有头绪，脸上火辣辣的红，红的他耳子发烫。
　　“嗯，去大舅家坐席。”。
　　袁野军的答是那样的生硬，连基本的“廖老师你在这里洗衣服啊”这样一句问候的话语都没有，他像老鼠遇见猫一样飞快的离开石桥，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学生遇到老师，主动向老师招呼问候，这是基本的礼貌。袁野军胆小怯懦，没有勇气主动跟老师问好，还刻意躲避，反过来老师主动向学生招呼，眼前的这一幕十分尴尬，尴尬的让他无地自，此时如果地上有洞的话，袁野军必然会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