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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天边,斜阳西坠,一道道烽烟从地平线腾冲而起。
万里绵延的长城轮廓依稀可见。
嵇夜三人足足费了五天的时间,至此已经人困马乏。
“眼下不足三个时辰的距离,二哥,要不我们歇一歇吧。”
姜鲤牵着马,微微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嵇夜也放缓了脚步,说道:“也好,奔波多日,也不急于一时。养精蓄锐,到时恐怕会有恶战。”
他目视烽烟尽处,所想的不仅仅是阔别多年的挚友,还有从未见过的怪物——被称为塞外异人族的怪物!
夜幕降临,边塞荒野莽莽,愈加萧索,在黑夜疏星的覆盖下,隐约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姜鲤和庄涛背靠背的倚着睡了,嵇夜盘膝,端坐在他们身边。
看着二人熟睡的姿态,像是不设防的孩子一般,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要深爱着的人在身边,他便永远不知,也不必去知孤独为何物。
忽然,远处丛生的杂草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嵇夜灵觉一动,站起来向着那轻步走去。
他扒开蔓生荒草,只见南宫临满身鲜血的扑倒在地,巨大的伤口一道又一道,仿佛要令他支离破碎。
“嵇夜……先生……”
南宫临抬头,眼前模模糊糊,看到嵇夜的面容。
那一刻,他虚弱的气色仿佛有所振作。
嵇夜吃惊道:“南宫先生,怎么会这样?”他说着便要替南宫临检查伤势。
南宫临握住他的手,撑起气力,说道:“我已经不行了,司马信……来了,此人的力量胜过司马封百倍。”
嵇夜心头一震,司马信在十年前就已名动玄门百家,是司马家九大高手之一。
“是他亲自下的手?”嵇夜问道。
若司马信亲至,确实无计可施,传闻那是能够爆出十二道风暴的男人。
南宫临因不可挽回的重伤,淌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却不见紊乱,他紧握住嵇夜的手,恳切道:“先生乃今世贤才,名满四海。我有一事求于先生,万望你成全……”
嵇夜凛声道:“你说!”
“想必先生听说过'圣人听风'的传说吧?”
嵇夜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那其实讲的是千年前,我朝太祖皇帝听风悟道的故事,太祖因此独步天下,以武力征服中州,成为了传说中的【天风】”
“什么?”
嵇夜面露惊容,浑身上下都跟着微微震颤。
所谓天风,出自于一个更加古老和神秘的传说。
传说秉风暴而修行的玄士,若能打开三十三道风暴之力,便可直达本源,脱胎换骨,成为最接近神明的天风战士。
这个世界,天风往往冠以那些远古神话般的人物,有些历史往往令后人无法分辨真假。
譬如中州第一位建城者,风之子轩辕烈。
来自大草原的女武神,伊达尔罕·繁星。
若说本朝开国大帝姜龙城也是一名天风者,那就大大超越了嵇夜的认知。
毕竟姜龙城是毫无疑问真实存在于史册中的大夏皇帝!
传说天风战士的肉身可以历经千年而不朽,不受天地约束,超凡绝世,转换时空,可以身相见神明。
既然如此……
那神明真的存在?
大夏的太祖皇帝姜龙城可能还活着?
南宫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说道:“太祖征服天下以后,御风远去,从此消失。至于去往何处,没人知道。天风不是凡人,不会为凡世停留……”
“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祖遁世之际,留下了一册事关天风的秘籍——《天风语》,千年以来,一直由藏星阁替皇室保管。司马衫夺权后,全天下追杀藏星阁,誓要取得天风语……”
“你是藏星阁的人?”
嵇夜并未太过于惊叹天风之秘,反而对南宫临的身份更加好奇。
千年以来,藏星阁是中州大陆一个极富神秘感的组织。
传闻由大夏第三代君主,昭文帝姜延宇所创,他同时也是藏星阁第一位大学士。
藏星阁保存着中州的史册、天下的典籍以及远古的秘辛,堪称文明的化石,智慧的结晶。
那些远古流传下来的英雄神话,或许只有藏星阁的学士们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南宫临道:“是的。这些年,司马衫对藏星阁的学士和弟子斩尽杀绝,昭文皇帝让我们保存的东西绝不可落入反贼之手……“
“为防奸邪窃取,天风语从古至今都是口口相传,分十策,交由一百位藏星阁弟子,每十位的记忆中只有一册的信息。现在我将自己保管的第一册即刻交予先生,为了天下,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请一定要保护好它。”
嵇夜望着他坚韧的眸子,轻叹道:“我不是藏星阁的弟子啊。”
南宫临取下大拇指上的扳指,扳指上雕刻着星云的图腾,有一种历史的沧桑厚重,“戴上这个扳指,你就是藏星阁的人,我快没时间了,请立刻让我把天风语传递给你吧。”
嵇夜见他气息渐弱,亦无法推辞,别无他法。
假若此等绝世之秘就此湮灭于历史,又将是何等憾事。
他接过南宫临递给他的扳指。
于是,在星月黯淡的夜幕下,百里荒野之中,南宫临和嵇夜二人正进行一次薪火相传的接力。
没人知道,更无人预料,这将彻底改写了这片大陆的历史。
英雄奋起、王者征途、恶魔狂舞、生灵涂炭。
多少悲欢和血泪,就从这一刻,这一点,慢慢向这个还未天明的世界铺开。
南宫临一边说,嵇夜一边记。
无法记住的,就撕开自己的衣袍,以手蘸血,抄在上面,然后反复记忆,直到烂熟于心。
千古奉为传说的天风秘密,正隐隐约约对他洞开门户,露出了一角。
他时而紧簇眉头,陷入沉思;时而内心癫狂,将欲呐喊。
这所谓的秘籍真是怪诞,文字古老,音节拗口,遣词造句乱做一通,毫无意义。
但是,念着诵着,渐渐就仿佛进入了一个虚无的冥想世界,他似乎得到了所有,却又什么都抓不到,就像无处不在的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第一缕晨光让嵇夜如梦初醒。
他转过头,南宫临已然目瞑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