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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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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子将看着将进院中的中年人,打量个仔细,终于与记忆中的映像对上,这才急呼出口。
  鬓角花白的男人更是瞠目结舌,一脸的惊吓,听到了这声“舅舅”方才开口回应。
  “子瑜?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
  江湖路远,经年不见只道寻常。得幸年关将至,得见亲人,可怜物人两非,从前不再。
  一番衷肠言语,说冷了酒,说干了炭,方才讲到眼下。
  “唉!本以为姜家不在,不想回家又收到你的信,进镇子就听到你的名,现在才知,这是你多少血肉生死换来的。”郑当年听得外甥的诉说,心头几重悲喜轮转,还是流出泪来。
  “你本承得你爹娘的好处,打小一副好姿貌,到了找女人的年纪,却伤成这样......”说着又翻盏而尽。
  俞子将给他斟满酒,宽慰道:“江湖人靠刀吃饭,不靠脸,我不在意,舅舅也不必多感伤。回路长远,舅舅就多住几日,咱们正好过个好年。”
  “说的是!是该过个好年。”郑当年揉了眼角,把带来的包裹塞入俞子将怀里道:“舅舅在衙门里厮混经年,本事不比你们江湖人。这五十两银子本是给你们救急准备的,哪里知道你这般大本事,现在就当是过年给的红封,添个喜气。”
  俞子将接过,里面全是碎银,心下感慨,倒也没有刻意推拒。
  “还有嘛,我不回河南道了。朝廷招纳武人的消息你应该知道的,进了好些新人,我被调来山南苏大人手下听用。”
  俞子将闻言一愣,想起了那个像女子一般尖叫的采访使,还有那个古怪的刀客。
  郑当年笑道:“听说那山南治原来的都头被你们四方门的杀了,谁都不敢来,倒是便宜了我升官。我这已经在山南治购地置业了,往后与你也算有个照应。”
  俞子将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跟舅舅坦白这事就是他干的,倒是打听起另一事来:“舅舅可知道个叫张天喻的高手,与苏采访使相识,说不定还在山南治衙门里。”
  郑当年有些紧张,下意识看了左右,悄声道:“朝廷是招揽了不少武人,但哪里能有被你称作高手的人物。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俞子将看他对江湖人事这般畏惧,也不想他涉水太多,便遮过不提,说起些家长里短来。
  舅甥两个碎叨到天黑,山君与殷涛早撤了,俞子珉也终于陪不住离了桌。
  郑当年见没了外人,忙压低声道:“瑜儿呐,莫怪舅舅嘴长,我此来是有个打算。”
  俞子将做倾听状。
  “你们的心思我知道,心里是掐死了要找双榕报仇吧?”
  俞子将皱了眉,又松开,不吭声。
  “你现在已是三品的实力,以你的能耐,一品在望,是光宗耀祖之成就,秉程与当月泉下有知,也会以你为荣。”郑当月是其妹,俞子将之母的名字。
  俞子将仍无动作,只默然听着。
  “你眼下在四方镖扎根不深,我是想你趁早脱去这身镖衣,出了这江湖吧。可以去我那里,凭你的本事,朝廷里的日子绝不会难过。忘了双榕罢,安然成家立世,也让舅舅这颗心有个安处。”郑当年说罢,紧紧拽住了俞子将的手。
  他这九品的实力,于外甥而言,柔比婴儿。可这拽着的手,俞子将却实难挣开。
  两厢沉默了半晌,俞子将道:“且容我考虑些时日。”
  见他没有当场拒绝,郑当年这才放了手,连连说好。
  ......
  燕京城天地成白。
  深府旧廊下,女儿凭栏,仰看落雪飘摇。
  素裙曳青履,白绒裘裹肩,轻抱红琴坐,看雪更胜雪。
  忽听得人声入廊,她秀足轻步,柔身婉拜叫人:“伯伯。”
  来人闭伞,露出纶巾与花发,慈笑道:“朱弦爱看雪,不知雪更爱看你。”
  女儿嫣然低头,乖巧搀上长辈,温柔轻语:“伯伯总爱夸我,也不知在别人眼里,我是否真个好看。”
  中年书生笑道:“天赐若得见你,必会后悔少见你这般多时日。”
  “今年父亲可能来?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模样了。”这般抱怨的话,在名叫朱弦的女子说来,依然动听可人。
  这时自书生身后走出一人,黑衣黑刀,像是影子。
  “门主为小姐赠来新年礼物。”影子捧出个木匣奉上,抽开,里面躺着一把秀气的短刀。
  青丝柄,银梅格,云鳞鞘。女子取出观瞧,小臂长短,秀手将握。
  “这刀做得真好看,可惜我没武功,也无用处。”说着就要拔出来把玩。
  影子人抬手阻道:“此刀只可斩三招。一刀云断,一刀地缺,一刀神鬼俱灭。”
  女子秀口圈出惊诧,复揽垂发说笑:“那我岂非无敌?天下第一张朱弦可还好听?”
  影子也笑道:“试看武林,或只‘天意’剑能与您争锋了。”
  书生也陪着笑,坐上矮栏,道:“朱弦,神兵在手,可想去看看故事里的江湖?”
  张朱弦捧刀入怀,喜道:“可以么?”
  书生伸手出檐接着落雪,道:“不久后江湖会有一场盛会,那是年轻人最爱的热闹。给你的刀取个名字,出去逛逛吧。”
  张朱弦踏出院中,裙角扫过白地,笑颜对着纷飞漫天的雪道:“此间美,谁愿云断地缺?就叫它‘莫出’吧,一如我这般。”
  “希望如此。”书生沉吟一句,不再管院中独自烂漫的可人儿。他甩去手上雪水,从影子手上接过一卷信纸翻看,片刻后扯出两张道:“就让镖行先来吧。”
  黑衣人领命接过。
  一张写有“三合......顾虹剑......成”
  一张写有“四方......俞子将......可成”
  ......
  “子瑜不要送我了,莫要叫人瞧见。我是朝廷的差人,可怕极了江湖里的瓜葛。”郑当年捏了捏外甥肩膀,就此推门告辞。
  俞子将透过门看舅舅带上裹耳皮帽,小心地低头远去,知道他是怕四方门知道了两人关系,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感念此维护之意,凭生长叹。
  “怎么,你想跟他去了?”山君一边练功,一边问道,眼睛都懒得看徒弟一眼。
  一旁殷涛提水走过,闻言停了脚步。
  俞子将沉默,看到郑当年走出广场不见,方才道:“我若真有此意,且不说俞祖莲不会放过我,恐怕你就得清理门户了吧,师父?”
  山君笑而不语。
  殷涛放下水桶,擦拭了手走近俞子将,低头道:“师兄,廖三早来给你拜年,郑捕头在,我打发他走了。宅子有消息了,说包你满意。”
  俞子将收神吩咐道:“哦?他办事倒利索,去瞧瞧吧。落了脚,便进山给你们拜个师父,也给商庄送份生意。”
  四方镇东南边缘,自主街入巷,穿过几座大院落,绕过几排小宅院,就在望不见头的棚户聚落前,廖三已经侯在一座没有牌匾的院门口了。
  俞子将招呼后打量此宅,位置类似林客南家,只是大了许多,前门后门都有刻意铺就能跑马的路,出入镇子又快又方便。
  跟着廖三进了院门,里面比镖队驻地小院还打出一倍,小三进里住上十来号人不成问题,挤一挤,三十来人也有个睡处。
  俞子将很满意,此地虽然距离分号广场和总镖都很远,后门又靠着棚户区,鱼龙混杂,但这些在他看来全是优点。吵闹里隐藏秘密,浑水里隐蔽来往,四下又无镖局高手居住,出入镇子极其方便,仿佛是他合着自己心意挑的地再盖的房一般。
  “此间房主人是谁?要多少银子?”他已经决定要了这出落脚地了,毕竟年后镖旗一挂,不再任镖头的他就会被分号“扫地出门”。
  廖三压低了声音道:“原本是四方分号里一个叫高仙的镖头在此居住,听说其死在镖路上了。俞行走当认得此人。”
  俞子将一眯眼,若有所思道:“是从其家眷手里买的?”
  廖三声音更低:“据我所知,高仙是个独人,无亲无故。他死后这宅子便被奴婢们占了,又被牙行里的地头蛇得知,低价逼收了。我得到消息时已是第二手,我自作主张,三百两给您下了定,您看如何?”
  俞子将心头一动,追问一句:“此地平白让你们占据,没个地契证人么?”
  “四方镇是四方镖局所建,朝廷可不敢插手。镇子中心的大好产业自然是有四方镖主持规矩,但是这镇子边缘,俞家大爷们可懒得操心,可不就是谁占到就是谁的。不敢瞒您,这笔买卖我能抽五十两。”廖三老练地笑着,对俞子将推心置腹道:“当然,若以您的名号一亮,棚户里的蛇鼠怎敢跟您要银子。但我估摸着,您的名号可不是几百两的事情,我也不想假您名头坏了牙行熟人的生意,所以......”
  俞子将指点着廖三道:“你还算老实。找殷涛拿银子吧,往后有事,我会让殷涛与你交接。”
  廖三朝着俞子将和殷涛一礼,借着这股子热络劲道:“俞爷,那林家俩小子机灵,好使唤,又是知根知底的熟人。要不让他们给您来打整些杂活?”
  俞子将笑意一凝道:“我练功喜静,你照看好你的人,可别扰了我。”
  廖三笑意不减,干咽口唾沫,郑重称是,象征意味地交上一把钥匙便退走了。
  俞子将手里拿着钥匙,冲俞子珉道:“搜一搜房子,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俞子珉白他一眼道:“穷疯了!要有也早让那群泼皮流氓搜刮了。”
  俞子将把黄铜钥匙当面条揉搓着,笑道:“若真搜不出来,那高仙当也不是个正经的四方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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