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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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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瑜起了个大早。
  穿着洗漱后,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拿了许多东西摆在没有书的书桌上,有长短刀、飞刀、匕首、袖箭等兵器,也有皮甲、刀囊、火折子、扇子等用具。
  挑挑拣拣半天,拿了皮甲穿在外衣下面,这是件褂子样式的多层牛皮甲,心口位置嵌了护心。再拿了匕首插靴子里。把飞刀挂刀囊里系腰上......一番折腾出了房,走一步身上都叮叮当当的响。
  上完香,与李桃英吃早点。看着跑出跑进搬包袱的姜饼,姜子瑜把他喊住:“饼子,把我房里的包袱拎出去就行,这次你就别跟着我去了。”
  姜饼抱着包裹愣愣道:“少爷不知要去多久,路也远,总得有人照顾。”
  “臭小子!我要你照顾么?”
  “......我说错话了,是服侍。”
  “走江湖要什么服侍,老爷在家才需要服侍,你比别人机灵,给我在家看好我老爹。”
  “......是。”
  姜饼有些失落的出了大门,李子已经在门口牵马候着了。四匹马上都挂了包袱,姜饼再把手里的包裹挂大白马上,就看见姜子瑜和李桃英出来了。
  李桃英还是那书生的样子,不过比来时壮实了些,黑了些。
  姜子瑜则是简单的发髻上插一根檀木簪子,姜饼知道簪子里面有一根银针。其身上穿了件素白金边的开襟长褂,里面套了褐色的皮甲,再里是纯皂色的短襟紧身武服。腰左挂着“白光”,腰右挂着铁腰牌,腰牌两面是“安顺”和“镖”字样。
  看着少爷叮叮当当的上了马,姜饼想起什么,跑上前自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捧给姜子瑜:“少爷,你的扇子忘了拿。”
  姜子瑜抄起扇子唰的打开,看了看“玉剑有香”四字,笑着到:“你小子就是机灵,走了,别太想我。”
  看着自家少爷意气风发的走远,姜饼想,自己能不能有一天也如少爷这般俊,也如少爷这般走江湖。
  河南道南,苍雪山,镜湖。
  镜湖方圆百里,水平无波,如一面青色铜镜嵌在苍雪山群中。山是铜镜的花边,花边上最突耸的,是迎雪峰。
  迎雪峰山坡皆是苍翠,山顶是云和雪。白与翠之间,青瓦红墙坐满山腰,此地是双榕派宗门。
  双榕派乃天下十六剑宗之一。千年前陈、廖两家以迎雪峰下两棵古榕树为名在此立派,其太阴、太阳武功与镜湖美景名满江湖,誉称“三百里镜湖平澜,两千年古榕并蒂。峰雪迎苍月归藏,霜云开大日天煌。”
  山林之中,雪水汇成的小溪旁,一个锦衣抱剑的中年男子正闭目坐在青石上,一动不动。呼吸动静却极大,一呼一吸有风雷之声,怀中长剑套了囚牛龙格,随其呼吸传出似有似无的鸣响,周围花草是不断内外倒伏。
  一只花隼自天上朝男子落去,到得其顶上三尺被呼吸搅得落不下也飞不起。
  男子兀的睁眼伸手,扑棱翅膀的花隼被抓住,自鸟腿上取下信纸,看了一眼,便纵身消失林中。
  男子落在一座栽满兰草的院子外头,轻轻说了一声“师傅”,里面传一声“进来”。
  男子进去见了一个中年妇人,四十岁的样子却穿着兰花襦裙,乌黑长发以银带缠裹住,正蹲在地上摆弄花草。
  男子躬身行礼道:“师傅,查清楚了,是安顺镖局姜家,家主是吏部侍郎姜秉程,走的是范家、曹家的后门。我与师兄弟们商量的意思是......”
  “你的气机怎地变弱了?功夫越练越回去?”妇人抬头打断男子说话,眉头微皱。男子又一揖答道:“我好奇那‘阴阳圆明真诀’,前几日练了练,伤了內腑尚未恢复。”
  妇人拿手指头指了指男子:“那玩意儿就李师叔自己能练,这次盗传武功不过是个借口,你就别折腾自个儿了。嗯......把范家、曹家参事的杀了,其余统统赶出两河。外面的人嘛,给李师叔留个种就行,其他也都杀了。”
  男子:“姜秉程也杀么?”
  妇人冷笑道:“吏部的人,正好杀了给那无用的书生上上眼药。他若再上蹿下跳,总有一天连他也杀了。”
  男子:“是。那范家、曹家的产业......”
  妇人挥挥手:“你们自己分了就是,莫要拿这些小事烦我。螭吻小子说的‘三宝归元’我有所领悟,往后三个月我闭关了。退下吧。”
  男子躬身退出院子,脸上扬出笑意,拍了拍长剑,纵身而去。
  姜子瑜一行这几日过得颇为快活。
  自出了燕京城,路上疲了便住店吃酒,闷了便纵马腾驰,乏了就寻些土味小吃尝鲜。离家三天后到了燕京府与河南道间的一座镇子住店休息,准备次日渡过白河,就进了河南道。
  三人住了一家叫做“白河边”的客栈,姜子瑜凭着安顺的腰牌还拿了折扣。
  这时姜子瑜和李桃英正在客房用饭,桌上都是鱼虾河鲜,二人也闲聊着。
  “走镖分两种,一明一暗。明的多是大宗的货镖,防的是山匪、路霸、小偷、流民,所以要多带人手,走大路。暗镖则是贵物,都是悄么着走…”
  “安顺镖局总在常走的路上找寻清白干净的客栈、人家作驻脚,镖局给驻脚生意,驻脚给镖局提供方便,镖路上需要传递消息,也可用这些驻脚传达。熟络了的酒楼、客栈甚至是各个地头的泼皮闲汉,还能给镖局做牙行的买卖。这就是咱们安顺的生意之道,这也是我家武功不高,却能家业兴盛的缘由…”姜子瑜正说着走镖的常事。
  “师兄,听说还有人镖的?”
  “嗨!一般不会专门保送生人,精贵的人要么武艺高,要么身边人的武艺高,看不上咱镖局护卫。穷人又给不起价,多是外出的寻常人家碰巧有顺路的镖队,随意给点银子跟着走,安全些。”
  李桃英点头,走镖却是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里面也有有趣的事,比起生人,镖死人的多得多。那些死在异乡的,亲人朋友有点良心又有点资财的,或嫌麻烦或怕死人,就会让镖局送尸。师弟你莫嫌弃,这活最轻松,没啥风险,镖师都不用,让脚行的人做了就成,只要不坏了镖局名声,得钱也不少。”姜子瑜边说边摇着扇子。
  李桃英正待接口,房外突然传来上楼的响动,脚步很是慌乱。
  “砰”一声房门被撞开,惊得李桃英手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姜子瑜扔了扇子把刀拿住,一看,撞进来的是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后面跟着李子。那少年看见姜子瑜,嘶哑的喊了两声“少爷”就跌地上不动了。
  姜子瑜近前看,竟然是姜饼,忙去扶他。摸着姜饼衣服是潮湿的,还沾着不少泥浆,人是昏过去了,也喊不醒。
  李子忙蹲下来说:“姜少爷,小的在堂里吃饭,饼哥儿冲进来找人,看见我就喊着要找您,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姜子瑜听了,心里发沉,抱了姜饼到床上。李桃英使李子去镇上找大夫。
  二人一个坐床边上等着,一个则在旁来回走动,一时无言。
  李桃英看了姜子瑜的脸色,相比平时的光彩笑容,姜子瑜此时平静的样子让他有些心慌,便出声道:“师兄莫急,姜饼身上没伤没病,该是赶路累坏了身子。等他休息好了,有什么事情就明白了。”
  姜子瑜点点头道:“师弟说的是,咱别自己慌了,接着吃菜吧。”说罢平静的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就吃。
  李桃英也过来坐下,低头看了看,姜子瑜脚下踩住了扇子也浑然不觉,觉着师兄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平静。
  姜子瑜一口一口的吃着,李桃英坐在一旁喝水,天色黑了下去。李子还没回来,姜饼自己“嗯”了一声便醒了。姜子瑜唰的来到床前,这是用上了身法。
  姜饼迷糊了一阵,看清了姜子瑜的脸,双手抓着姜子瑜的袖子就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少爷啊,家里出事了!老......老爷他......”
  李桃英递来一碗水,姜子瑜端给姜饼道:“别急,先喝口水。”
  看着姜子瑜平静,姜饼也定了神。接过水喝了,气也顺了些,翻身跪在床上道:“少爷,你走的那天,老爷上朝就没回来,到了天黑来了一队兵衙说要拿你,找不到你就要抓府上的下人。几个护院动了手,大家就乱跑,我趁乱牵了府上的几匹马就来找你,没吃没喝找了两天,可算是找着你了!”
  姜子瑜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姜饼的肩膀道:“你做的不错,我爹去哪儿了有消息么?”
  姜饼想了想道:“听抓人的喊,说是老爷勾连盗贼,盗......盗了双榕的真传,已经......已经被下了狱。”
  姜子瑜听了,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拿了一半给姜饼道:“你好生歇养着,然后回镖局,若是.....”话说了一半便止住,起身抄刀就往外走。
  已然呆愣住的李桃英见状忙追了出去。
  姜子瑜下楼来到马厩,一刀斩断栓马的柱子,把厩里的马牵出一半,辔头也不上就骑了一匹。
  掏出银票全扔给茅草里不敢出声的看马小厮,说一声:“不够的记在安顺镖局账上。”
  这时李桃英跑了下来拉住缰绳道:“师兄莫要冲动,燕京在拿你,先去我家计议。”
  姜子瑜沉默一息,道:“双榕赖我家盗他传承,定是说‘阴阳圆明真诀’一事,此事非同小可,师弟也赶紧回家看看......保重。”言罢策马而去。
  李桃英张口呆立,听着嘈乱的马蹄远去。
  客房里,姜饼拿着银票,有些茫然的眼睛看见了桌上的酒菜,又看见桌下的扇子,忙下床把扇子捡起。
  铁骨白绸的扇子慢慢打开,一滴滴泪在扇面晕开,“玉剑有香”在泪眼中慢慢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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