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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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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回上燕京,正是春暖时。
  燕京府车马鱼龙,繁华富贵正是王朝兴盛的气象。
  城南三里山下却是远离了都城的喧闹,一座座竹舍就是有香书院。
  有香书院虽是竹舍,但建得坐落有致,精巧又清雅。
  书院外停着排排马车,都是骏马雕车。
  马车旁一个大竹厅,厅内摆满案几板凳。案上有瓜果酒水,板凳上坐着乖巧机灵的小厮和精神健壮的护卫。这些人都是书院学生府上的下人。
  有香书院是燕京城里世家豪族年轻人读书的一处私塾,学生个个都是少爷千金。
  大家族里规矩也多,小厮护卫们虽然坐满了屋子,却都规矩安静。或吃点瓜果,或小声交谈,也有读书写字的。
  姜饼是姜府姜大公子的伴读,十六七岁的年纪,端正清秀,这时正抱着少爷的包袱在案前打盹。
  一个护卫模样的汉子推醒了他,道:“姜小哥,无聊久了呗,咱哥几个也来掷骰子耍耍?”
  姜饼看了四周跃跃欲试的眼睛,摇头道:“别,咱们在这吆五喝六的,扰了少爷们的清静,可不乱了书院和府上的规矩。我还等着一会儿给少爷送课本呢。”说罢举了举手里的包袱,这是少爷的课本。
  一旁几个来陪读的也举了举各自的包袱,纷纷埋怨起来:“谁不是呢,你怕乱了规矩,少爷们不也……”
  “也不知今天是哪位少爷读的书多?”
  “八成是姜少爷最多!学士大人的种,读书可不天生的厉害。”说着说着大家都小声的笑起来,姜饼却无可奈何的摇头。
  众人说笑着,门外响起马声,一个短打挎刀的汉子进来找到姜饼道:“小饼哥,今晚府上来客,老爷喊少爷务必回去。现在就走。”
  姜饼又摇摇头道:“你知道少爷的脾气,今晚怕是要去吃酒,喊不动的。”
  挎刀汉子笑道:“老爷交代,说少爷朝思暮想的东西找着了,不回去就给扔了。”
  姜饼闻言点点头,抱着包袱小跑向书院里。
  书院最里一座宽大的竹舍。一众年轻人围成“回”字形据案而坐,一个个正襟挺背,鸦雀无声,充满紧张的气氛。
  当中一名公子哥,身着素衣,头戴纶巾,双目微闭,一手握拳撑着下巴,一手白扇轻摇,扇面写着“玉剑有香”四字,此人正是当朝左相座下姜秉程侍郎的独子——姜子瑜。
  一阵小风吹进竹舍,姜子瑜似有所感。睁开双眼,是一双凤眸,扬眉似剑,笑唇如弓,宽额直颊,肤是暖玉,的的确确是个佳公子的模样。
  啪一声合起折扇,姜公子轻舒长臂亮喝一声:“大!”
  两颗骰子自手中掷出,在众学子的注视下落地,转出一个“二”和一个“一”。
  姜公子保持抛掷骰子的动作僵住,众人却是一片大笑。独自缩在角落瞌睡的老先生似被吵醒,投来一个白眼。
  “子瑜兄,今天众兄弟都是赢多输少,我独赢十一局,你独输十一局,仗义啊!”说话的是个窄袖长摆,银带佩玉的英武青年。
  姜子瑜闻言冷哼,啪一声又打开折扇狂扇,大声道:“齐玉麟,从西边回来运气见转啊。但我今天书没读够!”说着从案下提出一把长刀按在案上,刀鞘上镌着“白光”二字。
  “听说你从陇家得了把好剑,我跟你单对单,用我的‘白光’赌你那把剑!来来来,开盅开盅......”
  “放肆!书院内不准见兵器!”角落里的老先生忽的起身斥责。
  全场顿时一静,然后又是一片“嘘!”。
  “跟他赌!”
  “把玉麟的宝剑赢了就回本了!”
  ......
  起哄声此起彼伏,老先生又尴尬的缩回了角落,装作不见。
  一片吵闹声中,一个小厮弯腰低头跑到姜子瑜身后来,却是姜饼。
  “你怎么来了,没见我正读书呢么。”
  姜饼闻言一脸失望道:“啊?怎么又赌输了,少爷你课本都快没了......”边说边递上包袱。
  姜子瑜翻了翻白眼,嘟囔一句“猪耳朵!丧气话!”
  接过包裹打开,里面却是一些散碎银子和一沓银票,姜子瑜这个一两那个三两的开始结账。
  姜饼轻声对姜子瑜说:“少爷,老爷喊您回去呢,家里有客。说是你朝思暮想的东西有了,您不去就给扔了。”
  正在扔钱的姜子瑜:“不去,今晚要喝死齐玉麟这......啥?东西有了?”
  “嗯,老爷这么交代的。”
  姜子瑜蓦地站起身,把最后一沓银票扔给齐玉麟,就朝门外走去。
  齐玉麟数着银票喊道:“怎么跑了?不读书了啊?”
  门外远远传来“有事!”
  “喂!还差十三两!”
  “没钱了!”
  “混蛋玩意!今晚来吃酒啊!燕归来......”
  姜子瑜一路小跑到书院门口,看到来报信的姜府护卫正牵马给自己行礼,问道:“客人到府上了没?”
  护卫:“回少爷,我来的时候刚到。”
  姜子瑜夺过护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从袖中抽出三张银票递给抱刀刚跑到跟前的姜饼道:“你们候着,等放课后拿十两给阮先生,就说今天课上无理,给他赔不是。若他装模做样的不要,就说春天来了该置办新衣,我做学生的不忍老师清苦,孝敬他老人家的。明白了么?”
  姜饼点头:“明白了。”
  “另外三两赏你们了。先走了!”说完拍马而去。
  望着一骑绝尘的少爷远去,姜饼一拍脑门:“哎呀,少爷的刀忘了!他说过高手要刀不离手的。”
  一脸高兴的护卫道:“无妨,少爷已经刀在心中了。让我摸摸‘白光’,诶?你别走啊......”
  姜子瑜一路快马往回赶,想起一会儿就能见到的东西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在这世上,这江湖里,没人能够抵挡它的诱惑。
  它是力量的源泉,威权的保障,名利宝座的靠背——武学。
  姜子瑜的父亲姜秉程是学士,不久前当朝左相提拔其为吏部侍郎,一个没人当真的文官。
  然而姜子瑜并不随其父。诗词、歌赋、文章一样不爱,一样不会,却对刀剑武学万分的喜爱。而其父却对姜子瑜尚武的性子很是满意。
  其实,姜秉程才是姜家的另类。
  姜家是河南道有名有号的武林世家。所谓武林世家,即是靠武力养家,靠武学传家。
  姜家祖上创下了河南道南安城里的安顺镖局,到姜秉程这一代,做到了河南道镖行的龙头。
  安顺镖旗下武师几百人,靠着安顺镖旗吃饭的镖手、车脚、苦力几千号。总镖头姜秉顺、镖局总管事姜秉远,是姜子瑜的叔父。本来姜子瑜还有个伯父姜秉路,约莫三十年前死于争镖,这也让没有武学天赋的姜秉程走上另一条路。
  如今姜家的势头也因着姜秉程越发的兴旺。但姜家到了姜子瑜这一代,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虽然靠着祖上发展延续下来的关系人脉,镖行这口饭吃了几代人,但姜家在其他江湖同道面前总是低一头,确切的说是好几头。
  无他,家传武学太差!
  在庸朝这片土地上,家传武学上乘的家族,无不是占山圈地,以地养武,又以武养家,以此循环可世传恒远;家传武学稍逊的,则强强联合,取长补短,座成宗门派别,以期壮大江湖话权;武学最次一等的家族,则是如姜家这般,做些大世家瞧不上的车船店脚行当,赚的是辛苦钱,讨的是迎逢送往的生活。
  当然,姜家这类虽次,却也不是世上的末流。下面还有耕读的小族,买卖的小商,三脚猫的武户。而最最多,也最最渺小的,还是那些无人在意的山间野户,田头农人,街上的苦力种种,其等眼中望姜家这般挎刀骑马的大侠,那也是高高在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姜家自携姜秉程的东风到了瓶颈后,似是该再进一步了,就应在姜子瑜身上。
  姜子瑜快马迎风,路上行人让路,看城门的兵士也不拦,飞快便到了城南自家府宅。
  马还没停住,姜子瑜就从马上翻身跳下,也不管马,急急往家里蹦。
  跑到客堂门口,又及时停住,整理了一番衣着,收了收面上灿烂的笑容,才迈步进屋。
  屋里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交椅茶台,瓷玉摆设,还有个最熟悉不过的中年人坐主位上喝茶看书。
  四下看了眼,两个丫鬟在收拾茶台上的茶杯瓜果,没有别的人,姜子瑜立马往中年人身旁凑道:“老爹,东西呢?”
  长服长冠,白面长须,也一双凤目的姜秉程偏头,撇了姜子瑜一眼道:“急急燥燥,多大人了还跟个猴儿一样,家里来客也不知道礼貌些。”说了一句就把手上的书递给姜子瑜。
  姜子瑜一边嘟囔着:“是你说我乃家兴的梁柱,我这不是急着做你家的梁柱么。”一边翻看书册。
  书册是由丝绸折叠缝订,两掌宽,两指厚,无尘无渍,应是新制。
  封面无字,往里翻,里页写着“阴阳圆明真诀”六个大字。下一页则是开篇:“日虽普照有云蔽,月恒萦萤常自缺,日月同辉开天极,阴阳共主我为明......”之后则是一篇心法“太阳行脉决”和一篇武功“九日决”。
  姜秉程让儿子看了一会儿,吹着茶叶道:“这书册只是一半,另一半李桃英说是尚忙不及抄写,我看实则是李家留了一手,要等我两家的事情成了才会给你。”
  正在看书的姜子瑜闻言愣了一愣,又看着书道:“这事关重大,应有之意。我不急,不急!”
  姜秉程见儿子那痴迷的样子,说道:“行了,以后好好看好好练。李桃英刚去了客院歇息,你去好好洗漱打整一番,给你娘上了香,就招待他去吃酒,莫要怠慢了人,这你是有分寸的。”
  半晌不见姜子瑜有反应,姜秉程把茶杯当啷一顿:“磨磨蹭蹭的,快去!”姜子瑜这才眼不离书的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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