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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刘豫舟退守太行山 纳扎尔入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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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豫舟退守太行山纳扎尔入主大西北
  启元2004年深秋,刘卜竹退守甘州,奉衡高逃往山东,甘粤两军各奔东西。粤军负载极多,仅伤病就躺了两千车,许多辎重带不走,只得留在营地。只带火炮、兵甲、钱粮等贵重之物,但也堆了一千车。幸好没有追兵,可以全力赶路,然而旅途颠簸,伤病不得静养,一路拖死三四百。
  入夜,大军扎营烧饭,乌、隆带人将新去的大哥阿第用马皮裹好,马皮没了就用草席。白天赶路没空闲,这事只能晚上做,没人吊唁没人哭丧,两万兄弟就这样草草埋了。家中父母整日提心吊胆,并不知道他家儿郎已经战死沙场,或许数月后才收到噩耗。衙役带去一包银子一封书信,说:你家某某战死……
  可叹世道动荡命如蝼蚁:
  含辛茹苦十数载,一朝别去无返复。
  常抚儿时小衣服,总说儿郎未长育。
  初闻凶耗惊断肠,醒来急问埋骨处。
  可怜毫发未留存,悲哉乱世老父母。
  话说去年,连云港留有两万粤军,此时一同登船回家。当初浩浩荡荡七万人,如今只剩不到五万众。
  贞国公大败叛军,百姓无不交口传颂。叶氏正要赐宴庆功,国公却说,兵贵神速不容延缓。于是命先锋伏尔拓乘胜追击,本部则疗伤养病,打造兵器,推演战略,又申请军资八百万贯。国库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向全国加税,平原肥地由三十取一提至十五取一,其余二十或二十五不等。户部尚书赵国渊极力劝阻,声称:‘若行此举,百姓负担太重,难以维持生计’。叶氏坚决驳回,说:‘战事吃紧,将士用命,再穷也不能饿士兵,待王师凯旋,再恢复旧税’。
  一亩肥田能产三石谷,即便是十取一,也只需缴纳三斗而已。然而,地方官吏为聚敛财富,巧设名目增置厘卡,可谓,十里一关五里一卡,重重抽税层层盘剥。农户不仅要吃米饭,还要预留明年粮种,还要兑换油盐酱料,还要买衣药家什等。种地人家大多只能勉强糊口,缴了税再卖些换钱,哪里还有多少盈余?若是遇上旱涝蝗灾,只得被迫卖儿卖女,或者干脆丢荒不种,逃入大山挖野草菜。
  十月末,贞国公抵达天水,有前军败兵之鉴,他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先推倒城外农舍,然后取其砖石,在各个路口处修筑关卡。随后,留三万兵马堵塞东出之路,其余绕道固原,跨过乌鞘岭,进入甘州腹地,摧毁陇中、金城、张掖城外十五万户民房。每户赔付二十贯,教他们暂居别处,等战事了了再回。
  百姓怨气冲天:祖先传下的家业,虽不值多少银两,然而破家值万贯,那传家田产和古老家什,岂是金钱所能比量!
  六十万流民怀揣银钱,背负口粮,拖家带口,三五结伴,由陇南下川蜀。
  初冬乍寒,北风肆虐,流民无处藏身,老弱病残不禁长途劳顿,途毙道亡者多达三四百人。秦安李氏大族也踏上这艰险之路。族长李玄修,雄武沉毅,见义当先,颇有长者之风,一路探马安营,扶老携幼,使得族人避免许多苦难。贫寒小户见刘家以牛车载货物,以马车载老幼,青壮扶车护行,行列齐整从容,都不约而同跟上同行。
  某日,刘家停歇用饭,同行十八岁流民阎世,已于三天前吃尽干粮,路上买不到粮,只能煮草充饥。一连吃了三日,腿脚无力,天旋地转,似有濒死之感,无奈之下,掏出五十文钱,欲向路人换一顿饱饭。过去,这五十文足够全家饱食三日,可如今比不得平时,肩挑背扛几百里路,一家老小全靠这点粮,谁会轻易卖了换钱?有些人家有牛车,能多带些白面,也肯卖掉一些,起初一升卖二十文,过一日就多加一倍,今日卖到一升一钱。阎世算了算:一日工钱五六十文,辛苦两日才吃一顿饱,最终还是舍不得。他周身抖瑟,一手托碗一手握钱,四处卑躬乞食,问过许多老乡,各都只顾独食,对他视若不见。李玄修见他可怜,分了两张胡饼,也不要他的钱。阎世连连道谢,随后分与家人同食。其他几个难民见有善人布施,也赶来求食,玄修虽不认得他们,但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怎忍心看他饿死。
  兰桂怀馨,蜂蝶自来。同行依附者越聚越多,几日后,竟达数万之众,他们并非都缺粮,只是前途渺茫无所倚靠,若不能相互携扶,很难生存,况且寒冬已至,为能睡上一片干铺,连枯草枝都要争抢,数十万人一路人吃马喂,还要生火煮食取暖,所到之处如同蝗灾过境,荒草树木为之尽秃,最后连草根都被把尽。
  话说前年九月,刘豫递随父起事后,曾到蒙、宁、陕一带鼓动各部族,约下一计:到时洛阳大战,若朝廷敢调走三镇边军,诸位可趁虚而入。如此能不战而胜,各族都欣然应允,只可惜事与愿违,叶氏竟舍近求远,请来东北老父亲。
  刘豫递再访狮城五虎山,三请竭卢族首领纳扎尔,都被他婉辞拒绝,其余各部也是见风使舵,最后只勉强凑得五千人马。今时不同往日,刘帅兵败洛水,友军回粤自守,士气一蹶不振,自保尚且不足,还能图甚大事?
  三年来,小太监赵知敏一直伴随左右,平日伺候衣食茶水,有时还会跑腿传话,他为人机敏,待人有礼,深得军中将士喜爱。
  刘帅坐镇天水,直面朝廷大军,刘豫舟镇守金城,分散敌军兵力。
  叶军推倒农舍,在城外筑起城墙,将叛军牢牢困在城中。援军临时变卦,越等将会越被动,刘帅只能出城决战。两军兵力悬殊,甘军三战三败。金城最先被攻陷,雷坪檀被网罩住,死于乱刀之下。刘豫舟欲退守陇中,得知父帅被细作所伤,最终兵败身死,部将黄阙已献关投敌,只能带一万残部逃入平凉大山,后来辗转躲到延安、吕梁一带占山为王。
  张掖部将雷简勇,趁守将宋易熟睡擒缚献关。国公兵不血刃取了张掖,就剩酒泉嘉峪关。守城总兵范温城派探子找寻公子,然而均被官兵识破。国公将大军一分为九,昼夜不休轮番猛攻,守军苦撑数日死伤惨重。部将范庆褚谏言:“敌兵十倍于我,撑不了几天了,若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免死。”
  范温城摇头道:“我甘州军灭了朝廷十万人马,天下震动,那飞熊将军杀伐果决,投降必死。”
  “那就弃城吧”,范庆褚哀求道。
  “前面是东北大军,后面是拉赫蒙齐的十万兵马,往哪逃啊”!范温城哀声道。
  “趁夜冲出去,我不信他们还能困死我们不成”?范庆褚愤道。
  “他们有马,我们没有,就算冲得出去也跑不了多远,何况前面还有关卡”,范温城沉默了小会,无奈道:“你们把我绑了送出城,说不定能活命。”
  “这是什么话,要去也是我去”,范庆褚道。
  富察玛琦畏畏缩缩道:“属下有一言,不但能保命还能轻易退敌,只是会犯些忌讳。”
  范庆褚不耐烦催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富察玛琦卑躬道:“撒库大军为了这嘉峪关,打了多少年,若将军肯投靠拉赫蒙齐,不但能解当下之围,说不定还能受到重用!”
  堂内顿时默然无语,纷纷投来斜戾之光。
  范温城猛一拍案台,破声大骂:“投敌叛国青史遗臭,辱没祖宗,将军死沙场,洒血报恩养,乃我武人本分,岂能苟且偷生!”
  “就是”,“就是”,“撒库杀了我们多少人”,“投靠谁也不会投靠仇人”,众人劝解道……
  富察玛琦频闪双眸道:“诸位莫急,不是真的投降,我们先献关诈降,到时后,先让他们打,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伺机杀回。”
  范温城思索半晌连连称赞:“妙计,妙计!”
  ……
  两军打得正酣,城角突然放下一人,他举着白旗走向大营,国公先暂且退兵。富察玛琦借谈判之名尽力拖延,一日说腹痛,二日说脚痛,三日说再宽限两日,如此一拖二等,竟耽搁了小半月。竟不知撒库大军已从哈密转到酒泉。大年初七,守军悄悄逃遁,富察玛琦开门投诚,国公入城接管。剿灭最后一支叛军,甘州叛乱自此了结。
  国公一面差人报捷,一面筹备善后。春夜万籁俱寂,唯有鼾声雷噪。城内突然雷声震天,此雷声非彼雷声,那真是如巨雷一般!撒库大军呼嚎杀入,许多官兵刚被震醒,就已身首异处。
  富察玛琦用缓兵计,在城中和营房各处埋下足量火药,撤退时留几个心腹藏于密室中,等叶军入城后点燃。刹那间炸死炸伤无数,叶军将士哭喊叫痛。敌军有备而来,国公眼看不敌,只得向东败退。伏尔拓举火把庇护国公杀出,被范庆褚远远认得,连放数支冷箭。伏尔拓身负两箭,强撑上马。
  撒库人所乘大宛马,躯体高大筋蹄矫健,鬃毛油亮精神醒目,比狄戎马更胜几分,因而又称其为‘天马’。撒库人得天马之便,一路穷追猛打,叶军溃不成军。最后只有两万散兵逃回张掖。镇国将军伏尔拓负伤奔逃,三日三夜不得歇息,最终因伤势过重,卒于张掖。
  得知拉赫蒙齐夺了嘉峪关,纳扎尔拍案笑道:‘终于等到这天了’。原来,内蒙地势开阔,无险可守,漠北戎敌时常越境劫掠,边军马少,处处被动,只能守住宁、陕、晋一线。蒙古牧民只得聚众自保,各盟各旗有游勇数千数百不等,各地为有效应对戎敌犯境,互通消息,互相救援。虽分散各处,实际已形成一体,其总数竟达十万之众,而大头领便是竭卢酋长纳扎尔。朝廷守护不力,课税却造收不误,牧民人家怨气满腹。纳扎尔急集四万勇士,一人两骑,备足茶砖、奶皮等物,策马往西奔去。
  撒库人在嘉峪关外止步数年,如今一朝得势,全军上下斗志高昂,只待拿下河西走廊,中原便可长驱直入。
  东北十二万大军入关平叛,先被刘郑祸害三四万,又被撒库袭杀两三万,数月内,七万将士战死沙场。身边兄弟接连战死,军中士气萎靡不振,半夜常闻啼哭之声。大军分守金城、陇中、天水三城,因兵力分散不能取胜,国公于是将两城守军调往金城。激战月余,城头来回易手三十余次,叶军又损失上万,城下血冰厚盈尺。伤残越积越多,可战之兵越来越少,国公思来想去,只有尽早退守天水才是上策,否则兵力全耗在金城,谁人来守天水?
  自此,天水以西五千里疆土,尽落外敌之手。
  启元2005年三月,嘉峪关内,范庆褚、范温城、富察玛琦等人弹冠庆宴
  范庆褚伸长颈项,低声道:“是时候了没?”
  玛琦摇头道:“再等等,等拉赫的人聚齐了,一次给他算清。”
  范温城器满意得道:“玛琦兄堪比孔明再世。”
  “哈哈哈……”
  三人宴饮正酣,快马匆匆来报:“迪化、吐鲁番、哈密被人夺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西域被夺了!”
  “什么人,是官兵还是公子”?
  “来历不明,是草原人。”
  范温城六神无主瘫楞若僵。原来拉赫蒙齐以为,西域南面有塔克拉玛干沙漠隔绝,北面有阿尔泰山山脉阻隔,有两处天然屏障,可保后方无忧,于是只留两万杂役看守。
  谁知纳扎尔会顶着冰天雪地,长途奔袭四千里,打他个措手不及。大兵攻入迪化时,撒库兵正围着火炉涮羊肉,刚听闻鼓声,刀剑就已加颈。守军只撑到半日,就已伤亡过半。末了,竭卢人驱使战俘,将尸体背至城郊,然后全部斩首。两万尸首曝尸荒野,招来大片鸟兽,尽管终日饱食,直到初夏也没吃完,据说三年后,偶尔还能刨出肉干。
  天水城西门,两侧山壁峭如立碑,山上落石密如冰雹,无论强攻妙计,均是无功而返。拉赫蒙齐想用当年累薪登城之计。突闻西域被袭,帅帐顿时哗然。此时,被困在这甘州腹地,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助援无继,坐吃山空,数万大军陷入死地。
  众将争相献策:
  “给我两万兵马,打回去”!舒克叶未加思索大放豪言。
  “你准备怎么打”?拉赫问。
  “我们有天马,比他们更大更快,就算硬撞也能把他撞翻。”
  “敌军有四万人,听说还有从马,不能轻敌。”
  “打不下天水,甘州就守不住,我们一离身,他们就打过来”,舒克叶愤愤道。
  “还剩多少粮草”?拉赫问道。
  粮官萨金挞回道:“不到两个月。”
  “叶秋申太绝了,一个人一粒米都不留,也是大意了,先在只有三条路,一是攻下天水,二是退回西域打退草原人,最后是撤回撒库”,拉赫无奈道。
  萨金挞道:“我认为可在陇中留两万人守着,他们未必敢出天水,就算他们敢来,有两万人也能撑很久。”
  ……
  拉赫蒙齐东拼西凑,勉强凑得六万人马,甘州地形狭长,天水城距嘉峪关有两千里之遥,回到嘉峪关时,已是四月上旬,纳扎尔已在关下等候多时。舒克叶最先出阵,依谢科、努尔丹各领一支人马佯装应战,将要对撞时,突然分作两半,随后拍马逃遁。舒克叶紧追不舍,两军若即若离,缠绕不清,很快消失于沙丘之后。
  拉赫蒙齐与纳扎尔无言对峙,敌不动我不动。虽然战前已派出许多探马,反复确认百里之内绝无埋伏,但拉赫总觉得隐隐不安。突然,他猛的一惊,失声道:“不好,中计了!”
  萨金挞忙问:“怎么啦?”
  “在沙漠里,我们的马没他们的快,快叫他们回来。”
  传令兵快马来报,见路上躺尸无数,约跑了四五十里,终于看到舒克叶。见他被依、努两部围在沙沟之内,身后只剩不到百骑,人马负箭狼狈不堪。舒克叶深陷沙漠,逃无可逃,只能挤在一处挣扎顽抗……
  依、努押回俘虏,逼着他们喊话:“舒克叶已全军覆没,全军覆没……”
  撒库人闻后躁动不安,纳扎尔趁机摇旗冲突。竭卢人交替乘换,撒库人无马可换,苦战到后夜,颓势凸现。紧要关头命范温城出城救援,范见势不妙闭关不出,当晚向东逃窜,后来在威武一带落草。撒库人撑到次日傍晚,累得手抖脚颤,别说拉弓,就连弯刀都挥不动。而那弯刀也已崩缺折坏,如光秃秃一根铁棒,即便打到甲上也是不痛不痒。
  拉赫蒙齐身中两箭三刀,战到最后,倒地身亡,残兵四处逃散,被竭卢追杀二百余里。自此,天水以西尽归竭卢。
  注说:
  1、迪化,乌鲁木齐。金城,兰州。陇中,定西。狮城,乌海。
  2、纳扎尔的探马得知拉赫蒙齐偷关成功后赶赴狮城至少二十天,因为这是私家密探,而不是驿站快马,然后从乌海长途奔袭西域也要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将近两个月,期间,撒库和东北军胶着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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