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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逃过大难遇天灾 穿越雪山跨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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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大冰期,大地曾多次被冰雪覆盖。那时霜刀雪剑,坚冰百丈,土石深藏,天地凝冻,草木不生,生灵蛰伏。四次大冰期如下:约27~3.5亿年前,新太古代大冰期持续约4000万年;约9.5~6.15亿年前,前寒武纪大冰期;约4.6~4.4亿年前,早古生代大冰期;约3.5~2.7亿年前,晚古生代大冰期,持续时间长达8000万年。
  两大冰期之间的温暖时期为间冰期,间冰期时气候回暖并夹杂小冰期或称小冰河期。从殷商末年算起,西周初年是第一次小冰河期;东汉末年、三国、西晋是第二次小冰河期;唐末、五代、北宋初是第三次小冰河期;明末清初是第四次小冰河期。当时气温剧降,北方大旱,粮食大量减产,伴随几十年的社会剧烈动荡和战乱,长期的饥荒是造成战乱无限制扩大的原因之一。前三次‘小冰河期’中国人口锐减超过五分之四,明末最后一次人口锐减一半。东汉末,在籍人口六千万,经历几十年饥荒和大战乱后,到西晋一统时,汉族人口仅剩七百七十万。随后又是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南北汉族仅存四百万。唐末汉人六千万,至北宋初期只剩两千万。明末汉人一亿二千万,至清初剩五千多万,期间赖以美洲传入的土豆、红薯和玉米等抗旱高产作物活命。
  二十世纪天文学家研究预测:一万五千年以后可能会迎来大冰期。
  月环地,地缠日,日绕银河,银河旋缥缈,日月如梭流转不息,宇宙不宁天旋地转。不知历时岁月几许,无计发生故事多少,沧海桑田变化无端:
  风削峦山尽尘埃,雨刷高楼终沫白。
  日蒸幽湖穷千丈,雾磨雄塔竟红霾。
  ……
  《佛说法灭尽经》云:首楞严经,般舟三昧先化灭去,十二部经寻后复灭,尽不复现,不见文字……
  关于法灭以后盛世毁灭之因有许多传闻,却无片文只字记载。有劫后余生的遗民传言:后来引爆世界大战,各种灭世神兵无所不用。又有遗民传言:祖上传下说,并非战争而是大地震引发海啸,海水没过高原,生灵万不存一。也有遗民说:非也非也,是因连年大旱万物枯绝。还有人说:先大战,后污染,又大旱,再地震,大灾接踵不断。总之越传越乱,历史记忆日渐消亡,到后来,智能世界传为远古神话。
  ……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何年代,也不知唤何地名,无有文字更无史记。此时世间只有两季,一曰来风季,二曰去风季。来风季时日头近,天气稍暖,风吹雪散,露出树尖。去风季时日头远,风雪呼啸,冰山移位,不辨日月。天上只下冰雹雪片,不曾有过雨滴露水。
  山外冰山雪外雪,风上夹风疾上疾,天地惨白寰宇苍茫,尽是一幅冰极景象。
  又到来风季,雪山脚下背风处零星漏出几点松尖。一撮草把立在雪上,格外突兀,细看才知是由树皮、芽叶、苔藓凑合而成。松尖下雪洞探出一双红眼,左顾右盼,鬼贼机灵。瞭望许久未见异常,‘红眼’蹦跃而出,竟是一团白毛。白毛凑近草把,旋转一圈,嗅了嗅,正张牙要啃,突然雪地塌陷,坠入深坑。雪堆里猛蹿出一身褐毛,径直跑到坑边,收起网袋。袋里白毛,张狂暴跳,拼命挣扎。那白毛是一只雪兔,雪兔毛密绒长能抗严寒,乃上古遗兽之一,因其生命顽强,劫后存世不少。‘褐毛’将网袋甩到后背,拾起草把,收卷绳索,甩去雪沫收入皮毛里,两脚套上木板,连走带滑,消没于雪山深处。
  ‘褐毛’滑过指头那么多的山头,到一根树桩处停下,树桩仅剩半腿来高,余下都已被积雪埋没。他在雪壁下刨了一会,露出一扇齐胸高的栅门。拉开栅门,映出摇曳红光,穿过狭长雪洞,进到山洞。这是方圆两日脚程之内唯一能见泥石之处。里面一个毛衣妇人坐在火堆旁整理毛皮,头顶冰石交界处,有一根树皮烟囱通向洞外,见到他回来,道:“雪兔!”。
  ‘褐毛’将网袋放入木枝笼里,倒出雪兔,抽出袋,丢一边,又撩起毛衣摸出草把,轻轻装入木筒,道:“嗯,差点被它吃,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这一小撮。”
  妇人道:“烟囱堵了一半,祁,明天出去记得把烟囱通一下。”
  祁嗯一声,他排行老三,生老大老二那会赶上去风季,冰天雪地找不到吃,夭折了,后来才生了祁和暖暖。洞外忽然又来动静,两毛人一前一后提着皮囊进来,解下面罩才看清面目,是一中年男子和一稚脸女孩。那是祁他爷和老妹暖暖,祁过去接过皮囊摆上石台。暖暖慌慌扔下皮囊蹲下烤火,她浑身哆嗦,脱下手套脚套,手指冻得通红,手背几处破皮赫然可怜,恨不得伸进火里去。
  “老妹今天去哪?”祁问道。
  “山背走一手的山头,那里的树露出两人高,在树底下刨到几盅松子、浆果,还看到了麋鹿。”老妹道。
  阿娘打开皮囊,眼角一皱,笑道:“松鸡,桦茸。”
  暖暖一听便来了劲,道:“打树籽可费劲了,打了树籽又埋伏了好久才把它诱过来。”
  阿爷道:“可惜是公鸡。”
  阿娘将籽、叶倒入石舂,使一小石碓反复捣搅直至成末,反复四趟才装满两木碗。然后和水拌成浆,倒上滑石板,摊平。柴火烘烤石板,烙饼滋滋有声。待绿面渐黄时,阿娘使木铲将烙饼分作四份盛到木碗里,又将几勺雪碎和两块冻肉倒入石釜。一家四口围绕火堆啃烙饼,待釜里汤水翻滚一阵,阿娘取木棍锤碾肉块,直至碎成浓汤。各盛一碗,就着烙饼趁热喝下。
  天寒地冻,泼沸成冰,一旦熄火,极难复燃,即便生计不易也必须留一人在家看火。他家薪火相传数代,不曾熄灭。常年烟熏火燎,积得厚厚一层油灰,洞顶乌漆墨黑,分不清哪是石头哪是雪。洞里柴火、樊笼、石墩杂七杂八乱堆一处,旁边一块石台,七棱八角又不平,胡乱摆些石豆、骨刀、皮囊、松子之类。洞里有内外两室,各有一铺。底下铺垫树枝木皮,中间夹一层枯叶,最上铺两层大皮毛,很是暖和。兄妹俩爬上铺,各扯一张大皮盖身。他娘将一捆长柴压上碳火,然后也爬上了铺,柴火捆得越紧烧得越慢,可到天明不灭。
  他爷转过身,轻声道:“祁多大了?”
  阿娘也轻声道:“我也不记得了,没有纪年,几年就糊涂了。”
  “堂他家走多久了?”
  “记得了,他们搬走时吹来风,那时祁十岁。”
  “他们搬走后换了八九次风,这么说快二十了。”
  “已经十年见不到生人了,这冰天雪地,人多不够吃,人少打不了猎。”
  爷道:“我们也走吧,去南面,崽长大了要给他找个伴。”
  娘道:“族人都南迁了,我们不走也不行啊。”
  “要走就赶紧,快变风了,就是怕失路,还有野兽,记得小时候爷说过,我们这个地方以前叫天台,看着出日头那边走,十天就到大雪坪,据说大雪坪底下是大海水,大雪坪没有雪山,没有树,风大,滑雪快。”
  “没有树吃什么?拖这么多东西,带不了多少吃的,没有柴火晚上怎么睡?”
  “大雪坪风太大,冰山都能刮飞,要沿着边边走。”
  ……
  次日,一家人整装收拾,将石釜、石板放入小洞,骨刀骨锥只挑两好的,其余也塞入洞中。临了才发现那两只野物没法带,于是放了。
  后日,东边刚见白,一家四口背负行囊,多披两层皮毛,同一根麻绳绑着,连成一串,阿爷在前、阿娘在次、暖暖再次、祁最后。各踏一双木板拖着雪橇,在茫茫雪山下缓缓滑行,渐渐远去变成黑点,最终消没。直至日斜,路过许多山头。
  阿爷看这山坳避风又多树,问阿娘:“这里过夜怎样?”
  阿娘道:“就这吧。”
  他爷扫视四周,未见动静,就寻一避风雪薄处,解下麻绳。各使骨板铲雪掘坑,直至影子比人长,坑深二人等高才见土石。坑成,他爷仨各提一根尖头木棍走进树林,收拾柴火,采摘浆果。他娘解下皮囊,竖立雪橇,靠着雪壁当梯用。天将暗时回到雪坑,用树枝、大皮覆盖坑口,阻挡风雪。晚上生火、煮食、寝睡,一夜无事。明早用过早食,备办午食即望日而去,如此八日。
  直至第九日,风雪加疾,遮天蔽日,障碍视听。前头他爷脚下一空,天塌地陷,跌落冰窟,那窟窿深竖光滑,无处攀附。后人猛将雪杖插入雪地,幸得麻绳牵扯,娘仨使劲将他拖出。阿爷跌落时膝盖撞到冰壁,因疼痛不能速滑,忍痛滑行半日。祁听到后头声响,回头看见一群雪狼尾随其后。他爷顾不得疼痛,使劲后撑,直到天昏时分才甩掉。冰雪世界昼夜常亮,即便深夜也能视物。雪狼擅长搜寻,待不多时必然跟上,一家人抓紧挖雪拾柴。他娘赶在狼群到来之前取出火绳燃起火堆,一家人匆匆进食后,手持木枪,守护坑口。
  夜间,狼群在坑口团团打转,突然,呼啦啦刨挖起来。‘嗷呜……’,旷野狼嚎,瘆人心神。祁打一激灵,紧紧抓握木枪,准备迎头一刺。不久,坑壁微动,不时震落几片雪末,隐约听闻里头嗤嗤之声,血口狼牙呼之欲出。他爷放下木枪,双手叠按胸口,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祁正要拼死一击时,突闻嗖嗖箭响。群狼一哄而散,留下两头伤残,一步一跛地爬行。身后火把转眼即至,二狼咧牙反扑,只听几声闷响,便没了声音。一会,火把愈加增多,把雪地照得通亮。众人围坑观看,底下人也抬头张望。
  一中年男子问道:“哪来的?”
  阿爷听到对方口音和自家相近,道:“西边来的,走了九天。”
  中年男子道:“要去大雪坪吗?”
  阿爷称是。
  中年男子道:“天快亮了,去我家吧。”
  一行人扛起雪狼向红光那头滑去,一家四口拖着雪橇跟在后面惴惴不安。走了约一釜水的时间,山麓深处是一口天坑。天坑广大幽深,迷雾遮蔽,看不见底。到底却是另一番天地:滚泉流水,热气腾腾,湖边草木葱绿,水中活物游戏。祁平生没见过这般多水,计不清有多少钵,看得出奇:那活物光溜溜一条,无爪无蹄又无皮毛,长相贼怪,牠怎不呼气,牠怎不冷,牠吃什么?
  这处人家大不同,有好多人,手脚并用都数不完。他家洞好高好大,不用烧火也很暖,洞里有许多树包,包里以树枝撑,外面盖树皮。中年男子领他们进包,暖暖没见过生人,贴着阿娘不敢出声。
  男子引荐一位长者,道:“这是我兄长响,我们首领”。
  阿爷上前磬折,道:“我叫钧,叨扰首领了。”
  首领道:“你们要南下?”
  钧道:“没有吃的,难活,人要么死要么走。”
  首领道:“我们三十几个人,守着片湖,只能勉强挨命,也快活不下去了,听说南面也不好啊,天冷,地不多,庄稼长得慢,抢来抢去打死很多人。”
  钧道:“不去马六甲,太远也乱,我想去台湾。”
  首领道:“台湾估计也没有地,没有多少人去,要过大雪坪,去风季顺风过去,要五六天,就是风太大,中间没地方歇脚,没柴火,冰面不能生火,晚上会冻死,太危险了。”
  钧道:“去风太冷,来风也冷,还是逆风,更过不去,我想做大雪橇,把树包拖过去,不过很慢,可能要十几天,如果遇上什么也难过。”
  首领想了半晌道:“这个办法可能行,几只崽没有婚配,不去就断香火了,你在我这住两天,我跟他们讲讲。”
  钧告退。
  后来钧一家同响一族循着大雪坪边沿南下,行至半月,隐隐看见对面有山,于是就地扎寨。众人采集树籽嫩叶,刨出林木以石斧砍伐。过许久,风向逆转,大雪橇也已绑好。雪橇上扎有树包,能躺三四人,中间有石釜生火,包外放柴火、吃食。某日,两族男女将石釜、柴火、毛皮收拾停当,男女老幼四人捆做一处,拖着五六人重的雪橇,望远处那山缓缓走去。
  大风来时摧冰折木,人不能走,需将雪橇钉牢冰面。最后三日,吃食无几,柴火不多,冻死三个,刮飞一人,走走停停,艰难跋涉十数日,终于抵达台湾。台湾稍暖,来风时会露出些许地面,虽也有雪但不厚。凿开湖冰,就有那光溜溜怪物过来,水煮很腥,得烤着才能吃。许多山坳有人住,两户三户或一户,他们管那叫‘村’。钧同响一族在林下安居,扎寨成村,繁衍生息。
  多年后钧连日不适,感觉不久于人世。晚食后从衣下贴身处,摸出一团软皮包,翼翼打开,里面有一块板,像冰像油又像骨。不知经历多少岁月,那板已被油脂沁得光黄,但看它如此精致纯美,想必一定是件宝物。钧一脸庄重将那宝物举过头顶,稳稳供上高台,后退三步重重磕了三头,又叫他崽也照着做。这才恭敬请下,包好,传给祁。
  他爷道:“这是圣物,有神力加持,带着它虎狼不能害,妖怪不能侵。”
  祁学他爷高高举起,贴身收好,问:“爷哪里得的?”
  “我爷传给我的。”
  “我看上面有许多花花,那是什么。”
  爷道:“阿爷传给我时也没说这是什么符,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代代相传的宝物,据说有它能找到宝藏。”
  “宝藏?是很多果仁吗?什么地方?”
  “不知道,应该是老家附近,大概要等到冰雪消融以后吧。”
  “老家?从来没人见过化雪啊。”
  阿爷不语,上铺就寝。
  ……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渐暖,坚冰稍减,北地林木破雪而出,迅速蔓延,千年大树遍覆世界,延绵不绝,目不可及。树上树下地上地下,野兽横行乱窜,但依旧难见人迹。
  又过了许多岁月,气候回暖,野兽退毛,初现春夏秋冬之相,始闻霜雾雨露之名,才见江河流水之声。南方遗民难忍战乱饥饿,渐渐北还求活,发现北方天宽地广,古树参天,野兽遍地,随后掀起北迁浪潮,新村新寨如泉涌般突现。
  又又过去许多年,南方经年酷暑,累月暴雨,草木疯长,形成热带雨林。林中泥深沼阔,滋生蚊牤蟥蚁,育出蛇鼠蛛蝎。落叶腐尸化作弥漫瘴气,于是流疫肆虐,疟疾横行,南人减少,渐成南蛮。
  世间变幻如同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令人无限感慨:
  轮转天地如巨磨,倾轧生灵似敝粕。
  寒暑交替寻常事,南北来往苦泪多。
  
  注说:
  1、汉族人口。文献上是这样写的,圆方以为是‘在籍人口’,其他民族估计也计算在内。
  2、风削峦山尽尘埃……竟红霾。经过漫长岁月,风把山峦削蚀成尘埃,雨将大楼打成泡沫,阳光将深湖蒸干,雾气将高塔侵蚀成雾霾。
  3、石豆。豆一种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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