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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拾遗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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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天边的彤云掠过黯淡的苍穹,将天空划过一道血口,染红垂直的天翼。
  暮色将临,一只乌鸦从枯朽的树枝上腾空而起,盘旋在苍痍满目的大地上,嘴里不时发出凄惨的叫声。
  战已毕,尸遍野。几杆折断的旗杆歪斜地插在地上,几面残破的战旗随着微风来回飘荡,血腥之味弥漫在空中,萧杀之气笼罩在心头。就在这常人丝毫也不敢轻易接近的修罗场上,竟然有一名破衣少年正在此处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这样的炼狱场景,他早已记不得这是其见过的第几次了,内心的麻木早就冲淡了原有的恐惧。
  第二次洪狄之战,那是从十年前就已然开始的了。在那之后,朝廷的精锐部队源源不断地从各地奔赴前线,为的不过是填补位于塞北的绞肉战场。在少年五岁之时,也就是第二次洪狄之战刚刚开始之际,他的父亲便被所在的宗门应召入伍,在将他们母子二人留在宗门之后,便以武者的身份,同其他师兄们一起赶赴塞北,支援这场该死的战争。
  当时的所有人都认为,在朝廷诸多的铁军与七宗强大的武者面前,仅凭北狄汗国自身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将此次战争长久地持续下去,而这场战争充其量不过是个短暂的局部战争罢了,然而后来的结果,却像是一记十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了他们这些人的脸。原来,经过改制后的北狄汗国,实力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不再像第一次洪狄之战中,仅仅凭借军队的能力就想要打败洪军,这次,他们学乖了。
  在北上避难的列国官员建议下,北狄汗国开始大批地吸纳那些被中原名门正派鄙为旁门左道的武者。在第一次交锋中,洪军就因为情报探查的不足,没有及时地知晓在北狄军中也有武者的相助,再加上除了真武宗以外的其余宗门武者,也均是听调不听宣、出工不出力,这才导致了数万儿郎血洒疆场。在战场上,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北狄军凭借其强大的行动能力,在大洪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其塞北边疆之上闪电出击,取得了重大的战果,进而造成了大洪北疆战局的全线溃败。
  经此一役,朝廷的应变也十分及时,立刻就改变了原先积极出兵的作战方略,而是采取先防御后相持最后反攻的整体部署,意图凭借中原强大的国力慢慢拖垮北狄。于是这样一来,双方就从之前的闪击战转变为拉锯战,这也是为什么这场战争打了十余年之久,至今还未结束的重要原因之一。
  就在五年前,在军中助战的少年父亲就再也没有任何书信传来,就好似凭空失踪了一般。正因如此,他的母亲也从之前的朝思暮想,变得越来越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的相公会出什么意外。一连好几个月,她几乎每一天都到官府里打探相公的消息,可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没有消息。
  直到半年后,官府忽然宣布了少年父亲叛逃的消息,这让宗门内的所有人都大为失色,丝毫不敢相信这竟是真事。迫于舆论的压力,宗门只得将少年父亲的名号从宗门弟子中除名,他的母亲因为修习得并非是宗门武技,故而并没有被废掉功力,只是把他们母子二人强行驱逐出宗,使之自生自灭。
  可是母亲一直不相信她的相公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故而被驱逐之后,带着年仅十岁的少年正式踏上了前往塞北的路程。在塞北探查消息的时候,母亲也不知怎得,竟患上了某种奇怪的疾病,最终也因此事而抛下那少年撒手人寰。母亲死后,只剩下少年一人孤苦伶仃地继续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之久……
  此时,这少年不由得哆嗦着双手,倒不是因为感到害怕,而是由于周围气温的极度下降,再加上自己身上衣服的单薄,让他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只见他费力地翻起一具具尸体,年轻的、老迈的、壮实的、松垮的……每翻起一具尸体都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铠甲落地之声。他就这样漫步在尸海里,也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不知不觉中,这少年已经来到了战场中央,周围无边无沿的尸骸就如同地狱一般。他抬起了头,看着最后一缕斜阳逐渐地消失在由天空和尸海交汇的地平线中。望着消逝的光芒,他不禁呆呆地出了神。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声音,那是盔甲碰撞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变故让这少年身子一震,一阵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此时身处由尸体组成的大海里,不管是谁,恐怕在面对任何的突发情况下都会吓一大跳吧。
  人类的好奇心果然都是无穷的,即使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这少年还是寻着那声音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叫他惶恐地摔倒在地上,原来是眼前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此刻竟然又站了起来!那尸体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原本整齐的铠甲现在也已然四分五裂,活脱脱地像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兵。
  本想叫喊,嘴竟无法言语。
  本想逃跑,腿却不听使唤。
  看着那人向自己越来越近地走来,少年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渐渐扩大起来,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抖动着。很近了!如果那复活的鬼兵手中有一杆长矛的话,恐怕这少年早已命丧黄泉了。恰在此刻,那鬼兵却忽然停下脚步,随后只听“嘭”的一声,阵阵尘土就开始飞扬起来,那具如同大山一般的躯体便倒在了少年的面前。
  可这少年仍未缓过神来,直到灰尘散去才渐渐收拢那早已慌乱的心神。看着倒在眼前的这人,少年心中既有恐惧又有惊奇,好似鬼使神差一般缓缓地伸出双手,将这尸体翻过身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灰头土脸的中年容貌,只是他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变得苍白龟裂起来。少年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袋打开,慢慢地顺着那士兵微微张开的嘴里滴水。那人好像也知道嘴角的甘霖,微微晃动着干唇,好似在说“再来点,再来点……”
  废了好大时间,一壶水袋才终于见了底。那士兵此时也虚弱地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一张十分肮脏的稚嫩脸庞,只见这少年眼中闪烁着焦急的神色,想必是这人救了自己,便缓缓说道:“多谢小兄弟相救……”少年见他转醒,也深感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随即言道:“不用谢!大叔,这里天已经晚了,我先带你去我家吧?”那人听罢转念一想:“自己正好也要找个僻静之地好生疗养才是”便道:“那就麻烦小兄弟了……在下于……于此地受伤……若不是小兄弟相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不才陈洪,多谢小兄弟相救……还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若得脱难,日后必有重谢……”
  “我只是这附近的一个小乞丐,没有什么尊姓大名,大家都叫我小叫花,大叔你也叫我小叫花就是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搀扶起那名自称陈洪的士兵向外走去。“这……我还是称呼你为小兄弟吧……”陈洪不由得苦笑道,心中暗想,“怎会有人叫自己的救命恩人为小叫花的,你好听我却不好叫。也罢,记住了你的容貌也可,到时如能返回宗门再回来重谢亦不迟。”“大叔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我都无所谓的。”小叫花毫不在意地笑道。
  小叫花的家就在远处的山脚下,按他自己的步伐,顺着土路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那里原是一座破庙,供奉的乃是此处山神,所以又叫山神庙,只因北疆起了战乱,朝廷迁此处的百姓前往内地,这才失了香火。直到他们母子二人来到塞北之地,见此处正好栖身,便在此处定居下来。
  陈洪在少年的搀扶下走进庙中,抬眼便见杂草丛生的空地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树木,树下架着一口盛满水的破烂铁锅,底下有几根烧尽的枝木与厚厚的碳灰,不远处还堆放着不少枯枝与干草,想来是囤积起来以备使用的。再往里看去,在供奉山神庙的正殿里,早已落满灰尘的正殿一侧,铺着一床厚厚的草席,上面放着两块相对整齐平缓的石头跟一张单薄的草被。幸好此时正值二月春分时节,要不然真不知到了冬天,这少年该如何度过的。走进正殿,那座早已破败不堪的山神像还是昔日威风凛凛的姿态,矗立在高台上一动不动。两旁的偏殿却早已在雨水风雪的侵蚀下化作一堆碎石,悬在当中的铜钟也被砸得变了模样。
  待小叫花把他放在草席上之后,便将今天从战场死人身上搜寻到的食物一股脑地倒进那铁锅之中,随后捡了几根枯枝放到锅下,自己却在一旁拿了些许干草生起火来。看着他十分费力地还在用火石生火,陈洪便想着好歹帮上一帮,随即调动丹田百穴之中仅存的微末内力,经由奇经八脉运转到喉中后,道:“吐焰法·烈火之术!”话音刚落,他的嘴里便吐出一道火焰,瞬间就将铁锅下面的枯枝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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