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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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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走了多久,张瑾忽然听到水流冲击声,喉咙早就干涩难忍,顺着声音,果然在一处土坡下发现一汪清泉,正不断向外涌着甘甜泉水。
  张瑾凑上跟前,痛痛快快喝了满肚,正要起身,头顶的云层突然散去,借着一缕月光洒下,他似乎看到泉眼中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光亮。
  张瑾俯下身子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把剑,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探进泉中,这才感觉到越靠近那把剑,泉水愈发寒彻刺骨,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什么,身子再一前倾,总算将剑握在手中。
  猛地从泉眼之中抽出,月光下,夺目的光华从剑格处流转到剑锋,随后弹入空中,泛起一阵光晕涟漪。
  如同水波一样的纹路在剑身上交相错映,张瑾只是手腕轻轻晃动,剑似柳叶随风而动,破风阵阵。
  一股朦胧水雾升腾而起,不知从何处滴落的露水打在剑身上,瞬间清泉流响,妙不可言。
  张瑾用尽平生所知的华丽辞藻在心中反复思量许久之后,终于吐出两个字。
  “好剑。”
  而当他低头时,先前不断涌出的泉水消失无踪,只剩一个干瘪洞口在提醒他,先前的那汪清泉并非幻觉。
  用两根布条将剑负在后背,清凉感轻抚周身,张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险些生出尿意。
  随着张瑾不断深入,周遭的事物逐渐生出变化,尤其是地上大量的骸骨,分不清是人是兽,而那些植被明显受到不同程度的摧残,有的漆黑如碳,有的枯萎残缺。
  张瑾小心翼翼的踱步,死一般的寂静压抑着他的内心,只觉得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躁动不安的注视着他。
  “咔嚓。”
  一根干枯的木枝被张瑾踩断,不大的声音在此刻胜过震耳惊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张瑾顾不得许多夺路而逃。
  与此同时两侧的树丛中也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发出摩擦树叶的沙沙声。
  在跑出十余米之后,张瑾突然反手拔出身后长剑,凭着感觉朝着左上方的虚空刺去,锋芒所至,一只浑身长满硬毛,双目泣血,身形比茶壶还大的老鼠被生生穿透了身体,凄惨的叫声让张瑾头皮发麻。
  两侧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张瑾一跃而起,掐动指决,一团团星火凝聚而出。
  “火燎原。”
  张瑾手掌推出,十余团星火在空中划出修长尾焰射入树丛之中,只听得几声闷响,树丛中一道狂暴怒吼震耳欲聋,一根根灌木被野蛮力道拔地而起,漆黑身影从中一跃而起,落地之时地动山摇。
  张瑾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成年熊妖,膀大腰圆,口中挂着涎水,低落在地上滋起阵阵白烟,先前的火燎原打在对方身上,连毛发都未曾伤及,毕竟一品灵技面对三阶妖兽,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黑熊张口咆哮,四足落地,直接朝张瑾扑来,充满力量的肉掌,每一次落地都会留下一枚结实深坑。
  青光闪烁,催动青莲体的张瑾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得到大幅度,但依旧不足以与三阶妖兽抗衡,就连不停躲闪都有些力不从心。
  妖族分为妖兽两种,未开灵智为兽,野性狂猛,全凭肉身力量,只有开启灵智者才可称为妖,如同人族修士,能够借天地灵气修行。
  三阶妖兽相当于六品起凡修士,如果只论肉身力量,胜过七品,面对足足五品的差距,张瑾只觉得山呼海啸般的压迫感。
  靠着手中长剑硬接对方一招,蛮横的力道撕扯开张瑾的虎口,鲜血直流,但同样在对方肉垫处留下一条触目血口。
  熊妖吃痛怒吼,神情有些迟疑的看着那把剑,但最终还是经受不住人肉的诱惑,再次冲击过来。
  张瑾紧咬牙关双手持剑,将青莲体催动到极致,青色鳞甲瞬间覆盖周身,气息平静的站立原地。
  就在对方冲至身前的那一刻,原本古井无波的气机倾巢而出,一只青色龙首从张瑾握剑双手钻出,身躯围绕长剑盘旋而出,又听一声虎啸,从张瑾身后扑出一头气机凝实的白额吊睛虎。
  龙虎齐出,搅动着空气中游荡的灵气,不断吸收吞噬,隐隐显露真迹精神,五品灵技得威力可不是火燎原这种初级灵技可比的。
  就连未开灵智的熊妖也从那两团龙虎气象中察觉到危险,本能的想要后退,只可惜两人近在咫尺,而它庞大的身躯根本无处闪躲,被结结实实打在胸口。
  那些比钢板还要坚硬的棕毛顷刻间化为乌有,霸道的力量在熊妖的皮肉上砸出一个又一个血洞,直穿后背,在空气中弥漫出层层血雾。
  它愤怒的咆哮着,已经许多年不曾受伤的山野之王,今日竟险些死在一个小小的人族之手,强忍疼痛,一对铁掌迎面咂下。
  而此刻强弩之末的张瑾,耗费全身灵力施展出的龙虎啸仅仅是将其重伤,生死轮转眨眼间在两者之间调换,但他仍不甘心,拼尽最后的力气向前递出一剑。
  奇迹出现,一道寒芒洞穿了熊妖的头颅,如同小山般的躯体无力的砸向地面,露出其身后创造奇迹的本尊,正是赵苓如。
  大师姐先是有惊无险的松了口气,随后露出愠怒神色,但声音依旧带着轻柔,“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自知理亏的张瑾只好装疯卖傻的胡言乱语道:“大师姐,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打小就有梦游的习惯,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如此荒诞不羁的言论,张瑾却说的义正言辞,脸不带红心不跳,赵苓如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突然反手一掌打在对方胸口。
  张瑾心中一惊,但马上感觉到那掌中的力道并不强烈,只是一股柔力将他推了出去,在半空之中,他赫然看到赵苓如脚下的土壤剧烈蠕动,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鸣叫声不断传出。
  一道黑影破土而出,赵苓如轻盈跃起,体迅飞凫,手中朝露剑信手斩下,一只鼠妖便身首异处。
  张瑾看的分明,那鼠妖可不就是自己先前斩杀的那种,原来对方临死前的叫声是在召集同族,这种鼠妖虽然仅是二阶妖兽,但好虎架不住群狼,一只鼠妖难成气候,可要是十只,二十只,五十只。
  眼下赵苓如所面对的足足有近百只鼠妖,这些鼠妖皮糙肉厚,嗜血如命,尤其是锋利的牙齿,连精钢都能啃食,鼠妖大军堪比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那头三阶熊妖的尸体,肉身强悍胜过七品修士,也只是眨眼间就沦为一具森然白骨,连一丝血肉都没有。
  关键时刻,赵苓如将张瑾送到安全之处,自己反而身陷重围,无数的黑影在昏暗的月色下穿梭,发出吱吱的低鸣声,朝露剑每一次挥舞都会将黑潮清出一片空白,可转息间就又被吞没。
  躲在不远处的石碓后的张瑾小心谨慎的看着战局,尽管心急如焚,但他很清楚,就算现在自己出手,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成为赵苓如的负担。
  而赵苓如且战且退,凭借通灵四品的修为,一时间鼠妖根本无法近身,可就在这时状况突发,赵苓如后撤一步,脚下突然踏空,那块地皮不知何时被鼠妖暗中啃咬镂空。
  只等她身形不稳,鼠潮蜂拥而上,藏匿在地下的鼠妖也看准机会攻击对方陷入地洞中的右腿,赵苓如眉头紧蹙,以右脚为轴,朝露剑点在地面,画出一个浑圆饱满的大圈。
  激荡的灵气裹着剑意冲入地下,鲜血和惨叫声穿破地面,生生将周身半丈之地沦为禁区,即便如此,却依旧架不住鼠潮悍不畏死的冲击,仅仅片刻功夫就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张瑾心中惊疑,这些鼠妖非但进攻有序,甚至还懂得提前布置陷阱,诱敌入瓮,这根本不是妖兽思维,难不成已经有开启灵智的妖类。
  于是乎他收回目光,从战场中心转移到边缘,果然在鼠潮之中,有一只身形更加魁梧,是普通鼠妖三倍不止的鼠妖隐匿其中,而它那双小眼睛中除了嗜血竟还带有丝丝灵韵。
  “是它在操控鼠群。”
  想到这里,张瑾心中开始筹划,耳边听到一道低柔呻吟声,抬头看去,半空中一只只鼠妖竟然争先恐后的自爆,而赵苓如右腿小腿处明显有些扭曲,想必是被自爆的能量冲击受伤。
  顾不得思量,张瑾摸出最后一枚化灵丹丢入口中,在药力的作用下,干涸的丹田重新滋润饱满。
  “嘭。”
  席卷而起的灵气冲开石碓,伴随着龙吟虎啸之声,只见张瑾嘴咬长剑,左手青龙怒目,右手白虎哮岗,身后二十团星火蓄势待发。
  张瑾几乎是把压箱底的绝活全招呼出来,化作一根离弦利剑射向鼠王。
  攻敌所必救,就在张瑾现身之时,鼠潮的进攻也随之停滞,随即锋芒调转,一部分扑向张瑾,另一部分则是在鼠王身前层层堆积,形成一面肉身盾牌。
  而这一切都在张瑾的计算之中,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能近鼠王的身,双手合并,一记龙虎啸朝地面打出,早就被摧残的摇摇欲坠的地面被炸出一个深坑,奔涌而来的鼠潮尽数掉落坑中。
  “火燎原。”
  二十团星火积聚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射向深坑,而张瑾则是催动青莲体从深坑上方一跃而过,来到赵苓如身前,二话不说将其扛在身上,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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