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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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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前期一般都会伴随着耳鸣,是因为窦性的心动过缓的原因所引起,或者是因为颅内压增高,血钾升高和高血压的原因所引起,窒息后期大脑功能会紊乱,在极度缺氧时二氧化碳滞留引起组织细胞代谢障碍、功能紊乱和形态结构损伤,当人体内严重缺氧时,器官和组织会因为缺氧而广泛损伤、坏死,常常会伴随着幻觉和幻听一起出现。
  就比如我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痛苦,甚至感受不到自我的存在,这个世界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茫茫宇宙长河一粒尘埃,生不带来能量,死不带去质量。我存在的方式不过是分子组合的结果,能量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变成另一种形式,它既不能凭空创造,也不会自行消灭。
  我对温度的感受,对生的欲望,对死的恐惧,温度的感受,在此刻一丝都无,绝对空灵。
  我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视角,第三视角!
  我仿佛站在空中审视自己,快被杀死的自己,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心跳,我能看见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一根汗毛,一粒微尘,能看到脖子上的每一滴淤血想要突破出毛孔。顺着脖子我的视线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他的每一处细节我都记录在眼里,每一丝白发,衣服上每一处的纤维结构,再到他鞋底那一小片碎金属片,不,不能叫金属片,该叫“金属粉”。
  我环视的四周,不放过一片区域,我看到了墙上地上门上每一粒灰尘,看到了门上密码锁电子屏上男人留下的汗液痕迹。我喜欢这种空灵的感觉,活着太痛苦,此刻的我就是神,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想要迷失在这无忧的世界,尘世太过于痛苦。
  沉迷于神的喜悦中我没发现,我所处的房间逐渐扭曲,景象慢慢被扭曲成旋涡,我仿佛处在一个龙卷风中心,狂风席卷而来,四周变得凄凉与昏暗,在昏暗的尽头浮现一个白色光点在闪耀,像是在挥手。
  “到我这来,到我这来,这是你的归宿,我们的世界,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恶魔,你想要的都能实现。”古老的声音从白光那边传来,苍老且具备无法抗拒的魔力,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双脚不自觉向白光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白光越来越大,从点变成乒乓球再到篮球再到一个房门大的洞口,神圣的光芒还在闪耀,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意识变得模糊,本能想踏进白光之中,沐浴圣光忘却所有。我迈起右脚,在脚尖快要触碰到白光时耳边传来了另一种声音:
  “活着,好好活着。”熟悉的声音,朝思暮想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急切,声音不大却在我心中炸响,盘旋,来自灵魂深处指引我由死向生,我的心出现了悸动。
  “嘭……嘭”
  生命的力量终于爆发,伴随着心跳的声音,我求生的欲望开始浮现。
  忽然在某一刻,我感觉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回身体,我又感受到了痛苦,窒息的痛苦。从地狱到天堂,从天堂再回到地狱只不过发生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当然我并不知道时间流逝程度,我只知道很漫长。
  我清醒过来了!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男人,狰狞的表情,泛着血光的瞳孔,坚实的手还在锁住我的脖子。
  潜力在这一刻爆发,我抬起右脚狠狠地朝前方踢去,这是调动全身力量的一击。
  “啊!”
  “嘭!”
  他吃痛终究是放下了掐住我脖子的手,跪倒在地,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捂着肚子,他正在极烈的抽搐,撑在地上的手冒着青筋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破那块水泥地。
  “咳咳咳咳咳咳”
  在他跪倒在地后一秒我也瘫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边咳嗽边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我再一次体会到了活着的滋味。头晕,头还是很晕,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嗡嗡嗡”的耳鸣声在我耳畔久之不去。
  那个男人没有一丝动静,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应该也在恢复体力,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补一脚。
  耳鸣声正在变小,头晕感也在减弱,我转动头颅向他那边看去,我的瞳孔陡然放大,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阴沉着双眼面无表情盯着我。
  恐惧和无力感又冒了出来,我艰难用手撑起上半身,想做最后的抵抗,可惜的是力气在那一脚之后用完了,用手撑起身子脚却没有力气,根本站不起来,双手也不足以支撑上半身,没坚持几秒又重重瘫倒在地。
  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我才刚从死神手里逃脱没一会又要去见死神。
  “嗒……嗒……嗒”
  皮鞋声越来越近,死亡的沙漏在这一刻开始计时。
  脚步声距离我两步远时停了下来,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真正的死亡。
  ……
  安静,诡异的安静,我预料中的死亡没有到来,他停在在我两步远的距离一动不动。他在干什么?我力气也在这期间恢复一点,忍不住好奇抬起头看向他。
  他居高临下,仿佛在看自己的猎物,眼神锁死着我,我想就算有力气起身反抗也会被他打到在地。
  “希望实验能成功,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最起码不会这么轻松的死。”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充满磁性,我听不出一丝愤怒的感觉。
  实验?刚才在做实验?所谓的实验是把我弄得濒死?还是说我快死时那种如神一般无所不知的感觉才是他实验的目的?
  “什……咳咳咳”
  我想问他什么实验,奈何我的喉咙如撕裂般难受,刚才被锁脖子把喉咙弄坏了还没恢复。
  “不用着急,你会知道的,好好享用你的晚餐。”他说完就往金属门走,没走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哦,对了,省点吃,下一次给你送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嘭”
  重重的门关的声音,他是真的走了,留下一堆疑问的我盯着洒落一地的剩菜发呆……
  我费力爬向凉席想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要慢慢的梳理线索,我要出去,不为什么,只为了那一句:
  “活着,好好活着……”
  这句话的主人对我很重要,比我生命还重要,在我生命走向死亡时,是她唤醒了我,难倒是中年男人口中所说的小洁?我真的杀了她们?不,不可能,印象中她们对我很好,结下了深深的家庭感情,我为什么杀她们,这不符合逻辑,而且在中年男人的口述中得知,他只看见我拿刀,并没有看见我杀人,凶手另有其人,我只是被中年男人误会了。
  “活着,好好活着......”脑海中又回想起这句话,是幻听吗?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我快死时给我的心理暗示让我活过来吧,还有那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个房间的每一处细节?
  “嘶~”
  头又开始疼了,不知道是旧伤复发还是缺氧过度,或者是思考过度。我翻身拿枕头垫着脖子平躺下来,后脑勺的外伤已经结痂,开始出现发痒的迹象,说明已经快好了,如果单纯的用后脑勺靠枕头还是会很疼,我只能用枕头卷起来垫着脖子才能平躺,我看着墙顶外透下来的七柱灯光,脑子里一片混乱,周围又恢复了寂静,我又在承受着孤独与痛苦,没过一会我便沉沉睡了过去。
  噩梦还在继续,还是血腥的梦境,地上两具尸体,还是那把菜刀被恶魔拿着机械的挥砍,这一次我还是没看清杀人魔的脸。
  我又被噩梦吓醒,喝了口水回到凉席上盖着被子平躺着,回想着男人进来后的事,眼睛盯着灯光入了神,想了许久没想出什么结果,可能是幻觉吧。
  当我回过神来我发现一件事,灯光变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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