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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借身，我心中的疑问或者说好奇变得无限大，虽说好奇害死猫，但我又不是猫，所以好奇心只会驱使我看穿很多事情。
“小兄弟，深夜到访寒舍，所为何事啊？”
这么一句文绉绉又深含古韵的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快要散落一地了。
“兄弟，你刚才不是一语中的吗？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你，那你就再算算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若凡事都能一算而知细末，恐天下早已无事，吾知尔今夜会来，实乃吾于门外忽闻一阵芬芳，便料定今夜必有贵人前来。”
听到这家伙乱七八糟地扯了一通，我隐约嗅到了一股江湖郎中的气息。
“请问你能不能稍微······说话时能不能别这么的······”我一时语塞，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仁兄交流。
“小兄弟，有话但说无妨，鄙人洗耳恭听。”
“没事儿，我先走了。”我就当自己今晚是走夜路时没看清楚道儿，不当心闯进了疯人院，这疯言疯语也就听过算过了。
“笨蛋，你就真的不想跟我这位借身好好聊一聊了？”
我刚欲转身就走，可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我顿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看来你真的已经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你了。”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说到这里，我又暗生些许佩服。
“你刚才不都对我家仙家说了来找借身的吗？我当我耳朵不好使啊？”
“哦，是这样啊，要不你开一下灯吧，这里怪黑的。”
“你不会是听说了些啥，所以心里害怕吧，放心这里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我总觉得这位借身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是不断地瞥向我的身旁，好像我的身边有些什么一样。
“我的意思是让你开一下灯好好找找，你的节操都碎一地了。”
“哎哟，你这大半夜的不会就是来找我耍贫嘴的吧，那未免有点儿无聊啊。”被我突然摆了一道，这位仁兄的神情似乎是有点儿不悦。
“我很好奇，你······”我的话被他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这来找我家仙家的呢都是带着香火而来，这听人说书也要给个赏钱，你不会准备让我白陪你聊天吧？”
一副奸商的嘴脸，即使是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我也是看得很清楚。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真想直接甩他脸上，不过我知道他是与我开玩笑的，最后我还是拍在了桌子上。
他点上一支，然后烟雾从他嘴里慢慢喷出，只是一口后他盯着手里的香烟，却给我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我知道他在思索但猜不透他在思索些什么。
“问吧。”
“你的岁数应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什么时候开始替人瞧事儿的？”这是我一开始的疑问，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借身大都是些老头老太了，虽也有中年人，但这样的年轻人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此事说来可就太长了。”随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你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我随手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村里的庙，你去过没？”
在农村，庙宇是极为普遍的，我的观念里庙宇应该是佛教的建筑，但在庙堂之上除了正中央的释迦摩尼佛像外，其余的神像既有道教的也有佛教的。不过这都只是些表面现象，其实在村里的庙里还供奉着一位这个村的主神，我们称之为“老爷”，大家去庙里烧香时嘴里念叨的是“请老爷保佑”，而非佛祖保佑。
因为相比佛祖的虚无缥缈，老爷在大家眼里是真实的存在，他也算是本村各路仙家之首了，他具体的法力有多高，我倒是未有耳闻，反正应该是挺牛逼的。
传闻，村里的庙里除了有仙家之外，还住着以前往生的人，能在死后寻得一容身之所，而且还是庙宇这种安逸的地方，这对于往生之人也算得上是最好的地方了，若死后无处容身极有可能成为孤魂野鬼的，所以鬼也是很可怜的。
“我每年大年初一会去烧香的。”
“我的故事源于这里，或许也会终于这里。”
“为啥？”
“债、孽、缘。”
孽债、孽缘，这两个词语听上去都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气息。
“我听不太懂。”
“你相信宿命因果吗？”
“偶尔信，偶尔不信。”
“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作孽、后人遭殃，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这所赐。”他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的激动，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越过了别人心中的雷池，但话一出口，想收回已然不现实，我也是卖了个乖，从香烟盒中拿出一支香烟给他续上。
“抱歉，我刚才想起了以前的事，所以一时间有点儿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说完又开始大口大口地抽起了烟，酒乃消愁良药，对于烟酒之徒来说香烟也是一样的。
他真的很年轻，跟他面对面坐着，就像与同龄人交流一样，对于他内心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心情，我似乎也可以理解一点了，我觉得我有足够的耐心听他把故事说完的。
“你对那个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了解多少？”
“牛鬼蛇神。”
听了让我很惊愕的四个字，并不在于字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