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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热乎的红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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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途安闲暇之余丢些饵料,十几尾锦鲤就跟蒹葭一样只能看不能吃,端的叫人难受。
  松开紧紧握住镇山剑柄的手,压抑住想要拔出它的冲动,接过来蒹葭拾回的绣春刀,左右翻看小会,无趣。
  君子佩剑,侠客使刀。
  陈途安自己分不清到底是君子还是侠客,所以暂且扣把绣春刀在腰间。
  他牵起蒹葭的手离开院子,去看看三万银甲如何浩荡夺太子妃,边走边说,三叮咛四嘱咐蒹葭,知晓她喜欢灭人满门的脾性,所以生怕这妮子有其他想法:
  “安心小美人,本公子的元阳可是专门留给你的,区区北唐太子妃如何配得上本公子?还有啊,多去将军台里面看看公子专门替你搜罗的天下秘籍,多学一点,本公子身家性命可全部压在你身上的,别怄气了,要是哭花了脸我可不给你化妆梳头了啊!”
  陈途中安慰好怄气的婢女后悠哉悠哉踏上了并肩王府最高的“将军台”,也是北唐武学藏经阁。
  并肩王府几万俏侍女,蹲个坑都能遇见十几二十个,更别说守卫森严的将军台了,一路来的俏侍女们纷纷往她们世子殿下身上挤。
  陈途安也不客气,反正都是他的,这个摸一摸,那个捏一捏,想要来一套压箱底的绝技“轻拢慢捻抹复挑”时却被蒹葭拦住,无奈之余只能逞口舌之快,捏捏俏脸调笑一句“今晚东厢等着”。
  侍女们翻个白眼,吐纳幽怨,又是虚无的东厢房。
  蒹葭也忍不住鄙夷自家公子,同时也有个疑惑,并肩王府有东厢房吗?
  陈途安牵着蒹葭来到“三最”将军台,外面台阶一百零八步,每步台阶刻画栩栩如生的黑白鱼图,少了并肩王府的富贵,多了道家仙气。
  三最:洛阳最高,北唐武学之最,并肩王府最森严。
  千牛卫中郎将兼司空的张公瑾平日的任务就是打理将军台里面十九万藏书。
  替并肩王算出良辰吉日的张神棍没了事情自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在门口泡壶热茶磕着瓜子,好不快哉。
  看见了狐朋狗友陈途安,立马摆出一副儒士风范,羽扇轻摇,脸上带股真假难分的笑容。
  陈途安翻个白眼,打趣道:“张天师不磕瓜子看你的宝贝《春宫图》了吗?”
  张公瑾十句九唬人,不唬人那句灵验的很,所以洛阳城里面同行称一声“天师”,奉道祖转世灵子,称赞的话到了陈途安这里,成为了打趣之时必备的口头禅。
  公瑾是北唐皇朝江下谋士,所以骨子里面就夹杂一股江东儒士特有的风姿,但是这股风姿在北唐以实力说话的金殿上破受嘲讽。
  作为北唐三百年附属的江东,其子民们那种逆来顺受已经根深蒂固,以水战名扬天下却被北唐以水战打败,风卷残云之势击败,自那以后江东归顺北唐,担任了向北唐皇室进献美人的职责。
  可是公瑾身为江东人却将深入骨子里的逆来顺受抛的干干净净,这是让陈途安愿意和他打趣的资本。
  洛阳里面浑浑噩噩的日子,辛亏张公瑾精通奇门遁甲观天测命,算的出哪家美人未嫁破瓜,那颗树下深藏女儿红。
  若非如此,他陈途安这辈子怕是享受不了那么醇正的女儿红。
  张公瑾亘古不变的搭配就是羽扇纶巾,不像穷儒生那样,今天背着长剑一把,明天提着长刀一柄。
  唯一的不同就是陈途安至今想要摸清楚这神棍袖子里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锦囊。
  每每关键时刻奏效的锦囊。
  最初陈途安以为是这神棍没事瞎写来糊弄人的小巧玩意,动荡洛阳的张公瑾好歹也有几分真本事,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生命威胁,打开锦囊瞬息内解开死局的时候,才发现,那袖子里面可全是好宝贝。
  比他幼时踢得凤血夜明珠还宝贝。
  只是这神棍脾气倔,在许多事情上只认死理,每次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打开锦囊,陈途安就是拿切了子孙根的小人做法来威胁都没有用。
  从那以后陈途安再也想不出什么威胁比子孙根还毒了,所以再也没有主动的想要了解神棍取之不尽的锦囊。
  陈途安踏入将军台,把蒹葭推入了十九万藏书中,抬头看着百里将军台,命令道:“书中车马多如簇,蒹葭你可得给我翻翻里面车马到底是不是多如簇。”
  十二年的时间,借着山间那碗水赐的过目不忘,为了完成让蒹葭学尽北唐功法的愿望,他不惧艰辛把十九万藏书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陈途安看着谨遵公子命的蒹葭,很满意,可是想到有缠人的狗就不舒服。
  洛阳姓陈,有几只蚊子飞过都记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久负盛名“旁变嫡”的长安侯世子。
  遇到这种有人找麻烦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等,所以准备让蒹葭临时学两招新鲜的,品一品三年未喝的女儿红,然后杀人去。
  这厮北唐出了名的喜欢抬杠子。
  典型案例就是他去长安游玩时的事情,至今广为流传的话语“洛阳城本侯去不得,长安你陈途安也进不来”,如今这厮悄悄的来洛阳城,陈途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卸了这家伙脑袋再次杀鸡儆猴。
  张公瑾神机妙算又知奇门遁甲,陈途安突然来这里其心可猜,九成又是想要去调戏良家妇女,或者又是哪方贵子不知死活惹怒了这位北唐守护神的爱子,羽扇轻轻一挥,笑着说道:“杀人陪你,喝酒不去。”
  陈途安哈哈一笑:“你杀人有失大雅,本公子只让你体验当年许胖子的福,昨日新选的花魁,给你了。”
  陈途安等待着蒹葭抱怨两句后就带着她和张公瑾出将军台,刚下完百步台阶就看见气喘吁吁北唐第一的穷儒生,闭眼轻思,八成是洛阳、京都之间来回奔跑了一万八千里来报告好消息了。
  并肩王府的规矩,报好掩坏。
  七年前十一岁。
  穷儒生这北唐第一差点误打误撞让陈途安丢了童子身。
  道家仙人们求仙问道讲求机缘二字,机缘过后就是身子最重要。
  当时还念念不忘飞天遁地的陈世子对自己童子元阳身看的可是十分重要。
  穷儒生带来那还号称内定了皇后的佳人,因为此事被陈宁给灭了满门,若不是穷儒生极力拦住,北唐皇朝七年前怕是就亡了。
  穷儒生这个北唐第一的名头因为那件事情是败尽了,因此被卸了北唐候补,也签订了终身护佑世子殿下陈途安安全的不平等条约。
  年少轻狂的陈途安回想起当时“长枪临穴”险些良成大祸的桃色来心有余悸,但是又念念不舍那享受,所以做了许多挨千刀的事情让穷儒生擦屁股,完了之后还得陪上笑容告诉陈途安下一个目的地“公子,东门王员外家女儿出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胸挺屁股翘,公子去摸摸?”
  久经风霜过后穷儒生是学精了,不带消息改偷了,偷了太子妃还热乎的肚兜,一炷香内奔了一万八千里,就为了一个热乎的肚兜。
  陈途安当着蒹葭眼中无人察觉的杀意接过肚兜,狠狠的嗅了一口后,飘飘欲仙道:
  “儒生你他娘的上道了啊!知道公子爱好这口,还跑个万里,倒是辛苦了你,这样本公子也不亏待了,你不是说将军台十九万藏书里面有几本你想瞧瞧,本公子大发慈悲直接送你了。我这么豪爽,你一个肚兜是不是不够啊?!”
  果然,这兔崽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穷儒生嘿嘿一笑,看了眼故意甩开目光的张公瑾后,小跑凑到陈途安面前,狼狈为奸的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件纱衣,颇不是北唐第一的风范,满怀得意道:
  “这透明玩意也是肚兜,老夫花了整整一炷香才取来的。”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赞扬,反而换来陈途安的黑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肚兜,左手拇指指向后方将军台,右手拽着儒生衣领子,翻脸道:
  “穷儒生,本公子钱财你碰的,藏书珍宝你用的,偏偏女人沾不得。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偷看我未过门小妾洗澡了?不说这肚兜你怎么得来的,今日就别想进将军台。”
  动荡洛阳和北唐第一,两个都是名人,张神棍就很有先见之明,穷儒生拿出肚兜的时候就知道要出事,所以早早的把目光丢开,很明显想“出淤泥而不染”,不想参合这些勾当。
  穷儒生只顾着交差忘了这茬,现在直骂自己大意,骂片刻,支支吾吾,搓了搓手:“这些事情不大好开口细说啊?”
  陈途安轻轻问道:“你是不是借着本公子名声勾引东宫婢女了?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藏着东宫婢女的肚兜。还有,你有没有替本公子物色娇弱美人?年龄嘛,不大不小,不失娇嫩,又有贵妇风范,活不好不重要,这个可以教。”
  穷儒生果断摇头。
  陈途安眼睛一瞪,再次问道:“当真没有?”
  穷儒生这个北唐第一早在签不平等条约时就烟消云散,什么强者风采都喂了狗,见陈途安认真的表情,犹豫道:
  “有倒是有,不过被皇太子那厮破了瓜,公子你也知晓皇太子奇异癖好,不是老奴故意隐瞒,实在是为公子您好啊!”
  陈途安露出恶心,干呕,鄙夷骂道:“老爹孱弱,儿怪异,自己的女人还喜欢叫上门客一起玩。不为别的,为了这事本公子就得找个理由废了这厮。”
  穷儒生悄悄咪咪的往陈途安袖子里面递了一只钗子,然后学着和尚唠嗑几句“阿弥陀佛”来赎自身罪恶。
  北唐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唐第三任候补穷儒生神往道:“公子,皇后凤钗,北唐皇朝开国皇帝所留,坊间流传乃是凤凰眼泪凝聚而成,佩戴着可永驻青春。”
  陈途安摸了摸袖子里面的钗子,皱眉道:“当真?”
  闻言如释重负的穷儒生拍着胸膛道:“那还能假?”
  第一任务卸长安侯世子脑袋的陈途安露出沉重神情,让张公瑾先到白龙香车上面等着,牵起九天之上的圣女掉落凡尘的蒹葭,亲自替她戴上了金钗子,吩咐穷儒生跟着离开了将军台一里,穷儒生目光时而移向蒹葭头上的金钗,如释重负的神情重新回归沉重。
  除了神游天地的张公瑾外,其他三人此刻各有所思。
  陈途安想的是穷儒生偷了这国宝,已经划入了叛逆行列。
  蒹葭想的是公子替她戴上了凤钗,意思了然于心。
  穷儒生想的是陈途安这厮胆子忒大,明知道是凤钗还敢往上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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