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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山间那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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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作为净土世界最高话语权圣女的白蒹葭竟然有些怒气横生。
  她的怯弱只在公子面前表露,而且陈途安作为并肩王的独子且不提受伤会如何,光是受点辱骂、心中烦恼并肩王都会携带几十万大军屠杀个千百万人,事了之后就只笑眯眯的问一句“途安,好受?”,所以她有职责要保护自家公子。
  平心而论,出世便是圣女身份的白蒹葭初来时有些不太习惯公子让她强抢民女,做偷鸡摸狗勾当的,可是全身上下除了元阴都被公子光顾了一遍。
  陈途安既然摸过她的身子,她也喜欢公子,所以她就是公子的人了,就是陈途安要她去杀人,天生觉醒凤凰血脉的圣女也不会有半分迟疑。
  现在区区一个穷书生对着公子大吼大叫,说着歪道理,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一杀了之吧?
  还好,剥开云雾飞腾而来的白龙香车解决了眼下鸡毛蒜皮小事。
  白龙香车两条幼年白龙,实力却十分强悍,龙凤混合诞生,被穷儒生偷来之后就送给了陈途安做宠物,最初的时候两条龙还不习惯,专挑夜里鸣叫,后来蒹葭拉住尾巴差点活生生的把它两扯断,那之后就唯命是从。
  早已经与蒹葭体内形成心灵相通的白龙香车受到呼唤而来,龙背上坐着一儒生,等到巨大的白龙香车停在半空后,儒生跳下,一脚踹飞那个扰人清梦的书生,听见咔嚓两声,这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青衫书生抿嘴微笑。
  白蒹葭本欲阻止叫他下手轻一点,只是这穷儒生怪脾气,喝了两口猫尿后除了陈途安外他就青红不分,结果书生一脚被踹飞,力道之大,还是省了七分的情况下都差点当场把这书生踹成两段。
  穷儒生一副瘦高的身板,很难让人看出有这么大力气。
  穷儒生对其他人不管忠良奸诈,下手都是往死里去,可是对付世子陈途安,却多了几分女人的心细,站在陈途安面前,上下打量起来,视线调动到蒹葭身上,看着这个姿势,嘿嘿一笑,提起两人飞上了白龙香车,白龙香车调头,众目羡慕下潇洒离开,两条小白龙似乎有意分个高低,一个劲的狂飞,只是两条龙实力相当,一时间内很难有个高低差别。
  洛阳城内的标志不是那可以藏下几万铁甲的并肩王府,而是这号称“北唐最快”的白龙香车,最初洛阳百姓们还没有感觉到头顶有着白龙香车飞过,后来不知道是谁坐到地上望着天上惊呼一声“白龙香车来了”过后,整座洛阳城瞬间炸开,盏茶功夫时间三千银甲抬头看着天,身子挡在街道两侧开路,书生学子们捶胸顿足直骂有辱斯文,闺中女子们纷纷出来目送,有的被高楼挡住了目光还踢下碍人的鞋子狂追,不为别的,就为了百分之一不到的机会,希望世子可以掀开车帘。
  像这种情况每日三回,要想彻底避免只有整日蜗居王府,可是陈途安明显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只是,以往都只是三百银甲护送,这次却是“白龙香车过市”,白龙香车徘徊空中像是故意所为,惹得底下姑娘们纷纷以为自己被世子看中了,可劲往上跳。
  至于青楼里面,老鸨龟公们到底是深谙财道的人,见惯了风浪雷雨丝毫不为之所动,绝妓们也深得老鸨真传,身留闺中但神游天地,希望能与并肩王世子神识相碰,做一门小妾也好,那怕是第九或是第十。
  穷儒生架着白龙香车就像是普通马车,整了根鞭子,粗布麻衣,蓬乱头发,挂着一个全身上下唯一看的过去的紫金葫芦,雪白胡须一把,活似道家仙人。
  街道上行人们被拦在两侧,一人挤来挤去,终于挤进人满为患的酒楼里面。
  这人身段修长,黑袍遮身,脸上戴着半张黑色面具,露出来的半张脸可大约判定是个俊俏男儿,腰间挂着北唐贵族特有的狼形玉佩使得眼尖的人纷纷让开。
  腰间还扣着一把与陈途安同款的绣春刀,绣春刀下是一柄女子佩的秀美短剑。
  北唐三千王侯,所以具体身份难以笃定,眉宇间露出青楼花魁特有的自命不凡,白龙香车过市与其相碰,产生一股火花,让纨绔公子哥们手足无措,大胆的揣测起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来找世子麻烦,若是如此,他们当场把这人“那玩意”给卸了,好去世子那里讨些赏钱。
  这男儿气质不俗,不似人间俗物,可是比认真时候的并肩王世子略逊一筹。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鸨龟公们就喜欢这类新鲜的贵族,勾栏里面混得开的绝妓们也喜欢这类主,新鲜。
  “君子佩剑,侠客使刀”不知君子还是侠客的黑袍男儿侧头目光瞥了对面青楼一眼,一道凌厉精光让老鸨冷汗直流,嘴角一翘,点兵点将般随意扯了一个纨绔公子哥出来,问道:“白龙香车上那个马夫是谁?还有车帘旁那个头仰着娇羞的女子。”
  趁着人流揩油的纨绔公子哥正想破口大骂,然后如同发现新大陆般愣了许久,一路揩油到此,还以为被逮住了,缓缓镇定心神后,就像是说他自己一般,拍着胸膛炫耀道:
  “侯爷,这您都不晓得?穷儒生,北唐皇榜第三名。那位妹妹可就不得了了,美的不似人间物,就连仙界也罕见,并肩王数十万精良铁骑,十几座富得流油的城池交换来的,陈世子的婢女,心灵手巧活还好。悄悄告诉你,功夫不错,并肩王府一万银甲都没能摸着她头发就在一炷香内被卸了铠甲。”
  纨绔公子哥这副话语让他脸色不好,只是开头那声“侯爷”叫到他心坎上去了,黑袍男儿从怀中掏出一颗价值万金的“凤血夜明珠”,眉宇展开,丢到了纨绔公子哥怀里,然后一脚把这人踹到人群里,目光从窗户斜望上去正好可以看见白龙香车,看着那头后仰着的绝美婢女,想到刚才的言语,一丝贪婪,轻声喃语:
  “北唐皇榜总共三人,他排第三。堂堂并肩王,手中握着号称可以让北唐皇室无怨拱手让出皇权几十万精锐,儿子怎么就如此不争气,连个护卫都只是北唐皇榜第三。”
  ………
  并肩王府,盘山环水,极土木之盛。
  藏了几万银甲的并肩王府,光是陈途安的就独占八千,院外学着别人摆放了两尊数丈高的白玉狮子。
  且先不提院内,门口便是铺的绿玉台阶白玉石板,琉璃瓦、黄金宫、白玉墙名副其实,配上穷儒生闲时临摹的大家山水画卷,为这豪华的院子增添几分山水味道。
  唯一不值钱的便是那皇帝亲赐“见桌如见圣”的大理石桌。
  桌子上一幅棋盘,麒麟黑白子,一套名家眼中失传千年的茶具,隐隐约约有热气腾出,穷儒生看见急忙趁热喝了两口。
  院内有几颗开的很盛的桃树,树下有一口让人一眼望去就有股野狐修禅味道的大缸,缸内十几尾锦鲤,缸底有泥土,插着一柄长剑。
  上次来府中骗吃骗喝数十日的老道士所为,据老坑货说是镇山剑,剑长四尺七寸,剑身幽蓝雕桃花,昆仑山珍宝灵矿,顶尖铸造师锻造倾尽四代三百二十年而成,共计七代剑主,七人皆证道圣人,可谓是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剑。
  镇山剑,意如其字,并肩王府建造山上,剑镇山,顾名思义,这把剑不离开水缸并肩王府就不会败落。
  其实陈途不是很相信这些,他也只是看上了这把剑而已。
  又有穷儒生说的,北唐候补李千秋极其爱剑,所以想着把这把剑送给李千秋,然后让他教蒹葭几招,这样他就可以横着走。只是后来被老爹发现,差点没把他腿打断。
  而且都还不知道李千秋这尊大神死是没死。
  此时,世子陈途安因为香车内在蒹葭胸上耕耘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身上蒹葭替他搭了一件金丝五爪金龙袍,他神色享受。
  身后站着绝美婢女蒹葭和与陈途安相对而坐喝着小酒的穷儒生,几个娇俏的侍女来来往往,端水递帕蹲在地上、趴桌子下为世子洗脚擦身,除了穷儒生眼中破天荒的有些羡慕外,其他人眼中都习惯了。
  盆中水是那山间一个时辰滴一杯的水,陈途安饮食洗漱必不可少之物,别人看来好像与井水无疑,只有陈途安自己知道,喝第一碗时就让他获得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从那以后就离不开这水了。
  “儒生,那个书生怎么办?”蒹葭习惯性的问出往日的话题,不过对象变了而已。
  “小小书生,圣女执着干嘛?要是世子醒来发现你又去灭了别人满门,只是因为书生出言不慎,指不定又有什么等着你。”
  穷儒生似乎清楚蒹葭的一切,嘴角抽搐,一阵无奈,初来时板着一副圣女脸,被世子一番收拾后就形影不离,尔后就有了凡是见到自家心上人被指点叫骂什么的,次日清晨就会传来那人被灭门的消息,生怕陈途安会出事。
  “可是公子怎么办?”蒹葭跟了陈途安后万事都听他的,如今公子睡着了,所以很没主见的问道。
  这哪里还能让人相信这个是西部三洲最高话语权的圣女白蒹葭?根本就是一个陷入“公子”爱河的俏婢女。
  “你现在该想你怎么办。”穷儒生捋一捋雪白胡须,似乎知道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故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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