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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没有人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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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snowflakeinanavalancheeverfeelsresponsible.
  赵庄村,也叫赵砦。
  村民们习惯了旧日称呼,也习惯了旧日延续下来的一切。
  如果有人说这个男人好色,哪怕这个男人只是和自己妻子在一起,他从此也会被冠上好色之徒的称呼。
  如果有人说这个女人是妖人,会巫术,那么这个女人就算是睡觉说梦话,也会被说成是在梦中和魔鬼沟通,意图害人。
  如果有人说一个孩子是孽童,那这个孩子往前推几十年,是会被烧死净化的。
  这些人们以为自己近通神灵,只要众口铄金,便能积毁销骨。实际上他们连这句话可能都不知道,但聪明的人们用成百上千年的智慧发现了法不责众的惯例,因此他们毫不惧怕,无论是谁。
  只要想毁掉谁,那么说这个人的坏话就行了。
  而且你不用担心传播不出去,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基于这样的大生长环境,赵创的心灵在旧思想和新学问之中摇摆仓惶,如同野草。
  倘若要说让人同情他的话,那可能是他六岁那年的事情了。
  那年赵砦发生了一件震惊众人的大事,赵有德强行把赵国营他媳妇儿给侮辱了,赵国营他媳妇一个想不开,吊死在赵有德他家门前的歪脖子枣树上。
  那棵枣树也斜斜对着赵创他家的大门,那好几天,赵创都不敢出门。
  因为他总觉得那个大婶子吊在那儿,并不是为了找赵有德报仇,毕竟赵有德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了。那个大婶子挂在那儿,是为了看着他家的门,看着从这道门里出来的男人。
  那一年流年不利,赵砦发生了两起案子,一件是这个,另一件,就是赵创他家的事儿。
  那天他和一堆小伙伴们疯玩了半晌,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各自回家。赵创那时候才六岁,已经是开始会鹦鹉学舌的年级了,因此他爸妈讲一些话时已经会有意识地避开他。
  比如最近他妈总是在埋怨他爸,说他爸丧尽天良,早晚得遭天打雷劈。
  这些话他并不是故意听得,但是他妈也没特别刻意的避着他。吃饭的时候,他啃着一只大鸡腿——今天是他的生日,早上吃鸡蛋,中午吃面,下午吃鸡腿——啃的满嘴流油,当他意识到爸妈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吵架的时候,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就像是催化剂,两个大人的声音几乎掀翻了房顶,他看到他爸提着做饭时切肉的刀,凶神恶煞,就像被恶鬼给附了身。他哇哇的哭,想跑向自己妈妈那边,却感觉后背一阵疼痛。
  在倒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家床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小孩儿,小孩儿被吓傻了,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舅舅。
  后来他出院回了舅舅家,他问舅舅为什么不能回他自己家。舅舅告诉他,他家里没人了,以后舅舅会照顾你的。
  家里没人了,爸爸妈妈去了哪里?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天他受伤昏迷之后,母亲发了疯,而父亲在那天没了。
  再再后来,他去上学的时候,想找那个在他家床底下的小孩儿时候,才知道那个小伙伴的爸妈离婚了,而他跟着妈妈离开了。
  林临和何安琪找到赵创母亲的时候,这个老人奄奄一息,已经快不行了。
  当年她被判了刑,不过她当时是为了保护儿子才失去理智的,因为并没有多久就出来了。
  虽然那时她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不过一个杀过人的女人,哪怕是过失杀人,这样的人,还有谁敢娶她呢?她就靠着打零工养活自己,供儿子上学,可谁知道,五年前,儿子竟然和她做了一样的事情……
  她还不到六十岁,但看起来却像七老八十的样子,赵创死了之后,警察来找过她进行调查,只是她万念俱灰,差点就跟着一起死了。
  草草地办完丧事,她就回到了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家,人们都说这里不干净,有多远离多远。她花光了积蓄,就靠着娘家侄儿的接济半死不活着,但重病之下,谁能一直管她呢?
  她听完林临的来意,什么都没说,只是交给了他一个笔记本。
  黑色封皮,又大又厚,这是赵创的日记。
  林临希望能帮上她点什么,她儿子虽然让人不可原谅,但她毕竟无罪。
  但她却还是摇头,也不说话。
  林临无奈,留下了一些钱准备和何安琪离开,这时却听那一直没有开口的妇人说:“阿仔有罪,杀人就不能得到原谅,也不配让人原谅。小伙子,我希望你知道,这里没有人是无辜的。”
  “景柱他们娘俩儿,幸运啊!”
  林临回头,但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呼吸声粗重,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跟自己搏斗。
  这村子没有招待所,没有宾馆没有酒店,最近的能住宿的地方在七十公里外。林临找到村长家,希望可以借宿。
  村长是一位女性,并不在家中,他男人说家里只有一件空着的卧室,犹豫着问:“你们俩是一对么?要是一对儿倒是能住在一起。”
  “不……”
  “可以的,有一间卧室就可以了。”何安琪打断了林临的话说。
  林临莫名其妙,但没有拒绝。
  在这样的村子里,林临觉得他们住一个房间也可以,陌生的环境总让人没有安全感,想必如果自己住,何安琪应该会害怕。
  村子里的道路上有路灯,但并不明亮,而且也不是每一个都亮,走在这条路上,总会让人有种探险的错觉。
  不过此时还不算太晚,人们吃过饭就喜欢出来溜达消食,时不时能碰上几个人。
  林临和何安琪并肩行走,讨论白天了解到的事情。
  第一件可以证明的事情是,赵创和秦明应该在这些年里没有过联系。
  那个厚重的笔记本里详细地记载着赵创的日常生活,他是个非常喜欢写日记的人,从小到大写的日记本都装满一个小箱子了。他母亲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把那些笔记本都烧了,只有这一本,因为是最后一本,她想留着当个念想才没烧。
  而且秦明的母亲当初离开的时候非常决绝,和这里的关系一刀两断,再也没有联系过。
  第二件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林临在梦里的那个梦,他梦到的纵火案的现场中,那个男人在厨房曾经有过一些回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回忆是以床底下的小男孩的视角呈现的,但可以确定那个梦就是这个村子里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除此之外,那老妇人为什么说景柱他们娘俩儿有福气呢?
  “你说,那个强迫妇女逼人自杀的案子,和赵创他父亲有没有关系呢?”何安琪突然问。
  “你怎么想的?”林临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按照现在已知,那件事情应该只是赵有德和赵国营他们两家的事情。
  “我在想……”何安琪迟疑,望着不甚明亮的路灯,“我在想,这个事情,说不定是和赵创他爸有关系,而且说不定,还和秦明的生父有关。所以那段时间赵创的父母一直在吵架,而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秦明的母亲很突然的就要和他的生父离婚,并且带着秦明离开这里,和这里再也没有联系。”
  “一刀两断,毫不拖泥带水。”
  “秦明他妈妈是个有魄力的女人!”何安琪小声说。
  林临看她,发现何安琪眼神不时瞟向四周,林临看了看,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很多人。
  他们站在家门口,站在路灯下,站在路口的位置,有些是一个人,有些是三三两两的,好像是以林临两人为中心,隐隐地包围了他们。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冷嗖嗖地钻进他们的毛孔之中,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那些人,形若鬼魅。
  何安琪似是惧怕地靠在林临身边,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
  远处一辆车行驶过来,两个车灯应该是改装过看着异常明亮,刺眼的白灯照亮了四周,林临能看清那些村民的表情,而他们,面无表情。
  林临走了几步站在路中间挥手,意图拦截车辆。
  那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他们身边,车窗摇下,一个女人看向他们,疑惑地问:“你干什么,大晚上拦车,不要命了么?”
  林临赔笑:“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刚来这个村子,就在村长家借宿,这不吃过饭出来遛弯,一不小心迷路了么!大姐我们能搭个车,您能给我们送到村长家里么?我们可以给车费的!”
  开车的女人看看他,又看看何安琪,“你们住在村长家?”
  “对对!”
  女人看看他们,又看看那些散布在周围的村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开了锁,示意二人上车。
  车门关上的时候,林临似乎听到了何安琪轻舒了一口气,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大姐,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就是这个村的村长。”开车的女人说,她踩了刹车,回头看两人问:“只是你们为什么会住在我家呢?我家里没有人的。”
  “是您先生让我们入住的。”
  好像是有什么不对,林临两人心中都升起不好的预感。
  村长神色奇怪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的神色让人惊悚,她说:“不可能的,我先生半年前就过世了,我家里没有人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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