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神劲

　　灵学馆位于陆家的中央，三人行进了十多分钟，一栋三层古楼出现视野之中，底层宽宏硕大，不少家族子弟在其中出出进进。
　　“好热闹啊。”洛瑶看着满是热闹的景象，一阵欣喜，对于生性活泼，喜爱热闹的她来说，这里绝对是个玩耍好去处。
　　“灵学馆一个月会开放三次，第一层的灵学大多处于凡阶，少数会处于玄阶，借阅灵学的话，需要身份牌，你先用我的。”三人走进灵学馆后，陆祤歌将一块小巧的玉牌递给洛野。
　　三人的出现同样引起馆内一些少年的注意，他们在惊艳陆祤歌的到来之时，同样对洛野和洛瑶产生了好奇，尤其是看陆祤歌牵着洛瑶的小手，如此亲昵的介绍，眼中的羡慕快要溢满了出来。
　　“那就让你哥在这地方转转，我领你去另一边玩玩。”看着洛野接过玉牌，陆祤歌对洛瑶说道。
　　一大一小的倩影逐渐远去，不会消失了身影，洛野扫了扫周围，这里古色盎然，颇有一番味道，虽说其中人挺多，却都保持一致的安静，即便有所交流，也是低头窃语。
　　“先看看有没有满意的。”洛野低语一声，径自走到面前的书架，取下一道褐色卷轴，上面写着‘落陨掌’三个大字。
　　“落陨掌，凡阶中级灵学，修炼大成可掌碎磐石，气劲喷薄……”
　　“扫风腿，凡阶中级灵学，腿法大成可重影，扰乱敌人视线……”
　　……
　　看了好几道灵学，洛野都没有太大感兴趣的，就在他继续翻阅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家伙不是陆家的人吧？”
　　洛野转过身，只见身前站立着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他面容慈祥，精神烁烁，此时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拜见老先生，我是前几日刚来陆家的。”洛野行了个礼，回道。
　　“唔，怎么，这里的灵学都看不上么？”老人点了点头后，问道。
　　“还没寻到合眼缘的。”洛野说道。
　　“呵呵，合眼缘，有意思。”老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洛野，“跟我来，老夫带你去找找合眼缘的。”
　　说完，老人径直向着灵学馆深处走去，洛野略显疑惑的望着老人背影，稍稍犹豫后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大概走了五分钟后，老人才停下来，洛野扫视周围，这里的书架并不多，而且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人流与外面相比，也是少的可怜。
　　“就是它们了，看看合不合你的眼缘。”老人笑着说道。
　　洛野与老人并肩站在一起，目光望向身前的书架，那里只摆放了三道灵学，显得颇为神秘。
　　“金象拳，玄阶中级灵学，修炼大成可使拳力化象，霸道无比……”
　　“利剑指，玄阶中级灵学，势如破竹……”
　　洛野凝着眉头，目光在两道灵学上扫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看向了最后一道暗红色的卷轴，与此同时，一旁的老人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山神劲？”洛野喃喃一声，小脸上泛起一丝兴趣，卷轴入手微重，似乎并非一般材料所制，卷轴摊开，一行行暗红色字体呈现在眼前。
　　“气劲乃集全身力之所成，讲究以点破面，威势惊人，摧枯拉朽。”
　　洛野挑了挑眉毛，仅从这段前言来看，就感觉到它的霸道，不过这种霸道淋漓的感觉，他喜欢。
　　“老先生，就它了。”洛野抬了抬手中的卷轴，说道。
　　“我得提醒你，这道灵学虽说只有玄阶低级，但修炼难度可不亚于一些玄阶中级的灵学，在你之前修习过它的人不乏少数，可至今仅有一人成功过。”老人提醒道。
　　“成功概率竟如此之低！”洛野心中惊讶了一下，目光看向这道暗红卷轴，眼中波光微动，旋即小脸抬起，微笑道，“前辈，我又为何尝不是成功的第二个人呢。”
　　“哈哈，好小子，有志气，你要是能习得这山神劲啊，我倒还有一道灵学送你，不过，还是等你成功了在说吧。”老人大笑一声，拍了拍洛野的肩膀。
　　回到原先的位置，洛野静静等着陆祤歌和洛瑶两人，之前的老人已是不见，而他的手里多了一道暗红色的卷轴。
　　“哟，这不是那小叫花子嘛，不在你自己窝里待着，到处乱跑什么，这陆家，可不是你这种会耍小伎俩的人能乱跑的地方。”一道嘲讽传来，来人正是前几日在演武场出丑的陆兆。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宁静的灵学馆显得刺耳，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一些见证过前几日闹剧的人，则是露出一抹看戏的表情。
　　“跟在你屁股后的擦鞋小女童呢，没来么？”陆兆眯着眼，装模作样的扫了扫周围。
　　“怎么，几天不扎针，浑身又痒了？”面对陆兆的嘲讽，洛野仅仅是抬了抬眼皮，淡淡说道。
　　人群里发出一阵小声的嗤笑，前几日陆兆败在一个还未开脉小子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陆家，这些天，弄的陆兆是连门都不敢出，他这份笑料恐怕在下一个新鲜笑料出现前，怕是要一直延续下去。
　　周围响起的嗤笑声令陆兆一脸铁青，他狠狠的瞪着洛野：“你除了会耍一些小伎俩，还不是废人一个。”
　　说到这，陆兆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轻哼两声，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阴笑：“对哦，你废人一个，还敢进入灵学馆？你可知道来这的条件是什么？来，陆丰，告诉他。”
　　“凡是想进入灵学馆，借阅灵学的，最低需要开一脉。”陆兆身后一位黑衣少年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从哪搞到的灵学，现在被我逮住，还不识相点还回去。”陆兆一脸得意，目光瞟了瞟洛野手中的卷轴，“哟，还是山神劲，真的是说你不自量力都不为过啊。”
　　陆兆的声音同样令周围几十道目光中露出惊奇，对于他们来讲，这道灵学再熟悉不过了，它的强横众人皆知，可修习的人寥寥无几，原因只有一个，不外乎它太难了。
　　“这小子与陆兆的结，怕是解不开了。”
　　“以陆兆的脾性，今天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回面子的，毕竟前几日他的脸可是丢大了。”
　　“那也说不定，你不记得大管事亲自为他安排住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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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望着杵在原地的洛野，心头不免一阵同情，陆兆是陆家三长老最小的内孙，从小对他宠溺的很，这也导致他养成骄纵的脾性，基本上在家族里，没几个人敢惹上他。
　　周围窃语让陆兆冷冷一笑，他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暗暗发狠，今天我陆兆不把你折腾死，以后还怎敢在族里横着走。
　　“陆磊，上去把他偷的灵学拿过来。”陆兆晃晃手指，语气冰冷。
　　陆兆身后，一位身材稍壮的少年一步踏出，大手一把握在卷轴另一端，众人见此，心中一阵讶然，看眼前这情况，陆兆是想直接开抢啊。
　　众人同情的目光不断投在洛野身上，虽说前几日他打败陆兆的消息令人震惊，可说到底是因为他取了巧，陆兆吃过一次亏，不会再吃第二次，只要他稍加警惕，洛野的那些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小子，惹了我们老大，你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识相点，就把灵学交出来。”名为陆磊的少年冷然道。
　　“有本事，你就拿。”洛野依旧握在卷轴上，没有分毫让步。
　　围观众人不禁摇摇头，今天这顿揍，他怕是真躲不掉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陆磊厉喝一声，大手猛然用力，欲把灵学强横夺过来，他能如此肆无忌惮无视洛野，无非是因为知道他是一个未开脉的小子，没了取巧的因素，不就只能任人宰割。
　　“嗯？”
　　陆磊面色一凝，口中发出一声惊疑，众人同样察觉一丝不对，道道目光投射过去，却发现洛野手握的卷轴，未被陆磊撼动丝毫。
　　一时间，众人目光中尽是古怪，陆兆皱了皱眉，沉声道：”陆磊，你在磨蹭什么呢！“
　　被陆兆一喝，陆磊暗暗咬了咬牙，手中力道再度加重，可那卷轴宛如焊在洛野手中一般，根本就不为所动。
　　画面就像定格一般，唯有众人眼中的惊异逐渐放大。
　　这个时候，任谁都能察觉其中的古怪。
　　“你就这点力？”凝滞的气氛中，洛野突然一笑。
　　陆磊面色铁青，咬牙强撑道：“果然有点门道，不过对于开脉者而言，你这些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异动从他体内涌出，围观众人惊哗一片，仅仅为抢一道灵学，这陆磊竟被逼的开脉。
　　一旁的陆兆面色微沉，从一个未开脉的小子手里夺灵学，还需开脉加持，确实有些丢脸，好在今天他占主场，只要洛野落入他手里，之前丢的脸，慢慢在他身上找回来。
　　想到这，陆兆面上划过一丝狠意，目光沉沉望向对峙的两人。
　　开了脉的陆磊，力量再度攀升，握住卷轴的手荧光阵阵，一直未被撼动丝毫的卷轴，终是有了点动静。
　　陆磊当即心里一乐，洛野瞥了一眼他，嘴角划起一丝弧度，手腕一绕一翻，直接甩掉陆磊的手。
　　“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翻天了不成。”陆磊冷哼一声，脚步再度一踏，五指猛然攥紧，携着猛烈劲道向洛野胸口砸去，此等架势，若是被正面砸中，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磊进入二脉怕是有大半年了吧，这等水平，可远非堪堪入门二脉的陆兆能比的，这小子此次算是栽了。”
　　“能逼得陆磊开脉，这小子也算是有些门道。”
　　“再有门道，在开脉者眼里都不值得一提，闹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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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叽喳迸射，围观众人似乎已经料想到洛野的结局，当即就有散场的意思，嘭响接踵而至，一道身影倒射而出，轰然撞倒不少书架。
　　众人目光扫去，接着为之一凝。
　　洛野依旧站在原地，表情风轻云淡，一点事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我眼花了？
　　众人心头惊愕不断上涌，一旁的陆兆同样呆滞在原地，灰尘散落之处，一道狼狈的人影爬了出来。
　　众人定睛看去，此人不是陆磊，还能有谁。
　　气氛当即凝滞了下来，整个大厅寂静一片。
　　“你这开二脉的力量，当真不咋地！”洛野摇摇头，似乎略有失望。
　　陆磊吐了一口血水，满是灰尘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可胸口阵阵袭来的痛楚又不断提醒他眼前的残酷现实。
　　“你开脉了？”从惊愕中回过神，陆磊终是发现洛野周身散发的异动。
　　经过陆磊提醒，众人目光重新打量洛野，同样发现了脉力的波动，这正是开脉的象征。
　　“不是传言他没有开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前几日他跟陆兆比斗时，确实没有爆发这股力量。”
　　“看他脉力波动，好像只是开了一脉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望向洛野的目光逐渐收起之前的轻视，能以一脉轰退开两脉的陆磊，足以让人不淡定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灵学馆动手，都想吃禁闭吗？”一道厉喝炸响，人群主动分开，一位瘦脸干枯的老者匆匆走了进来。
　　“陆管事。”陆磊见到此人，眼中划过一丝忌惮，恭敬道。
　　来人名为陆常，灵学馆的管事。
　　“无视灵学馆规矩，公然在此动手，不必我啰嗦，你俩去族堂各领一个月禁闭，同时半年内不准踏入灵学馆半步。”陆常动动嘴唇，一道罚令就此布置下去。
　　围观众人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同情场上二人，陆磊喉间鼓动，心中虽为不满，无奈忌惮陆常的身份，他若有丝毫抗议，这灵学馆他怕是一辈子也进不了了。
　　倒是洛野轻皱起眉头，灵学馆他进不进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还有一位神秘莫测的小师兄，但一个月的禁闭委实让他受不了，他现在的情况，最缺的就是时间。
　　“陆伯，此次闹事绝非故意，乃是有人引起的。”就在此时，人群里走出一道身影，声音冷厉。
　　洛野微微眯眼，出声之人除了陆兆，又会是何人。
　　“哦？这里面还有隐情？说说看。”陆常见到出面的陆兆，严肃的面板倒是缓和了几分。
　　陆兆斜眼瞥了一下洛野，其中抹过一丝狡猾，他说道：“此次是因为我发现有人不守规矩溜进灵学馆，并偷取一道灵学，情急之下为拦住他，才让陆磊动手抢夺的。”
　　“嗯？他还有这般胆子？”陆常面色一板，目光当即向洛野射了过来。
　　众人瞧着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陆兆，心中虽贬他一声无耻，不过碍于陆兆的身份，谁也没有出声为洛野辩解，毕竟谁也不想为他被陆兆惦记上。
　　“借阅灵学需要身份牌，你的身份牌呢？拿出来我看看。”陆常瞧着洛野手中的暗红色卷轴，语气冰冷。
　　“陆伯，他并非陆家人，哪来的身份牌。”不待洛野出口，陆兆便是接声道。
　　“我眼皮下，竟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你虽不为陆家人，但进了陆家，就得守陆家的规矩，你的禁闭多加一个月，同时一年之内禁止进入灵学馆。”陆常冷冷宣布，“至于陆磊，出发点虽为好的，但毕竟在灵学馆动了手，所以还得有惩罚，就减你半个月禁闭吧。”
　　众人听之，皆是摇了摇头，与洛野相比，陆磊的惩罚相当不计，要论背景，还是陆兆强啊。
　　洛野冷眼望着板着脸面的陆常，这人丝毫不听他半分辩解，就强硬让他领罚，说到底，还不是想卖一分薄面给家族大长老。
　　“将灵学交出来，就自己离开，不要让我动用护卫轰你。”陆常背起手，眼眸斜瞥了下洛野，准备转身离开。
　　一旁的陆兆翘了翘嘴角，目光扫了洛野一眼，意思是说，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围观众人唏嘘一下，同样准备散场。
　　“谁说要轰他出去的。”
　　与此同时，一声轻灵的嗓音突然响起，众人视线望其源头，两道倩影缓缓走了进来。